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夫人们顾忌着太后的态度,自然是不敢在她面前提起柳家的,然而这些百姓们便没有真的多的顾忌了。
本朝开国皇帝主张言论自由,允许百姓们谈论政事,只要不涉及谋反之类的大罪,便没有人去管。
因此燕修找人散布没多久,这个消息便已经传的到处都是了。
柳颜姝听着众人地谈论,和燕修他们二人一道儿找了一家茶楼,要了雅间,上去坐着。
“就看谁会露出马脚了。”柳颜姝说了一句,而后又道:“还要找人盯仔细了才行。”
她以前在这大周也不是没有能用的亲信,可经过之前的那件事情,她着实无法再去信任这些人。
正如即使青栀对她很好,她也始终不能信任对方一般。
更如即使燕修对她的情意她都看在眼里,却不敢回应一般。
不过还不等柳颜姝为此事觉得烦恼,燕修便开口道:“此事我已经安排过了。”
柳颜姝闻言有些诧异,不过到底没有问出口。
若是燕修到了大周之后发展的人手也就罢了,若是以前便安插的人手……问出来到底不合适。
没过多久,燕修便收到了消息。
“大长公主进宫了。”燕修说道。
柳颜姝闻言皱了皱眉头,道:“据咱们之前的推测,大长公主对于此事,想来也是清楚的,便是不清楚,可能也隐约知道一些什么,此时她进宫去……”
“我进宫一趟吧。”燕修说罢,便准备起身。
她找的人,打探一下别的消息还行,慢慢儿地打探宫里的消息,倒也不是不行。
可若是想要知道太后和大长公主的谈话,显然就不可能了。
这种事情,如今也只有他亲自出马了。
还不等燕修起身,柳颜姝便按住了他那正准备拿起来的手,摇了摇头道:“不行。”
“白日里太过显然了,而且宫里守卫森严,如此一来很容易……”柳颜姝解释道。
然而归根结底,不过是她担忧对方罢了。
被心上人关心和担忧,燕修心里还是挺高兴的,不过他依旧开口道:“我也知宫里守卫森严,以咱们上次对太后的了解,她是不会轻易说出此事的。想要探听到具体的事情,很难。”
“那为何还要进宫呢?”
“你是想要‘打草惊蛇’,来证实那个消息?”
柳彦瑄和柳颜姝同时开口问道。
柳彦瑄听完柳颜姝的话之后,略微愣了愣也反应了过来。
燕修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
“你且放心吧,我心中有数,只要让人察觉到就会及时地离开的。”燕修说道。
他见柳颜姝还有些犹豫,虽然也觉得暖心,但依旧说道:“怎么,这是不相信我的能力吗?”
“那倒不是这样,只是……”
柳颜姝话还没有说完,燕修便打断道:“既然不是,那就这样说定了,我这会儿便回去换衣服进宫一趟。”
“等一下。”柳颜姝急忙开口道。
她见燕修意志坚定,便只能为他多做一些打算,将自己身上携带的所有的药都拿了下来,道:“你把这些都带上。”
燕修认真地看了对方一眼,道:“好。”
柳彦瑄对于柳颜姝身上携带的这些东西倒是不觉得奇怪,毕竟对方以前就是这样的性子。
但他看着这两个人好像是生死离别一般,顿时便接受不了了。
“你们两个真是够了,他的本事你还不知晓吗?这点儿小事,搞得像是生离死别一样,简直没眼看。”柳彦瑄没忍住说道。
他话音才落,柳颜姝那充满‘杀气’的眼神儿便看了过来,道:“闭嘴。”
“好好好,我闭嘴,闭嘴。”柳彦瑄赶紧认错,却又小声嘀咕道:“这就是重色轻弟,重色轻弟啊。”
无论是柳颜姝还是燕修,都是耳聪目明之人,自然也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燕修脸上浮现一丝笑容,没有多说什么,很快便离开了。
就在大长公主匆忙赶去宫里的时候,燕修很快地便也跟了上去。
慈宁宫里。
恢复了往日健康的太后,在生活上日益注意了起来,还和身边儿的嬷嬷一块儿商量着如何才能够让柳颜姝留下来。
“老奴倒是觉得,这柳大夫之所以没有心思,可能是乡野生活过习惯了,等她啊,知道了这京都的繁花似锦,指不定便想要留下来了呢。”嬷嬷开口道。
太后点了点头,道:“倒也是这么个道理,这样,看最近都有哪家府上办各种宴会的,把帖子都给她送一份儿,也让她多了解了解这京都的生活。”
“宫里也许久没有办过什么宴会了。”太后道:“让皇后看着,也可以办个宴会热闹热闹。”
太后正和嬷嬷说着话呢,便有宫人进来通报道:“主子,大长公主殿下来了。”
“快让人进来。”太后道。
大长公主神色倒是并不显着急,坐下来先是和太后寒暄了两句。
而此时的燕修,也已经到了皇宫里。
费了一番功夫,才靠近了慈宁宫。
“之前一直不曾见到你的面,这几天倒是往宫里跑的频繁了一些,以后可也要常来陪哀家说话才是。”太后拉着大长公主的手说道。
以往大长公主没出嫁的时候,母女俩经常在一起谈心交流。
大长公主道:“之前君儿生病,您也是知道的我这一颗心啊,真真是备受煎熬。这不君儿好了之后,便常进宫来看望母后了吗?”
“母后,我今日进宫,还有一件事情……”大长公主话说到这里便顿住了。
太后顿时了然,将伺候的宫人都挥退,喝了一口茶水道:“什么事情啊?还做得神神秘秘的?”
“我今日听街上百姓都在议论,柳家往年逐出家门的那个柳二,他的后代来了京都,要查明当年的真相。”大长公主低声说道。
太后闻言,冷哼了一声,道:“不过是空穴来风罢了,这点儿小事儿,也值当你跑一趟?”
“再说了,当年的事情本来便是她动的手,以往咱们还没坐稳尚且不怕?更遑论如今?”太后说着,眼神儿里划过一丝暗芒。
正在此时,外面突然喧哗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