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浔把人从怀里扯出来,狠狠掐了把她发红的小脸,语气不虞,“沈沅,你可真行啊,等病好了再收拾你。”
“呜…”沈沅被他掐得疼,呜咽一声,全身热得难受,软得像面条,没一点儿力气,头也晕呼呼,呼吸微乱,失去驱散她热的凉意,让她更加难耐。
“不,不要…”沈沅伸手去抓他的衣袖,企图留下最后一片凉。
陆浔手碰碰她发烫的脸,听她微弱颤抖的声才觉出不对,微微蹙眉,将她挣落的棉被拉上去,紧紧包裹住里面的人,没再拦她想要靠近自己的动作。
沈沅感受到更多凉意,才觉好受些,整个人都贴靠到他怀中,可好像这样还不够,她还想要很多。鬼事神差地,她去拉陆浔的腰带,动作颤颤巍巍,食指勾住了那一掌宽的带子,只要再一点儿,再一点儿,她就解脱了。
突然,她软软的小手被一只大掌压住,陆浔俯身和她对视,空出的手去抚摸她发烫的脸,对上一双红晕湿漉的眸子,是极可怜害怕的模样,他眸中发凉,“嫂嫂来时吃了什么?”
沈沅晕乎乎的,贝齿咬了下鲜红的唇,难受得厉害,没懂他是什么意思,她的手还在他腰带上,只要再进一步,她就能…怎么样呢?沈沅自己犯了迷糊,她现在只是好想,好想靠近他。
“难受…”沈沅呜咽一声,艰难地挤出两个字,快要哭出来了,真的好难受,呜呜…
“呵!”陆浔将她手毫不留情地拿了下去,随手拿床头她堆叠的小衣带子,拉过她纤细的手腕,三两下就将那双素白的手捆住,“老实躺着!”
他说完转身就要走,沈沅望向他干脆果断的身影,愈加难受,身上好像有一把火在烧,要把她烧得骨头都没了。
“王爷!”沈沅挣扎着从榻里起身,光着脚下地两步就跑了过去,扑到陆浔怀里,“王爷…”
她纤长卷起的眼睫遮住那双温柔盈水的眸子,再睁眼,上面便挂满了水珠,一声不吭地扑在他怀里簌簌掉泪,似是委屈,那淅沥的泪珠便将陆浔胸前整块新裁织锦都染湿了。绸缎般的乌发铺散在她肩头,遮住凝脂玉.体,她赤足而立,被捆绑的手无助抵在他胸前。
陆浔的眼幽暗下,垂眸欲要推开怀中人,沈沅自是不愿,陆浔便没强硬拉扯,无奈叹了口气,任由她贴在怀里,伸手去解她手腕的死结。
“我去给嫂嫂找太医,嫂嫂急什么。”陆浔解完扣,便将人打横抱了起来,目不斜视地将她放回暖榻里,拉过棉被,把人盖得死死,被角掩得密不透风,只透出一双惨兮兮的眼。
沈沅唇瓣都难受得发抖,纤细的指尖捏住他铺在榻边的一块衣袖,小心翼翼地,只揪住一块小小的衣角,没敢再继续,她咬咬唇轻声,“难受…”
陆浔瞥她,半晌,终究是修行不够,手探进被里捏了把她腰间软肉,掌下凝脂,连上好的玉都不可比,“嫂嫂不会说别的话了?”
沈沅的泪珠更多,如开了闸门一般,噼里啪啦地砸出来,引枕湿了一片,“王爷能不能留下?”
