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慕姻呼吸一窒,猛地回头看霍衍。
这可是在马车里呢!
他非得在这儿与她讨论这些?
霍衍触及姜慕姻的目光,又将她往怀里揽了揽。
男人身子向来滚烫,姜慕姻后背衣裳汗湿,她小脸绯红,如胭脂云般,杏眸瞪圆看着他,嫣红樱唇微张,想说句什么却又说不出口似的。
他心思微动,弓下腰,下颌轻靠在她的肩上,又问了遍:“姻儿不说吗?”
男人的声音微哑,一团热气萦绕在她耳畔,有点酥痒,姜慕姻缩了缩脖子,红着脸回过头去,小手推推他的手臂,“在这儿怎么说?”
“那好。”他失笑,依旧抱着她。
女子小脸白皙娇嫩,白里透红,几缕发丝软软贴在侧脸。
霍衍俯下了身,薄唇忍不住在她白皙的侧脸落下了一个吻,“回去说。”
被他吻过的地方,酥麻微热,姜慕姻脸蛋儿更红了些。
马车内,纱帘拂动,凉风徐徐,空气里却依旧有点燥意,无声撩拨着人心……
马车在将军府门前停了下来,杏儿从后一辆马车上跳下来,跑到前头来,正要开口就见车帘被人从里头一掀而起。
霍衍直接将姜慕姻打横抱下了马车,女子小脸藏在男人怀中,旁人瞧都瞧不见。
霍衍步子有些急促,杏儿还以为小姐怎么了,急忙就想跟上前去问,却又在半道上被武大眼疾手快拦了住……
府中,众奴仆看着他们将军抱着夫人大步走进院子里时,都微微怔了下,但随即却又喜上眉头。
这瞧着是将军终于把夫人哄好了啊?看来他们的好日子不远了!
可下一刻,院子里的众人不禁又都闹红了脸。
霍衍步履匆匆,大步步入正院,模样很急。
女婢们都来不及行礼,就看着将军直接抱着夫人踹开了屋门。
而后“砰”的一声,门关了上。
视线被隔绝。
众人看着两扇紧闭的红木门,默默咽了下口水。
青天白日,他们将军是不是太孟浪了些……
姜慕姻被人放到了精致的雕花沉香木榻上。
她手撑在边沿,微仰着头,看着塌边的男人,粉腮嗔红。
“你做什么这么着急?”
霍衍没应声,看着榻上的她。
他们新婚不久,床榻上还铺着大红绸缎鸳鸯炕褥。
软帘高挂床樑之上,大片红色纱幔自樑上垂散而下,左右床柱各有有一金色的小勾,将纱幔笼住。
女子坐在床榻中间,娇靥楚楚,一袭浅粉色襦裙裹身,胸口微微起伏,体态窈窕。
霍衍敛住心神,单腿屈膝跪在榻,手抚上半边娇靥,开口问:“姻儿现在可与我说哪里不适?”
他神色认真,姜慕姻脸颊却红了又红,嫩白的指尖抓着底下床褥都紧了下,不知道这个男人怎么会这么执着……
且那种事……叫她如何启齿?
她羞红了脸偏过头,动作幅度有些大,鬓边几缕发丝又散落了下来,轻轻搭在她的侧脸,软软的。
霍衍眸色微深,他伸手将她散落的发丝夹到她的耳后。
“你我夫妻,觉得哪不对劲,自然该与我说。”
男人声线沉沉,温热的指腹磨挲着她的耳廓,有点痒,姜慕姻轻咬下唇,不做声。
霍衍见她不开口,眉皱了下,试探问:“可是进去得太快?”
男人语气沉稳如常,女子却如惊弓之鸟,她心头一跳,回头看他。
日头未落,窗外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洒了进来,屋内敞亮。
男人面庞刚毅冷峻,眸光深邃,目光下移,看着她,“或是进去时你还不够……”
姜慕姻小脸绯红彻底,撑起身子就捂住了他的嘴。
“不许说!”
