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
“不想告诉你。”
余引没有吭声。
稍许女子道:“可知荀家?”
“不知。”
“那你当真孤陋寡闻。”
“荀家在茯苓城是足以排进前十的一大修者家族,你可知云家?”
“长生家族?”
“不错!不过你既知云家,就应该更知道荀家。”
“哦?”
“云家开创者云蓬天原是我荀家的入赘者,只是后来与我荀家闹起争执方才自立门户。但追根究底,其原自我荀家。”
原来如此,余引点点头,瞬间想到那云家二公子云遥和乔任丹。
“你父亲可是荀家家主?”
“他何德何能,自不是!”
“那他是!”
“什么都不是,只律属嫡脉子弟而已。”
“那你当真要去寻死?”
“你我不过萍水相逢,怎么,这就舍不得?”
“听我一句建议如何?”
“说就是。”
“生命诚可贵,如非尽头,没必要践踏。”
女子似笑非笑:“那你陪我去可好?届时不死,我便嫁与你。”
知道对方已经铁了心,余引起身穿衣,道:“你既执意如此,我无话可说。”
“怎么,怕了不成?”
“不是怕。一是目前我自身难保,帮不了。二是你没必要如此做。”
“自身难保,怎么说?”
“不便言。”
“如此,你我离开这房,日后见面亦不识。”
“你母亲可还活着?”余引问。
“嗯。”
“那你此番的目的不过是报复而已,对吗?”
“都有。”
“都有?”
想到母亲还青楼里无法脱身,女子无言。
“有难处说就是,如果能帮,我会尽力。”
“我需要很多钱!”
“多少钱?”
“最少五亿铜币。”
余引一愣,皱眉道:“莫非?”
“赎我娘出来!”
“如此,那你何必还要去杀你父亲的女人。筹钱救你娘不是更好?”余引奇怪道。
“你当五亿是什么?又岂是我这六级长生修者能做到。如今那女人掌管我父亲的大半财富,唯只有杀了她,我才有机会取得财富救我娘。”
“敢问你娘是因何故被你父亲卖进青楼?”
见其不语,余引心中不由一动,似乎明白了什么。
“莫要乱想,不是你想的那般。”瞧余引目光闪烁,女子哪不知其想歪,忍不住踹了他一脚。
迅速抓住对方准备缩回的脚,在其羞恼下余引轻笑:“你不说我怎么知道?”随即缓缓放下。
“我娘原是邱家四少爷的婢女,而其我爹与其交好。后来邱家四少爷见我爹看上我娘,随即就将我娘送给他当小妾。前不久,我爹与其追杀两名贼皇,就因为我爹的毒药,那两名贼皇才会被擒,但领取赏金时,邱家那四少爷却硬说二人是被他毒捉的,大部分赏金便被其所有。而我爹回来后,竟将怒火发泄到我娘身上,我娘险些被他活活打死——”
想到宋音夫妇,余引神色微动,不动声色接口道:“于是你娘就被你爹卖到了青楼对吗?”
“对。”
“那你娘确挺冤!——不过我想这也是你不愿亲手杀死你爹反而要杀他女人报复的原因可对!且此番纸张上写的杀字,只怕更多的是无奈迷茫”
“你真的很聪明,可惜了。”
“可惜什么?”
“若早些遇到你,或许我就不会杀我两个弟弟,或许你可帮我出出主意。”
余引不禁皱眉,刚开始还以为自听错,没想其真的下了杀手。
一阵无言,前因后果明晰后,余引沉吟道:“当务之急的首要是救你娘脱身,你若信我,就先不要去冒险。”
女子摇摇头:“如你刚才之言,自身难保。我爹现下正四处追杀我。哪怕不冒险回去,也必死无疑。”
“这样,你一会儿随我回去,先过了风头再说,我帮你想办法救你娘。”
女子不禁皱眉。
“我真名叫余引,现在暂叫夔曾。现在你是否可以告诉我名字?”
“荀筱!”
“思虑得如何?”
“有些乱,给我些时间。”
取出时间球,见已变成申时青,离酉时也不远,余引道:“酉时之时给我答案!”
“好!”荀筱点头。
时间球会演变十二种颜色对应丑时白凌晨一至三时、寅时灰三至五时、卯时黑五至七时、辰时黄七至九时、巳时绿九至十一时、午时炎十一至十三时、未时褐十三至十五时、申时青十五至十七时、酉时蓝十七至十九时、戌时彩十九至二十一时、亥时紫二十一至二十三时、子时水二十三至凌晨一时。
这么多年除当年在北松封印学院见到过一次时间球外,其他时间都很少看到,余引百无聊赖般站在窗口打量着。
看了眼余引,荀筱拉过被褥侧身看向扇门,不禁一阵无言。
时间悄然流逝,随着时间球变成蓝色,余引收起放入钱袋转身看向荀筱。
一张贵气的玉脸,新月眉,长长睫毛微闭,却见荀筱此时竟睡了过去。想到其刚才有些憔悴的面容,余引猜想其只怕已经长时间没睡眠,不由上前轻拍她的脸。
迷迷糊糊睁眼,待见眼前余引,荀筱顿时大惊起身,恍惚中却是直接忘记余引这个人。
“穿上衣物,我带你走。”余引道,知道现在不是让对方睡觉的时候。
呼吸粗重,回过神后荀筱点点头,旋即起身穿衣。
见余引目不转睛盯着自己,荀筱只觉浑身不自在,忍不住皱眉道:“你可否转身?”
余引一愣,不由失笑转过身子。
雅寐门口,当听到余引要带荀筱回去,夔霄一脸呆滞,有些没反应过来。
“猪圈刚好还差个人手,公子,可否让她代替我原来的活计?”余引道。
瞥眼高挑气质不凡的荀筱,夔霄干咽了口唾沫,开口道:“她若不反对,本公子自是没意见。”
听余引居然是夔家一个喂猪的,荀筱眉头紧蹙,一脸狐疑看他。
一把将其搂进怀里,余引低声道:“稍安勿躁。”
没有挣扎,荀筱轻嗯了一声。
见二人腻腻歪歪直接在自己面前搂在一起,夔霄瞪大眼睛,今日自己来来回回溜达奋斗虽也算与几个美人有说有笑,但别说抱得美人,甚至连对方手都没碰到过,此时只觉天翻地覆至极,自己堂堂一个封印家族英俊天才,竟比不上一个猪倌。
独自走到一边,夔霄冷着脸道:“夔曾,你过来!”
余引皱眉,随即走去。
“本公子问你,你带人回去打算怎么应付你妻子?”夔霄轻喝。
“我原本就有几个妻子,她应该不会反对。”余引道。
嘴角微抽,夔霄忍不住咬牙道:“好小子,看不出来你还是个花丛圣手。”
“谈不上,听说公子才是。”余引皮笑肉不笑道。
“咳咳——”夔霄顿时满脸尴尬,要在外人嘴里说这话他只觉有面子,但如今经历家族大会大败,从自己家族人口中说出这话,只觉脸上烧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