她想到当初他拿扳指惩罚自己,很舒服的,她还想要继续。
又似是觉得羞耻,眼垂下,不敢看他,手却一直紧紧揪着他的衣袖,不让他离开半步。
陆浔盯她,食指去摸她嘴角裂开的小口,方才被她挣扎又咬破了,渗出鲜红的血,来时为怕人发现,还涂了厚重的口脂,现在口脂被她吃得差不多,残余的与流出的血黏在一起。
陆浔拿出帕子将她黏黏糊糊的嘴擦得干净,俯身在她唇瓣轻舔了下,沈沅眼睫扑闪两下,手臂抱住他的腰,想要靠近他,陆浔却突然离开,徒留她难受得发怔。
“沈沅,你看清我是谁?”陆浔抬起她的下颌,凉声地一字一句。
“陆浔,你是…陆浔。”沈沅艰难地启唇。
陆浔指骨收紧,凉笑,“待会儿嫂嫂若是敢叫错人,我便将这副模样的嫂嫂原封不动地送回沈家。”
沈沅理智几近不在,连他说什么都听不大清,只知要依顺他叫陆浔,唤他的名字总是没错的。
她迷蒙地望着面前人的眼,刹那间好似每一处毛孔都舒张开,再也忍不住溢出一丝轻微的音儿。
…
不知过了多久,暖榻里的人抽身离开,沈沅软软地躺靠在榻里,困倦和疲惫感骤然侵袭,她眼睫颤了两下,指尖一动不动垂于床侧,呆呆地望着陆浔穿好里衣又披好绛紫云绸,他纤长的身影顺着日光拉长,她看到他回过身看向自己。
他微微皱眉,两步过来将她搭在外面的手放到棉被里。
“嫂嫂可真是娇弱,这才多久就累成这样?”陆浔语气嫌弃,将她脸侧垂落的发丝挑开,夹到耳后。
沈沅眼看了会儿,疲惫感愈重,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
…
这一觉睡得昏沉,沈沅再睁眼醒来,入目便是陆浔坐于玉石案后,双腿交叠,长衫交叠,浮动垂落身下。他手中握了把短刀,指腹摩擦刀柄,不知在看些什么。
“王爷…”沈沅开口立马住了声,她这才惊觉自己声音多么干涩破碎,沈沅脸一红,方记起睡前所有记忆,羞耻地拉过棉被,不敢看他。
“嫂嫂羞什么,当时可是嫂嫂说叫我再快些…”陆浔慢悠悠开口。
“你别说了。”沈沅出声打断他的话,掩耳盗铃般不愿再听,即便她知道他说的都是实话,当时确实是自己拉着他…
“什么时辰了?”好一会儿,沈沅从被里闷闷出声,是真的羞极了,还有点懊恼颓丧。
陆浔收起手中的短刀,也没看她“申时了。”
申时?!
她竟不知不觉出来这么久了,走前她和祖母保证过要早些回府,现在再不走必是要晚了。
沈沅从被里探出头,见陆浔还坐在原处,动作放轻慢慢坐起身,棉被滑落,她胸前颈边的痕迹便再掩盖不住,她欲盖弥彰地拿被遮身,探手去拿床头放置的衣裳,穿衣时她才发现白皙指甲里残留的血丝,薄薄的面皮儿便又红了起来,好似,当时她难受得厉害时确实还将他挠了一道。哦不对,不只一道。
“我回去便将指甲剪了吧。”沈沅小声开口,也没说为什么。
陆浔这才抬眼,看她坐在榻里以被遮身,笼成一小团,别别扭扭地穿衣,起身大步过去,抬手便将她遮掩的棉被拿下来,沈沅猝不及防,双手先捂住自己的胸口,陆浔拿过她的小衣,“抬手。”
滞了会儿,沈沅才垂头先伸出一条小臂,任由他穿衣。
“药是嫂嫂自己下的?”陆浔眼里凉的,没再有方才的欢愉。
若是她自己下的,他现在就把她扔出去。
“不是我,我…我不知道。”沈沅以背对他,跪坐在里,懊恼地垂头,小脸皱巴巴,零散的发丝搭落在颈侧。
陆浔见她颓败的小脸,心情才好了点儿,不是她自己蠢得给自己下药就行。
“转过来。”他手拎着她一条里裤,拍拍她坐在榻上的屁股道。
沈沅还在想她怎么会突然这样,依言转了身,陆浔扫她一眼身上的痕迹,唇抿了下,抬她一条腿穿好里裤。
拉到她腰间,陆浔本还想嘲笑她两句,中了谁的路子都不知道,又见她泪珠子巴巴要落下来,难得心软没逼问她。
算了,谁叫是他瞧上的人,只能自己来亲自护着了。笨点就笨点吧,反正还有他在。
“这个拿回去。”穿完衣,陆浔随手给她丢了个不大的胭脂盒,沈沅捡起拿到手里,疑惑问他,“这是什么?”
