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张仲熊急声叫道。
张叔夜叹息一声,摇头道:“晁将军,你真的要在整个中原掀起腥风血雨,为了自己的霸业导致数千万汉人流离失所,导致数十上百万军士流血牺牲,这真的值得吗?一将功成尚且万骨枯,何况是不世的霸业……”
晁云脸色一正,答道:“张大人,不是我非要建立不世霸业,而是时局逼着我不得不如此!你也说了,以我的能力,足以当得上绝代名将四字,若是真的想要追求功名,只需要从军,用不了十年,就足以成为威震四方的上将,但是,威震四方的上将,也只是威震四方的上将而已,当年的狄青为甚边陲,打得西夏铁鹞子不敢东顾,即便是如此,那又如何?只需要文臣一句话,就只能丢官罢爵,郁郁而终!”
张叔夜沉声道:“单单是文臣的掣肘,还不至于让你就直接有了取朝廷而代之的想法吧?”
“当然不至于!”
晁云沉声道:“但是数千万汉家子民的生死总是至于的,还记得我辽国之行吧,不瞒你说,如今辽国已经是日薄西山了,西夏国小民弱,两个异族奈何不了中原,但是幽云十六州的北方,白山黑水间崛起的女真人方才是真正的劲敌,女真铁骑强悍无比,若不是我突然出手,击杀了金国统帅完颜杲,斩杀金国第一悍将蒲家奴,进而使得金军大溃,现在辽国已经灭亡了,一旦辽国灭亡,只需三两年,女真人就会一统草原,进而兵锋直指中原,这些女真人骑射天下无双,嘿嘿,你以为就凭借着朝廷现在的这些昏君奸臣,能够挡得住人家的十数万铁骑?那根本就是在做梦!”
张叔夜问道:“女真人真的有这么强悍?”
晁云冷笑道:“您说呢?完颜阿骨打起于白山黑水,刚刚反辽之时,麾下军将不过数百人,就是十余年的时间,就已经强大到了差点将辽国灭亡的地步,若不是女真人强悍无比,辽国至于被打的差点亡国吗?可笑的是,朝廷竟然还有人梦想着联金灭辽,这无异于与虎谋皮!有辽国在北面挡者,大宋起码还是安全的,一旦辽国灭亡,那整个中原都将直面女真人强悍的兵锋!十几万朝廷禁军,连我大名府三五万乌合之众都对付不了,在骑射无双的女真铁骑面前,根本不堪一击,用不了一两年时间,整个中原都得落入女真人的手里,到时候中原数千万百姓,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张叔夜心头大震,他远在济南,不过是一个知府而已,虽然胸中有沟壑,却根本没有资格参与朝堂的大政方针,联金灭辽之议,他也不过偶有风闻,哪里会如晁云这般想得深远?
如果女真人真的如同晁云说的这样强大野蛮,联金灭辽,那才真的是与虎谋皮呢!不,是引狼入室!
晁云接着说道:“张大人,自从太祖立国以来,崇文抑武,而且幽云十六州还在辽国的手里,我们连辽国跟西夏都难以应付,如何面对女真这样的虎狼之师?想要真的将女真挡在塞外,那就只有一个办法,另立乾坤,打造一支可以征讨四方的劲旅出来,道君皇帝没有这个本事,四大奸臣没有这个能力,放眼整个朝廷,也没有谁敢去挑战太祖太宗留下的方略,只有我,在最短的时间内,一统天下,然后再收复幽云十六州,进而与女真铁骑分庭抗礼,甚至将其犁庭扫穴!”
张叔夜怔怔的看着晁云,不由得脑子浮出一句话来——当今之世,舍我其谁!
对,就是舍我其谁,放眼当世,也只有眼前这个能够化腐朽为神奇的年轻人方才具备这样的大气魄,也只有他方才能够做到在短时间内横扫天下,一统中原,进而抗强敌,御外侮!
“只是……”
良久,张叔夜方才说道,“既然女真铁骑如此强大,你又如何有把握辽国能够抗住接下来女真人的猛攻?一统中原,可不是一两年就可以做到的事情,一旦无法一统中原,而女真人已经灭掉了辽国,兵锋南下,到时候,中原将会面临更危险的局面啊……”
晁云的眉头抖动了几下,沉声道:“即便是不能问鼎天下,我只需要河北两路与京东两路,手中握有十几万精锐,就有足够的把握将女真铁骑给挡在塞外!更何况,如今我已经与辽国达成联盟,一旦辽国真的无法支撑,大不了我率军入辽,与契丹人携手对敌,哼哼,只要能够将贪婪野蛮的女真人给挡住,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值得!”
张叔夜真的心动了,朝廷数十年来,没有怎么动过刀兵,名将凋零,百万大军,也只有西军可堪一用,如果真的如同晁云所说,接下来的十年内,中原那将生灵涂炭啊!
最终,张叔夜还是选择了相信晁云,相信晁云的话,相信晁云的判断,也相信晁云的实力,如果连晁云都无法做到扭转乾坤,张叔夜想不出还有谁能够做到这一切!
罢了……
张叔夜长叹一声,答道:“好,既然如此,我依你就是,追随你左右,为你执掌河北庶务!”
晁云大喜,大笑道:“哈哈哈,张大人,有你相助,我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张叔夜咬咬牙,说道:“一不做二不休,既然我答应你了,那就索性送给你一份大礼!”
晁云笑道:“张大人要送我什么大礼?”
“济南府!”
张叔夜沉声道:“我在济南府先是做同知,后是做知府,时间长达八年之久,官声尚佳,一体军民,尽皆受我节制,我这就陪同小将军前往济南府走一遭,一举将济南府收入囊中,如此除了河北东路之外,还要再加上东昌府与济南府,五府之地,足以北抗异族,南御朝廷了!”
晁云心头大震,济南府虽然比不得大名府,却也比东昌府要强上一筹,人口近百万,若是济南府真的能够落入自己的手中,毫无疑问,自己实力大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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