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地,杨喜对罗大官人这种不够干脆的态度很不满意,强烈要求回航。
罗通一看事情要糟糕,手忙脚乱的拿竹蒿,结果一个没拿住竹蒿掉落水里,随着水流慢悠悠地飘走了。
看着离开的竹竿,罗通搓了搓手,有些尴尬地笑笑:“你看......要不再聊聊,我不是答应不纳妾了么,怎么还要回去啊?你还想怎么样?”
罗通有种预感,真就在杨喜盛怒中回去上了岸,十有八九此事要玄乎。
杨喜冷笑:“哼!怎么样,你自己想!我告诉你罗六,甭管你是王孙公子还是贩夫走卒,想娶我,别说纳妾,就是通房偷情逛秦楼楚馆,都没门儿!你刚刚的态度,说明你还贼心不死,咱俩这事儿还是先放放吧。还有,别以为把个破竹竿弄走了我就走不了,姑娘我哪里去不得......”
噗通!
在罗通张口结舌中,杨喜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故意溅了罗通一身水花,她自己踢腾两下,跟游鱼似的游走了,头都没回。
气的罗通直跺脚:“嘿!你你你......水凉啊!”
他生气,杨喜更生气,仿佛能看见她嫁给罗府以后,罗通妻妾成群,每天她除了奴隶似的伺候长公主,还要跟那帮女人斗法抢男人,这还叫人过的日子么,呜~~~泪水和着池水,倒也看不出来她哭了。
杨喜委屈,罗通更感觉委屈,他说什么了他,不是都表示不纳妾不找通房了么,怎么还不满意,到底要如何啊?这丫头也不是这么不讲理的人啊?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男人和女人的思维模式,永远不会一样,毕竟是一个物种的两个不同的型号。
杨喜生气了,后果很严重,午饭和赵玉敏迎芳苑吃的。
赵玉敏看豁牙师妹一身湿漉漉地回来,貌似心情十分不愉悦,很讲义气的没有去陪她表哥,虽然豁牙师妹刚刚不久之前还跟她一起夺食来着,但是两人毕竟感情深不可测,情意都是在斗争中建立起来的。
下午杨喜有些着凉,连着打了两个喷嚏,赵玉敏一看忙让春阳去给熬了一锅姜汤给杨喜灌了下去,又捂上被子睡了一觉出点儿汗,杨喜的身体本来也不错,也就好的差不多了,连给罗大官人留个表现的机会表示表示关心都没有。
清音阁也没什么动静儿,赵玉敏趁着杨喜睡觉的功夫,倒是偷偷溜了去找表哥打听情况。
结果一踏进落针可闻的清音阁,就发现气氛不太对,怎么这么安静,安静的有点儿过分了吧!
丫鬟婆子也没有拦着她的,上楼一看,她表哥正靠榻上看书,赵玉敏忙凑上去瞧了瞧:“表哥你看啥书呢?哦,‘易经’啊,这么深奥的书都看,表哥你真有学问啊。”也不知道能看懂不,该不是装腔作势吧,按理说她表哥不是这种人才对。
罗通放下书:“杨喜呢?”他倒是亲眼看见杨喜爬上岸了,可心里还有些不落地,又拉不下脸来让迎儿去打听,其实心里总担心杨喜一气之下又翻墙走了。
(杨喜:我是那样的人么?)
赵玉敏觑着罗通的脸色,实在看不出什么情绪来,小心地道:“师妹睡了,表哥你们是不是闹别扭了,我看师妹有些不高兴啊。我跟你说表哥,别看豁牙挺坏的,其实心眼儿挺好的,你是不是得罪她了啊?要是她敲诈你的银子,我劝你还是早点儿拿银子封口吧,不然早晚被她惦记,多不省心......”
听着赵玉敏也不知道是表扬杨喜还是损杨喜,罗通苦笑,他早被要饭的敲诈光了。唉,早知道这样儿,就该留一手,现在也多个筹码不是,最起码要饭的看在银子的份儿上,也不会脾气这么大了吧,好歹没准儿能对他客气点儿。
现在好了,要饭的肥了,根本不在乎自己这块肉了,一生气跳水就走了,偏偏他水性二乎,眼睁睁的看着还捉不住,窝火。
不但窝火,还憋气丢脸,自己都已经表示投诚了,还被弄了个灰头土脸,这叫个什么事儿啊?
