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川在门口看了一眼,但是并没有打算管闲事,撒腿准备走。
哪知道下一秒,汪铭把酒杯硬塞到温晚嘴边,温晚下意识一推手,整杯酒都洒在了旁边一个男生的手上。
“我操!”男人下意识骂起脏话来,“我手表弄湿了,这支表五十万呢,你他妈赔得起吗?”
“哎哟哟,”汪铭也因为温晚刚才拒绝自己喝酒有点小脾气加小幸灾乐祸,“我们徐总可是很爱惜自己的表的,他带的都是名表,这手表如果是进水了坏了的话可怎么办呀,你得赔徐总一只吧。”
温晚听到这句话瞬间清醒,马上抱歉道:“徐总,对不起。”
“对不起就算了?这表的钱谁赔我呀?”徐总一脸不悦,趾高气昂地说着。
汪铭带着点调侃和暧昧地说:“要不哥哥帮你赔?你要你求求哥哥,对哥哥好点,把哥哥哄开心了,这五十万也不算什么。”
温晚不知所措地坐在那里。
在门口听着的叶川实在忍不住了,长腿一迈走了过去说:“手表最怕磁和水,建议你立刻把指针拔出,停止运作然后送去维修。”
屋里所有的人都看向叶川,相比起其他几个人一脸茫然,温晚的脸上则露出了毫不掩饰的震惊。
叶川双手插在口袋里看着徐总,朝他摊出手:“手表给我,我帮你看看。”
徐总只是一脸狐疑地看着他:“你谁啊?”
“一个懂表的人。”叶川说。
徐总把手往后面一缩:“那关你屁事,我干嘛没事把表给你?你万一拿了走了怎么办。”
叶川本来想说就这五十万的表他还看不上呢,后来想想有点凡尔赛了,忍住了没说。
不过徐总在说话的时候还是露出了手表,叶川一眼就认了出来:“劳力士的水鬼?”
徐总一脸得意:“是啊,看来你认识这个表啊。”
“是啊,这支表是潜水表,防水的,带着游泳都没关系,”叶川微微倾身,脑袋稍侧,嘴角有点魅惑地上扬,荡漾着不明深意的笑,“如果你这支表不防水,那很有可能是假的,要不要我找专家帮你鉴定一下,鉴定费我出。”
这下徐总被彻底停在了杠头上,整个包厢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叶川看了温晚一眼,脑袋指了指门口的方向:“走不走?”
温晚一愣,马上拿着包站起来。
汪铭眼明手快地抓住了温晚的手腕:“欸,今天说好陪哥哥的,如果今天你走了,知道我会怎么跟傅欢说吧?”
“随便你怎么说。”温晚尝试着挣脱,但是对方捏得太紧松不开。
叶川见状,上前一步捏住了汪铭的手腕:“放手。”
“你谁啊?你和她什么关系?”汪铭的不爽溢了出来。
“我和她什么关系和你没有关系,”叶川整个手用力,“再不放手我叫保安了。”
由于叶川太过用力,汪铭只能吃痛的放开,一边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你给我等着。”
“哦,我等着,你可动作快点,别让我等着急了,”叶川说着往门口走,突然想到了什么回过头看着徐总,“对了,劳力士水鬼专柜价七万,以后不懂表就别乱说。”
叶川走了两步发现温晚没有跟上,回头给她使了个眼色,温晚这才反映过来跟上了他。
两个人无声地走到酒吧外面的小花坛,温晚刚才所强迫自己保留的最后一丝意识终于松懈了下来。
整个人往花坛上一坐,整个人须软无力。
叶川停在她面前,叹了口气看着她。
要不是名字一样,说话的声音一样,眼前这个浓浓夜店风的女人还真的和她下午碰到的那个穿着一身工作服的女人完全不一样。
温晚捏着自己的眉心,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啊,忘了钱。”
“什么钱?”叶川不解。
“刚才他们说喝一杯五百块。”温晚一脸懊恼。
叶川皱眉:“你确定刚才那种情况你还要回去拿钱?”
温晚把脸埋在手掌里,感觉整个人都非常难受,想吐吐不出来,虽然特别不想回去,但她还是惦记着那些钱:“我五杯酒不能白喝啊。”
叶川觉得很荒唐,五杯酒也才2500,就他今天在车行买的那辆车给她的提成,可能都十倍不止了。
有必要这么在乎吗?
温晚长叹一口气,突然抬起头问:“今天是几号?”
叶川一愣,看了看电子日历:“十八。”
温晚心想,月底就要还钱了。
而这两千五,虽然救不了远火,但至少能让她吃几顿好的,不用天天点外卖。
她挣扎着站起来,准备往酒吧里面走。
“你不是吧?!”叶川双手叉腰,一脸惊呆了的表情,“你真的打算回去拿钱?!”
温晚停下脚步,回过头看了叶川一脸:“我不该吗?”
“才两千五而已,这也太……”
“两千五很少吗?”温晚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脸上极其的认真。
叶川一愣。
两千五对他来说,确实很少。
少到他可能掉了都不会发现的程度。
但面对温晚这么认真的发问,他突然回答不上来。
在叶川看来,温晚也就和他妹妹叶渊差不多大小,但她身上却有着很明显的成熟感,还有步入社会后那种沧桑感。
没有她那个年纪该有的纯真。
他虽然不知道这个年纪的其他人都在干嘛,但就他的妹妹,每天也就是读读书,逛逛街,追追星,吃个下午茶什么的,应该过着的是无忧无虑的生活。
温晚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口气太硬,毕竟对面这个人刚刚救了自己,她声音放软道:“刚刚谢谢你。”
“没事,我就正好经过,本来就看不太惯那些不懂表还装懂的人。”叶川一只手插兜,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温晚点点头:“不管什么原因,还是多谢你,如果不是你出现,他让我赔那表的钱……”
温晚不敢想下去。
她已经不能再欠债了。
之前欠了的钱都不知道猴年马月能还得清。
她不能再负债了。
想想都有些后怕。
这么一想,温晚确实不敢再踏进那件房间了。
她叹了口气,现在的她只想赶快回家,洗个澡躺在床上早点休息,否则明天怕是工作又没精神了。
温晚对着叶川说:“我回家了。”
叶川点点头,虽然看她喝了不少人很难受的样子,但他并没有打算送她,他可没有这样的义务。
不过秉持着绅士风度,叶川还是打算陪她等个出租车,哪知道这女人转身直接就走了。
“喂!”叶川无奈地跟上去,“你去哪儿啊,不是回家吗?”
温晚一脸茫然:“去地铁站啊。”
“地铁……”叶川差点吐血,“为什么不打个车回去,你喝成这样,坐地铁怎么行?”
“打车太贵了,”温晚无奈,低头拎起自己得衣服闻了闻,“是啊,我这一身酒味坐地铁也不好。”
叶川心想,不管这是不是套路吧,但她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不开车送她回家也确实不合适。
叶川心里想着就当今天出来积德了,刚想开口说要不他送她回家,哪知道温晚先开了口。
“我走回家吧。”
温晚说完就转过头跌跌撞撞地走了。
叶川嘴巴还刚准备张开,然后双手一摊,无声地说了句“whatthefuck”。
他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心想,行吧,既然她要自己走就自己走吧,送佛也不能真的送到西。
叶川转过身,刚走了两步,只听到身后一声沉闷的钝重。
他循声望去,只见温晚整个人摔倒在了人行道的正当中。
“不是吧……”叶川摇了摇头,感觉这人可能真的是要来渡他的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