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栋别墅门口,是一大片红黄白的花海,清香怡人,视觉和嗅觉都是极致体验。
“小桃姐,阿姨是不是特别喜欢花儿。”庄简宁无意识地寻找有无桐花。
身处美景,心中却突然替贺灼惋惜,一个眼中连美丽柔弱的花儿都欣赏不了,也容不下的人,应该是从未曾感受过爱吧。
他之前还以为导致贺灼黑化的原因只是那场惨烈的车祸,但通过昨天贺灼对贺母有可能醒来的消息,反应都极其淡漠来看,贺灼跟他母亲的关系应该不好。
贺灼心里的黑暗种子怕是从幼时就已种下。
他想起书中隐约提过,贺灼的父亲天资聪慧,乃百年难遇的商业奇才,极得贺老爷子偏爱,视他作贺氏企业唯一的接班人。
上次在贺父的墓地,从贺老爷子的话中能听出,他也曾对贺灼寄予厚望。
间隔十八年,父子俩都遭遇了手法极其相似的意外车祸。
时间点分别是贺父即将接管贺氏企业,贺灼夺得帝国的理科状元之后。
巧合太多,幕后的策划者会是贺家老大和贺家老.二吗?
孤儿寡母留在群狼环视的贺家,贺母又对小贺灼不好的话,庄简宁难以想象贺灼之前过的是什么日子。
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让一个本该风华正茂的天子骄子,将自己禁闭起来,不跟人接触,身上还时时带着像是电击后留下的伤痕。
对人对物都没有感情,说不定他连什么是喜欢都未曾体会过。
蒋桃宇侧头瞧他,回道:“对啊!特别是长得好看,张扬中又带着乖巧劲儿的人和物,她都喜欢。”
庄简宁回过神,看见蒋夫人穿着一身旗袍,优雅地站在门廊下,朝他浅浅笑着。
像是他无数次在梦里见到的母亲的样子。
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眼神清透,神情温柔,声音恬淡:“小简来啦,快点进来。”
爱情友情和亲情都是一个人不可或缺的情感需求。庄简宁心中一动,感觉鼻尖微微泛酸:“阿姨。”
家里佣人手拿拖鞋躬身侯在旁侧。
等庄简宁换了鞋,蒋夫人拉着他的手,边带他往客厅里走,边话家常般道:“才见过一次,就冒昧邀请小简到家里来,开始还怕你不好意思会拒绝。人和人之间的缘分真的很奇妙啊,我很喜欢小简,能看出小简也喜欢阿姨。”
庄简宁还没开口,身后被冷落的蒋桃宇抢先一步道:“那我呢,我是你买佛珠送的吗。”
听蒋桃宇提起,庄简宁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蒋夫人道:“阿姨,太仓促了,我也不知道您会不会喜欢,就是一点小心意。”
“哎呀!”蒋夫人显然没料到庄简宁还带着礼物过来,看着盒子就挺贵重。想到庄简宁无父无母,她急道,“怎么还买东西呀,怎么能让你一个小孩子花钱。”
庄简宁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串他昨晚去商场买的印度小叶紫檀佛珠手串,“阿姨,不值钱的,您别嫌弃就好。”
蒋桃宇也凑过来看,她知道庄简宁一场直播的打赏费都有几十到几百万,这手串再贵庄简宁也负担得起。
两个有钱人在这矫情什么呢。她打圆场道:“妈,小简买都买了,你就收下吧,你要觉得过意不去的话,就回赠个更贵重的礼物不就好了,反正我家的钱几辈子也花不完。”
蒋夫人一看便知这手串是小叶紫檀里最贵重最难寻的金星紫檀,像这种成色的市面上最少都要小几万。
蒋夫人一时不知是夸庄简宁眼光好,还是怪他乱花钱。
蒋桃宇一看她妈的神情便知,老太太喜欢这手串,心中不禁感慨,这么多年的母亲节和蒋夫人生日,她从来没送过老太太看上眼的礼物。
“妈,我来帮你试戴。”蒋桃宇从盒子里拿出手串,不容分说地往蒋夫人白净细瘦的手腕上套,“真好看!妈咱们快吃饭去吧。”
她接过庄简宁手里的盒子,往旁边柜子上一丢,朝庄简宁眨眨眼,推着蒋夫人就往餐厅去。
蒋夫人推开蒋桃宇,朝身后的庄简宁道:“那就谢谢小简啦。你蒋叔叔本来准备陪你吃饭的,刚才公司临时有事儿,又被叫走了。”
庄简宁又变戏法般掏出一个小盒子,“我给蒋叔叔带了一盒茶叶。”
昨晚逛了半天也不知道给蒋父买什么,就从贺灼家的茶柜里,捎了一盒茶叶。
贺灼家里没有便宜的东西,应该能送出手。
蒋桃宇接过去,探头朝他口袋里看,期待地问:“我的呢。有我的份吗?”
