第5章停掉生活费
从程萦萦那里离开后，苏梓连续好几天都没接到她的电话，她心里松了一口气，以为程萦萦是放弃把她当突破口。
苏梓从小到大都没有一个好身体，天气一变就容易生病，也养成了喜欢在家的性子，比起跟程萦萦出去，她更倾向于待在家里。
孤儿院院长出事那天晚上她一直在发高烧，意识模模糊糊，据陆时的说法，他那时都以为她再也醒不过来。
他格外在乎她的身体，在乎她的眼睛，甚至偶尔会让苏梓觉得自己眼睛不好的原因跟他有关，她想说没关系的，但在这种事上，陆时什么也不会和她说。
自己在他眼里还是从前那个几岁大的孩子，苏梓知道。
她已经习惯了压制自己的情绪。
陆淮衍对陆时不算是很喜欢，从苏梓的角度来说，他对陆时的严厉从没变过，陆氏总裁仿佛只是需要一个陆家血脉的继承人，如果陆时不能胜任那个位置，连苏梓也不知道他会做什么。
他是心思深沉的商人，运筹帷幄，任何事都在他把握之中。
无可否认的是，他的强势和威严总能让苏梓感受到一种安全感，温暖而强大，却又别有种矜贵和儒雅。
苏梓大部分时间都呆在陆家，除了张妈外很少见到外人，在学校是有几个朋友，不过也不是时时待在一起，苏梓学东西的方式和她们也不太一样，但该上的课，她也得去上。
课堂上多余的嘈杂声总让苏梓必须要花更多心思来静下心，这时一个不断看向她的视线就格外让她注意。
苏梓握着笔，不动声色，她知道有人喜欢她，也曾拒绝过一些人的告白，但这个视线不像是喜欢，反而可以说是讨厌，可她最近没惹过什么人。
下课的时候苏梓也没有离开座位，留在座位上等司机过来接她。
下午的阳光暖洋洋，透过窗户照在教室地板上，等所有人都走光后，一个女孩走过来，趾高气扬站在她面前问：“你就是苏梓？”
她的声音让人格外耳熟，苏梓愣了愣。
那女孩看她在发呆，不免有些恼怒，道：“我问你是苏梓吗？”
苏梓倏然回过神，她有些手忙脚乱，连坐都坐得正经起来：“你好，我是苏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那个女孩似乎被她的郑重吓了一跳，过了会儿道：“你干什么？莫名其妙。”
苏梓微微疑惑，问道：“你不是找我吗？”
她听过这个人的声音，就在上次和陆时通话的时候，住到陆时住处的女同学。
换句话说，是陆时女朋友。
苏梓对陆时女朋友的好感度一向高，没由来的。
她已经有两年没见过陆时，当初听到程萦萦说她侄女和陆时同一个学校时，还以为能和她见面打听陆时消息，但程萦萦那边一直没消息，她也不想因此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苏梓态度太过坦荡，一双漂亮的眼眸不显无神，眉眼弯弯的模样看得出十分高兴，让眼前女孩一肚子的话都忘记在肚子里。
但她一想起陆时那个渣男，气就不打一处来，怒道：“有什么可高兴的？”
苏梓还不知道他们已经分手，刚想说句没什么时，又隐约发现这女孩的语气哪里不对。
她太了解陆时，他喜欢的类型不定，谁也不知道他的下一任女朋友是什么性格，但能肯定的是，他换女朋友的速度很快，被他甩和甩他的女孩子，都太多了。
她心觉两个人大概又分了，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干巴巴道：“你是因为时哥来找我吗？”
“谁来找你这个没用的瞎子，”她冷哼一声，“告诉你，缠着陆时没好处，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苏梓愣怔片刻，没想到还能在今天听到这种话——陆时是校园男神，很受女孩子欢迎，像这种警告，苏梓几乎是从小听到大。
“你……”苏梓不知道她姓什么，只好犹豫道，“你是不是误会了？”
她和陆时通话的次数不多，总不可能影响到别人感情，纵使苏梓觉得自己在陆淮衍那里受到了一些属于别人的优待，但她不觉得自己多联系陆时是好事，陆淮衍也不允许她打扰到陆时。
但苏梓没等到她的回答，这个女孩看到过来的陆家司机就瞪了一眼苏梓，然后径直离开，连姓名都没说，只留下满头雾水的苏梓。
……
夏季气候多变，中午还是大太阳，傍晚就开始下淅淅沥沥的小雨，苏梓没能知道中午找她的那个女孩是谁，也不好找人去问，陆淮衍今天就会从g市回来。
陆家禁止陆时过早谈恋爱，谁都知道原因是什么，前车之鉴就在眼前，陆家不会想陆时在外面弄出一个私生子。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落地窗外漆黑一片，精致吊顶灯点缀大厅，电视机放着最近热门的电视剧，女主角吵吵闹闹的声音显得十分热闹，苏梓一个人抱腿坐在沙发上，靠着膝盖。
