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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玉簪花(完结)(1 / 1)

汀溪会馆散场已经是晚上十点。

岁初晓心里有鬼,在剧场门口跟欧阳和痴木说盆景小镇那边有点急事,需要立马赶回去,让欧阳送痴木先走,她自己打车去机场。

欧阳知道原因,同情地看了岁初晓一眼,就去送痴木了。

目送欧阳和痴木一起走出去,岁初晓看了看陆陆续续往外走的那些人,索性就去洗手间躲了一会儿。

她在洗手间待了二十多分钟,期间把飞机票和网约车都订好了。

要走的时候,徐雅秋打电话过来找她问一件闲事。

问完以后,徐雅秋问她现在在哪里,怎么身边没有听见宝宝的声音。

岁初晓叹口气,就把今晚的经历告诉给了徐雅秋。

徐雅秋很是惊讶,“不会吧?孟梁观竟然会去听京剧?还撞见你去约见痴木先生?而且,你的戏票还是让他给买的?”

徐雅秋觉的这件事有点乱,“你等会儿,让我好好捋一捋。”

徐雅秋说,她听江舟说,孟梁观这段时间遇上了一件不算太大却挺膈应人的事情。

三个月前,按照流程,溪山云水的二期开发项目正式被提请了集团董事会审议。

虽说是提请审议,其实那些股东们都心知肚明,这不过就是走个过场,溪山度假村的开发是孟氏旅发下半年的重中之重,是不可能取消的。

让与会股东和孟寻海都没有想到的是,孟梁观竟然在审议会议上第一次运用了自己的一票否决权,给溪山云水二期投了反对票。

孟梁观在担任孟氏总裁之前,爷爷就把自己的所有股份都给了他,成了股权占比几乎跟孟寻海平齐的大股东。

等他上任孟氏总裁,老爷子更是把他自己所拥有的董事会里唯一的一个一票否决权也给了他。

所以,孟梁观的这一票很致命,虽然他心存仁慈,没有一票毙,却把溪山云水度假村的项目往后推迟了三四个月。

这件事很是稀奇,立刻就在股东大会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孟寻海更是不顾面子地跟他拍了桌子。

要知道,自从孟梁观跟孟寻海分家,他们一直都是各管各的,以前涉及孟寻海这边的项目,无论盈亏,孟梁观都是不参与意见的。

孟寻海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关键时刻被自己的儿子摆一道。

要知道,孟氏旅发连年亏损,他是指着溪山二期可以让明年的财报好看一点的,没想到却被孟梁观一票就给推延了近半年。

这件事让本来就不算融洽的父子关系更加雪上加霜。

没过多久,溪山二期的主要负责人莫江行就搜集了资料,向董事会举报孟梁观涉嫌向竞争对手进行利益输送,违背了孟氏股东对集团所应具有的最基本的忠诚义务,不配身居要职。

这段时间,莫江行正纠结了几位元老想借此弹劾掉孟梁观的一票否决权。

董事会也因此对孟梁观展开了调查。

江舟认为,孟梁观倒是不怕调查,只是父子反目,同室操戈的这种局面,弄不好就是一桩丑闻,会影响集团形象,影响股东权益,那时候才是两败俱伤。

就连江舟都在替孟梁观担心,孟梁观不可能会无动于衷。

所以,徐雅秋才会对孟梁观这个时候还有闲情逸致去听戏感到奇怪。

岁初晓听徐雅秋说完,才突然明白,为什么这一周孟梁观都没有去找她。

又为什么前段时间还对溪山二期项目一直虎视眈眈、志在必得的孟氏旅发会突然偃旗息鼓,沉寂了三个多月,从而给他们的合作社留下了弥足珍贵的发展壮大的机会。

原来,一直都是孟梁观在替她默默抵挡,而她却还在撒谎骗他……

“结果呢?”岁初晓握紧电话,问徐雅秋,“孟梁观的一票否决权被弹劾掉了吗?”

