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太师多年养尊处优,心宽体胖,是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庞玉润和胖兔子的那出众的模样儿,竟然是这老家伙造的孽。
就连那小恶少庞煜,好歹模样儿也算虎头虎脑眉清目秀的,硬要昧着良心说,杨喜也没法把那小家伙归类到青蛙男行列里面去。
面对这老胖头儿,杨喜从容镇定的很,如果庞太师是个诸如潘太师那般的老帅哥,杨喜或许还能哆嗦一下下。
当下闻听庞老胖头的询问,其实就是质疑,毕竟他家儿子,学问能学多少到是次要的,主要是他得能学进去,反正但凡一个读书人,敢上他家应聘,在目前的庞老头儿眼里,学问不会差就是了。
杨喜很是潇洒地把小扇子啪地一合,在一只手的手心里甚是意态昂然地拍了拍,不屑地道:“老太师不必多虑,本公子家财万贯,怎奈花钱如流水,碰巧到了京师身上所余不多,想我也是堂堂的读书人,淡泊明志清静无为!如若不然,怎么会干这劳什子吃力不讨好的事。”
呃......庞太师被鄙视了,心里一时有些堵得慌,虽然有些读书人心里可能多少存了这种心思,可敢于当面说出来的,还真没遇见过。
蔑视权贵,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杨喜继续用扇子轻轻敲打着手心,神态更加的自信和权威:“在本公子看来,这世上没有不是的学生,有的,只有那不会教的先生。”
庞太师一听,这调调倒是新鲜,心里也舒坦多了,其实他也经常偷偷怀疑,自己儿子这么聪明,怎么就会不学好,那些个满嘴酸文的先生,就没有一点儿责任?
杨喜觑到胖老头的脸色继续道:“孔夫子说因材施教,所谓材者,便是庙堂之才抑或贩夫走卒之才。对庙堂之才,自然要学那治国安邦之道走那光宗耀祖之途。至于贩夫走卒么,只需识得几个字算得账目做得生意即可,何须本公子浪费唇舌!即便老太师挥金如土,此处也非在下暂时屈身之所。故而,须得先看看令郎是否可造之材。”
想先得到人家银子,当然得先把货色身价抬高才能砍价。
杨喜小算盘打的叮当响,早已经悄悄为庞太师量身定做了马屁,让他舒坦一些的同时,多多的往外拿银子,拿到他肉痛。
庞太师一把年纪,被杨喜一通忽悠,虽然心动不已,却也不免怀疑,这位罗公子年纪轻轻,这有这等本事能准确地相人?
杨喜喝了口茶,撩了一眼庞太师,继续煽风点火:“太师钟鸣鼎食之家富贵温柔之乡,居移气养移体,子弟自然别有一番不凡的见识,怎么,难道太师对令郎没有信心?那就算了,在下过一阵子就去江南游历,也不耽误贵府公子的前程了,告辞!”杨喜作势起身要走。
庞太师一看忙起身挽留:“罗公子留步,公子误会了,老夫这就让人去叫犬子过来让公子相看相看,请坐请坐,来人......”
是骡子是马拉出去遛遛再说吧,反正他儿子再差也就这样儿了,不信有个先生管教一番,还能更加不堪不成!
杨喜就坡下驴,貌似很不以为然的坐下了,无所谓地喝茶摇扇子,一派的仙风道骨。
正赶上这几日小恶少没有出去鬼混,第三十七个先生被他弄走了,庞太师震怒,敲了他两板子,关了禁闭,小恶少正在家里闷着一肚子火气。
很快下人带着庞煜进来了,这小恶少,满府里也就还能忌惮他爹几分,别人都是不怕的,所以看起来倒是挺乖觉,老老实实地给庞太师行了礼,又在庞太师介绍下给杨喜不甘不愿敷衍着行了个礼,杨喜大大方方地受了,连眼皮都没撩一下,看也没看庞煜一眼,恨的庞煜心里暗暗咬牙,他早听传话的家丁说他爹又给他找来了个先生。
庞太师一看这位罗公子这德行,不禁心里有些没底,毕竟真要是杨喜一开口,你儿子就是个做小买卖的命,也太丢人了。
杨喜放下茶盏,站起身抖了抖袍子,迈着小方步一步三晃地围着庞煜左三圈右三圈地打量了一番,把庞煜绕的直迷糊,看了他爹一眼,没敢吭声儿。
心里却是暗骂,把本少爷当猴看啊,奶奶的,这穷酸要是敢留下来,看本少爷不整死你!
庞煜脸上的戾气一闪而逝,却被杨喜逮个正着,自己还未必能赚到他家的银子呢,自然不能被这厮腹诽,肚里骂也不行!
