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能让白琉璃嫁到云王府,绝不能!她也不能让白家再有崛起之日,她要毁了白家,毁了白家的所有人!
“百里云鹫与白琉璃的这根红线,绝不能牵成。”白珍珠漂亮的瞳眸中流露出狠绝。
“既然你这么急,你有什么一举两得的好法子吗?”禹世然轻轻一笑,英俊倜傥,不急不忧。
“你心里不是已经有好法子了吗?不然以你的性子,怎么可能碰夏侯珞一碰。”白珍珠面上的阴沉狠绝在看向禹世然身后的阁楼时尽数消弭,又恢复了她温柔的脸孔,“希望驸马爷这一次能见到效果。”
白珍珠说完,只见她脚尖在地上轻轻一点,身子倏地往后倒退,瞬间消失在禹世然的视线里。
禹世然看着白珍珠消失的方向,脸上的笑意忽的消失。
白珍珠这个女人太聪明,聪明得近乎可怕,总有一天,他也要她从这世上消失,毕竟她知道了他太多事情。
禹世然和白珍珠都没有注意到,在风灯的火光无法照到的漆黑屋顶,一双锐利的眼睛正看着他们,在他们都离开别院后才展开翅膀飞走。
“大恶女白琉璃如今不仅活过来了,而且变得以前还要歹毒!她不仅流放了为白府忠心耿耿十年的大管事,还杀了珍珠小姐的贴身婢子!”
“真的?那她现在日日不出门只呆在府里,是不是在一一惩治了她府中的人,然后再来折磨我们这些百姓?”
“天,天知道!一说到这个恶女就觉得瘆的慌,明明咱就没有招惹她。”
“对了,那个害她一命呜呼的凶手找到了没有?”
“还没有,藏得可深。”
“那正好!咱就等着他再来把那大恶女再杀一回!这一回把她脑袋砍下来不留全尸,看她还怎么诈尸!”
“嘘——你小点声,喝些猫尿下肚就不要命了是不是?”
“哎哎哎,你们听说了没,咱的状元爷前几日把白家的老太爷给打了!”
“听说了,白老太爷年事已高又神智不清,纵然是有什么不是,这状元爷也不应该动手打长辈才是。”
“谁知道呢,人家既是状元郎又是驸马爷,地位高了呗,连当初于他有恩的白家都不放在眼里了呗。”
“你们这听闻算什么,我听到的听闻才叫惊人,想不想听听?来来来,都凑过来。”
“朱老三你想说什么我们谁人不知道?这是早已经传得街头巷尾都知道了,不就是鬼王爷想要娶大恶女这件事?”
“嘿嘿,你就不能让我先过过嘴瘾,确实是这事,可是你们不知道哇,这媒人还是穆家的大少爷!而且白琉璃还拒绝了!”
“是个人都会拒绝吧,鬼王爷眼睛会杀人的事可不假,刑部的李大人前两日不是死了吗?就是因为他在夜里见过了鬼王爷!白琉璃就算再怎么恶毒,也会怕死。”
“我倒希望她赶紧嫁了,整好让鬼王爷的眼睛杀死她,为民除害!”
“不过不对啊,听说白琉璃顶着一张烂脸重新出现在白府那日,鬼王爷就出现在白府为她证明她就是白琉璃了,那日可是有很多人被鬼王爷的眼神扫过的,尽管他们都没有人敢看鬼王爷一眼,那他们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这就是鬼王爷的可怕之处了,他想让谁死谁就必须死,他想让谁活谁才能活!”
“那这么说来,鬼王爷和大恶女是绝配了!一个奇丑无比,一个恶毒无比,他们不登对,什么人登对?”
“可,可是,这两个人真的配在一起的话,不是更可怕吗?”
议论声此起彼伏的众人因这一句话瞬间陷入沉默,这话说得不无道理啊!这俩人要是真配到一起,那还得了?
“怕什么,白琉璃不是不想嫁吗,就算是她嫁了,也说不定哪天本性恶毒的她就把鬼王爷给打死了,或者鬼王爷把她给杀死了。”
“哎,这话说得有道理!来来来,继续吃茶!”
才沉静了片刻的茶楼顿时又讨论哄哄起来,在最容易被人忽视的角落,一个头戴斗笠的黑衣人一直静静地听着众人不断的议论,压低的帽檐和帽檐下垂下的黑纱让人看不清他的脸,只见他听着听着,偶尔拿起面前桌上的茶杯轻呷一口茶,反倒是他身旁站着的小厮打扮的少年一直蹙眉。
“回了,沙木。”就在众人还在为溯城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议论得沸沸扬扬时,黑衣人站了身,静静走出了茶楼,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是,大……少爷。”小厮连忙应声跟上。
绝配么?呵呵……白琉璃在走出茶楼时轻轻笑了笑,原来在百姓心中是这么想的。
她今日本是又到詹云寺走了一遭,在偌大的后山找了整整三个时辰,都没有找到在母亲夏侯暖手札中所写的对治疗刀伤留下的疤痕较为有效的药草银株,在回府时途经仅以“听”一字为幅的茶楼,忽然生出要进来坐一坐的想法,因为茶楼是收集讯息最好的地方,倒不想会听到百姓对百里云鹫向她求亲一事有如此评价。
回了白府后,白琉璃直接去了药阁,坐在铜镜前,将脸上的纱布解下,她要为她的脸上最后一道药。
这一道药敷上半月内不可解下纱布,要让愈合的伤口重新裂开口子,忍受钻心的痛苦,让药水渗入其中,再让它慢慢愈合,而后再换药,慢慢等待疤痕消除,她的手头没有奇药,只能用最折磨她自己的方法也用时最长的方法治好她已毁的脸,若是用赤玉或者穆沼所说的幽草,她必用不着受为时半月如刀削皮肉的折磨,只是她要留着赤玉有更好的用处,幽草又是云王府之物,皆不是她能考虑的办法。
她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这样的救治办法她受得住,她虽不在意容貌,不过顶着一张满是疤痕的脸倒是让她自己觉得是在侮辱她修罗毒医的本事,所以这张脸,必须还原。
不过当白琉璃解下纱布后看到铜镜中自己的脸时,眼神骤然冷如寒冰。
“大小姐,您需要的药与工具奴婢替您拿来了。”沙木双手带着白棉布手套以木托盘盛着前两日白琉璃细心交代她去找来的小剪刀小钳子等一类东西走到白琉璃身边,正巧看到铜镜中白琉璃的影像,双手猛地一抖,手中托盘险些落地,只听沙木声音颤抖道:“大小姐,您,您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