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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玫瑰(1 / 1)

四年前的那一天,岁初晓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医院里。

她不知道自己已经睡了多久,只记得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醒过来的时候很累很累。

她慢慢地适应着房间里的光线,先看见雪白的房顶,接着是蓝色的床单,视线一转,就看见了窗前那抹高大而暗沉的背影,遮住了室内几乎一半的阳光。

“你是谁?”岁初晓试着想坐起来。

“不要动,你腿上有伤。”

男人走过来,目光温和慈爱。

“孟伯伯?”

岁初晓吃了一惊,更是挣扎着要起来。

孟寻海像是一位慈爱的父亲那样轻轻按住她的肩头,和蔼地说:“你不要动,我去叫医生。”

医生来检查过以后,孟寻海还是没有走。

他坐在病床边,一边给岁初晓削着水果一边跟她说话。

“这两年,伯伯太忙了,你阿姨的身体又一直都不好,对你缺少了一些关心,你不要怪我们。”

岁初晓受宠若惊,连忙说:“不会的不会的,梁阿姨有给我打电话的。”

孟寻海点点头,说:“这一次,伯伯和阿姨,还有爷爷都特别感谢你。如果不是你,阿观……”

孟寻海没有说下去,一向威严的男人梗住了喉咙,顿了顿才又继续说:“如果不是你,咱们这个家就完了。”

岁初晓注意到孟寻海说的是咱们,她眼圈一热,葱白的手指不由紧了紧。

“谢谢你晓晓。”孟寻海真诚道谢,“但是,伯伯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的帮忙。”

岁初晓连忙点头,“伯伯您说。”

孟寻海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她,说:“你知道,咱们家跟林家一直都有生意往来。这段时间两家合作开发的荷风苑小区即将动工,更是关键的时候。”

接下来,孟寻海推心置腹,跟岁初晓说了很多。

他说,因为自己判断失误,前几年压缩孟氏传统优势制造业,高歌猛进房地产,接连几个大盘被套,导致公司账面资金吃紧。

现在风头正劲的荷风苑工程也急需林氏地产输血才能继续动工,否则就有可能崩盘,到时候不仅是孟氏地产,就是整个孟氏都有可能震动。

孟寻海推心置腹,岁初晓却越听越意外。

在她的印象中,孟伯伯是多么骄傲的人呢,从来都是一副睿智淡定,胸有成竹的样子。

她一直都觉着,这个世界上好像就没有什么可以难得倒他的事情,没有想到,他竟然也会有这么多为难事。

孟寻海说完,笃定地看着她,说:“所以,这个时候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孟林两家都不能闹崩。”

岁初晓心头一跳,抬头看着孟寻海。

孟寻海殷切地看着她,说:“关于林明穗推阿观坠崖的事情,你可以暂时帮伯伯保密吗?”

岁初晓望着孟寻海,嘴唇翕动了一下,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她以为,以孟寻海的脾气,以孟寻海对孟梁观的爱护,这个时候,他应该早已经报警去抓林明穗了。

真的是没有想到,他今天特意来看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跟她说了这么多,原来是想请她替他隐瞒,隐瞒他儿子坠崖的真相!

这跟孟寻海以前在岁初晓心目中的形象有点对不起来,所以,她有些发蒙,一时没有说话。

“当然,”孟寻海话音一沉,说:“我是绝对不会饶过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的,包括整个林家,都要为此付出代价。但是,现在孟林两家绝对不可以闹崩。你能理解伯伯的话吗?”

岁初晓虽然不情愿,却还是点了点头。

孟寻海欣慰地笑了一下,从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到她的手里,“这里面有十万块,你在这边安心养伤,这段时间你就不要回清城了。无论清城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管也不要问,好吗?”

孟寻海自带上位者和长者的气场,岁初晓在他的叮嘱里,下意识地再次点头。

“那伯伯就走了,如果有事情再给我打电话。”

看着孟寻海挽了外套要走,岁初晓鼓鼓勇气又问:“伯伯,孟梁观怎么样了?”

孟寻海看着岁初晓,说:“幸亏你护住了他,他现在已经醒过来,没有事情了。”

孟寻海说完又要走,岁初晓大着胆子又问:“您,不会再让他跟林明穗订婚了吧?”