陆浔拾起珠钗弯腰将她散落的云鬓挽了一圈,顺手把珠钗插.进去,簪住她散开的发髻,“祛疤膏。”
“嫂嫂肩上的疤看着碍眼。”他淡声,“只给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疤还在,我就亲自给嫂嫂挖了。”
一想到他亲自拿到挖她肩肉的情形,沈沅被他吓得缩缩脖子,将胭脂盒牢牢护在胸前,乖乖点了点头。
她气色恢复不少,面颊红润,一双情韵后的盈盈媚眼,兀自勾.人,偏她自己还不自知,用这样一双眼看他。
陆浔盯了她一会儿,轻啧一声,“嫂嫂还真是天生生了一副祸水相,真恨不得把你这张清纯又妩媚的脸刮花了,不叫旁人再瞧了去。”
沈沅眨眨眼,没说话。
“自己能走吗?”陆浔直起身站到她一旁,开口问道。
被他一问,沈沅动动腿,才觉身下酸涩,略撑起榻边,刚迈出一步,就忍不住要倒在地上。
陆浔从后拦住她的腰,一把抱了起来。
沈沅没挣扎乱动,乖顺地依附在他怀里,她眼微抬,就望见他脖颈上三条长长的血痕,抓得狠了,连皮肉都翻了出来。沈沅愧疚羞耻,软软的指尖碰他脖颈的伤口,细声,“王爷疼不疼?”
陆浔眼凉凉看她,心里倒是仔细回忆她这番话。那个时候有哪个男人会感觉到疼,只会觉得更加兴奋。陆浔不可否认,当时若是给他一刀,他都不愿停下。
他看她的目光愈加幽深,还有点薄凉,这个小东西,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有多大本事。
沈沅抿抿唇,尚且沉浸在愧疚里,“要不王爷先把伤口处理了吧,我自己能走。”
陆浔淡声,“行了,嫂嫂还是好好想想自己倒底中了谁的套儿吧。”
至于这伤口,姑且留着吧,叫她见一次就愧疚一次,啧,这回可不是他逼迫,而是她哭着来求的。
…
离开九重阁楼,沈沅上马车时双腿依旧发软,难受得厉害。她躺靠在榻里休息,耳根发红,难以面对当时婉转承欢的她,而且她竟然对陆浔说了那些难以启齿的话。近二十年的贵女教养在短短几个时辰间全然不在。沈沅双手掩面,今后都不愿再见陆浔。
但现在最让沈沅毫无头绪的还是倒底是谁给她下了药。
沈家的家仆都是祖母掌过眼的,她身边除了环素,没人能靠近她的饮食起居,环素从小跟她,也不可能会做这种事,那倒底是谁会给她下这种药呢?
沈沅仔细回想近日的事,将她用过的饭食一一挑出来,每一样都是环素经手…不,还有一样是她最为爱吃,却不是她亲自查过的东西,陆嘉禾送来的龙须糖。
她已吃了月余,现已见了底儿,早就没了,是以在她离开陆家之前,陆嘉禾又送了她一匣子,同陆嘉禾来的还有楼氏。
沈沅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倒底是陆嘉禾,还是楼氏,还是她身边亲近的其他人。
回府后沈沅没先去给祖母问安,回屋梳洗去了,她现在这副模样委实还不能见人。
沈老太太早在屋里等许久,天色这么晚了都不见她回,还以为她又偷偷跑回陆府,就差点派人去寻了。
沈沅过去问安时老太太面色不悦,沈沅弯唇到老太太怀里撒娇,“祖母,窈窈今日贪玩,回晚了。”
“你还知道晚!”沈老太太冷哼一声,“再有一次,接着到佛堂里跪着去。”
“好!”沈沅立刻回应保证。
沈老太太看着小孙女调皮活泼的性子,倒底释怀不少。她幼时多病,一个人孤单可怜总沉闷孤坐,到大了点好些,但依旧恪守规矩,没现在的明朗活泼。
老太太心疼地摸摸她明显瘦下去的小脸,“窈窈啊,祖母的小宝贝,祖母只希望你能好好的。”
“我明白,祖母。”沈沅的声低下,眸子微敛,掩下其中愁绪。
…
她来时匆忙,龙须糖还留在陆府,没法子查是否是糖的问题,必须要寻个由头回陆家再好好查查,可现在祖母管得严,她根本没可能回去。
沈沅靠在榻里凝神时,不知为何想到了陆浔,这事他会不会暗中帮她查明白?