蒋夫人笑着将她攘开,拉着庄简宁入座,“难得小简有心,我替你蒋叔叔谢谢你,快来尝尝阿姨亲手做的桂花糯米糕。”
里面是软软的糕,外面是脆脆的蛋卷。
桂花混合着红豆沙的香甜味只往鼻子里钻。
像是母亲的味道。
“好香啊!”庄简宁无意识地滚了滚喉结,上嘴咬了一口。
“小心烫。”蒋夫人见他吃的急,赶紧出声提醒。
心和胃一并被烫化了。庄简宁嚼完嘴里的糕,突然道:“阿姨,我走的时候可以带点吗?”
蒋夫人惊喜道:“小简喜欢吗,我让厨房等会蒸点,咱们带刚出锅的。”
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又舒心,明明才第二次见,却像认识了很久。庄简宁一点也没感受到拘束和不自在。
知道快高考了学习重,吃完饭蒋夫人也没多留。
等庄简宁换了鞋,蒋夫人拿了个小盒子,拉着庄简宁的手道:“我婆婆传给我两块玉,一块我给了蒋桃宇,我这个年纪也不会再有孩子了,阿姨把这块玉交给你。”
“阿姨!这……”庄简宁知道,跟他买的手串相比,这个才叫贵重。
蒋夫人打开盒子,垫脚将玉戴在庄简宁脖子上,“戴了这块玉,你就是半个蒋家人,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受到什么委屈,都可以回家来说。”
庄简宁摸着领口温润的玉,垂下眼睫,抿了抿唇才道:“谢谢阿姨。”
回到家,贺灼没在客厅。
庄简宁搂着怀里的桂花糯米糕,问小宁:“贺先生呢。”
小宁往电梯方向指了指。
那就应该是在地下室。
想到昨天贺灼的状态,庄简宁犹豫良久,轻轻按了下行键。
电梯门刚打开,一股森冷的寒气紧紧将他包裹,穿着短袖的庄简宁不禁打了个寒颤。
楼下房间太多,交叉错落,像是迷宫一般。
庄简宁不敢乱闯,只能顺着电梯旁边的路,侧耳倾听哪个房间里有动静。
突然,左前方响起金属碰撞的声音,庄简宁站在那扇门前,试探着敲了敲门:“贺先生,你在里面吗?”
听见声音,贺灼本来无神的眼睛突然一亮。
视线在两个笼子上来回扫视了一遍,吩咐小白道:“去开门。”
小黑双手捧着一张纸条,“贺先生,这是庄先生上午临走前留给您的。”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贺灼拿起纸条,看见熟悉的字体写着——
贺先生:因为上次的“诬陷案”,有个同学的妈妈无意得知我没有父母,出于长辈的关爱,邀请我去家里吃饭,蒋阿姨人很好,我不忍心拒绝,她家住在庐州月小区,我吃过饭就回来,贺先生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或者发信息呦,你的小庄庄随时在线。
后面还画了一只温顺乖巧的小猫咪。
庄简宁见门打开,一眼看见轮椅上的贺灼,和他身后……两个一人高的笼子。
“贺、贺先生。”
贺灼将纸条叠好装进上衣胸口的口袋里,“过来。”
庄简宁一边发抖,一边朝周围看有没有什么工具能带着。
要是贺灼发疯真的将他关进笼子里,他就既来之则安之,这么多钻石珠宝能扣多少是多少。
他正愁最近设计的几个首饰没材料呢。
“手里捧的什么?”贺灼见他唇色苍白,浑身发抖,极可怜的样子。
庄简宁低头看了看给贺灼带的桂花糕,慢吞吞走到贺灼身前蹲下,拿出一块,递到他嘴边,“我觉得好吃,就给贺先生带了几块,好甜啊,贺先生快尝尝。”
贺灼一向讨厌吃甜食,闻着味道都要掩鼻。
看着被挤压的已经看不出形状的桂花糕,他却鬼使神差地低头咬了一口。
他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记着给他带东西吃。
庄简宁用拇指指腹擦去他嘴角的蛋卷渣,扫过他通红的眼睛,和眼里的红血丝,一脸期待的问:“贺先生,好吃吗?”