所以任凭赵玉敏怎么旁敲侧击,罗通就是不说实话,根本就没搭理赵玉敏这个茬儿,最后看从赵玉敏那里也探听不出什么有用的情报了,索性拿起书又看了起来,让赵玉敏郁闷不已。
赵玉敏一个不高兴,鬼使神差地来了句:“哼,师妹着凉了,刚吃了药捂着被子发汗呢,一定是你干了什么让师妹抓狂的事,你还有心情看书,不理你了。”赵玉敏说完扭头就走,十分挫败地发现,自己一点儿有用的口风都没套出来,失败。
老早她就感觉到表哥和豁牙不单纯,鬼鬼祟祟眉来眼去就是不漏一点儿口风给她,想她也是皇室里面最见多识广才华横溢的女子了,怎么能坐视身边发生什么情事而不掺和一脚呢。尤其让她不能忍受的是,这事儿坚决不能让别人先知道,她从别人嘴里后知道。
但是显然,无论罗通还是杨喜,都不是她能轻易打听到什么隐私的人。
赵玉敏回去了,罗通也放下本来就看不进去的书瞪着眼睛想事情。
迎儿很有眼色把刚刚赵玉敏喝了不到两口的茶水收拾走,不想倒是惊动了罗通,一招手:“迎儿你去迎芳苑看看,喜儿是不是病了。哦,燕窝人参还有点心果子给送去一些,尤其那个什么......菊花酥,带一盒子过去,我看看还有什么......行了,去吧,速去速回。”
照理说,那丫头活蹦乱跳的,当初在乱石矶九龙潭的时候,那水可够凉的,要饭的不是也没如何么。还有滑州渡河翻船那次,更是生龙活虎的,居然里面还记得穿水靠。现在自己家这小池塘,天气又暖和,就着凉了?
罗通虽然怀疑赵玉敏故意虚张声势,毕竟杨喜是个女孩子,有些不太放心,还是派了迎儿去探听消息。
结果迎儿倒是速去速回了,东西倒是实打实地送了过去,人却没见到,也见到了,是个后脑勺,回来对罗大官人曰:“杨姑娘还在睡,玉敏公主说刚刚喝了姜汤。”
“你看见姜汤的碗了?”罗通有些不太放心,想了想问道。
“呃......没看见。”又不是喝毒药了,至于还要见个证据么?
“行了,下去吧。”罗通忽然发现这迎儿老实倒是老实,办事儿却不够机灵一些。
但是大白天的就躺下睡觉,不大想要饭的风格啊......貌似在杨府也睡过,那可是晚上出去折腾的时候,昨晚应该没有出去吧,怎么就睡了?
罗通越想越坐不住,最后索性披了衣服下地直奔迎芳苑而去,迎儿要跟着,被他打发了。
来到赵玉敏和杨喜居住的小楼,摆摆手儿阻止了院子里的丫头进去通秉,径自走了进去。
此时赵玉敏正坐外间和春阳一起打络子,两人还小声嘀嘀咕咕地有说有笑,一看罗通进来,春阳忙站起来施礼,手脚利落地去泡茶。而赵玉敏则笑嘻嘻地看着罗通,连动都没动:“表哥来啦,有事儿?”
罗通郁闷,怎么瞧这丫头的表情怎么促狭,闷声闷气地:“没事,就是看看,缺什么没有?”
赵玉敏仍然笑嘻嘻地:“不缺啊,刚刚迎儿不是过来送了不少东西么,还有啊,我们这里本来那些个东西就不少了,我正愁吃不完呢,唉,也就是豁牙能吃点儿,不然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对了,我去叫师妹出来迎客,大白天的睡觉,太没有礼貌了,就是着凉也不能失礼啊......”
赵玉敏嘟嘟囔囔地站起来就奔里间去,两下里只隔了一道珠帘,相当于没有差不多。
“不用了......真着凉了?”罗通忙阻止赵玉敏,说出了心里的疑问。
赵玉敏瞪了他一眼:“还骗你不成!别人着凉没啥,家常便饭,我师妹是那么容易着凉的人么!我说实话你都不信,撒谎可靠点儿边儿吧!”
罗通一听,感情这还是真的了,忙道:“别叫她了,我叫太医过来给她瞧瞧,别加重了。”
赵玉敏一听也是,豁牙这辈子也没见她生过病,别生一次来个大的吧。
结果长胡子太医来了给还在睡的杨喜一把脉,摇头晃脑地:“恩......”
