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13章(1 / 1)

“再说,她哪儿能跟您比,要是祁总瞧上她,那就是,”霞姨不动声色的朝外边瞧了一眼,“眼睛害了病,猪油蒙了心。您要相貌有相貌,人又好,我这活了几十年,就没见过一个有你这样漂亮的好姑娘,那种野路子妖精多脏啊,祁总他多骄傲的人啊,瞧不上!”霞姨拍着大腿,加重语气。“这种不要脸的狐狸精骗个混混,骗个老色鬼还差不多,祁总这样的人,有您这样的老婆不能上她洋鬼子的当。你不相信什么,也总得相信祁总他不能是个什么死猫烂耗子都能要的人,……”

霞姨劝着,苏以就安静的躺着。从愤怒到悲伤到感受到疼痛,到质问林未整件事的原委,质问她为什么连这种事也能瞒着她,到此刻安静的听霞姨说话。她肩膀上的伤口已经停止流血,被血染红的病服也已经换掉了。

她神色淡然,像是听进去了霞姨的话,但心里头想的只是: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怎么能有这样的事!

一个小时以前,秦楠出现以前,她大概还是幸福的,她哄着自己,祁樾舟只是被事情绊住了,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都威胁到了他的生命安全,当然不会是简单的事。

但一个小时后的此刻,她的幸福突然就垮了,生活突然就塌了。她愿意百分百信任的人怎么突然就变的像不认识了,不值得信任了?

祁樾舟不过来,她想过一百种可能,可是万万没有过这样的预见,一点也没有。事情怎么会到这种地步的?他们明明很好,他们明明相处的很好,就在出事以前,昨天上午,大白天的他们甚至还差点……

在出门去老爷子那边之前,收拾妥当,衣帽间里祁樾舟捧着她的脸夸漂亮,捏着她的下巴要接吻,她手指挡住拒绝他:“有口红。”

祁樾舟便扣着她的腰,坏坏的用身体抵着她退到了妆台前,抽了张湿纸巾一点点在她唇肉上擦过,擦去了她刚画好的口红,再附上来的便是他炙热的双唇。

吻越发的过火,她不断提醒他时间不够了,拒绝他,他却不放,她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直到一通电话打来,他才罢手。

她简直又尴尬又后怕,要真是做了什么,她是怎么也没办法立刻若无其事的出去面对那么多人的,想想都要命。

昨天上午的这件事情夹缠在许许多多的事里晃过脑际时,苏以心上甚至还会飘出一丝羞怯,但是更多的是恐惧,更多的是悲伤,是不可置信,是愤怒,迷茫,不知所措。

明明一切都再好不过,为什么突然就成了这样。

霞姨在用她仅有的口才与逻辑,拼命让苏以信服,直到祁樾舟因为霞姨打到阿森那里的一通电话,出现在病房里。

祁樾舟出现,林未将病床床头升高了,苏以就斜靠在了床头。有了刚才的休憩,她已经有了强撑着精神的力量,她便强撑着。

祁樾舟高高的站在病房里,西装深沉,浑身的寒气直压过了这越来越冷的天气。

“是,是亲家夫人来过,是亲家夫人……”先前还侃侃而谈、拍胸脯劝和的姨霞,说祁樾舟害眼病,说他猪油蒙心,这下见了人,见了这个浑身黑沉沉,西装革履,带着一帮西装革履男人的祁樾舟,她立刻像换了个人,背脊也伛了几分。

祁樾舟淡淡的睃了霞姨一眼,“出去吧。”

其他人也自觉,全都出去了,包括用眼睛剜了祁樾舟千万遍的林未。

带着起居厅的病房很宽敞,人走光了,安静,只剩了祁樾舟与苏以两个人静默相对。祁樾舟如往常一样依旧西装笔挺,英俊贵气,不一样的是眼脸下多了一道似乎因睡眠不足而引发的青紫。

“所以,你是信了。”祁樾舟突然开口说话。

“所以,你不来就是因为这个。”苏以忍不住的反唇相讥。愤怒激发了她的本能,就算是面对她明明爱的发狂的人,又也许正因为她爱他爱的发狂,却突然一瞬之间就成了这样,更是激的她无法理智。

“不是。”祁樾舟沉声道。

“我现在是不是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祁樾舟眉毛皱起来。

“我是不是傻到家了。人家寻的是这种仇,我也冲出来挡。你看着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可笑?”苏以古怪的扯了扯唇笑,“在场的人都听到那个男人骂你的话了吧?说你占了他的女人,他们听了这种话,是会先吃惊还有这种事,还是会先嘲笑我?”