她喜欢家的感觉，等待一个会回家的人总能让她在心理上得到满足，而陆淮衍永远不会食言。
苏梓想如果事业成功的单身男人有排行榜，陆淮衍该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陆氏集团的财力雄厚不用说，虽然苏梓没听过别人谈论陆淮衍外貌，但陆时从小就被各种长辈夸，长大后被各种女孩追，作为他爸爸的陆淮衍，自然不可能会差，甚至比起陆时来说，他更为高大强壮，经过时间沉淀后的成熟富有独特的魅力。
以前有女演员为了红，特地买了营销让人在公众论坛上爆料和他的绯闻，结果没一个人敢接这活，程萦萦把这件事当玩笑告诉她，还说陆老爷子那段时间觉得就算陆淮衍真去包养个小明星也不错。
以陆淮衍的那种洁癖来看，苏梓觉得那大概是不可能的事。
脑子想事情容易越想越困，雨水落地声与电视剧的伴奏交合在一起，如同一曲催眠的安眠曲，苏梓枕着纤细的手臂打瞌睡。
男人回到家时就看到她一个人睡在沙发上，盖在身上的薄毯子有一半落在地上，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过去把毯子给她盖好。
一股清冽而又熟悉的气息让苏梓迷迷糊糊醒来，她的手下意识抓住他的衣角。
陆淮衍问：“醒了？”
宽敞大厅里的东西精致华贵，像半个城堡，苏梓揉着眼睛慢慢坐起来，身上的毯子滑到腰间，她揉眼睛道：“陆叔叔？”
陆淮衍应了一声。
“您回来了。”她声音不大，还是睡意朦胧的状态，人却已经习惯性伸手轻轻抱住他的脖颈，洁白的胳膊在灯光下泛着荧光，纤细的身形就像要把自己都嵌在他怀里。
她胸口是软和的，蹭着人，陆淮衍的手顿了顿，搭她瘦弱的背上，安抚了两下，道：“以后要是困了，不要熬夜。”
宽厚的背影罩住她的身体，他带的怀里带着湿气和冷意，拥有不一样的安全感。
苏梓慢慢醒神，脸上反倒有些等人没等到的薄红，她摸到他身上被雨水溅湿的地方，仰头说：“您该换衣服了。”
她现在说这种话，自然不是单纯提醒他一句，苏梓想他了。
陆淮衍只是淡道：“我还有事处理，你回去休息。”
苏梓的手没动，她已经没了困意，披在后背的长发乌黑发亮，因为睡了一觉而有些乱糟糟。
她的柔媚如天生，被人照看得很好，大胆的依赖和渴望仍然充斥在其中，也没让人觉得讨厌。
苏梓在陆家也有两年，跟在他身边也有很久，他们间的事除了张妈外，连最照顾苏梓的原助理也不知道，以至于有时候遇到麻烦时，原助理都会或多或少，明里暗里的和别人说她和陆时的关系。
有人说她是陆家的准儿媳，已经得到陆淮衍的点头认可，能以陆家的身份出席各种宴会场合，嫁进陆家也指日可待。
但年轻的身体早就被成年男人采撷，在日复一日的欣赏和浇灌下，留下如绽放花朵般的痕迹。
陆淮衍并不算好欲的人，苏梓却觉得挑起他的兴致意外不是件难事，但保持不了他的新鲜度，对苏梓来说更加致命。
除了年轻之外，她没有优势。
苏梓的神情在想他，陆淮衍最后没拒绝她。
浴室开着灯，隔绝雨声的喧嚣，偶尔传来的一阵交谈声不缓不急，但仔细听也就只有男人淡淡询问最近日常的声音，女孩哭得不行，回答都是断断续续，还带着哭腔，他却还是在问。
莹白的肌肤烙下红色印记，她的全部由他掌控。
他帮她换了一条干净睡裙，抱她回床上，旁边的手机突然嘟嘟响了好几下。
苏梓不知道谁会不识趣在大半夜还给在家的他打电话，但她还是忍住抽泣没出声，温暖的大手轻抚她的后背安抚着，陆淮衍单手把她身上撩起的裙子放下去，用被子盖住她纤细的腿，接起了电话。
“我刚刚签下了silver的第三季度合同。”
熟悉的少年嗓音冷淡，苏梓身体僵了僵。
陆淮衍开口道：“时间花得太长。”
陆时的语气没有什么感情，就好像变了个人：“你说两个月内，今天是最后一天，我做到了。但你说过的事似乎并没有可信度，苏梓不是陆家人，在陆家治好眼睛后就会离开，你凭什么让别人找她。”
突然被陆时提起名字让苏梓身体都有些颤抖，她不知道陆时在说什么事，陆淮衍只是淡声道：“原助理会把下半年要做的事发给你。”
他没提苏梓，陆时也知道苏梓跟他没关系，他费不着上心，只不过陆时十分不痛快，讽刺道：“有时间找个野女人，不如直接去娶程家的，让人去烦一个小女孩做什么？”
同为男人，陆时听得出陆淮衍现在的状态，他并不想知道这男人的私生活，但让别有用心的人找上苏梓他就是不喜欢。
苏梓的手慢慢攥住陆淮衍的睡袍。
陆淮衍手指梳理她的长发，淡道：“接下来的时间，陆家会停掉你的生活费，如果自己养活不了自己，别来和我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