“结果啊?”徐雅秋笑起来,“结果就是,莫江行弄的那个弹劾孟梁观一票否决权的提议,被孟梁观一票否决了。”

“啊?”

这转折着实让岁初晓意外。

“怎么样?解气吧?”徐雅秋接着说:“其实,就是没有老爷子给他的一票否决权,现在也没人可以动摇得了孟梁观在孟氏的地位。”

这几年,孟寻海负责的孟氏旅发和地产年年亏损,反倒是被孟梁观捡回来的实业制造,一直都蒸蒸日上,不到两年的时间就已经逆袭占据了孟氏集团十大盈利板块的前六席。

这样的业绩,孟寻海这位董事长都不一定可以动得了他,更不要说莫江行那只小虾米。

其实,明眼人都知道,莫江行不过是孟寻海不愿父子成仇,故意推出来敲山震虎的一个工具。

孟梁观绝对也知道这一点,毕竟,父子反目,外人得利,不是明智之举。

所以,岁初晓猜着,孟梁观今天晚上来汀溪会馆,一个是因为她,另一个应该是为了向外界维护一下表面上的父慈子孝。

挂断徐雅秋的电话,岁初晓的心里滋味莫名,一个人在那里想了好久。

等她出来,已经快到十点半。

看戏的观众是都已经走完了,会馆里除了几位正在打扫卫生和正在进行闭门前的安保检查的保安员,已经没有其他人。

岁初晓约的车就快要到了,她一边想着心事,一边脚步匆匆地往外走,刚走到一楼大厅那里,就看见了绿植环绕的休息区里,那个正靠在沙发上休息的男人。

男人冲着她出来的方向坐着,双目轻合,浓眉微皱,修长白皙的大手搭在腿上,手指间拎一串乌沉沉的沉香念珠,轻轻拈动。

看着孟梁观靠在那里闭目养神的样子,岁初晓的心口一软,不由就迈步走了过去。

男人听见脚步响,缓缓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却又合上。

他声音沉缓地问:“你是想住在洗手间吗?”

岁初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刚要去帮他捏捏肩,却看见了正站在一旁向孟梁观汇报工作的会馆经理。

岁初晓脸一红,刚要退出,就见孟梁观向那位经理略抬了抬手。

经理会意,立刻离开,去安排那些早已经等在那里的保洁员去女洗手间打扫了。

岁初晓脸颊微热,小声问孟梁观,“我是不是耽误人家下班了?”

“你不仅耽误了人家下班,”孟梁观收起念珠,把她往怀里一拉,沉声道:“还耽误了我的夫妻生活。”

男人气息灼人,话语撩心,岁初晓害羞,低头一躲,却被他把脚捉了去。

她小声惊呼:“孟梁观,你干嘛?”

孟梁观没说话,抬起她的脚,脱下她的高跟鞋,把她那只白嫩小巧的脚捧在手里,仔细检查着。

岁初晓悄悄抬眼看看不远处的工作人员,脸红耳赤地小声挣扎,“孟梁观,你松开啦……”

孟梁观把她的脚踝脚掌都仔细检查过,依然不放心地问:“里面骨头疼吗?”

岁初晓红着脸说:“没有崴到,就是绊了一下。”

闻言,孟梁观才算放了心,拿起她的鞋子给她穿上,责备道:“那么着急做什么?又没有人撵你!”

岁初晓娇娇地说:“不是怕你生气嘛?”

孟梁观帮她把鞋子穿好,又把她的脚小心地放在地上,才说:“我生什么气?你把自己摔了我才生气。”

岁初晓:“?”

孟总裁这语气,让人很意外啊!

以他的度量,不是应该生气吗?

