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大门打开,太史昭已经准备迎接生命的终点。
“没想到我太史昭纵横大夏多年,更是凭借武艺才智,受到权倾朝野的曹公赏识,并成为了他的义子!”
“可惜,一项看似简单的任务,却要害了我等性命!”
“吾并非怕死,而是徐州陷落,国之不国,主上昏庸,非战之罪也!”
一张俊朗的面孔出现在太史昭面前,正笑着看向多次帮助他的金吾卫。
太史昭摇头苦笑:“你来了?”
“我来了!”
“你本不该来!可能会死!”
“可我还是来了!”
周怀安咧嘴一笑:“你也算是我的上司,怎么可能看你在我面前死呢?”
李泊岐用茶杯磕碰桌子,有些不耐烦道:“太史金卫,莫非是吓傻了不成?我东夷浪人,就是这般英武雄壮!”
太史昭并不理会对方,“猜猜里面的是谁?”
周怀安不假思索道:“是李泊岐吧?这小子从一开始,就将嫌疑往孙伯牙和陶潜身上推。害得咱们绕了那么大的圈子。”
周怀安已经准备进去,却发现太史昭矗立不动。
“怎么不动?”
“中毒了!”
周怀安不假思索,直接搀扶起金吾卫,“走了,给你出口气!”
啪叽!
看到周怀安的瞬间,李泊岐当场懵逼,连茶杯都握不住,直接摔落在地。
“你……你怎么会过来……”
李泊岐强装镇定,“卑职,见过世子!”
周怀安眯眼看向对方,“行了,别装了!都特娘知道你是东夷人的内应了!”
李泊岐深吸一口气,拿出了最后的底牌。
“实不相瞒,哪怕今日徐州城没有陷落,你们也要趁早离开!”
“我东夷大军已经在海上发起进攻!孙伯牙身死道消,徐州再无领军之将!”
“世子不会以为,那些个靠关系进来混军功的废物,有能耐打赢身经百战的东夷大将吧?”
李泊岐说的头头是道,周怀安则是不断点头,给予了肯定。
“你若是将心思都用在造福大夏子民身上,我大夏将会多一个好官,东夷少了一头豺狼。”
周怀安搬了张椅子,搀扶太史昭做好,这才笑道:“第一,孙伯牙没死!你们东夷的阴阳师和式神,倒是死了不少!牛鬼蛇神而已,本世子一刀一个,轻松斩杀!”
“第二,孙伯牙没死,而且早就已经做好了反击的准备!你们的蜈蚣走轲,敢跟玄龟船硬碰硬?很好,我欣赏!”
“第三,徐州城不仅没有陷落,本世子倒要问问你,一千人的东夷兵怎么如此不济?被徐州百姓动动手指就解决了!”
李泊岐冷汗直流,他没有怀疑周怀安的话,对方能够出现在此处,就是最好的证明。
那可是一千名身经百战的东夷浪人,就这么被一窝端了?
亏他还假传诏令,将徐州守军全部引了出去。
“对了,还要感谢你!徐州守军一出,倒是让孙伯牙可调遣的兵力越来越多!”
周怀安冷笑不止:“吃里扒外的东西!你若长在东夷,战场相见,各为其主,直接厮杀便是!”
“可你长在大夏,吃大夏的米,喝大夏的水,是大夏人教了你学问,可你却学不会做人的道理!”
啪!
周怀安一个箭步上前,直接大嘴巴子抽得李泊岐一个趔趄。
后者再没了之前的淡定,嘴角流血不说,更是带着一丝慌乱。
怕死!
李泊岐抬眼看向陶潜,哭求道:“老师!之前是我不对!是我听信了东夷人的谎言!”
“我也是看当今圣上昏庸,这才想要帮助徐州百姓,摆脱他的剥削啊!”
“老师,我对您的孝心,天地可证,日月可鉴!”
金足赤老脸一红,对方求饶的话,怎么那么像他说过的话呢?
他有李泊岐这般无耻么?
陶潜身形一晃,险些栽倒在地。
最看重的学生,却是东夷人派来的内奸。
经营多年的徐州,更是差一点就被攻下。
陶知府这一天,可谓是经历了大悲大喜。
最让他难受的,莫过于救了整个徐州的人,竟然是他一直看不惯的纨绔子弟周怀安。
“泊岐,你可知道,抛弃你,并非是不爱你,而是给你活下去的希望!”
“那年大旱,人们甚至易子而食!你母亲将你顺流抛下,而不是将你交换吃掉,可见她的苦心!”
“你能获得生命,本该去珍惜才对!每每提起弃老之事,你都恨得咬牙切齿,本官就认为你是个有良心的人!”