孟寻海脚步顿住,笑了一下,“我怎么会让那样的女人再进孟家的门呢?好了,你安心休息吧,我走了。”

等孟寻海走了,岁初晓又想了一会儿,才突然想起手里的银行卡,待要给他送回去,病房的门被推开,林明旭提着一只保温桶走了进来。

一看见林明旭进来,岁初晓连忙问他:“孟梁观住哪个病房啊?你快带我去看看他。”

她好顺便再把银行卡还给孟伯伯。

看着林明旭面露难色,岁初晓又说:“我不进去,就在外面看他一眼就好。”

望着她急切的眼睛,林明旭叹口气,说:“别去了,你们从一开始住的就不是一家医院。”

岁初晓懵了,“怎么回事呀?”

她记得她是和孟梁观一起被送进医院的,怎么是分开住的呢?

林明旭一边给她盛着鸡汤,一边说:“孟家人为了操作方便,一开始就把你们分开了,现在孟梁观已经回清城了。”

“操作方便?”岁初晓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林明旭把鸡汤递到岁初晓的手里,看见她放在床边的银行卡,说:“孟寻海也已经去找过我了,不仅是孟寻海,前天林昌焕也主动来找了我,不仅给了我钱,还答应会帮我妈妈寻找□□。”

原来,在岁初晓昏迷的这三天里,发生在山崖边的那件事,已经换了一个版本:

孟梁观和林明旭为了岁初晓争风吃醋,在山崖边打架。

林明旭失手把孟梁观推下了山崖。

林明穗不顾生命危险跳下去救了他,还被石头划伤了小腿。

两个人被一起送进医院后,林明穗为了不再影响孟梁观和岁初晓,就一个人默默地离开了。

孟寻海到来之后,在一家小诊所找到了委屈可怜的林明穗,就把两个有情有义的孩子一起接走了。

岁初晓一边听,一边慢慢喝着徐女士给她炖的鸡汤。

等一碗鸡汤喝完,她的胃里舒服了,心却凉到了极点。

她现在明白了,为什么孟伯伯刚才会给她说那些话。

她轻轻把玩着孟寻海给她的那张银行卡,问林明旭:“林明穗的腿真的伤了吗?”

林明旭收着碗筷,说:“伤口挺深的,听说以后都不好穿裙子了。”

岁初晓望着自己绑着绷带的小腿,轻轻一笑,说:“她还真舍得。”

林明旭小心地看她一眼,说:“对不起。”

岁初晓问:“有什么对不起?”

林明旭抿抿嘴唇,说:“我在你昏迷的时候就已经答应了他们。”

孟寻海不希望孟林两家闹崩,林家也是一样的想法,尤其因为是他们家的孩子惹了祸,所以行动比孟寻海还要迅速。

孟寻海还在紧急赶过来的路上,林明旭那个从来没有尽过父亲义务的父亲林昌焕就已经来找了他。

林昌焕一改之前对他冷漠无情的态度,不仅给了他钱,还答应帮他妈妈寻找□□。

条件是,他必须帮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姐姐林明穗顶罪。

事情发生以后,林明穗也很后悔。

冲动之后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么难过。

所以,她哭闹着求着爸妈和爷爷,一定要帮帮她,不要让孟梁观恨她,她很喜欢孟梁观,还想嫁给他。

虽然林明穗这样说,林家父母却知道,这件事情已经不是联不联姻的问题了,弄不好两家都得闹崩,林明穗还很有可能去坐牢。

所以,他们在详细询问了事情的经过以后,就找到了林明旭这个突破口。

林明旭想给他妈妈治病,缺钱缺成什么样子,他们都知道。

所以,林昌焕在孟寻海忙于救治儿子还没有来得及调查事情真相之前,就来找了林明旭。

他也是一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再许之以钱,林明旭最终接受了林家的钱,并被林昌焕带着向孟家道了歉。

在孟梁观的病床前,林昌焕说,小孩子争风吃醋动手打架,出手重了一些,还望孟家父母原谅海涵。

当时孟寻海也在场,林明旭听闻过他冷面阎王的大名,很是有些害怕。

没想到,孟寻海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能面色和煦地跟林昌焕寒暄,后来还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小孩子嘛,难免冲动,以后注意就行了。

那时候孟梁观已经可以在床上坐起来了,相对于孟寻海,他的态度则恶劣得多,听了林明旭的道歉也依然是冷冷冰冰的,不搭理人。

看着林明旭就要跟着林家人离开,他才冷冷开口,“岁初晓呢?”