她哄他帮她弄票,说是为了欧阳老爸,其实却是来约见别的男人……

不待岁初晓想明白,就听孟梁观说:“走吧,不要耽误人家下班。”

男人说着就挽起外套站起了身。

站起来却不走,把手臂微微抬起来,深黑眼眸冲她一点。

岁初晓会意,连忙走过去挽住他。

孟梁观颇满意,唇角都不由勾起来。

等他们上了车,孟梁观才问起岁初晓请痴木听戏的目的。

岁初晓才把想请痴木帮忙做宣传,而且痴木已经答应帮忙的事情都告诉给了他。

孟梁观听完,蹙了蹙眉头,说:“怎么不跟我说?”

岁初晓说:“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再说,”她看他一眼,“你都一周没有去找我了……”

女人声音里的埋怨让孟梁观十分舒心。

他笑了一下,伸过一只手来,覆在她的腿上,说:“怪我,对你的关心不够。”

岁初晓把他的手拿开,大度地说:“没事的,本来跟你也没有多少关系。”

“那跟谁有关系?”

男人声音一沉,透过来的眼神也跟着要凶。

岁初晓连忙撒着娇说:“那孟总是要帮帮我嘛?”

女人娇媚如水,孟梁观心中惬意。

他看她一眼,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说:“帮我找出肖辉的号码,打过去。手机密码你知道。”

从十年前开始,他就没有换过密码,一直都是她的生日。

岁初晓心口微微暖,依言照做。

电话打过去,年轻男人的声音很快响起在车载蓝牙里,“孟总,您好!”

孟梁观一边驾车,一边说:“你明天抽调三个精英,成立一个临时小组,接个私活。”

肖辉听完孟梁观的安排,表示立刻就去做方案,保证圆满完成任务。

电话挂断了,岁初晓看着孟梁观说:“你让孟氏实业的企宣部部长帮我们的盆景小镇做宣传?”

男人注视着前方路况,淡声道:“嫌弃?”

“不是。”岁初晓皱着小脸说:“我是担心,他们会不会再说你什么利益输送?”

孟梁观唇角轻轻一勾,黏黏地看她一眼,“那今晚,你好好补偿我。”

男人眼神含义丰富,可恨岁初晓却秒懂。

她不想再跟他聊下去了,拿过他的手串,脱下自己的鞋子,一本正经地盘膝坐在那里,学着他的样子,念经。

女人的声音虽然小,却也有一两句漏进孟梁观的耳朵里来。

“阿弥陀佛,如来佛祖,观音菩萨,保佑我发大财!”

男人不禁一笑,这个女人偶尔聪明,一直糊涂,总喜欢舍近求远,舍易求难。

想发财,左手边,孟财神脸上亲一下,保证你财源滚滚来。

晚上十一点多的城市还没有完全沉静下来,金湾别墅区里却静谧安心。

孟梁观开着车从那条栽满银杏树的道路上经过,轻细微凉的夜风吹进来,携带着路边玉簪花丛里铃铃的虫鸣。

车子到达8号院,他却并没有开进院子里,而是绕过门口,径直开到了花园围墙那边。

岁初晓看着那些在初秋凉意中依然盛开如锦的欧月,心中感慨。

走的时候是春天,回来是初秋,好像是一个四季都没有过完,其实已然四年。

孟梁观把车子停好,就解开安全带要下车。

岁初晓连忙问他,“你要去哪里?”

他没有说话,绕到副驾驶,帮她拉开车门,牵着她的手也下来。

他牵着她一起走到那堵围墙处,抬头望着那篷月季,说:“当年你是从这里跑掉的,今天,我要再从这里把你圈进去。”

男人声音动情,岁初晓扭头看着夜色中他那锋利却温柔的侧颜,眼睛就有点潮了。

“后来四年,每次想起这一晚,想起那些花刺刺在你身上的感觉,我就疼的睡不着觉……”

男人的声音沉下去,转过身看着她,“晓晓,你等我,我带你回家。”

他松开岁初晓的手,走到花墙下,伸手握住那些披垂的枝条,攀着就爬了上去。

岁初晓看得手掌都跟着一痛,她跑过去,说:“孟梁观,你不要这样。”

欧月刺人,秋天的老刺比春天的嫩刺更加刺人。

孟梁观没有说话,站在墙头上徒手处理着那些挡路的枝条,直到他确认再不会有尖刺可以刺到岁初晓时,才向她伸出了那只没有刺伤的手。

“来,晓晓!”