陶潜没有再说下去,只因他终归是看错了人。
李泊岐愕然,世界上最伟大的必然是母爱,他只看到了抛弃,却没看到母亲背后的辛酸。
周怀安一把提起李泊岐,“你的余生,将会在牢狱中度过。”
李泊岐眼神中的害怕,根本掩盖不住。
周怀安笑道:“不过,只要你说出有关东夷人的情报,我就可以将你当做污点证人保护起来!”
此言一出,李泊岐虽然听不懂污点证人,也知道眼前的燕王世子,能让他过得舒服一些。
“呼……世子,其实徐州的危机并没有解除……”
李泊岐叹气道:“东夷人在徐州一些隐秘的村落,都留下了式神,您应该看得出来吧?”
被小爷杀的两面宿傩?
周怀安恍然大悟道:“你别告诉我,在徐州城,你也藏了式神……”
李泊岐苦笑地点了点头,“徐州城粮仓的地窖里,我藏了足以毁掉城池的式神——千手怨佛。世子若是能够铲除他,徐州便万无一失了。”
听闻此言,周怀安环顾四周。
战斗力最强的太史昭,如今连站起来都费劲。
曾纪常则已经陷入了沉睡之中。
损友二人组?还不如我!五十步笑百步!
金足赤?呸!
袁子脩?只会嘴遁的菜鸡!
“此事不急,要从长计议!”
周怀安轻声道:“这一条很有价值,还有其他的么?”
李泊岐摇了摇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东夷人并不完全相信我,这些情报要经过我手,所以我才知道的这般详细!”
周怀安指了指太史昭和曾纪常,“他们两的毒呢?有没有解药?”
李泊岐笑道:“断肠草而已,两个时辰,就会恢复正常。太师金卫的毅力真是强的可怕,即便这么疼,都没有晕过去。”
对于这等马屁,太史昭并非说话,他能忍受到现在,除了强大的意志外,还有自身雄浑的修为。
大夏十三金吾卫,岂非浪得虚名?
“楚中天!”
“在,金卫大人!”
太史昭的声音很小,“你即刻给坐骑挂上神行符,尽快将徐州之事告诉曹公,不得有误!”
楚中天拱手行礼道:“卑职领命!”
陶潜点头道:“太史,你还是那般冷静,不愧是曹公看重的人,此番之后,恐怕我也难以继续担任徐州知府了。”
太史昭懒得搭理对方,老家伙竟然还在惦记着自己的乌纱帽。
“此间事情已经解决,你的学生你自己处理。”
太史昭吩咐道:“执金吾,随我回星河观,准备护送花王!”
李林峰一把背起曾纪常,周怀安则是搀扶着太史昭。
本来燕王世子想背着他,可金卫大人却碍于面子,始终要坚持自己走。
——
蔚蓝的海面上,东夷人的蜈蚣走轲,触动了近百艘。
他们有自信,这次能够突破徐州军的防守。
骁勇善战的孙伯牙已经死掉,在式神和阴阳师的围攻之下,觉悟生还的可能。
东夷人擅水,讽刺的是,他们却不擅长造船。
吨位更大的玄龟战船,可谓是海战正面战场的梦魇。
蜈蚣走轲只能利用骚扰,迂回的战术来获取小胜。
平日里的东夷人,面对玄龟战船的作风,只有一个字——跑。
孙伯牙死去,代表着徐州军群龙无首。
之前就有那些个托关系领兵的家伙,竟然妄想用玄龟战船去追蜈蚣走轲。
只要这样的蠢材多一点,他们东夷人迟早能拿下徐州。
“冲过去,一口气攻破徐州军的水寨!”
水寨之后,便是徐州的领土。
看到大规模进攻的东夷人,徐州守军一个个瞪大了双眼,并非是惊恐,而是无比的兴奋。
“看到了么?敌人没有任何动作!孙伯牙的死,已经让他们吓破了胆!”
“只要拿下徐州,任你们抢粮抢钱抢娘们!”
“为了武家的荣耀,给我杀过去!”
令东夷人惊讶的是,徐州军并没有作战的意思,反而打开了水寨大门。
“哈哈哈!他们选择主动投降!不过我对这些大夏人并不信任!接受投降后,就直接杀了他们!”
东夷人生怕徐州军反悔,蜈蚣走轲加速前进,只要进入水寨,等待徐州军的将会是一场无情杀戮。
轰隆隆!
水寨之中,形状如龟甲般的铁甲战船出现,赫然是大夏引以为傲的玄龟战船!
船头上站着的那人,手持混铁棍,赤膊上阵,壮怀激烈。
“格老子的!这辈子头一次见瓦罐,敢跟铁杵碰的蠢货!”
“给老子撞翻这些东夷人!老子要让他们全都喂鱼!”
冲在最前方的东夷人,已经认出了来人!
“孙……孙伯牙诈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