对了!
沈沅慌忙从榻里起来趿鞋下地,去找被她随手放到妆镜台上的药膏,他说一个月后她肩上的疤还在,他就亲自挖出去,她可不想等他生气。
这是她当初为救陆晋时中箭留下的疤,是为别的男人留下的伤,陆浔介意了,想来也是,没有哪个男人会不介意。
沈沅背对妆镜坐于交椅上,镜中露出女郎雪白圆润的肩头,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她那块丑陋蜿蜒的疤,疤痕并不大,但被周围凝脂映衬,实在丑陋。
她打开胭脂盒,指尖沾了点盒里的药膏,凉凉的,点到肩头有些滑润的感觉。
指尖抹了一小块,收了盒子,沈沅没拉衣,就这么让身后的伤晾了会儿,先将盒子盖上,半晌后才拉了里衣。
…
在沈沅找机会偷溜出去时,正逢宫中赏梅宴至,朝中四品官员极其命妇都要去宫宴祝酒。沈家也在受邀之列,老太太为了让沈沅散心,便随她去了。
沈沅换上素锦织月流沙裙,月华无双,飘飘若九天玄女,眉心添海棠芙蓉钿,更衬人身姿风月。
“夫人可真好看!”环素由衷赞到,“奴婢这辈子就没见过比夫人还好看的人!”
“油嘴滑舌。”沈沅笑她,在妆镜前绕了一圈,觉得差不多才款款出门。
穿过长安街便到了西宫门,宫内不得驾马,夫人皆不行而入,袅袅娜娜,红肥绿瘦,飘莽苍茫中争妍斗艳。
宫人在前引至梅园,置了席面,沈沅落座,如今小皇帝方登基,后宫无人主持,事务暂且都由朝中女官掌管,在坐先饮的是被打入冷宫的前太妃,席面先热闹下,沈沅饮了半盏酒水还不到,就发觉头有些眩晕,四肢酸软无力,这感觉她太过熟识,吓得她立刻放下手中的杯盏,低声唤身后的环素,“先出去。”
她现在必须要找个地方休息,不能在宫宴席面上露出丑态。当初陆浔帮她疏解后她以为她中的药就这么解了,这些日子也再没发作,怎料想这药性竟然这般大!
体内仿佛有一把火在烧,烧得越来越厉害,脑子混沌,越来越糊涂,眼前晕黑,几近要看不清路了。
环素也感到她灼升的温度,担忧开口,“夫人,您有没有事?”
沈沅唇畔动动,她想开口,刚启唇就溢出一丝轻吟,遂闭了嘴,摇摇头,示意她没事。
没走几步,面前模模糊糊出现一个人影,沈沅听到身侧的环素开口叫那人,“四郎君。”
陆家的四郎君陆识。
怎么会是他?
沈沅手攥紧,尖锐的指甲扎进血肉里,让她变得清醒,睁眼时,她终于看清了面前人。
“长嫂。”陆识开口,“不知长嫂现在可要人相助?”
原来竟是他做的!