“别说了,”

“之前人家淋雨耍苦肉计的时候我还同情过呢……”

“我叫你别说了!”祁樾舟几步到病床边,带着扑面的寒气,一把握了苏以的手腕,“想要解释,想搞清楚怎么会事,我会让你满意。如果只想吵架,不讲道理,我就等你冷静了再过来。”

俩人咫尺相对,苏以眼眶腥红,她肩膀痛的麻木,心痛的麻木,祁樾舟紧握着她细瘦的手腕,“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没有就是没有!我祁樾舟真是想要一个女人,还用不着这么麻烦。但是没有!你不该这么对我,知道吗?好好想想,是等着我拿证据给你看,还是现在就跟我要死要活,无缘无故的跟我闹,跟我撕破脸皮,等以后再发现原来我是无辜的,原来我也是受害者,到那个时候你又要怎么面对我?”

祁樾舟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她,眼底的怒火很明显,苏以恍惚了一会儿,然后她就笑了。因为祁樾舟眼睛里毫无怜悯的怒火而想笑,她简直不敢相

信她满心满眼装着的人怎么能这么冷酷的对她。

苏以眼睛紧拧着,眉头锁着,她这种样子的笑比哭还悲伤,她问出了心里最想问的问题,“那这件事是我错了么?祁樾舟,现在是我做了错事了吗?”

苏以的反问是带着挑衅的。

祁樾舟的脸色更是暗了几分,他声音沉重,“行了。”

“我流了那么多血,我很痛,很害怕,但是我还是担心你,是我错了吗?”

“苏以!”祁樾舟连名带姓的喊她。

“我悄悄在心里祈祷,就祈祷只要你没事就什么都好。皮肉伤再痛它会好,我忍着就行,我不需要心痛。然后呢?你一直不过来,没有一点消息,我一直担心。但是今天呢?今天我就听说了这件事,说什么你,人家说你在外边找了女人所以被寻仇!你觉得是我错了吗?”

“我说了,没有这种事!”祁樾舟突然厉声吼了出口。“别跟我胡搅蛮缠!别跟我一再二,二再三的提这件事,”

“我不跟你提这件事,我跟你提我受了伤住院了,为了你受伤,你却不来看看我这件事吗?”

“我没有不来。”

“但是你没来!”

“……”

连珠炮似的争吵总算暂停,然后是静默,视线胶着。

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从来没有过的剑拔弩张。

苏以已经是满脸的泪光,祁樾舟带着怒火的眼睛里简直掀开了火花,像是忍无可忍。他的一双眼睛像刻刀,在苏以眉眼间深深的篆刻,眼神越发的怪异,扭曲。

“因为你是替我受的伤,所以呢?你是想我拿点惭愧出来给你看?还是想看看我有没有内疚?还是想看我撒点没用的眼泪?你想看这些?是不是有一样你就心满意足了,你就当功臣了。祁樾舟,你看,看我都为你挡刀了,你以后该怎么对我?你看我都能为你舍身,你是不是应该感激涕零!是不是想这么要挟我?”

“祁樾舟!”

“没人让你站出来!”

“祁樾舟你混蛋!”

“没人要你这么干!”祁樾舟低吼,“我要的是你安安分分,老老实实,不是要你这么多事,自以为是!自不量力明白吗!我不想要,不需要明白吗!”

苏以早被祁樾舟低吼、讽刺、恶意扭曲的这些话逼哭了,她简直不敢相信祁樾舟从昨天到今天不露面,到最后却是这样对她,说出这种话。苏以彻底糊涂了,眼泪不计量的横流,祁樾舟心头的火焰却还在攀升。

俩人面对着面,苏以气的浑身打颤,祁樾舟握着她的手腕,握的很用力,一度狠的像是要将掌下的人捏碎,但是在他的眼睛看到苏以的肩膀后,所有的火又开始变异了。

苏以原本薄薄的肩膀现在鼓鼓囊囊的,因为衣料下的沙布,那沙布下的情形自然不用说。

祁樾舟像烫了眼睛,唰的抽走视线,脑子里却已经挥之不去。昨天下午的一片红,那种浓浓的血腥味又绕在了鼻息里。他喉头发紧,他咽了咽,喉结轻轻滚动,他松了手,手指僵硬,视线里是苏以泪光铺就的脸。

祁樾舟闭了闭眼睛,手指捏捏苏以细嫩的手腕,力量不再像先前,而是像某种抚慰,“抱歉。”他不太温和的开了口,“我,今天心情不好,胡说八道。我道歉,别跟我认真。”

“我也没有故意不来,就是事情太多,棘手,非常棘手。不是说过能理解我,现在我就需要你的理解,别因为一件不好就全盘否定。”

“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等晚上,晚上事情处理完了我再过来。”

这次祁樾舟彻底丢开了苏以的手腕,他这些话只是自顾自的说,也不管苏以有没有听到。这与其说是在说给苏以听,倒更像是在说给他自己听,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说完他就转了身,走的很干脆,黑深深的身影,像一道冷冽的风,消失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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