手指冰凉。
贺灼突然伸手将他揽进怀里,不知是他捂着一个小冰块,还是被小冰块捂着。
他轻轻在小冰块的颈侧嗅了嗅,嘴唇贴着耳廓,感受着肌肤贴合的满足,以及随之产生的更多不满足,他哑声道:“好吃。”
庄简宁被他箍的快要透不过来气,耳侧的呼吸又极痒,他哼哼笑了两声就要躲。
贺灼的大手朝下移,重重拍了一下:“别扭了。”
庄简宁敏锐察觉到贺灼似乎心情好了点,他得抓紧时机远离笼子。
珠宝诚可贵。
自由价更高。
两只胳膊挣扎着从贺灼怀里出来,贺灼一按,两人终于严丝合缝地贴着。
心脏蓬勃的跳动隔着两层衣物,互相震颤。
离的极近,一凉一热的呼吸彼此勾缠。
庄简宁感受到了另一种危险气息,小声祈求道:“贺先生,我好冷。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啊,咱们上去好不好。”
贺灼垂眸看他樱桃般的唇瓣,还有随着唇瓣开合,若隐若现的、粉色的湿润舌尖。
呼吸不自觉加快,喉结快速滚动几下,像是中了蛊毒一般,贺灼不受控制地张口咬住他的下唇。
“唔……”庄简宁吓了一跳,身体本能后仰。
上次小花没打开,贺灼后来潜心反复观摩了几部精彩的动作片。
对那点事儿终于有了点心得。
但亲吻还是生疏。
动作全凭本能。
含住唇瓣大肆吸吮一番,贺灼舒服到浑身颤栗。
舌尖寻到唇缝,急不可耐地想往里钻。
想勾住里面那条妖艳勾人的小蛇,抓住它,制服它,让它这辈子只认他一个主人。
庄简宁感觉自己快要被贺灼揉化,贺灼鼻息间的温度几乎要将他灼烧。
抛去贺灼的坏性子和整日阴沉的脸,他的颜值气质比毛君还要高出几分。
浑身散发着成熟男性的浓烈荷尔蒙,性感帅气到让人不自觉腿软。
庄简宁被他吻的头晕目眩,骨头像是泡在陈年老醋里,又酸又软。
感觉到贺灼的状态太过疯狂,他闭着眼睛,攥紧拳头,努力维持着一丝清明,死死抿着唇,就是不张嘴。
贺灼身体里的每一粒细胞都被这种肌肤相贴的愉悦感、满足感震撼到。
血液和骨髓全都朝他大声叫嚣:还要再多一点,必须要更多一点。
他伸手拧了把不停抖动的小腰。
“啊!”庄简宁惊呼一声,微微张开了水润湿亮的唇。
小蛇灵动跳跃着朝他招手,热情地呼唤他一起畅快肆意地游玩。
就在贺灼的舌头堪堪越过莹白的贝齿,就要抓住那条调皮的小蛇,准备狠狠教训它,好好驯化它时,庄简宁合上牙关,猛地一咬。
“嘶——”
一股血腥味在口腔漫开,贺灼松开他,用手背擦了擦嘴唇。
他略痞气地轻笑一声,意味不明地看向惊慌失措的小宠物。
从耳尖到脸蛋再到锁骨红成一片,漂亮的桃花眼里水汽氤氲。
最好看的还是被他凌虐过的两片唇瓣。
微肿,小幅度抖动着。
作者有话要说:贺灼:好不好吃?是你想知道,还是你的小花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