他在医院这两天,就连当地的领导都来探望过了,岁初晓竟然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听孟梁观这样一问,林明旭才知道,原来孟家人一直都没有把岁初晓救了孟梁观的事情告诉他。

所以,并不是只有林家人想隐瞒,孟家人也一样。

林明旭气不过,刚要说话,就听见旁边因为腿伤坐在轮椅上的林明穗说:“当时你掉下去了,初晓害怕你会为难明旭,就拉着明旭一起跑了,估计这会儿是太愧疚了,所以还没敢来呢。”

林明旭一听,当场就想发作,林昌焕却立刻狠瞪了他一眼。

林明旭想想自己可怜的妈妈,就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孟梁观听林明穗这样一说,眼眸一冷到底,他看着林明旭,问:“是这样的吗?”

林明旭说:“不是,是她为了去叫人救你,崴了脚,来不了。”

说完,他推开挡路的林昌焕,强忍住悲愤,打开门就跑了出去。

……

岁初晓安静地听林明旭说完,轻轻地问:“孟梁观当时信了吗?”

林明旭摇摇头,说:“当时应该是没有信。因为他被孟寻海带走之前,还去找了我表舅。”

林明旭说的表舅就是第一位在山崖底下找到岁初晓和孟梁观的那个人。

岁初晓的心口一跳,紧张地问:“表舅怎样说?”

林明旭气得绷着脸,说:“那天找到你们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天还下着雪,光线很不好,你也知道……”

他看她一眼,“林明穗一直都在模仿你。”

自从知道孟梁观喜欢岁初晓以后,林明穗虽然嘴上鄙视她是个土得掉渣的小土鸡,却在言谈举止,甚至是穿衣打扮上,都在有意无意地模仿她。

两个人的五官又有那么几分相像,所以,在孟寻海去找表舅调查,却故意拿出林明穗的照片让他辨认时,表舅立刻就指着照片说:“没错,就是这小姑娘救了你家大小子。”

完事还把照片上的姑娘猛夸了一顿,说这样的姑娘如果娶回家当媳妇,他们家那可是积了八辈子德了。

这样一来,表舅先入为主把林明穗当成了岁初晓,当孟梁观故意带着林明穗去拜访表舅时,表舅就又把林明穗猛夸了一顿,还问她腿上的伤好了没,小姑娘家家的可别落下疤瘌。

然后林明穗就迎着孟梁观难得对她温柔的目光,故意摸了摸腿上还包扎着的绷带,委屈吧啦地说:“估计穿裙子是会有些难看的。”

林明旭说完,闷闷地又说:“很明显的,那个孟寻海在帮着林家做戏。所以他才在看见孟梁观没有生命危险以后,就给你办了转院,把你们隔离开,方便林明穗演戏。”

林明旭看着岁初晓,“你觉得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岁初晓靠在床头,安安静静地望着前面雪白的墙壁,没有说话。

林明旭看着她的这个样子,很是心疼,他说:“我这两天一直都在做噩梦。一会梦见我妈妈走了,一会儿又梦见她骂我撒谎骗人作伪证。”

林明旭做这件事是瞒着徐慧敏的。

徐女士一生要强,坚强独立又有骨气。

上一次因为林明旭自作主张去林家认亲就差点被她打死。

这一次如果让她知道他为了给她治病而去撒谎骗人作伪证,估计就是找到□□,她也不会上手术台。

可是,在这个世界上,林明旭就只有妈妈这一位亲人,他不想眼睁睁看着妈妈就那样离开。

林明旭对岁初晓说:“我已经打算把那些钱还回去了,不然,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好过。”

岁初晓想了想,说:“还回去又能怎么样?我们揭发了林明穗,林明穗坐几年牢,阿姨因为没钱治病只能等死,孟林两家闹崩……”

然后,荷风苑流产,孟氏破产,孟梁观也可能会成为跟林明旭一样的,为父母治病都拿不出钱来的小可怜。

“你真的就能甘心吗?”林明旭看着岁初晓,问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功劳被别人冒领?”

岁初晓清淡一笑,“什么功劳?只要他没事就好。”

林明旭叹口气,“那,你就能眼睁睁看着孟梁观跟林明穗那样的女人订婚?”

“你说什么?”岁初晓一惊,“谁说孟梁观要和林明穗订婚了?”

