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磐也不拦他,只恶狠狠的瞪着他。他与周磐擦身而过的一瞬间,忽然感到一阵凌厉的拳风朝面门袭来,不由得心头一凛,条件反射般的躲开了。可是刚刚堪堪躲开这一拳,他的下一拳又袭了过来。
这是认真要与自己打一场了么?方其致心里无奈,只好疾疾的退后两步,伸出手阻止道:“大当家,你若认真想打一场,我也奉陪。只我要和你说清楚,我与小葵并无任何不妥。”
周磐不管这些,又飞身过来,咬牙道:“不许叫她小葵!”
方其致已是放下了药篓,伸出手去抵挡他的进攻,嘴里说道:“这与你无关!”
“你抱了她!”周磐还是气不过。
“我是救她!”方其致好无辜的。
方其致虽功力远不如周磐,却也并不惧他,与他缠斗在一处。
简葵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黑一白两道身影,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纠缠在一处,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周磐是个幼稚鬼她一向是知道的,可是这方其致,明显的已经落了下风,何必还要去吃他这个亏呢?
她向前走了两步,叫道:“你俩快停下来!不要再打了!”
打红了眼的两人如同两只公鸡,如何肯停下来?周磐虽是恼怒,却也并不舍得真的对方其致下死手,因此只是避开要害,使他吃些痛才是,最好是打爆他那张带笑不笑,看他以后还怎么勾引兄弟的女人。
简葵见二人压根不听自己的叫喊,便生气的说:“打吧,打吧!我不管你们了!”真是心累,爱咋咋吧!她心里默默吐槽着,小心的避让着打成一团的二人,穿过花径,朝下山的方向走去。
见她走了,周磐忙停下手,欲转身去追。不成想这一下不妨头,被方其致一拳打在面门上,登时便鼻血横流。方其致见状也忙收了手,不自在的说道:“罢了罢了,今日便不与你计较了。”
周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调头便走。边走边用手掌按住出血的鼻子,企图止住那血,看到简葵的背影,他顾不得许多,叫道:“溪儿!”
简葵听到这一声叫,心里有气,佯装没听到,只是加急了脚步往下走去。周磐三步并做两步追了上来,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说:“你站住!”
简葵被他拉住手腕,如同被铁钳稳稳的扣住一般动弹不得,只倨傲的不看他,问:“打够了?”
周磐冷哼一声,今日不但没有胖揍那道士一顿,反而吃了个闷亏,心里更是呕得要死,如何肯认?只不做声,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乌黑的发髻,小扇子一般的长睫毛,可爱精致的小鼻头。她的一切都那么好看,怎么都看不够一般。他的心忽然柔软起来,用力把她拉得转向自己,问:“你这些日子,过得可好?”
他想问,你可有想我?可是这话他竟没有底气问出,生恐她说出不想二字。也罢,只要她过的好,便好了。
简葵仍是执拗的不看他,这个狗男人,还用问吗?自己才回来几天,被追杀了两次了,是能好到哪里去?
周磐轻轻的用没有沾血的那只手托起她的脸,强迫她直视自己,细细的看了她的脸,说:“怎的气色这么差,还瘦了这么些?”
此刻周磐鼻血已经止住了,只有一点干涸的血迹,她一抬头便看到了,不由得心内一紧,随即又忍不住带了几分笑意,讽刺的问:“这就挂了彩了?我还以为你的功夫有多厉害,这才和师父过了几招,便被揍了?看来你的功夫也不过尔尔。”
周磐只见她如云开月明一般的笑,心内郁结顿时散了大半。她就是有这种左右他情绪的能力,自己却一点办法也没有。看着她红唇开开合合,他压根没有听到她说的是什么,只想吻她,狠狠的吻她,于是他轻轻的拢住她,把嘴唇朝她靠近。
方其致已是整理好了背篓,也从花径里转出,慢悠悠的往下走来。简葵正好面对上面,余光看到了他,便猛的回头朝他看去。这一看不要紧,额头正好撞在周磐的鼻梁上。
周磐那可怜又脆弱的高挺鼻梁如何经得起这样的猛烈撞击,只觉得一阵酸楚,双眼不由自主的便溢出泪花来,随即一股热流,刚刚止住的鼻血又流了出来。
简葵的额头也被撞得生疼,忙用手捂住,抬头看向周磐。正要抱怨两句,见他被自己撞得如此严重,一时也慌了,下意识的伸手去给他擦那鼻血。
不想这鼻血流得甚是多,她一擦,竟抹了满手,一股甜腥气袭来。她的胃里一阵翻腾,竟没有忍住,干呕了两下。周磐本自按着鼻子,见她吐了,一时慌了神,忙弯腰问道:“你如何了?”
他如此靠近,简葵更清晰的闻到那股血腥味,好容易止住的干呕,彻底止不住了,忙转身冲到路边,哇的一口吐了出来。周磐被她吓住,不敢靠近,生怕她再吐,只站在原地,张开双手,急急的道:“怎么好好的吐了,是为着这血么?”
方其致看到这二人的惨状,不由得摇头道:“她自那日看到范江……就有了这个毛病,原是不打紧的,不想今日还没好,待我回去与她开服药调理便可。倒是大当家你,且移步上头温泉处,把你那血洗一洗,啧啧,这满脸的血,一会下山被你那些暗卫看到,会恨我没有让着你,竟把堂堂的大当家揍成了这样。”
周磐此刻只牵挂简葵一人,见她已是吐得双眼泪花闪烁,更是心疼不已,哪有心情与方其致斗嘴,忙转身上去把血洗了。又下山来,只见简葵已然是好了很多,只是脸色依然苍白。他小心翼翼的靠近她,见她没有再吐,才微微放了心,弯腰一把抱起她,说:“此番是我的错,不该放你一人在此,见到那些场面。今日我便带你回去,周全的保护起来,日后定然寸步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