霍衍嘴被捂住,他定定看着她,墨瞳澄黑,见她小脸要滴血似的,男人一顿,还是拉下了她的手,转而牵住,无奈蹙眉:“姻儿,你又不与我说哪里不适,又不许我碰你。”
霍衍实则也有些迷茫,他也是第一次,平日心思也不会在这些事上。
那夜姜慕姻疼昏过去的反应,他也吓到了。
被他捏着的手心越发灼热发烫,姜慕姻心尖微麻,索性甩开他的手。
女子站起身来,扫了他一眼,眼角微嗔,粉唇道出了句:“反正我不喜欢那事。”
不喜欢……那事?
霍衍周身一僵。
男人拧了下剑眉,猛地转过身来,就见女子已经走到在圆桌旁,自顾自拎着茶壶在倒水。
姜慕姻一路回来有些口渴,便先倒了小
半杯,饮了一口,解解渴。
茶壶中水还烫着,适宜的温度,花茶清香微甜。
将军府里侍候的下人倒是很块就摸清楚了她的习性,屋中时常备着一壶花茶,以便她想喝的时候随时可以喝到。
姜慕姻背对着霍衍站在桌前饮着茶水,也没曾想刚刚自己随口那句话给男人带来的冲击有多大。
她说她不喜欢……那事?
她的第一次给了他。
她只与他有过。
现在她说她不喜欢……
霍衍看着女子的背影,身侧的手不知不觉握成了拳,第一次挫败感和茫然感这样强烈。
屋内直接静了片刻,直到外头传来婢女的声音。
婢女在外头,也不敢进屋,只在门栊外说厨房晚膳已备好,问将军和夫人可要传膳了。
姜慕姻没听得霍衍应话,见外头日头快落了,便朝外应了声“好。”
二人行至外室,外头的奴仆手脚麻利,不过一会就将膳食一一摆上了紫檀圆桌。今夜也算霍衍与姜慕姻新婚之后,头一次坐一处用晚膳。
前两日一来是姜慕姻与霍衍置气,不大搭理他,也不让他进屋;二来是朝中近来有事,建平帝时常一宣霍衍进宫就是一整日,霍衍也少正经在府里用顿晚膳。
奴仆们今日见二人携手坐下,一时心中也是万分欣喜,忙利落伺候起来。
仆人捧了温水上来,姜慕姻先净了手,又接过杏儿递过来的帕子,把手擦干,而后转头看向桌上的膳食。
今夜厨房恐是知道了霍衍要一并用膳,备的东西很多,单汤品就备了两盅,一样是老鸭炖薏米冬瓜,一样是鲫鱼豆腐。
杏儿伺候惯姜慕姻,知晓她用膳的习惯,就如往日一般先给她呈了一碗汤。
姜慕姻一勺一勺,小口饮着碗里的鲫鱼汤,边上男人自出了里室,出乎意料没再怎么开口,她有一点奇怪,但食不言寝不语,她也不以为意,只在杏儿的伺候下静静用膳。
用完汤,杏儿又给她呈了一小碗珍珠米饭,姜慕姻吃的不多,尤其是晚膳。
她拿起筷子,正要夹菜,面前就横生过来一只手。
姜慕姻抬眸就见霍衍拿着一个青花瓷碗放到她跟前,碗里是几条刚剥好壳的鲜虾。
她微愣,“这虾?
”
“给你。”霍衍没抬头,手里还在剥着虾壳。
男人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剥虾的速度倒是很快,把虾头一掰,壳去掉,不忘清掉黄浆和虾肠,过一遍冰水,才放到碗里给她。
姜慕姻轻抿了下唇瓣,移开眸光,看着碗里男人剥好的虾,起筷夹了一只,含进嘴里。
或许是虾很新鲜的缘故,没沾任何酱料,味道已经很鲜美。
她吃完,就见霍衍还在给她剥虾,而碗里的饭却一口未动。
“够了。”她起筷夹起虾也放到男人碗里,见霍衍抬头看她,姜慕姻唇瓣微扬,笑道:“我吃不下太多,你也吃。”
霍衍这才停下手,边上仆人连忙捧着温水和帕子上来,男人简单净了净手。
姜慕姻以为霍衍要用膳了,想着应该礼尚往来,便也往霍衍碗里夹了些菜,谁知手背就被男人推了推。
“你先吃。”
姜慕姻拿着筷子的手一顿,眨了下眸,“你不吃吗?”
