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发男人怜惜地摸了摸我的脸颊,弯腰帮我盖好被子:“这毕竟是敌船,就算是我也不可以逗留太久,马尔科就在他自己的房间里,因为我要来所以他才暂时回去的。如果身体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就叫他,我给你留个门缝,这样你不用喊得太用力他就能听见了。”
……看见他突然这样,我心里好愧疚。明明是这么细心的男人,每次都是故意在活跃缓解气氛吧?
他认真地望着我的双眼:“对不起,丝黛拉,那个时候在香波地群岛,是我和贝克曼没有注意到,以后不会再让你陷入这样的危险了,我保证。”
我难过地说:“不……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虽然他轻描淡写地说了是大家给他一个面子所以他过来看看我,但……就算用膝盖想我也知道没那么简单。
外头那些人一个赛一个难办,他又单独上了敌人的船,哪怕现在是海神节也不能这么算的,不知道在我睡着的时候他替我挡下了多少。
红发男人无奈地笑笑,摸乱了我的头发:“你有什么好道歉的,快点休息吧。”
我拉住了他的披风,低声说:“但是,香克斯……”
他宠溺地看着我:“好啦,在我这里,你没出事比什么都重要,剩下的就交给我们吧。我真的得走了,明天再来陪你。”
我一点点松开手指,感觉到披风从手里滑落,对他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晚安,香克斯。”
他替我关上门:“晚安,丝黛拉。”
等烧退下来之后,我已经不想再待在莫比迪克号上面了。
一想到那几个人说的‘明天见’我就脑瓜子直嗡嗡,还是赶紧先离开这里吧。
况且昨天香克斯的话提醒了我,红发海贼团和白胡子海贼团原本就是敌人,即使是暂时的和平也只在海神节的期限内。就像20年前罗杰海贼团和他们一见面就打,打完好个几天,下次见面还是敌人一样。
而且因为我的原因,一些不该来的人非要往白胡子这儿凑合,怎么看也不合适。
“你真的现在就要走吗?”马尔科担忧地问,一副不太赞成的模样,“你现在可还没有痊愈哟咿。”
“不行不行,再不走我真的人要没了。”我抬起手无力地说。
他给我喂了片退烧药,看情况不对又加了一片止疼片——毕竟到镇子上的路还有点远,想要走到那需要不少时间。
“老爹不会介意你在这儿的。”
我摇头:“还有那么多人呢,这么多队长和船员都在,总会有人心里不愿意的,这是原本是你们自己的宴会。”
马尔科没有强行拦我,出去一趟不一会儿回来,说:“和老爹说过了,走吧,我送你出去。”
我有点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恨不得他能把我的身形全部挡住。
一从船舱里出来,从船舷旁边看过去,外面……好多人。
我拉住了马尔科的衣角站在他身后偷偷探头往外看,白胡子,几个跟我比较熟的队长、红发海贼团,还有‘与世无争’的鹰眼。
妈呀呜呜呜,太可怕辽。
“真的没问题吗丝黛拉?”以藏担忧地望着我,皱眉说道。“你现在的状态还不适合转移吧?”
刚才从医务室里出来的时候,我从镜子里瞄了一眼自己现在的样子,双颊不正常的酡红,眼神有些迷离。脚步虚浮,呼吸也有些急促。
看着确实是不大好的样子。
不过好处是看我这个死样子,他们现在也不会提任何昨天的事情了。
“我没事的,而且在这里打扰这么久,也应该回去了。”我对以藏扯了扯嘴角。
萨奇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我说:“等你好了之后再见哦,丝黛拉,我给你做好吃的。”
艾斯对我挥手,露出一个开朗的笑容:“别忘了过两天要一起去看雕像啊,我们说好的!”
我笑着一一答应了,最后仰首看向高大的老人:“谢谢您这段时间的关照。”
虽然他昨天开口说把我视为自己的孩子了,但是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直说我是他的儿子(女儿),我也不可能改变自己的立场叫他‘老爹’。
大概等过了海神节,下次见面就是在马林梵多了。
“库啦啦啦啦,”白胡子只是看着我笑了笑,“这片海很辽阔,去四处看看吧。”
“不用担心,白胡子桑,”香克斯接话道,拍了拍贝克曼和米霍克的肩膀,“我们会照顾好丝黛拉的。”
“嗯……”老人沉思了一下,对一番队队长说,“马尔科,不放心的话你就跟着去看看吧,他们也没有个医生。”
黄发男人抬了抬眼皮,答应了一声,站在我身边。
“哈哈哈,马尔科来加入我们吧,我早就想让你当我的同伴了。”香克斯抛弃了自己的副船长和好友,一把揽住马尔科的肩膀。
马尔科嫌弃地翻了个白眼,动了一下肩膀但是没甩开:“别开玩笑了哟咿。”
于是我们道别了白胡子海贼团,和红发的干部们往城镇的方向走去。
“所以,”红发踩着人字拖‘啪嗒啪嗒’跑到我身边,“丝黛拉,你住在哪家酒店来着?”
