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 / 1)

大胡子摇了摇头,苏四娘对舅舅的心思大家都知道,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大年纪了还执意不嫁?当年锺叔对她一往情深,可谁知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只落得两人生生孤单到现在。大胡子明白苏四娘自有分寸,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他从书房坐了一会儿,就去了胡老爷子的房间。

香姐吃午饭的时候都没有看到大胡子的影子,只有扶墨过来说大胡子在陪老爷子下棋,香姐命人给他们送去了一些茶点,还得了老爷子赏的一串玛瑙佛珠,说是保平安的。

孙王氏和二姐又被鹿状元接过去了,说是鹿家有人从家乡赶来,跟这家干亲见见面,到了晚上着人回话,也一并住在那里了。

香姐一个人显得无聊,跟春意咳了好一会儿瓜子,直到晚饭都端上桌以後,大胡子才回到了屋子里。

香姐见他一副疲惫的样子,道,“公公的棋艺那么好啊,这么难下?”

大胡子笑道,“唔,也不是有难下,只是每次琢磨着要怎么跟他和棋,或是输一两子,着实累的慌。”

“我说呢,看你累的,吃完饭早早休息吧。”

“娘和二姐呢?”大胡子问道。

“哦,说是鹿状元南方家中来人了,让娘他们去认认亲。”香姐道,“今日就住在那里了。”

“这样……那明日再接过来也好,”大胡子坐在桌边跟香姐一起吃了饭,饭後便拉着香姐说,“我跟你说件事情。”

“什么事?”香姐眨巴着眼睛问道。

“可能近日我们就要回家了。”大胡子道。

“啊,是吗?”香姐闻言眼神立刻神采飞扬起来,原来在汴梁虽然锦衣玉食,可她还是十分思念自己的家,还有家里的鸡、鸭、狗、菜等等,香姐掰着手指头说了一遍,说的大胡子也笑了,道,“好好,就知道你想早回去,娘和二姐那里你也要打给招呼,爹那边我也在说,若是无事大家一起去山里住住。”

“爹也去?那太好了!”香姐抚掌笑道,大胡子看她欢呼雀跃的样子,终於露出了今日一个真心的微笑。

香姐的性子直爽,大胡子几次想跟她说清楚朝堂上的风云变幻,可又担心她多虑,关於鹿状元的事情,其实还是及早解决的好。

贵妃现在是後宫之主,她一心想要拉拢鹿白,偏偏因为与孙家的约定挡了道,若是鹿白不回心转意,孙家早晚要受牵连。当日鹿白拜干娘时贵妃空有架子,谁料想她几年都没动静,忽然就有了呢?到了三个月头上才找苏四娘把脉,估计她也是有十足的把握才做的,大户人家谁不知道苏四娘的名声?恐怕不出十日,这件事情就会在整个汴梁的上层圈子里传开……不行,必须要赶紧离开。

大胡子躺在床上一遍一遍的思量着敦亲王府、鹿状元、贵妃、皇後母家的事情,直到这了三更天才将将睡着。

事不宜迟,大胡子一大早起来就命人去接孙王氏和二姐,只说香姐昨日梦到她们了,让他们早些回家。谁知道就在派去的车在回来的路上不小心跟一个横冲过来的车撞上了,大胡子得知消息後吓了一跳,忙亲自去接人,还好只是孙王氏和二姐都是手脚麻利的人,除了孙王氏手腕稍稍戳了一下,并没有别的问题。可是一想到,若是昨日香姐松了口跟着一起去了,那她一个孕妇不知道会怎样……大胡子想着心里一阵阵的後怕,心知他们一家是该早点离开汴京的好。

大胡子带了府中的侍卫一起将孙王氏他们带了回来,受的伤到家以後,只消大胡子半柱香便收拾好了,除了不能提重物之外,别的一如从前,让孙王氏啧啧称奇。

留下香姐母女叙话,大胡子匆匆出门去,派扶墨去九门提督那里打探,自己则打马去了敦亲王府。

赵玉今日难得在家,一问舅舅,他竟然在屋中苦读诗书,道把大胡子惊了一跳。与敦亲王说起了贵妃一事,没想到他也已经知晓,苏四娘昨日离开胡家就跟他飞鸽传书了。

大胡子问起敦亲王的打算,敦亲王只微微一笑,道,“我自是听皇上的,皇上说让我向着谁,我就向着谁。”

仔细琢磨了敦亲王的话,大胡子心里也稍稍放下来,却又听敦亲王说道,“鹿状元那边的事情赶紧解决吧,迟则生变。”

大胡子眉头微皱的看向敦亲王,道……

112、金蝉脱壳之计

“舅舅已经知晓了?”