“我不急。”他把边上的鱼拿了过来,仔细剃了鱼骨,夹起嫩白的鱼肉,放到她碗里。
姜慕姻看着碗里的鱼肉,心里似有涟漪泛过,她没什么犹豫,就着米饭吃了下去。
鱼肉也很鲜美,肉质嫩滑,入口咸辣刚好,唇齿留香,姜慕姻默不作声,将霍衍夹给她的菜都吃光。
而男人就这么一直往女子碗里布菜,百般的耐心和细致。
边上奴仆除了习以为常的杏儿之外,都微微有些吃惊,他们只知道夫人是将军强娶回来的。
夫人是国公府大小姐,貌美如花,品性样貌都是一等一的,在京中一直享有盛名,多的是权贵公子哥倾慕。
而将军军功累累,眼下边境战事停歇,将军归京闲暇下来,到底正值壮年,血气方刚,不过是要一美人也实属常事。
可奴仆们这几日看来,却觉得夫人心里指不定是不乐意的,这才会新婚夜后那样不待见将军。
只是将军脾气不好,惯来没什么耐心,仆人就怕将军暴躁起来,这位香娇玉嫩的夫人估计还得受委屈,到时候主子们闹起来,他们这些做奴仆的肯定没好果子吃。
但眼下所见,将军比他们想象中,要疼爱夫人得多,怎么可能欺负委屈夫人?
将军估计要
委屈也是委屈他自己……
这样想着奴仆们心情又好了,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放心不少。
后来姜慕姻差不多用完膳了,霍衍才把她吃剩下的菜倒进自己碗里,而后直接一扒拉就吃了下去,又呈了一碗汤一股脑喝完。
男人长期在战场上,吃东西随意又快,不似京中公子哥那般精致挑剔。
用完膳姜慕姻有点撑,就想着去后花园走走,正想问霍衍要不要与她一并去,谁知男人却深深看了她一眼后,直接与她说他有事,要去一趟书房。
姜慕姻怔了下,但她是个明事理的,当即就把嘴边想让他陪她去院里的话吞下去,笑着与他点头。
霍衍走后,姜慕姻独自一人也没什么兴致去后花园了,就只在屋外的院子走走。
天子倚重辅国大将军,这将军府外头观之巍峨,里头布局也是处处精致骄奢。
单单这庭院楼阁就布置得十分精巧。
院子里设有竹子搭成的高架,架上佳木茏葱,盆栽各异,春日是花开的时节,眼下院子里的盆栽都开得极好。
奇花灿漫,花香袅袅。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月光皎洁无暇,院子里凉风徐徐,姜慕姻喜静爱花,在这院中看着慢慢走着,看着姿色各异的盆栽,心情也是愉悦的。
但杏儿陪在姜慕姻身侧,可就不这么觉得了。
小丫头见四下奴仆都站得远远的,就在姜慕姻身旁小声嘟囔了句:“小姐,霍将军也不陪陪您……”
姜慕姻蹲下身子,看着跟前的一盆花,随口道:“许是朝中有事吧。”
这牡丹花开得极好,蓓蕾初开,花瓣簇拥,散发着缕缕清香,颜色娇艳,只不过边上叶子没有修剪齐整,叫人第一眼看过去,心里还是有些许堵。
“可是最近又不打战,霍将军能有什么事?”杏儿撇嘴道。
姜慕姻闻言抚在花瓣上的手一顿。
确实近来天下太平,没有再生战事。
霍衍是将军,虽不止操劳打战一事,但不该这么繁忙,连晚膳后……陪她的时间都没有。
正想着,身后杏儿又悱恻了句:“小姐,霍将军先前连在塞北军营都有功夫陪您,恨不得成日与您黏在一块,怎么的现在都入了夜,用完膳还要去书房?奴婢
瞧着天子都未毕有他忙碌……”
杏儿还说个没停,却被姜慕姻突然打断了。
“杏儿。”女子站起身,淡淡扫了杏儿一眼,视线下滑,落在那张一直叽叽喳喳的小嘴上。
姜慕姻柳眉轻皱,轻斥,“你这张嘴,话为何总这样多?”