沈沅强忍住体内痛苦,迫使自己不能露出一分一毫的胆怯害怕。
“长兄被陆浔断了条手,又不允许人去探视,这辈子算是废了,长嫂又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总得为自己留条后路才是。”
陆识接着道“正巧,前面有间偏殿,长嫂随我去,去了就不难受了。如若不然,”他顿住,微低下声,“长嫂只能当众自.淫,疏慰自己。”
他想想那番场景,面露猥笑,“届时丢人的可不只是陆家,长嫂还有何颜面再回沈家呢?”
“是楼氏吗?”沈沅压下声,才显得平静自然,只不过眼里已冒出怒火。她强撑着残存的最后一丝清醒意识开口。
陆识似是没想到她还能忍住这药,挑了下眉,“长嫂很聪明。”
“早在几月前中下药,时间推移,药效愈加厉害。”
“混账!”沈沅气得发抖,又怕在这闹出动静大被人发现,转身吩咐环素扶住自己就往外走。
“长嫂想清楚了,这药是李氏祖传,只会叫人越来越上瘾,且除了找男人帮你,无药可解,你现在离开,不过一会儿也会受不住,只能随便寻个男人就疏解了。”
陆识站在原地望着娉婷身影离开倒没追上去,他断定她会回来求自己。
随着陆识的声音越来越远,沈沅不知自己怎么走出去,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冰刀,她现在不能回沈家,不能叫家人看到自己这副样子,也不能回陆家,可她还有哪里能去?
陆浔!
对,陆浔。
沈沅混沌的意识又变得清晰,她要去找陆浔,没别人能求,只有他了。
眼前的视线再次模糊,沈沅手攥得越紧,到最后手心疼得几近麻木,忽地面前出现一道纤长的人影,模糊中像是一个男人的影子。
可她现在除了陆浔不能见到别人,沈沅想侧身绕开,那人却一把抱住她的腰,鼻翼下是苦涩的沉木香,熟悉的低音入了她的耳,仿佛悬崖边能抓住的最后一棵能活下去的希望枯草。
“王…王爷…”沈沅扑到他怀里,双臂紧紧抱住他的腰,哭了。
“我好难受,好难受…”她最后一根理智的弦快要断了,“王爷,回阁楼,快回去…”她哭着在他怀里呢喃,蜷长的眼睫上排满了泪水,可怜兮兮,红扑扑的小脸灼热得吓人。
陆浔本是在正殿听那些朝臣阿谀恭维,无趣得紧,便出来透透气,想小东西应在梅园女宾一席,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没料到正瞧见匆匆而行的人,他还想逗弄下她,怎知刚走几步就被她撞了满怀,掌下肌肤温度发烫,耳边的声音也颤巍发抖,陆浔因见到她面上挂的笑意,淡了。
“怎么回事。”他一面抱起怀中人,话却是对一旁站着的环素说的。
“是陆家四郎君,四郎君给夫人下了药。”环素急忙开口。
陆浔抱起人就要走,又似是突然想到什么,回头看跟在身后的环素,“将我外氅取了,盖到她身上。”
小东西面皮儿薄,现今还没与陆晋和离,必是不愿叫人瞧见和他的私事。他可不想等她清醒后又抱着自己哭唧唧的,偏还打不得,骂不得,只会惹他心烦。
外氅盖得严实,直遮住她乌鸦鸦的云鬓,陆浔又将她脸侧摆稍稍挑开,留出透气的地方。
他脚步走得快,但现在回九重阁楼已经来不及,宫里有许多空闲出的偏殿,陆浔瞥了眼离得最近的九黎宫,抱人径直进了去。
路遇的宫人见之都瞠目结舌,不近女色的摄政王今日怎会突然抱一女人急切入殿?因外氅盖得严实,看不清沈沅的脸,只能瞧见垂下素色绸缎,一看就是大员府中之女,宫人们又忍不住猜测,这女人是谁?
寝室内,沈沅额头沁出层层汗水,身子半软栽歪到引枕上,呼吸微弱颤抖,吐出灼灼热气。眼前已模糊得看不清了,她小手无力地抓着陆浔的衣袖,凉凉的冰丝绸缎,可以拂去她所有的灼热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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