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剑问道 > > 升官发财在宋朝 > 58 第五十八章

58 第五十八章(1 / 1)

?为免柳七恼羞成怒,从而辜负了他一番苦心安排,这抹胸陆辞不但给得偷偷摸摸,连引试当日众人一同出发时,他也佯作不知的一派坦荡,丝毫不往柳七身上瞄。

与凡事都最讲究个风度翩翩,不打扮得潇洒迷人不肯出门的柳七相比,对陆辞的话语惯来最为信服、也是这些人里最怕冷的朱说,则是另一个极端的不顾形象。

要不是陆辞看不过眼,及时进行劝阻,他几乎要将自己裹成个毛绒绒的圆球了。

而陆辞劝过之后,他稍作收敛,就‘只’穿着一身加厚夹绒的广袖宽袍,头上戴顶兔毛帽,脖颈间围着围脖,靴里是厚实的长袜,底下还塞着软软的毛垫。

当他跟平时一样肃着脸时,却因生生胖出几圈的圆圆身形,而气势大减不说,还添了几分可爱。

陆辞好险才忍住没去捉弄一下老实厚道的对方,滕宗谅则看得眼皮一抽,不忍直视地别开眼去。

他受陆辞影响,穿得也不算少了,但跟这极其夸张的朱说一比,简直小巫见大巫。

经过陆辞这么长时间的模拟试为严特训,五人的心态跟解试时相比,简直有了脱胎换骨一般的蜕变。

在无数人难以成眠的省试前夜,他们仍按着陆辞的安排,于子时准点上床,毫不费劲地就睡着了。

等辰时一到,他们神清气爽地起身,头脑清晰地最后整理了一回要带入考场的物品后,才恍然明白,为何发解试那日的陆辞能那般从容淡定,容光焕发了。

陆辞见他们充满精神气的模样,也很是欣慰。

用过早膳后,便拿出早早备好的清单,挨个问过。

确定不存在错漏后,就让身强体壮的健仆们带上他们的桌椅,自己背上试箱,领着另外五人往尚书省出发了。

是好是歹,都得今日见真章了。

尚书省自迁至孟昶故居后,礼部贡院也随着搬回,一直被设作省试院所。

只是孟昶故第虽颇为宏丽,仍无法改变它曾为府邸的事实,局设计上,自然不存在分别的廊屋,而只能用木柱简易隔开,既无墙壁,也无木板,本质上还是相连的。

相比解试,巡铺官和监试官的数量,显然增加不少。

贡院也无力提供七千多名考生的文房和桌椅,士子试处堪称四壁皆空,场屋苟简,全得靠考生送纳了。

不过在座次安排上,倒与发解试时一模一样——都是提前一日放榜公布,到引试那日,就按被安排字号列队,等待监门官搜查和引入座席。

由于混榜原则,陆辞六人自被打散,分步到试场各个天南地北去。

朱说虽早有预料,仍忍不住感到有些失望,多看了陆辞几眼,就被陆辞发觉了。

陆辞笑着在他穿得鼓绒绒的背上拍了拍,简单道:“申时见!”

朱说仿佛受到莫大鼓舞,眼睛发亮,也跟着笑了一笑,一转身,就雄赳赳气昂昂地去寻自己队列了。

陆辞看着他气势十足、却因圆溜溜而大打折扣的背影,忍俊不禁。

等他很快找到队列时,分别站在他前后的两人,便立马认出这是在群见那日致辞的陆解元,笑着让出了位置来。

“多谢二位。”他们主动释放善意,陆辞也投桃报李,笑着拱手小行一礼:“在下陆辞陆摅羽,密州人士,不知是否有幸得知二位名姓?”

离他们入场还有那么一会儿,在排队等候时,倒没禁止举人间交谈这么一说。

因此巡铺官在平平静静地看了他们一眼后,很快就挪开了视线。

那两人也十分爽快,各自报上了姓名来,站前头那位笑着揶揄一句:“那日群见致辞后,何人不知陆摅羽之名?”