“奴婢也是关心您……”杏儿低下头,小小声,没敢看姜慕姻。
姜慕姻轻叹,敲了一下杏儿的额头,“祸从口出,若你以后出了事,我可保不了你。”
“是,奴婢知错了,奴婢以后说话注意些。”杏儿把头埋得死死的。
姜慕姻也不再训她什么,杏儿这丫头就是嘴快,又是国公府里的大丫鬟,胆子就大些,但到底也是事事关心她,是在为她操心。
杏儿见姜慕姻不说话了,又忙道:“小姐,你别生气,奴婢真的知错了。”
小丫头垂着脑袋,瘪着嘴,眼睛汪汪的,还是没敢看她。
姜慕姻看得有些好笑,故意道:“你话这样多,日后嫁不出去可如何是好?”
杏儿一听,急忙抬头看着姜慕姻道:“小姐,奴婢不嫁!奴婢要陪在您身边一辈子的!”
姜慕姻柳眉轻挑,暗想武大该怎么办。
武大最近可没少趁杏儿不在,来她这里旁敲侧击,问她什么时候能把杏儿嫁给他……
“不过……”
杏儿突然出声。
姜慕姻抬头就见小丫头一脸娇羞地看着她。
“小姐您不用替奴婢担心啦……”
杏儿看了一眼姜慕姻就低下了头。
小丫头脸蛋红扑扑的,双手相握,指尖相扣,鞋尖碾着地上的落叶,有些害羞。
“嗯?”姜慕姻问。
小丫头顿了顿,飞快抬头瞄了姜慕姻一眼,一鼓作气,“武大说他就喜欢奴婢话多!”
说着,还又斩钉截铁补充一句:“奴婢肯定不会嫁不出去的!”
姜慕姻面无表情哦了声。
原来是她白操心了。
姜慕姻没再搭理杏儿,独自向院子里的另一边走去。
院子的另一面似搭了一个葡萄架,但眼下葡萄还没长出来,花藤枝蔓却爬满了支架,花朵绿叶争相缠绕,花繁枝茂,馨香阵阵,远看就似一副画。
姜慕姻走到架子前,静静地看着,水瞳潋滟,一言不发。
蓦地,女
子瘪了瘪嘴。
她突然有点想知道霍衍近来在忙些什么了。
居然不陪她。
如姜慕姻所想,眼下天下太平,霍衍乃将军,没有战事,自然也不会多忙。
彼时书房内,男人坐在红木案桌后,身子一贯挺拔如松,可眉宇却紧蹙着。边上管家提心吊胆候着,大气不敢出。
管家不知为何,在这种时候突然有点想念武大了。
先前霍衍身旁伺候的人一直是武大,不过归京后,不再有打仗的准备,霍衍便把巡视京中军武营练兵的任务交给了武大。
武大反而真忙了起来,经常要到夜里才能回府。
眼下书房中只有霍衍和管家二人。
男人沉着一张脸,坐在那里跟一座泰山似的,一动不动,实在太过压迫了。
管家忍不住轻轻出声,试探问道:“将军,您……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想了想,管家又狗腿地补充了句,“将军若有烦心事,大可与老奴讲,老奴一定尽心尽力为您解忧!”
霍衍闻言就抬起了头。
将军府这位管家是个靠谱能干的老人家,瞧着已到不惑之年,是上了年纪了,两鬓胡须都已隐隐泛白……
霍衍看了管家一眼,道:“无碍。”
管家却莫名其妙看出一丝端倪,便又鼓起勇气问道:“将军,您可是还在苦恼关于夫人的事?”
男人墨瞳中微微露出一丝诧异。
管家一看霍衍神色,就知是被自己说中了,忙接着道:“将军,老奴虽然不知道夫人为何与您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老奴知道这夫妻之间沟通特别重要!”
“嗯。”霍衍难得应了声,但与此同时男人也皱了下眉,他是想与她好好沟通,但他的姻儿……
“是不是夫人不愿与您多说?”管家小心翼翼问。
霍衍赫然抬头,后背往椅子上靠了靠,淡声问:“你怎知?”
