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战后
且先不说罗冉姥姥郑孙氏如何扬长而去，罗冉小心肝如何如何激昂澎湃，秦氏在那炕上坐着呼哧呼哧大喘气，说不出话来。伸着胳膊用食指指着郑孙氏离去的方向，只是那人早已经掀开帘子去了西院，秦氏才慢慢喘过气来。
“你个死老婆子，这么会作践人，生出来的女儿也是个讨债的。我这苦哈哈的活了几十年，原来就是为了让人作践的啊——我这老婆子命咋这么——”秦氏开始哭骂起来，哎哎呀呀的。
“行了，咋咋忽忽干啥？”罗老爷子也是一直在一旁坐着，起先和罗冉姥爷、姥姥郑孙氏聊得还挺愉快，只是到后来听到郑孙氏一直的话语，那叫一个羞愧尴尬，要不是罗冉姥爷在旁边拉着，早就甩袖离去。郑姥爷还时不时给自己道歉说：“我这婆娘平时都挺好，就是太想女儿了，还望亲家原谅咱们这做人父母的。这心里苦啊，这不能不说，要不然可得憋出病来。我这在就替我那不着调的婆娘赔罪了。”
罗老爷子平时是最要面子的，为人做事就讲究的是一个体面，在村里评论都不错。为了罗家这一大家子，一直兢兢业业吃苦耐劳的，为了罗家的繁荣，这十几年更是吃了不少的苦头，虽然在几个儿子之间做事稍有偏颇，但也是为了罗家共同的未来不是。而且皇帝爱长子，百姓疼幺儿。为了罗家的发展，这几年来顶着多少的压力废了多少的心思谁都说不清楚。听郑孙氏的几通话下来，火气只上来，心里只感叹自己娶了个不着调的婆娘。在罗老爷子看来平常婆婆敲打儿媳妇那很正常，只要不过分就行，所以自己基本上不插手秦氏管教几个儿媳妇，也不好插手。但是秦氏做的太过分，虐待儿媳苛待孙儿孙女啊，被人说道面上恨不得现在就休掉算了。终于等到几个外人离开，正想发火，又听到秦氏这样立马又呵斥道：“还不嫌丢人啊。”
秦氏：“丢啥人？谁丢人？她孙苗兰都不嫌丢人，我丢啥人？嫁给你这没出息的窝囊废，你就看着别人在我头上拉屎撒尿你不敢吭一声啊。你个老不死的有什么用啊——我这苦命的老婆子啊，怎么不让我去死啊——”
罗老爷子：“够了，没见人家一直亲家亲家的叫——”
“她那是把我当亲家啊，那是把我当仇人，恨不得把我的皮抽我的筋吃我的肉啊。”
“你胡扯什么哪？净做些上不了台面的事，说那上不了台面的话。”见秦氏越说越离谱，想着家里还有客人，压下心里的火气，说着。
“你个老不死的，嫌弃我上不了台面，你找个上得了台面的去啊。我算是知道了，你这是想找个小的来伺候你啊。老不死的满脸褶皱，你那脸皮褶子拉直都能从村东头扯到村西头去了，也不看看你这一把老骨头，能不能啃得动小妖精。”
罗老爷子听到秦氏的话语，一口气喘不上来：“你——”，一会就憋得满脸通红。秦氏一看，吓了一跳，也顾不得骂了，赶快起身去拍老爷子的背。
扶着倚在炕头坐着，又递过来一杯水来让喝了几口。罗老爷子：“咳，咳，你，你，咳，你这几十年来嘴上不饶人，何必呢。”
秦氏看老头子没事，放下心来，刚才老头那副要死的样子真是吓坏了她。撇撇嘴，知道自己刚才扯得有点远了，开口道：“我这不是被气得嘛。话赶话就说到这了。那孙苗兰真不是个好东西，自个不在窝里呆着，跑我这来作威作福，想在我头上拉屎也不看有那个能耐不是。”
罗老爷子早已经彻底清楚秦氏的性格，吃软不吃硬，能够硬着头皮给你较真到天荒地老去，几十年都这样过来了，何必在意这一会呢。也知道这次秦氏真是被说的狠了，才缓了缓语气再次说：“成了，别再占嘴皮子功夫了。”不过心里颇有一种感觉，不知道怎么表达。（如果罗老爷子是个现代人，肯定要说一句：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孙苗兰说话挤兑她，自己没本事挤兑过去，反而来挤兑自己。）
“你个老不死的，不扯嘴皮子功夫，还不得我来伺候你吃伺候你喝。”说罢，自己又小声嘀咕嘀咕，只后来没有大声言语。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西院，房间中。
大家都挤在一块说话。郑孙氏郑氏母女两人一见面眼睛都红了。刚才在正房，郑氏知道母亲为自己抱不平，给秦氏说那老多话是为了自己好，感激的不行。这郑孙氏也好长时间没有见女儿，女儿又在娘家吃了大苦，只气自己女儿不争气，又是心疼女儿。要不是看在女儿还要一直呆在罗家过活，郑孙氏早就带着儿子们打上门来。只是还是为了女儿以后的日子，只得忍着，面子上讨要说法，表明自己女儿还是有靠山的，让秦氏这老虞婆平时想要苛待女儿时也得思量思量。
“我闺女吃苦了。你这性子，唉——。也怪我把你教成这样，当时只叫你文良贤淑，相夫教子，养成衣服逆来顺受的性子。”
“娘，是我不争气。即使是为了几个孩子，以后也不会了。”
“你能说出这话，看来心里也有了打算，我也欣慰了。只是，为了几个孩子的日子，不要你改了这性子，但是事事争着点强着点也好。”
“娘，我知道了，让您一直担心。”
“说啥呢。来，让我好好看看我这几个外孙子孙女。”郑姥姥（孙郑氏）抱起炕上的罗文生，好一番摩挲。
“乖孙子，看姥姥我给你们带了什么。”说着，就让郑大舅拿过来一个包裹，打开看有两盒芝麻糖，两盒点心，还有一小匣子小玩意，都是小孩子的玩具。指着那小匣子说：“这小玩意都是我让你两个舅舅还有表哥搜集的，里头有好些是你表哥小时候的心爱之物呢。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小孩子爱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