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傅蕊准备走,顾明颜稍微放松了一些戒备。
然而下一刻,就见已经转身了的傅蕊以极快的速度抓住桌上的合同,一个用力,已经签好了的合同就成了两半。
不等其余两人阻止,傅蕊将合同撕了稀碎。
“你干什么!”等江唯言抓住她手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
傅蕊脸上却满是快意,甩掉江唯言的手,“在我还没确定事情的真相之前,谁也不能拿这块地做文章!”
她的视线落在怔愣的顾明颜身上,满满的恶毒,“尤其是你!我不会放过你的!在我动手之前,你最好从哪来回哪去!”
“……”顾明颜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表情,感情她刚刚说了个寂寞。
这时候叶辰也进来了,看着这幅场景无言。
“还愣着干什么,没看到傅小姐精神状况不稳定?”江唯言冷声吩咐。
这是在讽刺傅蕊脑子有病。
叶辰连忙低下头,礼貌的做了个“请”的姿势,“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人高马大的,穿着一身黑西装,明显是想先礼后兵。
傅蕊仰着下巴,纵然手握的紧紧的,仍然保持着一个千金小姐应有的气度,刚刚的发疯好像不存在一样,“在前面带路。”
带路的事情自然是由那两个保镖去。
叶辰看了看已经成了渣的合同,觊了眼上司的表情,“需要我再准备一份合同吗?”
这份合同是他起草的,内容自然很熟,即便只有一些碎片的文字,叶辰还是能认出他们和顾明颜要签的合同被粉身碎骨了。
而且大概率是傅蕊干的。
合同撕碎了但人还在,合同就还能再签。
顾明颜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不用。”
她和江唯言同时出声,短短的两个字,让顾明颜的笑容僵在脸上,刚刚被闹了一通,绕是顾明颜变的再成熟,还是忍不住质问,“江总想要毁约?”
可恶,她明明已经答应了那么多条件……
“怎么会。”江唯言脸上若有所思,“我只是觉得,我们的合同还能再完善一下。”
明摆着是托词。
顾明颜气的抿紧了嘴唇,“江总不用给我说这些场面话,直接说出你的目的好了。”
哪知道对方看了她半响,突然笑了一声,低沉的笑意在关紧的办公室里面清晰又撩人。
这不像以前那种嘲弄和礼节性的笑。
他嘴角勾起,就连眼睛里染上了难得的笑意,注视着顾明颜的眼神居然透着几分……温柔和满意?
顾明颜被他看的浑身鸡皮疙瘩都起了,身子紧绷,就怕他下一刻整什么幺蛾子。
至于叶辰……
他低垂着头,保持着一个金牌秘书应该有的职业操守,不动声色,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不该在门里,应该在门外。
“你先出去吧。”江唯言再次过河拆桥。
“……”叶辰已经习惯了,不敢有异议,训练有素的将撕毁的合同清理干净,出去的时候,还贴心的带上门。
估计对方还在门外守着,就怕有人闹事。
“你笑什么?”眼见着江唯言还没有回话的打算,顾明颜先沉不住气了。
“笑你这次的爪子总算是伸对人了。”
江唯言的语气之中,竟然带着鼓励?!
只是凭他们两个的关系来说,这话说的过于暧昧了。
“我在和你谈合作的事!”顾明颜说的咬牙切齿。
“我的回答就是,合同下次再签。”江唯言立刻收了笑容,又变成那副高岭之花的冷漠脸。
顾明颜就是再单纯,也反应过来不对劲了,“你在耍我?”
这么轻易的就说放弃,那今天就算没有傅蕊来闹这么一通,那江唯言也总有理由让那纸合同作废,有了傅蕊的出现,他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
“江,唯,言!”一字一句,短短的三个字,被顾明颜叫出了杀父仇人的感觉。
江唯言深沉的眼眸露出别样的东西,“不客套的叫江总了?”
那个疏离的称呼,他听的耳朵疼,偏偏顾明颜还叫的乐此不倦。
被他一提醒,顾明颜回过神,她还有求于这个混蛋!
只是……
她回国这么久了,正事进展没有,还招了一通仇恨,顾明颜心头肯定是不痛快的,神情皮笑肉不笑。
“江总,给个痛快话吧,这次你又想干什么?”
说到后面,多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要不是想到顾夫人的心愿,她现在就想撂担子走人!
这块地的利润虽然大,但不是不可替代,有这个时间和江唯言浪费,她早就选好别的项目来替代这些利润了!
奈何江氏在国内有特殊的地位。
“你。”
一个字,让顾明颜先是迷茫了一瞬,随后,嘲讽出声,“我倒是从来不知道,江总还是个情圣。”
对几年前的妻子念念不忘。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是他们都懂。
无声对视半响,江唯言终于软了神色,“明颜,过去的事情我有错,我承认,但你总要给我一个弥补你的机会……”
“住口!”没等他说完,就被顾明颜呵斥住。
江唯言依言没说话,只是那双幽深的眼眸透着坚定,还有自信。
就是这样的表情!
五年前也是,他笃定明颜会舍不得他,会去求他,然而事实是他们分别了五年,却没有一别两宽,再次相见,只有他一个人还站在原地,而顾明颜早就向前走了不知道多少步!
可悲的是江唯言根本不知道改。
顾明颜深呼吸一口气,嘴角露出个笑容,明眸皓齿,格外漂亮,说出来的话却半点都不动听。
“你想怎么补偿我,跟我结婚?”
一来就放大招,果然,江唯言的眉头紧皱,眼中多了几分不悦,“可以。”
先是答应了,下一刻是熟练的推脱,“但现在还不行,只能扯证,公布要再等等。”
闻言,顾明颜脸上的嘲讽越来明显。
当年和明颜结婚的时候,他就是用的这套说辞,可怜她当时真以为江唯言有什么难言之隐,还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