管家笑了笑,“将军这您就不知了,这女子啊好似都是这样一个性子,老奴的妻子也是这般……”
管家说着一顿,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后脑勺,“平日里事情也不说清楚,然后就自个生闷气,还不让老奴问,一问就吼老奴自己去想,要是想得不对,还少不了挨一顿骂!严重些,老奴有一回还被追着打过
……”
霍衍剑眉微挑,示意管家接着讲。
管家被鼓励,急忙接着道:“将军您和夫人的事老奴没资格多问,但如先前老奴所说,既然出了事,一来是要懂得从哪里跌倒从哪里爬起来,二来嘛……”
“要想爬起来就要有改变,要进步……这夫人不与您说的,您可以自己摸索呀……”
“怎么说?”霍衍皱了下眉。
“将军莫急。”
管家转身环视了一圈书房,眸光触及一处,顿住,笑道,“还有一句老话说得也极好……”
“所谓书中自有黄金屋……”
霍衍不耐地站起身来,拧眉看着管家。
男人站起来后,压迫感更重了,管家不敢再卖关子,指指一旁的书架,直接道:“靠人不如靠己!将军您没事多看看书,自己摸索摸索啊!”
管家话落,男人却一言不发,不再开口,只看着书架上的书,若有所思。
屋内一片死寂,气氛莫名有点冷肃起来。
管家默默咽了下口水,把脑袋往脖子里缩了缩,幸好武大刚好回来,及时打破了屋内的死寂。
武大进屋后就先朝霍衍抱拳行了一礼,霍衍嗯了一声,没多话。
武大是来向霍衍禀告今日军武营练兵情况,可看着将军背着手,沉着一张脸的模样,武大敏感地察觉霍衍心情不佳,遂摸着自个鼻梁,也不敢冒然开口。
斟酌了半天,武大还是求助地看向边上的管家,谁知管家却一直埋着头,都没敢抬头与他对视,武大只好壮着胆子顺着霍衍目光看去。
一抬眼,就看到满书架的书,架上基本上都是带兵打仗的书,好几本兵法都是赫赫有名,外头难寻的……
“说。”
武大正看着书架上的书神游呢,听得霍衍终于开口,急忙就把今日训练的情况一一同霍衍禀告。
霍衍听罢只嗯了一声,最近没战事,只不过蛮族突然递了文牍,想向建平帝请求能与庆朝中原边境通商,若通商事成,天子估计会从军武营中调一部分兵马前往边境。
蛮族存于草原之上,物资一贯比较匮乏,唯有牛羊马最盛,可一到深冬,猎不到猎物,整个冬季便十分难熬。若是能与中原通商,既可解决温饱问题。
而这些年建平帝
重兵,庆朝兵力已足够强盛,眼下天下建平帝便想适当发展经济,正好蛮族老首领主动提及此事,态度诚恳殷切,天子便也有几分动心。
这几日才一直在与群臣商议,霍衍因为先前长久生活在塞北,也多次与蛮族交手,算是京中文武百官中最为了解蛮族人秉性之人,建平帝便多问了霍衍一些意见,这才连他新婚休沐都不管不顾把人宣进了宫。
不过最有趣的还是蛮族此番通商提议是由赛娅公主的驸马主动提出,而这位驸马就是庆朝段老丞相之子段邵轩……
也因此,皇帝对蛮族此举更多了几分信任。
只怕这通商之事倒真能很快促成。
……
但眼下这些都不重要。
霍衍看着满书架的兵书皱了下眉。
男人转过了身,见管家和武大都低着头弓着腰站在案桌前,便先命管家退下。
管家好像一瞬解脱,忙应了声,就退出了书房。
剩下一个武大,有点茫然地看着地上,正想自己要不要也跟着退下的时候,就听得霍衍淡声开口叫了他一声。
“武大。”
武大急忙抬头,“将军有什么吩咐?”
霍衍走回案桌后坐下,男人抿着薄唇,眉目微沉,下巴绷得有些紧,武大看得有些提心吊胆,心里七上八下的。
“将军您……”
霍衍开口,打断了他。
“去给本将找几本书。”一顿,又沉声补充,“还有避火图册。”
男人神色自若,武大本能地抱拳应是,正要细问什么类型的书,可下一秒,武大反应过来,整个人突然顿了住,猛地把头一抬!
避火图???
是他想的那一本???
作者有话要说:嚯嚯:是的,本将要学习,要进步,要让姻儿喜欢上。
嘤嘤:……开始又感到了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