……当时我好像就在前台开了一周的时间,然后把东西放下之后就去吃饭了,紧接着就被艾斯拉走了,晚上直接去了莫比迪克号。
我惊恐地看着香克斯:“完了,我忘了。”
贝克曼米霍克马尔科:……
最后好不容易找到了地方,我进屋倒头就躺了,又开始低烧起来,马尔科跟着进来检查了一下我的状况。香克斯他们好像直接在楼下商量要不就住在这,干部们想留的留,不留的回船上或者就地解散。
“睡一觉出出汗就能好不少,吃了止疼片应该也不会头疼了,好好休息再说别的事情。”黄发男人坐在我床边嘱咐,我感觉自己上下眼皮直打架,点了头就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醒来之后我发现自己果然出了一身汗,热度似乎已经退下去了,正要掀开被子下床,一抬眼吓了一跳。
“贝、贝克曼桑,你怎么在这……”我有些吃惊地问道,他坐在沙发上翻看一本酒店自带的杂志,只开了桌上的小灯,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我有件事情想要问你。”他从杂志上抬起视线,颇为正式地把书刊合上放回桌面上了。
我顿时坐直了身子,有点紧张,虽然上次他安慰了我……但我还是有点怕他,他看起来总是很严肃。
灰白发男人站起身走过来,把我重新按在靠枕上示意我继续休息:“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但我还是想问问……你治愈修复的能力,最远可以复原多久之前的伤?”
虽然他没有明说是什么,但是我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
即使香克斯没有后悔10年前把左臂压在了路飞身上,但……红发海贼团的成员一定还是觉得遗憾吧,所以哪怕有一丝微小的希望都不肯放过,连贝克曼这样理智的男人都忍不住来询问我。
我垂下眼帘不确定地说:“……抱歉,因为我也是才觉醒这个能力,并不清楚它的边界。”
贝克曼叹了口气:“没关系,我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
可是……万一呢?连我都忍不住思考这个可能性,只是试试的话,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但是我没有把这个打算告诉贝克曼——有时候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给。
我跟着贝克来到他们订的顶层套房,说是让我先吃点东西,一天都没怎么吃饭了——好像就他们四个留下了,其他的干部都走(跑)光了。
不过趁着没有人注意的时候,我让‘疯狂钻石’悄悄碰了碰香克斯左臂断掉的地方。
毫无反应。
我失望地塌下肩膀,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吗?
我记得当时‘疯狂钻石’的说明是可以修复任何东西,除非零件消失不见了,但是香克斯的胳膊……唔,虽然是被海王类吃掉的,但理论上应该还是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为什么会没有呢?
还是说哪里出了问题是我自己的原因才失败的?
我困惑地抬头看了看粉蓝相间的替身,它睁着大眼睛无辜地看着我,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疑问,摇头做出了一个摊开双手自己也不知道的动作,又伸出手指向某个地方,我顺着看过去,除了窗户以外什么都没有,然而窗外也只能看见大海。
‘疯狂钻石’不像阿银,是不会说话的类型,它又不是我本人的替身,自己在想什么我根本不知道。
奇怪……它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我再次看向窗外的那片海,什么也没有啊,跟香克斯的左臂更没有什么关系了啊。
“嘿,在看什么呢?”
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香克斯这一句话差点给我吓得灵魂出窍,我虚弱道:“就是在发呆而已啦,你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吓死我了!”
意识到贝克曼有些紧张地盯着我和香克斯,我只是半恼火地瞪了红发男人一眼,看着他完全不符合年龄地吐了一下舌头、抱歉地对我眨眨眼溜到餐厅去了。
趁着没人注意,贝克曼走到我身边压低声音:“别对香克斯提起我去找过你这件事。”
我慎重地点点头表示明白。
这个时候,我的肚子‘咕噜噜’叫了一声,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儿我饿的要死。
贝克曼倒是没笑,只是让我赶紧去吃饭。不知道是他们刚才出去买了还是订的客房服务,餐桌上摆了好多美食,我正要坐下,马尔科拍了拍我的肩膀。
他耷拉着眼皮,无精打采地指向茶几上打包的白粥和小菜:“你现在还是病号,只能吃这个。”
???我一脸‘你认真的吗’的表情:“可是我已经退烧了!”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我还扯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看,冰冰凉。”
“那只是因为你吃了退烧药,并不代表炎症就好了,要是还想赶上过两天的节日,你还是不要乱吃东西比较好。”
香克斯拿了一根鸡腿咬下一大块,哈哈一笑:“抱歉了啊丝黛拉,你就稍微先忍耐一下吧。”
米霍克淡定地切下一块牛排吃了,又喝了口红酒。
贝克曼严肃地环着手臂,一副不可能让我乱来的架势。
……我是不是人不知道,你们几个是真的狗。
我拎起袋子怒气冲冲地走向房门:“我回自己屋吃,886。”
晚上睡觉之前马尔科又来探望了我一次,看着我吃下消炎药,我沉默地接过他倒的温水,一言不发地吃下,默默地钻进被窝躺好。
“好啦,别因为这件事赌气了,大家也是为了你好。”黄发男人有些好笑地说。
我气鼓鼓地指控道:“你们当着我的面儿吃好吃的!”
他伸出食指点了点我鼓起来的脸颊:“那明天我们陪着你一起吃病号餐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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