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芸早上醒来半晌都没敢乱动。闻斌侧睡在她身后,离她很近,那处高耸不下,她从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男性结构,僵着身子睁着眼,直到闻斌翻过身去,她才挪动下床。
早饭过后闻斌利用最后一天休息,带叶芸去了码头,叶芸头一次瞧见那么大的货船,眼睛都要看不过来。货轮发出的轰鸣声划破长空,那气势震颤在叶芸心间,激荡不已。
海风轻拂着叶芸如细瓷的面颊,清澈的眸子里盛着碧蓝的海水,印花裙摆荡起耀人的波浪,荡进闻斌眼底。从昨晚起,他的眼神就无法从叶芸身上移开,只换了身衣,她年轻的美貌就再也无法遮掩,一颦一笑,细嫩的手臂,柔韧的腰,光滑的肤,所有一切都让他为之牵挂,还未离家已经魂牵梦绕。
闻斌带叶芸见了他跑船的同事,大家打趣闻斌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找的媳妇却是个美人。
男人都有虚荣心,同事羡慕的眼神让闻斌更加疼惜叶芸。
彭亮跟闻斌同岁,两人都是瘦高的身形,又同时进的单位,关系最铁。大家打趣闻斌,他也跟着调侃:“咱这一走几个月,你也放心把媳妇一个人留在家里,要是我媳妇这么漂亮,我肯定不放心。”
笑声四起,闻斌也跟着笑。虽然彭亮说的是玩笑话,但这话落在闻斌耳中,心里便有了波动。
为了给闻斌践行,白闻赋买了肉回来。佟明芳将肉切成块,往油锅里一放,那喷香四溢的肉味传得整个走廊都能闻到。
肉票紧俏,不过年不过节的,白家开荤定有大事,没一会儿闻斌要出海的消息就被邻里间说开了。
叶芸去往水房时,吕萍在楼下过道瞧见她,特意跑上来:“你家闻斌要上船了?”
叶芸点点头:“明天一早走。”
“去多久?”
“说是五个月吧。”
看见吕萍,叶芸便想到那次在公共浴室听见的议论,那些刺耳的话难免让她胡思乱想,可那种话又不好拿去询问佟明芳和闻斌。
正好碰见吕萍,她便小声问:“上次在浴室,那些人为什么说这没人肯把女儿给白家?”
吕萍听见这话后,脸上出现了一丝微乎其微的僵硬,很快她便换了副闲聊的表情:“你家闻斌的工作虽然挣得多,但一年当中有大半年不在家里,夫妻聚少离多总归也是要克服的。”
见叶芸若有所思,吕萍凑近拉住她,眯笑着压低声音:“不过闻斌人还是不错的,你不用担心。就是你们才在一起他就要走这么久,这两天你们得忙坏了吧?那方面。”
叶芸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吕萍说的是哪方面,但看她憋着笑的神情,便领会到其中深意,脸上慢慢浮起红晕,头也低了下去。
吕萍朝后看了眼,见没人,贴在叶芸耳边说:“我家隔壁婶子,她爱人每回连值几天班回来动静都闹得贼大,我听得一清二楚,他们管这叫小别胜新婚,你家闻斌身体肯定更好。”
吕萍还未结婚,可议论起夫妻之事丝毫不觉得害臊,倒是把叶芸说得不好意思了。这么一来,就没提及白闻赋,将叶芸的疑惑一带而过。
晚上吃饭时,叶芸垂着眸,一抹娇羞缀在两颊。吕萍的话像扰人的旋律侵袭着叶芸,早晨坚.挺的感受在她脑中挥之不去。
偏偏闻斌时不时盯着她瞧,还对她说:“今晚我们早点睡。”
叶芸听见这话,脸色更加涨红。
白闻赋抬头夹菜,掠了眼二人,又敛起目光。
叶芸没来城里前,待在青溪村单纯的环境中,偶尔眼里还会流露出懵懂的稚嫩,又比闻斌小六岁,闻斌不想吓着叶芸,给足了耐心,也下了决心先相处,等他这趟回来和叶芸正式成为夫妻后,再进一步。