“哼!男子汉大丈夫,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父母,堂堂正正,心里嘀嘀咕咕的算什么本事,一副小人嘴脸!对本先生有意见,尽管说出来就是!”杨喜转悠到庞煜面前,忽然厉声喝道,很是正气凛然。
小恶少从小也是跋扈惯了的,冲口而出:“穷酸,找死!”很干脆很大声很不是东西。
“孽畜!给我跪下!”潘太师快气死了,这畜生太不争气了,竟敢咆哮厅堂,让他的老脸都丢光了。
杨喜正对着庞煜,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忽然对着庞煜一翻白眼儿一撇嘴,一副看害虫的嘴脸,被恶少自动翻译成:瞧吧,我看你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恶少怒了,在受老爹惩罚之前,先给这穷酸点儿苦头吃,反正大不了拿银子打发算了,他家别的没有,银子多的是。
庞煜平时跟着一帮狐朋狗友经常去打猎,也练的一副好身板,高大结实,根本没把只到他鼻子部位的杨喜看在眼里,当胸一拳就捣了出去,打算把这风一吹就倒的穷酸捣一跟头,丢丢他的脸再说。
杨喜敢对人家作怪,自然有心理准备,恶少的拳头刚一探头,她手上的扇子就敲过去了,啪地一下戳恶少麻筋儿上了,下面脚步一错,来到了恶少身后,借着袍子和恶少的掩饰,抬脚在人家腿窝儿里用脚尖点了两下。
噗通!
恶少不由自主地跪下了。
杨喜满意地点头,用扇子在庞煜肩头敲敲:“恩,不错,此子虽然有些野性难驯,倒也知道敬畏父母,还不算完全不可救要,相貌么......虎背熊腰器宇轩昂,初具伟器之形,教导好了,来日必成大器。”
说完哗啦把扇子打开,一边摇着一边背着手儿,背对着来到庞煜身前,用脚跟踢了庞煜膝盖以下,阻止了他起身,若无其事地面对庞太师道:“实不相瞒老太师,学生也只得三个月的功夫留在此地,此去南方游历,因为花费不菲,迫不得已留在此地赚些盘缠,老太师可再行考虑一番,令郎拜师,非比寻常,无论与否,将来都非大贤大儒不能教令郎也,本公子也不过是点拨一二,使他明白什么是正途,也不能当令郎的老师,告辞!”
庞太师惊喜,自己儿子自己知道,虽然对他还算小心,但是当面控制不住情绪给先生难堪的事情,也没少干的,这个小先生倒是还真......要得!
所以,一看杨喜要走,忙亲自起身拦住,脸上的笑容也真切多了:“先生留步,刚刚有些怠慢先生了,先生勿怪,如先生不弃,还望能对犬子指点一二,老夫自当重谢!”
重谢?有多重啊?
既然欲擒故纵的把戏奏效了,杨喜也不跟他客气:“太师不必客气,在下只能呆三个月,三个月后必然还给太师一个有为青年,不然分文不取,不知道太师以为,令公子的前程,价值几何啊?”
你看你儿子值多少钱吧。
庞太师一愣,头一次见过如此明码实价的先生,一时吃不准杨喜什么意思,略一沉吟便道:“先生如果说到做到,便是倾尽府里的资财又何妨,但凭先生开口吧。”不信这这位罗公子还真就狮子大开口了不成。
杨喜又一次隐蔽地把要蹦起来的恶少弄趴下了,才道:“太师客气,本公子便实话说了吧,二百两黄金,行我立刻留下,不行咱各奔前程。”杨喜好歹松了一口气,还行,这庞老头儿没把自己看的太清高只弄顶高帽给自己就算了。
太师府不差钱。
庞太师也是个爽快的,当即按照杨喜的意思,安排了一个偏远一些的封闭院落,当晚连着恶少并他的两个书童,一起住进去了。
杨喜说了,每天只准送一日三餐在门口,其余闲杂人等,不得入内探视,否则一拍两散。
为了不至于让自己白忙活,预收黄金二十两做定金,如果太师府违背了约定,她就带着金子走人。
其实当晚杨喜就想带着金子走人,后来想想,别啊,别因小失大,还有一百八十两金子在庞太师那里存着呢,怎么也得都拿到手再溜啊。
当然,拿到手也得尽快,她可不想在庞府呆时间长了,三个月太久,咱只争朝夕。
至于如何拿到手,杨喜推开小院子正房的窗户,看着厢房里亮着的灯光,嘿嘿,小样儿的庞煜,姑奶奶赚钱的希望就寄托在你身上了。
庞煜在两个书童的伺候下,正吃着晚饭,冷不丁忽然打了个大喷嚏,嘟囔道:“不知道谁想小爷我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