林明旭拿出手机,翻出那个帖子给她,“网上都已经炒爆了。”

这几天以来,网络上报纸上,孟林联姻的消息都已经被炒爆了。

再过几天,孟梁观就将在玉辉大酒店给林明穗戴上订婚戒指。

孟寻海不是说不会让林明穗那样的女人进他们家的门吗?

岁初晓急了,拿出手机给孟寻海打电话。

对方接起的很快,说得也很直接。

孟寻海:“丫头,你以为我不恨吗?我是阿观的父亲,我恨不得把伤害我儿子的人碎尸万段!”

虽然在看见自己的儿子被人害成那个样子的时候,孟寻海也想过鱼死网破。

可是,当孟梁观慢慢醒过来,他的理智就又回归了本位。

他的阿观这么疼,如果仅仅让那个臭丫头做几年牢再出来,真的是太便宜他们了!

孟寻海:“说过了,这只是走个形式,不然你让我怎么办?直接告诉林家,你女儿推了我儿子,联姻取消?那我辛辛苦苦做那么多还有什么意义?”

岁初晓听着听着,眼泪就落了下来,“您到底有没有把实情告诉给孟梁观?”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孟寻海已经有些不耐烦,“我会告诉他,却不是现在。”

电话挂断,岁初晓低头想了好一会儿,才重又拿起手机,打开了那个标题是“患难与共”的帖子。

帖子的照片上,腿上绑着绷带的林明穗和头上绑着绷带的孟梁观坐在一起,两个人背对着病房外的一大片阳光,守着一大束怒放的玫瑰。

孟梁观面容安静沉毅,林明穗笑得张扬恣意。

岁初晓把那张照片放大,把林明穗摈除在屏幕之外。

她轻轻抚摸着孟梁观的脸,看着他英俊的容颜,以前从未有过的嫉妒和愤恨汹涌而知,让她几乎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为什么会是这样?

为了钱,为了利益,杀人犯都可以变成被害者的准新娘。

而她,真正的施救者却只能躲在角落里独自吞咽着嫉妒和不甘。

她不想这样,她也想像林明穗那样,陪在孟梁观的身旁,笑得恣意而张扬。

三天后,岁初晓的腿伤拆线,她已经可以扶着床下地走路了。

数千里之外的清城,一场盛大的订婚仪式正在玉辉大酒店里举行。

酒店门前豪车云集,酒店里面高朋满座。

在唯美喜庆的音乐伴奏下,穿着粉色拖地长纱裙的林明穗挽着林昌焕的胳膊,仪态端庄又满脸娇羞地走向礼宾台中央。

大难不死的孟家公子站在礼宾台的尽头。

他有着挺拔的身材,立体的五官,西服笔挺,皮鞋铮亮。

在众宾朋艳羡的议论声中,他站在那里,眼眸深刻,无波无光,迎接着他的准新娘。

林明穗走到他的身边,冲他娇羞一笑。

有那么一瞬,他眼前光芒一闪,恍恍惚惚就觉着是岁初晓站在了他的面前。

等司仪把戒指递过来,他神思回归,想想自己真的是傻了,此时的她不是应该在千里之外,跟那个林明旭卿卿我我吗?怎么会成为他的新娘?

孟梁观冷冷一嘲,拿起戒指就要往林明穗的手上戴,宴会厅的大门突然就被推开了。

“我反对这门婚事!我才是孟梁观的未婚妻!”

孟梁观随着众人一起抬头看过去,就看见阔大豪华的大门洞开,穿着牛仔羽绒服的岁初晓穿越过重重的目光,躲避开保安的围追堵截,举着一张纸页泛黄的婚约就闯了进来。

她大声喊着:“我反对这门婚事!我才是孟梁观的未婚妻!”

现场一下子就乱了,有人高声叫着保安,又有人冲过去想夺走她手里的东西。

她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刺猬弯着腰把那张婚约护在身下,一任那些人的拳脚落下去。

孟梁观红了眼睛,挣开林明穗紧紧抓住他衣服的手,跑过去把那些人一推,就把她护在了怀里。

他激动地看着她,大声问她:“那一天,在山崖底下,是不是你?”

