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由精品提供的—《》番外:后续(五)
奶没有,但拳头连中校有,不仅有,还很大。
这一拳头过去,安扬白生生的脸立马留下了一道红印子。
“请你自重。”
连赫忍着怒意说。
“啊呜……好痛。”埋胸的傻子被他的拳头逼退了,捂着脸干嚎起来。
他蹲下去,可怜兮兮地环住自己,可嚎了半天就是没人理他,偷偷抬起一双干燥的眼睛,立马被揪住了耳朵。
“快点喝掉。”
连赫已经满脸不耐烦了。
他压根对哄一个这么大的孩子没兴趣。
苦味飘进鼻子里,傻子的表情也变得很苦,好歹灌完了一大碗以后,坐在地上发呆,阳光从身后照过来,他的睫毛挂着亮晶晶的东西,好像真哭了。
“……”连中校弄了块布给他擦脸,“好了,你回去睡觉吧。”
“我要兔兔,”安扬坐在地上耍赖,使劲蹬腿,蹬起一地浮尘,“我要兔兔,妈妈,我要——”
连赫头疼死了,“去叫季少将给你买。”
“兔子兔子兔子!”
连赫一脸黑线。
傻子任性就罢了,报复心还不小,把给他灌了苦药又不给他找玩具的连中校的手机摸走了,害得快三十了的连中校跟在他后面满庭院地追,闹得鸡飞狗跳,那个诡谲的称呼也在当天下午传入了季龙城的耳朵里。
丢光了老脸的连中校连饭都没留下来吃,气冲冲地走了,傻子坐在台阶上,盯着他沾满草的后背,笑得前仰后合。
一双锐利的鹰眸在二楼注视着傻子天真烂漫笑颜,眼底凝结着回忆和与悔恨。
深夜,季宅寂静无声,只有季龙城的房间还亮着灯。
门被突然敲响了,勤务兵通报道,“季少将,是安少爷。”
季龙城微怔,放下手里的东西,“让他进来。”
门一开,站着个哭哭啼啼的傻子。
“要妈妈。”
安扬抱着自己的兔子玩偶,突然耍起浑来,“扬扬要妈妈。”
这是安扬第一次主动找他,为了这件他完全无法做到的事,铁血铁腕的少将心中一酸,还没说话就剧烈咳嗽起来,粗浑黏滞的喘气声听得人心惊。
安扬躲在兔子玩偶后的目光却悄悄落到了一旁,那里有一本厚牛皮笔记本静静躺在昏黄的夜灯下,看上去年头不小了,侧边磨得斑驳,露出陈旧的底色。
他一边靠近,嘴还没歇着,“妈妈妈妈”的魔音充斥着室内,季龙城一动不动地站着,地上的影子变得更佝偻了。
在安扬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笔记本的前一刻,季龙城的声音响起了,“小扬,你想要的……爸爸都会给你。”于是,熟睡中的连中校被人从被窝里挖了出来,连夜送往季宅。
“………………………”
连中校穿着睡衣,有气无力地坐在床边的凳子里,跟被窝里的傻子大眼瞪小眼。
“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说实话,他快要崩溃了。
季龙城到底有什么怪癖啊?为什么能坦然接受自己的小情人叫别的男人妈妈并主动把人送上他的床啊??要玩什么奇怪的play不要拉上他好吗!!
他决定下次营里再给他塞勤务兵的时候,他一定要收下来,个高体壮打架强的优先,毕竟他特么的好好睡在自己家里都能被绑架………
傻子笑眯眯地看着他,脚丫子晃来晃去,拍了拍床边专门为他空出来的位置。
“来呀来呀。”
“……”
手机落在家里,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连赫思考着怎么回家,随手为自己倒了杯水,一喝进嘴里,脸色立马扭曲了,噗地一声,嘴里没吞下去的浊水喷了一面墙。
“操,什么东西啊?!”口腔里泛起难以言喻的味道,苦不苦,臭不臭的,连赫形容不出来,但可以百分百确定它不是什么好东西。
“嗯……我想想,”安扬翻起眼睛,很努力地思索起来。
有个渣滓卡在牙缝里了,连赫拼命拿纸扣,傻子的眼睛落在他指尖扣出的一点黑粒,眼睛一亮,“哦!我抓了二十只蚂蚁,舀了一碗池塘水,后来我看到厨房有半根老苦瓜……”
空气死一般地静了一秒。
“!!!!!!”
面如土色的连中校蹦了起来,火烧屁屁般冲进卫生间里,随即水流声与干呕声此起彼伏,安扬笑得拍床,眼泪都飙出来了。
跟这个医生的相处简直是他无聊的装疯卖傻的时光里最好玩的事了。
他觉得好玩,可连赫并不觉得,他盯着镜中狼狈的自己,火冒三丈,脑中已经接连冒出了一千种狠狠教训这个傻子的方法。
实际上,他采取了最粗暴的那种。
他倒回房间,揪起来床上的人一拳给他另一边脸也留下了一块对称的红印子。
安扬鼻血冒了出来,眼底的幸灾乐祸还没收得回去,但那把委屈无辜的声音已经出来了,“呜……扬扬好痛。”
他演技是真不错,那鼻血和说流就流的眼泪一齐往下掉,在这些秽物落到睡衣上的前一秒,连中校狠狠甩开了他,转身欲走。
然而下一秒,一声响彻天际的冬雷在夜空炸开,身后一股怪力将他往后拉。
大约是哪里跳闸了,灯苟延残喘地闪了几下,房间瞬间黑了下去,胸口的热气儿一股股钻进单薄的睡衣里,傻子声音有点发抖,“别走……我害怕。”
“你……”连中校还在气头上,又要骂人,突然间看到了傻子的脸,总是神采飞扬傻子神情惶恐,手指冰凉,演得很逼真。
这栋季宅位于市郊,四周建筑覆盖率低,山林环抱,经过不远处山谷的天然扩音,那雷声便听着更加震撼了,一声声都重重敲在心上。
察觉到连中校试图扒开他的动作,安扬更使劲地环紧了他,为了留住他不停道歉,“别走,对不起,对不起。”
房间时不时被闪电照亮,安扬低垂着脖子,这是一个很不舒服的姿势,可是他比连赫高出了点,只有这样才能把头埋进唯一的热源里,在躁乱密集的雨声中,让咫尺的心跳声给他一点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