后头那人也故意打趣他:“即便摅羽不说,似你这般打眼的青年才俊,我们虽长个十来岁,但也不至于老眼昏花,当然是认得出的。”

前头那人又道:“又与中原夺一魁首,与有荣焉。”

后面那人深以为然,点了点头。

这也是他们寻陆辞释放善意的主要原因之一。

从太\\宗朝起,朝廷上就一直有着崇北贬南的风气,南北之争十分激烈。

朝中官员以曾为宰相的寇准为首,多为北地出身,自矜尊贵,对渐露头角,尤其以晏殊为首的那些个声名鹊起的南方士人颇为忌惮不满。在这些尚未获得一官半职的举人间,也同样受到影响。

在这两人看来,陆辞身为北人,天然就与他们是一派的。

陆辞对此预先进行过了解,也不见怪,只是在听到二人名讳后,他就忍不住怔住了。

排在他前面这人名叫庞籍,字醇之,单州成武人,官家出身;后面的则叫……

“蔡齐?”

陆辞微微一愣,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不由重复了一遍。

蔡齐也怔住了,以为自己玩笑开得不妥,回答时不免多了几分小心:“正是。可是有何不妥之处?”

陆辞仍觉奇妙,不禁失笑道:“不瞒子思,在发解试时,与我同屋而住的那位举子,也姓蔡名齐。”

此蔡齐正值壮年,生得高大俊朗,英气逼人,自不是他在发解试时有过一屋之缘,最终还误入歧途了的那位落魄举子能比的。

蔡齐冲陆辞眨了眨眼,绝口不问那人如何,只笑道:“由此可见,摅羽与蔡姓之人,真是缘分不浅了。”

陆辞莞尔:“有缘的何止是我与子思?子思与醇之可是同年生人呢。”

蔡齐与庞籍都是虚岁二十九,早已成家立业,有妻有子了。

倒是陆辞,虚岁仅有十六,但因谈吐得体,成熟老练,他们相处起来,也觉春风拂面一般舒适。

三人颇有一见如故之感,又寒暄了几句,不知不觉就轮到他们了。

队列中其他原就心绪紧张,异常沉默,根本无心跟其他人交谈的人将此看在眼里,加上也都轻易认出了陆辞的身份,顿时更觉不安了。

不因别的,只因那三人光是站在一起,那轻松自如、自信洋溢的气场,就显得额外不同。

他们在旁默默看着,只觉莫名刺眼。

好在随着三人陆续通过检查,被引领进入试场,他们所忍受的这份诡异折磨,也就跟着解脱了。

单是这样,就让不少人心里暗暗地松了口气。

陆辞还不知自己单是跟那两人聊了会儿天,就给其他举子带去了庞大的心理压力。

他笑眯眯地跟在监门官后头,由对方引领去座席上。

只不过,他请木匠专门打造、不显奢华,但细节上十分讲究的椅子,几称得上醒目,在监门官将他领到那间大试所时,哪怕距离还有些远,也已经不费吹灰之力地一眼认出了自己的坐席了。

就这量身定做的椅子,还发生了一段小插曲。

当付过定金的陆辞几人带着健仆去收货时,店家却坚决拒收尾款,只恳请这位得以代表举人们致辞的陆解元,如若榜上有名的话,就为他的铺子写上一首广告诗。

对方还信誓旦旦道,哪怕不是一首完整的诗,只得随便几句,他也将心满意足,总比拿几贯钱好。

直让陆辞哭笑不得,又因柳七等人起哄,他只有无奈地答应了。

他非是不愿为人写几句广告词,也不是担忧会写不好,只觉得自己落榜的可能性,绝对比上榜的要大。

怎么不论是友人也好,还是外人也罢,一个个的都比自己要来得对他有信心呢?