“嗯,与鹿状元有婚约的人在胡府住着,这件事情已经在汴京穿的沸沸扬扬。当日在大殿上,陛下应了鹿状元找到救命恩人之女便予以赐婚,若是三年之内找不到才会将广阳公主许给他,这事情天下人皆知,陛下肯定不会为了谁改掉。趁陛下还不知晓孙家的事,你与鹿状元还需尽快解决,不要闹到圣前去。若是到了那个时候,孰是孰非可就不由你们做主了。”敦亲王捋着胡子慢条斯理道。

“那陛下的意思呢,舅舅可清楚?”大胡子问道。

“若是广阳公主与鹿状元共结连理,那么贵妃自然是最大的受益人;若是鹿状元与恩人成亲,那么谁胜谁负还未可知。”

“皇帝陛下到底是想立二皇子,还是另有想法?”大胡子边思索边道。

“陛下年纪大了,心思也重了,他的圣意我不敢妄自揣度。只是他当年与皇後的情谊,却是很深的。”敦亲王看着这个与自己妹子有三分相似的外甥,语重心长道,“文轩,你可知我为何能安安稳稳活到现在?”

大胡子恭敬道,“请舅舅指点。”

“其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其二,防患於未燃;其三,只为圣上着想。你可明白了?”敦亲王道。

“文轩明白舅舅的意思,这件事情我一定会趁早解决。”大胡子起身道,“那文轩就先回去安排了。”

“嗯。”敦亲王点了点头,又道,“小心贵妃,现在你的妻子就是她的挡路人。”

大胡子闻言心中一凛,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多谢舅舅,文轩明白了。”

敦亲王不愧是浸淫朝堂几十年,一席话便让大胡子心中的疑团豁然解开了。是的,不管贵妃有没有怀孕,香姐和孙王氏都是她权利路上的绊脚石,若是不早些把事情解决清楚,恐怕像今天的事情还会再次发生。人在暗我在明,更何况贵妃现在在後宫很得势,还是不要硬碰硬的好。

回到家的时候扶墨已经从九门提督府回来了,果然如大胡子所料,那撞车的人只说是买卖人家,赶着送货,再往深里便什么也查不到了。挥手让扶墨下去,大胡子去了胡老爷子的书房,事到如今胡家上下都在贵妃的眼睛里,胡家百年来遗世独立的家风不能在他这里打破。

胡老爷子倒是开明,只对大胡子说,“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只要你们这些儿孙的都平安,我这把老骨头就能放心去见你娘了。”

“爹,儿子……”大胡子一撩衣袍跪在老爷子面前,嗓子却像被哽住似的,不知该说什么。

胡老爷子道,“起来吧,你舅舅说的对,鹿状元的事情最要紧,你先与他说清楚。”

大胡子点了点头,便起身骑马出了家门,直奔鹿状元家,谁知到了他家胡同口,远远便看到鹿状元在门口与人谈话,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先皇後高氏的长兄高骏,还曾与大胡子有过几面之缘。大胡子心里咯!一声,拉着马的退到了远处,待高骏的轿子离开以後方才再次过去。

大胡子从胡同口一转弯,竟然就看见那鹿白站在门口,冲着大胡子抱拳道,“恭候多时了。”这个鹿状元果然不是个简单人物。

请大胡子进了书房之後,两人稍稍客套了一下之後,大胡子便道,“刚才看到国舅的轿子过去,就稍稍避让了一下。”

鹿白会意,也不置可否,只笑眯眯的说道,“不知胡兄有何事?干娘和妹子今日一大早不是给接过去了吗?”

大胡子道,“状元可知道,她们在回去的路上遭到了马车冲撞?”

“哦?”鹿状元眉头微皱,道,“她们眼下怎样了?”

“倒是无大事,只是岳母的手臂受了伤。明人面前不说暗话,鹿状元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谁让她们受伤的,轩不敢想象若是香姐也在这马车上今日会怎么样。”

“胡兄爱妻之心,真是让鹿某佩服。”鹿白道,“只是当年孙家与我之约……”

“鹿状元,香姐已经怀有身孕两个多月了,我本想安排她在汴京好好养胎,拜鹿贤弟所赐,我们恐怕是无法安生下去了,所以不日就将回山里去,请状元高抬贵手,不要再谈什么孙家之约。”

“这……”鹿白闻言一惊,半晌道,“原来香姐已经有孕。”

“鹿状元,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日一起落难的并不只有你和先岳父,还有我胡家的锺掌柜,这几日我与锺掌柜传书得知,当时的并没有所谓的指天发誓,只是岳父的一句临终托付,并且还是托付给了你们两人。当日听了你的话我还在想,为什么锺书没有告诉我与你的婚约,後来才锺书听说了一件更有意思的事情……鹿状元,你还想我继续说下去吗?”大胡子抬眼瞧着鹿状元说道。

“哈哈哈哈,不必了。胡兄果真是个爽快人,那么鹿某也坦诚相向了。”鹿状元叹了口气道,“我鹿白虽不是什么君子,可也不是忘恩负义之辈。不知是不是因为得皇上赏识,贵妃想靠广阳公主拉拢我,先皇後的娘家高家也想要与我拉关系,实不相瞒,鹿白虽然不才,但也不想参与朋党之争,当时情急之下只好以孙恩公的名义挡下了贵妃的一招,谁知皇帝陛下竟然当场嘉奖,并定下了三年之约,到了现在我也是身不由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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