岁初晓噙着眼泪,半怨半疼地看着男人那双沉浸在月光之中的眼睛,她抹了一把流到腮边的眼泪,握住他的手就爬了上去。

孟梁观把岁初晓拉上墙头,却并没有立刻就跳进院子里面去。

他脱下自己的西服外套垫在那里,让她挨着他坐着。

岁初晓依偎着他的胳膊,问他,“这个缺口,你怎么还留着?”

他说:“怕你哪天想回来,进不了家。”

岁初晓嗓子一哽,“……我,其实没想过会回来。”

“我知道,”他低头亲一下她的额头,“是我想你回来。”

走的时候那么坚决,用那么嫩的手掌握着这么刺人的枝条,裙子上都因此染上了斑斑血渍,却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从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了女人的决心。

只要他不去找,不去求,她是绝对不可能回来的。

孟梁观望着天空中的好月色,说:“那时候我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这轮月亮陪了我四年,今天看着,才算是圆满了。”

岁初晓也看着那轮秋月,笑着说:“你什么时候也这样风花雪月起来了?”

“你走后。”他说:“你不在,一到晚上,陪伴我的就只剩下了你留下的这些花,树,星星和月亮。”

岁初晓被男人的酸话逗笑了,“花和树是我种的,星星和月亮可不是我的。”

“是你的,”孟梁观托起她的下巴,亲一下她的眼睛,“这里面有星星”

再亲一下她的唇角,“这个是月亮。”

岁初晓故意打岔,“唇角是弯的,可是今晚的月亮却是圆的。”

看着故意刁难的女人,孟梁观眼眸轻垂,视线落在她的胸前,说:“初一是月牙,十五是满月。”

“那你喜欢初一还是十五?”她故意问他。

他眼中眸光一沉,把她抱在腿上,拢住她的两泓,“都喜欢……”

岁初晓再一次跳进了自己设下的套子里,还是心甘情愿的。

她脸颊飞红,把他的腰一环,就把脸埋在了他的胸膛上。

孟梁观闻着她的发丝香,伸手摘了一朵花,插在了她的鬓角。

岁初晓轻轻摸了一下,“什么?”

他低头看着她娇如海棠的脸庞,说:“海棠。”

岁初晓不信,“这个季节哪里有海棠?”

她拿下来一看,果然就是一朵月季。

她故意嘟起嘴巴,“你骗人。”

孟梁观拿过那朵花,轻轻拈在手里,柔声念到:好人家,歹人家,不该头戴海棠花。扭扭捏捏风流样,风流就在这朵海棠花。

这是今晚那出《游龙戏凤》里男主角正德帝的唱词。

岁初晓惊讶,“你竟然把台词都记住了?”

他一笑,“就记住了这一段,因为知道你喜欢海棠。”

望着他深情缱绻的眼睛,岁初晓唇角一抿,再往他怀里一靠,接过那朵花,轻声往下接到:海棠花来海棠花,倒被军爷耻笑咱。将花不戴撇地下,从今后不戴这朵海棠花。

女人声音娇软,一句句都像抚在孟梁观的心口上,让他的心里涌起了蜜一样的潮汐。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两朵花,细细品道:“我没想到戏曲里也有这样的好词。”

岁初晓抬头看他,“你指哪一句?”

