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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九与宁铮的交涉接连失败了两次,整个人都忧郁了,她感觉订婚一事好象已经无法改变。
那我的哈佛呢?难道就这么了结了么?
奉九申请美国大学的事情全权交给了唐奉先,她对兄长自是极为信任,所以从没有着急催过哥哥,而是相信他会很尽心地代办此事。
这一阵子,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跟宁铮斗争,其他事都抛在了脑后,这几天消停了,忽然想起,申请也该有结果了。
于是她直接去了丰泽书房找大哥询问申请一事是否有着落,唐奉先沉吟了一下,遗憾地一摊手:“其实前些日子,哈佛和卫斯理学院申请失败的信函就到了,但怕你难过,就一直没给你。”
奉九一听,如遭当头一棒,面白如纸,血色全无,真没想到,双保险都没有成功,这对于她的自信心也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她强打精神,勉强笑道,“大哥,那回函给我看看吧,看看人家对我的申请材料有什么意见,我好改进。”
唐奉先抬手揉了揉额角,犹豫了一会儿,这才说,“奉九,信函我放在银行办公室了,等哪天我再去就给你带回来。”奉九看得出大哥很累,只好点头,乖巧地谢过了大哥这段时间以来为此的奔忙,转过身,耷拉着小肩膀,倒拖着大辫子,低着头走出了门。
她的身影一消失在门口,唐奉先就用双手捂住了脸,半晌才放下,接着从罩在灰蓝色长衫的黑色马褂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巧的黄铜钥匙,弯腰打开书桌右边最下面的一个抽屉,慢慢拉开,取出一个大牛皮纸袋,掏出里面装着的两封美国来信,他依次掏出信纸,细细地看过,每一张信纸抬头,都嵌着两所美国名校校名;而每封信的开头,都是大大的“congradulations!”......
他忽然颤抖着手,胡乱地把信纸塞进信封折进纸袋,“砰”地一声猛地关上抽屉,直起腰,在笔筒里捡了一枝最大号的北狼豪斗笔,蘸饱了墨,在坚韧如帛的高丽纸上,银钩铁画杀气腾腾地印下三个字——“耻耻耻”。
奉九求学受挫,又有不情愿的婚约在身,而几经努力也无法解除婚约,由此一向乐天达观的天性受到了很大的压制,人也变得没精打采起来。
不过,就好像万事万物都是否极泰来一样,当奉九得知父亲要资助虎头去美国麻省理工学院读书时,这个消息,就像一剂强心针,一下子让蔫头耷脑的奉九兴奋起来。
她太为自己苦命的发小儿高兴了,这是比她一直打算偷偷资助虎头念大学还要好的安排。
不过,这是怎么发生的?兴奋劲儿过后,她心头的疑问也浮上来了,父亲怎么会突然想起来要资助虎头念书?而这个傻虎头为什么不能接受自己的资助,反而接受了父亲的呢?这事儿明显透着蹊跷。
当然,自己无论如何是供不起虎头去美国留学的。
现在刚过中午,父亲不可能在家。再说了,跟父亲问,只怕除了堂而皇之的理由,也问不出所以然来,于是她干脆跑到三婶家打探消息。
三婶正兴高采烈地替虎头收拾必备的行装,她是真心实意替自己的亲侄子高兴,说时间很是紧张,学校的秋季学期就要开学了,虎头过一星期就得出发。
顺便告诉奉九,如果有空,就陪虎头上街买点美国买不到又用得着的东西,因为自己是完全不懂,这么重要的事,就交给见多识广的六小姐了。
奉九哭笑不得,自己不过就是去过北平和上海、扬州,怎么就算见多识广了,她这方面的见识,多半是从报纸和杂纸上得来的。
不过奉九还是先回自己家给好友葛萝莉挂了电话,两人用英语叽叽呱呱讲了半天,奉九还拿纸笔把萝莉建议买的物品一一记录下来。
她放下电话,拿着纸头出门去找虎头,一进他的书房,就看到他在静静地写字,听到她的脚步声,连眼皮儿也没抬一下,好象毫不意外奉九一得到消息就会冲过来似的。
奉九也不在意,自己找了把掉了漆的圈椅坐下来,一手杵着腮,看虎头写字。
虎头一写字,只怕除了想卖钱,就是有烦心事儿,不过,去美国读书,这可是大好事儿啊,看来还是想卖钱。
奉九忽然心里百味杂陈,原本以为可以去美国读书的自己,去不成了;从未想过能上大学的虎头,居然可以去美国留学了,他们两个的人生轨迹,简直就是来了个互换。
不过看他这神色,怎么也不象多高兴似的,奉九有些拿不准了。
人都说“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虎头五岁就父母双亡,被三婶接到自己家抚养长大,他们俩就此相识,一起长大,两小无猜,几乎从未打过架,称得上是表率一般的青梅竹马。
但虎头因为身世之伤,性格上略有些喜怒无常;奉九虽然自小被宠得颇有些跋扈,但遇到虎头情绪低落时,从来都是她让着他,这也是她的乖巧大气、善解人意之处。
好容易等他写完一张纸,把一枝廉价的竹杆兼毫笔在粗白瓷水丞里洗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