然而临别前的最后一晚,终是放不下。特别是彭亮的一席玩笑话,让闻斌心里很不得劲,愈发想占有叶芸,好像只有通过这种方式将她彻底标记,这样的想法将他的理智冲昏。
明明说是早些睡,却几乎一夜没睡。叶芸月事没走,闻斌无法真正得到她,可也没少折腾。
模糊的形状得到了具象的显现,喘息声充斥着宁静的夜,久久回荡在薄薄的墙板之间。
空虚的感觉如炙热的浪潮将叶芸淹没,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也无法得到缓解。人跟烧着了一样,女孩到女人的渴望朦胧地出现在她的意识里。
天蒙蒙亮时,佟明芳做好了早饭。闻斌不是头次出海,佟明芳也就嘱咐了他几句。吃完早饭,白闻赋提起他的行李送他上船,叶芸则一路将他们送到了街上。
昨晚的温存犹在,初尝甜头怎能舍得了温柔乡。闻斌的脚步似灌了铅,三步一回头看向站在街边的身影,心中不舍,停下脚步对白闻赋说:“大哥,我跟叶芸再说几句话。”
白闻赋停下步子立在一旁,摸出烟等他。
闻斌大步走回叶芸跟前,瞧着她泛白的小脸,抬手抚了抚她的颊:“回去后补个觉,别累着。”
叶芸的双眼噙着水汽,楚楚动人的模样惹得闻斌不忍放手。
他又说:“有事记得跟妈说,她会给你撑腰,别委屈自己。”
叶芸垂下眼睫,眼里已然湿润。
早起的人在走廊支上锅,报刊亭刚开门,陆续有人围上前,赶去城里另一头上班的人踏着晨起的光走出家门。
饶是这样,闻斌仍然顾不得旁人的目光,将叶芸揽进怀中,告诉她:“在家等我。”
白闻赋半阖下眼帘,青白色的烟雾在指尖缭绕,猩红的火光无声地烧着。
兄弟二人在码头分别,临行时,闻斌嘱托大哥:“叶芸来咱这时间短,我怕她遇到事没主意,我不在家,你多关照点,还有妈。”
“好。”白闻赋将行李递给闻斌,目送他上船。
筒子楼用水要去水房接,来回不便,通常会挑上两桶水放在家中。烧饭、喝水临时需要用水时便从桶里舀上几勺。
叶芸刚回到家中,佟明芳便让她去水房挑两桶水来。
叶芸自小缺衣少食,冬天用冷水习以为常,身子没养好,后来落了体寒,来月事常疼得死去活来。加之昨夜没休息好,苍白的脸上没了血色,脑袋昏昏沉沉地提起桶往水房走。
打完水后,叶芸眼前阵阵发黑,她死死咬住唇,奈何水桶太重,她手腕一软,小半桶凉水洒在裤脚,把她惊得清醒了几分。
回到家,佟明芳见她这副狼狈样,面露不满,倒也没当着她的面说什么。
叶芸回房将湿掉的衣裤换下,听见开门声,白闻赋返回家中。
佟明芳问道:“闻斌上船了?”
“嗯,走了。”白闻赋回。
“她人呢?”他捎带问了句。
“在房间换衣裳,叫她去挑个水泼得一身都是,还能指望她做什么?”
白闻赋的声音带着几许松弛的调调:“你不能不指望她?”
佟明芳看着跟自己唱反调的大儿子,气不打一处来:“我又不是请尊菩萨来供着。”
这句话后,白闻赋岔开了话题,随后屋外的声音渐渐小了。
叶芸双睫微颤,退回床沿抚平床单。闻斌走的那个早晨,叶芸来白家的生活便开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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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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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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