把赵玉敏和罗通同时恩的心里没底了,罗通忙道:“怎么样,是不是挺严重的?”
“恩......”
赵玉敏真想上去把这老家伙的胡子都拔了,有话说话,你没事儿恩什么恩啊,不是存没事儿找事儿么。
罗通也脸色不善地盯着这老头,老头犹自不觉,不过好歹第三个能引起混乱的恩字没有出来,直接切入正题了:“无事。”
难得一向有病治病无病补养的太医,说了这么两个讨人喜欢的字。
他倒是想说点儿别的,可貌似这位睡觉的喜儿姑娘,也是个懂医术的,好像还师从高人。他乱说的话,醒来有个什么不对,人家自己不比别人清楚啊。到时候他可丢不起这个人。
最近因为罗公子,太医们已经够不受皇上和太后的待见了,现在可不能再出什么闪失了。
所以老太医恩了一阵子,说了这么两个字,反正不过是落水了,喝了姜汤,天气又不冷,还能有什么事。再说,这位喜儿姑娘,身体已经不是一般的健康了,应该是练过调息吐纳的功夫,自然比一般人强健了许多。
送走老太医,罗通看看杨喜睡的确实挺熟,脸蛋红扑扑的,还算正常,也放了心,扔下句:“我走了,好好看顾喜儿。”就走了。
赵玉敏冲他背影做了个鬼脸:“还用你说,本来就是我师妹么。我又不是你家丫鬟,说话一点儿不客气,哼!”
杨喜一觉,直接把晚饭睡过去了,这些日子的疲劳忧虑,一下子都睡掉了,仿佛真是彻底休息了一番,醒来的时候,一室漆黑,窗外有叽叽的虫鸣,肚里......也叽里咕噜了。
掀开被子起来,感觉身上十分轻松,本想下地倒水,不想惊动了身边刚刚进入梦乡还没睡实的赵玉敏:“......唔,师妹你醒啦......饿了没有,春阳......”
“别叫了,有点心我几口吧,都什么时辰了,别惊动大家了。”杨喜可不要意思半夜三更的把人都哄起来就为自己吃一口饭。
赵玉敏揉揉眼睛也完全清醒了:“没事儿,本来就让她们在炭火上热着汤和点心呢,就等着你醒来吃,春阳......春雨!”叫了多年,一时倒是改不了口了,赵玉敏新提拔的宫女遂改名春雨。
那叫春雨的侍女倒不比赵玉敏,还没睡着,现在春风春阳都不在了,赵玉敏身边的一应饮食起居都是她掌握,她可是打叠起十二分的精神管事,没的让人说没了春风春阳那俩家伙,自己就不行了,这口气是一定要争的。
而且更重要的是,出了春风她们那档子事,回宫的时候,指不定管事还要提了自己去盘查,到时候少不得主子给她撑腰,不然被宫里管事们捏死,还不是跟蚂蚁一样容易。别看平时伺候公主也是公主身边有头脸的侍女,出事了,那些个别有用心或者嫉妒眼红的,巴不得都上来踩一脚落井下石呢。
春雨有时候甚至自欺欺人地想,公主如果能一直住罗府就好了。
所以最近春雨做事格外的卖力,力求尽善尽美,一听楼上赵玉敏招呼,忙答应一声披上衣服上来挑亮灯烛。
“春阳......春雨你把楼下热的点心什么的端上来吧。”赵玉敏看杨喜脸色还算正常,摸摸也不热,估计没事儿了。
“是。”春雨答应一声下去准备了。
春雨的模样儿虽然不如春风春阳两个,可倒也圆润讨喜。
杨喜忽然觉得心里热热的,没想到师姐还有这么细心的时候,十分感动。
“嘻嘻,不用太感动啦,要是觉得无以为报,说说你跟表哥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你从水路回来了?他下午可是来看你了,想不想知道他说什么做什么了?”赵玉敏循循善诱,狗仔精神十足。
杨喜一抹脸:“我什么也不想知道,他说什么做什么管我什么事,我和他没关系。”
赵玉敏腹诽:小样儿你就装吧,早晚别被我挖出什么猫腻!
要不,可以考虑用银子买通豁牙探听一下内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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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小雨果然没有写坏蛋的潜质,把坏蛋写的死而复生了,木脸见银鸟,改之。
谢谢压寨夫人龙葵eva3723书友100115125528207welltexjoy书友091103195326590捉大虫(╯3╰)(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