孟梁观闭上眼睛,回味着念到:大姐做事理太差,不该将花撇地下。为王将花忙拾起,我与你插、插、插上了这朵海棠花……”

他说着,把那朵花往岁初晓的鬓边一插,把花枝轻轻捻进她的发丝里。

岁初晓知道自己跟《游龙戏凤》里的李凤姐一样,被调戏了,

她佯装生气,捏起拳头往他胸前一捶,“你坏死了。”

孟梁观轻轻一笑,把她紧紧一抱,身心俱满。

温存了一会儿,自觉再忍不住,他低头在她耳边询问,“在这里可以吗?”

这里?

墙震?

疯了吗?

岁初晓一下从他怀里挣脱,用力摇头。

孟梁观当然知道不可以,他只是想看她惊慌又娇羞的样子。

“好,我们回房。”

孟梁观说着,撑手跳下了围墙。

岁初晓以前翻*墙都是借助□□,此时没有□□,看着下面黑乎乎的草地,她还真有些害怕。

她正犹豫着,站在下面月色里的孟梁观向她伸出了手:“晓晓别怕,我抱着你。”

一下子,岁初晓的脑袋像是被什么轻轻地敲了一下。

她望着月色中的男人,记起那一年,那一晚,那个少年。

当时,那少年也是这样对她说的:“晓晓别怕,我抱着你……”

一时间,往日今夕在脑子里撕扯翻卷,岁初晓再一次模糊了的视线。

真的是一念之间啊,在造化这只大手的揉弄下,多少遗憾和庆幸互成了因果,又有多少悲伤和美好擦肩而过。

这一次,岁初晓没有犹豫。

她望着下面向她伸出手的男人,温柔一笑,勇敢地往下一跳,就安安稳稳地落进了一片温暖坚硬里。

孟梁观执着她的手,问她:“岁初晓,这一次,你愿意跟我去浪迹天涯吗?”

岁初晓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我愿意。”

然后,她的手指一凉,就被套上了一枚戒指。

岁初晓低头看着那枚硕大的在月光里闪着璀璨冷光的钻戒,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这是被求婚了?

还稀里糊涂地就答应了?

等岁初晓反应过来,已经是在别墅的房间里面了。

孟梁观一边解着她的扣子,一边亲着她说:“今晚,这里就是我们的天涯海角,所以……”

他咬一下她的耳珠,“你不用忍得那么辛苦了。”

她的掌上观实在是临街太近了,有时候两只小东西还就睡在隔壁,每次看见她忍到嘴唇上都是齿痕,他就心疼得不得了。

这一次,天高地远,地老天荒,再没人会来打扰他们。

这一晚,缠绵入骨。

两个人揉做一团,磕磕绊绊地往楼上走,衣服丢了一路。

可怜岁初晓那条上身才一天的旗袍都被他扯烂了。

激情燃烧之时,他哑着嗓子问她,“明天就去复婚,好不好?”

岁初晓用力掐住他的肩膀,摇头。

他停下,拔出,悬在她的身前,再问一次,“明天就去复婚好不好?”

他在她的身体里点了一把火,眼看着她就要被烧死,他却不肯施救。

岁初晓感觉自己下一刻就会焚身化骨,禁不住就点了头。

“那就给我好好记住了!”他长驱直入,又狠又深,“不许再反悔!”

第二天,孟梁观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满世界的阳光。

昨天晚上太着急,窗帘都忘记去拉。

他还记得在窗前时,月光落在她光洁的背脊上,她比月光更动人。

孟梁观餍足地笑了一下,重又闭上眼睛,伸手摸向一旁……

大床空荡荡!

孟梁观的头皮一紧,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还真的不是梦,昨天晚上瘫在他怀里哭着喊着求着他,答应今天一早就跟他去复婚的那个小女人,再一次不见了。

他气冲冲地把电话打过去,那边正准备上飞机。

电话里,他心急如焚,气急败坏。

女人却云淡风轻,温柔如水,“乖,听话,再等我一年。”

作者有话要说:到此,正文完结,番外掉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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