对于这点,陆辞始终百思不得其解。

等到落座,他照常先摆好文房四宝,铺开试纸,解下围巾和厚重外衣,披在了椅背上。

完成这些后,他一边安静等着其他人落座,一边打开孔明瓶,含了一口温热的蜜水在口中,却不咽下,只含着,顺道活动起了手指关节。

这样能保证口腔不干燥,还可带来些许暖意,又不至于因饮多了水、而在考试期间要频跑茅房,白白耽误时间。

考场里正如他所料的那般,冰冷得仿佛连空气都要冻住,每呼出一口气,都能清晰看见一团白雾。

此起彼伏的,还不乏一些体弱患病的考生吸溜涕水、抑声闷咳的声音。

陆辞慢条斯理地把事前准备好的棉花耳塞取出来,堵住那些接连不断、却很能干扰思路的杂音,然后闭上眼,开始冥想。

等监试官着吏人发下雕印好的试卷后,陆辞方睁了眼,将那口蜜水徐徐咽下,专心看起命题来。

省试与解试的考试内容和顺序皆都一样,不同的地方,则在于考试的时长,以及考题的数量了:省试每天一场,共考三场,皆是巳时开始,申时结束。

第一场试律赋和律诗,各一首。

这次备考,自认已在上回押中题时耗光了运气的陆辞,直接采用了题海战术,不求精准,但求大致能涵盖住范围。

这回知贡举的主司,也不是什么别出心裁、标新立异之人,所命之题,也中规中矩。

赋的题目为《司空掌舆地之图赋》,出自《周礼·司空》,为郑康成所注;诗的命题则为《蒲车诗》,出自《史记》卷二十八的《封禅书》。

看到这俩题后,原本还有那么点担心主司剑走偏锋、取些闻所未闻的怪句为题的陆辞,也就彻底安下心了。

在别的举子一边忍受寒气,一边苦思冥想时,陆辞动作却不疾不徐,先把墨研好。

等墨汁好了,他的手指也暖了起来。

再沉吟片刻,便稳稳当当地开始下笔。

草纸虽顺连于卷前,但卷首需预留半张,容封弥官进行封弥。

陆辞自然不会犯这么基本的错误,等留了白,写下个‘奉’字了,才落下赋题——《省试司空掌舆地之图赋》。

得亏在这些时日里,不曾有过半日松懈,一直广取命题而做,现虽未运气好到再次押中命题,但也颇感熟悉。

他只看了一眼,就有了大致腹稿,研墨的那段不长不短的时间里,就将其晚膳了。

思定而落笔。

陆辞将此赋限定的官韵‘平土之职图掌舆地’在心中反复念诵,写时小心慎重,确保不落一韵,不错一字:“率土虽广,披图可明,命乃司空之职,掌夫舆地之名。奉水土……辨九区而底平者也……尊临下土……”

对这位代表举人在群见时做过致辞的年轻解元,巡铺官也难免多些关注。

见其他人还在瑟瑟发抖时,这位却准备充分地将自己裹成半颗粽子,就觉得颇为有趣了。

现看他从落笔到完成,竟是一气呵成,期间不见片刻迟滞,也不见犹疑涂抹,不免心里啧啧称奇。

这究竟是莽撞大胆,还是胸有成竹?

若换作旁人,他定然认为是前者。

但放在这位小有名气的陆解元身上,可就不一定了。

巡铺官好奇不已,但作为巡视之人,也不好在一学子身边多做停留,只有将这疑问默默憋在心里了。

陆辞也暗暗为自己的表现吓了一跳。

也许是经历过发解试的缘故,有了经验做底子,加上他心态一贯平稳,真正进了考场,面对这一贯苦手的律赋,居然半点不觉堵塞艰难。

大概是这几年里闷头做题太多,都做出本能反应来了,身体记忆加上惯性思维,加上并不生僻陌生的题目,他只略为一项,就像做平日习题一般自如,硬是写出几分顺畅自如的感觉来……

着实有些不可思议。

会不会写得太简单了?

省试交这么一份试卷上去,能成么?

陆辞头回因做题太快太顺利,而莫名地生出几分茫然。

不过在瞟了瞟时漏后,他就不再纠结细想,专心审读过了几次,不见有犯点抹细碎之错,就先将试卷移开。

他狠狠灌了几口还残存了点温度的蜜水,重新活动了下发僵的手指,才继续盯着诗的命题瞧。

……等省题诗写完后,若还有时间,再考虑重新看看自己这首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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