这一句石破天惊,一直冷静地坐在礼宾台上的孟寻海都不由站了起来。

岁初晓看了一眼孟寻海、梁丽华,还有一脸着急和怜爱的孟爷爷,扭过头来看着孟梁观说:“不是。”

孟梁观不肯相信,用力握住她的肩膀,大声问她,“那你今天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她冲他一笑,“没什么,我只是后悔了。后悔当初不该拒绝你。”

所以,当负责引开保安的林明旭冲进来,准备配合岁初晓揭发林明穗,然后把林家给的臭钱摔在林昌焕的脸上时,却发现岁初晓根本就没有打算揭发林明穗,而是以多年前的一纸婚约为要挟,要求孟梁观娶她。

她的操作把林明旭看呆了,尤其当他听见孟梁观对岁初晓说:“岁初晓,你让我恶心”时,他冲过去要说出实情,却被岁初晓推开了。

然后,岁初晓对一直都没有任何表态的孟寻海说:“孟伯伯,婚约是爷爷亲手写的,我希望您家可以信守承诺,履行婚约,不要做忘恩负义,言而无信的小人。”

她这样一说,现场那些被请来记录这场订婚盛况的媒体和记者立刻就都把镜头对准了岁初晓手中的那张纸。

孟寻海脸色阴沉如铁,冷冷地对岁初晓说:“你,还有你的同伙,都给我进来。”

岁初晓和林明旭被一起带进了一间安静的小房间里。

走进去以后他们才发现那是梁丽华专设在这里的佛堂。

在佛堂幽静的角落里供着一尊面目慈悲安详的菩萨。

孟寻海一进来就开门见山地说:“丫头,你没有信守承诺。”

岁初晓把那张银行卡放在桌子上,推过去,冷静地说:“孟伯伯,您知道,我这样做比您之前那样做的效果要好,所以刚才您并没有让保安阻止我。”

孟寻海阴沉的目光想把她看透,他问:“那你今天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岁初晓想了想,无所谓地一笑,“当然是圣母白莲花,救世女菩萨了!因为,我要救孟梁观脱离那个女人的魔爪,同时满足自己多年以来的愿望。您知道,我喜欢孟梁观,一直都是!”

女孩面庞发红,清澈的眼波闪着熠熠的光泽。

丢开了心理包袱和唯唯诺诺,大胆地说出自己的想法的感觉真的特别爽!

岁初晓忍不住又大声说了一句,“我要嫁给孟梁观!”

孟寻海的手掌攥紧又放松,放松又攥紧。

他望着眼前瘦弱又倔强的小姑娘,扯起冰冷的声音,说:“既如此,你在菩萨面前发个誓吧,保证在我认为时机成熟之前,不会把事情的真相说出去。”

岁初晓没有一点扭捏,跪在那里举起右手就说:“我发誓,如果我把这件事说出去,就让我变成一个又胖又丑……”

岁初晓没有说完,就听孟寻海咬牙道:“用你最在意的人起誓!”

岁初晓扭头看着他,目光泠泠,“孟伯伯,您知道我最在意的人是谁。”

“只有这样,你才能真正守得住秘密。”孟寻海面色严肃沉静,重复道:“我再说一遍,用你最在意的人起誓!”

岁初晓斜睨着他,咬着嘴唇不说话。

孟寻海高高地站在那里,威严如神祇,“最后一次机会,你和你的这位同伙,都用你们最在意的人起誓。否则,我宁愿孟家被人骂死,宁愿阿观跟那个林明穗结婚,也不可能让你迈入孟家半步。”

岁初晓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起来,“您为什么就这么讨厌我?”

“我并不讨厌你。”孟寻海认真又严肃,“如果你也能有林明穗那样的家世,那怕只及她们家的一半,我孟家儿媳的第一人选就是你。”

岁初晓冷笑,“您这是给孟梁观选媳妇还是选合作伙伴?”

中年男人用他低醇又无情的声音告诉她:“婚姻本来就是合作,互惠互利才能长久。”

“感情呢?”岁初晓站了起来,“您把感情放在哪里?”

“感情?”孟寻海冷冷一嗤,“只有小孩子才谈感情,成年人的世界里只有利益。”

只有小孩子才谈感情,成年人的世界里只有利益。

这可真是一句至理名言啊!

岁初晓如遭醍醐灌顶,她水漾的眼睛怔怔地眯了眯,然后清冷一笑,望着佛龛里低眉顺目慈悲安详的菩萨,在眼泪落下来之前,慢慢地拜伏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断更了,不好意思宝贝儿,评论区见吧,红包谢罪。

此章一出,狗血倾盆,求轻拍啦!

感谢在2021-05-1814:34:04~2021-05-1920:02: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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