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骂江唯言的，顾裴都爱听，更不用说这话是顾明颜说出来的。
“怎么说？”顾裴紧皱的眉头都舒展开。
顾明颜没注意到他的反应，实事求是，“今天是在江氏的地盘上，谁知道他办公室里面有没有监控，要是他先动手还好说，偏偏是你先打的他，要是他拿去告你的话，我们也只有吃亏。”
未雨绸缪，这一点顾明颜还是懂的。
看来明天见江唯言的时候，条件可以加上这个……
顾裴倒是满不在乎的样子，“我把他办公室的电脑黑了就行。”
“行什么行，你还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啊！”
顾明颜没好气的打了他一下，“妈也经常提醒你，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随时要保持谦逊，别到底来死在自己的自大上面，哭都没地哭。”
优雅如顾夫人，骂起人来却半点不含糊，尤其是在面对亲儿子的时候。
看她脸色终于好了些，顾裴心中放松了一些，面上还一副不高兴的样子，逗她，“就他请的那些三脚猫，我还真不放在眼里。”
这话亦真亦假。
见状，顾明颜也认真起来，“你千万不要小看国内的人才，江氏集团能发展到今天的地步，肯定是有自己的底牌的，要是太过猖狂的话，不止傅家的人会对付你，江家的底牌也会对你亮出来。”
江氏毕竟是纳税大户，上面不说官商勾结，但肯定是会保护江氏的合法利益的。
说一次是逗她开心，说多了，就是早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但对面的人是顾明颜，顾裴也只有耐着性子，“放心，我有分寸的。”
说多了惹人烦，顾明颜嘴角嗡动，到底没再说下去，“那我先回房休息，再看一下合同细节……”
“不用了。”顾裴打断她，用一种略微强硬的语调决定这件事，“这份合同不用谈了。”
“为什么？”顾明颜率先沉不住气。
她回国，就是为了这块地啊！
先前因为私人恩怨想放弃，她还为此自责。
“没有原因。”顾裴说的冠名堂皇，“只是国外的生意也很忙，要是合同真的签下来，那一定会留人在国内交接，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可是……”顾明颜还想挣扎。
“好了，颜颜，忙了一上午你也累了，回去休息一会，下午带你出去玩。”
顾裴以一种温柔又强势的方式为这段无意义的争执画上句号，“你回来这么久还没好好看看这座城市，刚好带上你那位姐妹，一起出去逛逛。”
他态度坚决，顾明颜知道再说下去也没有结果，但还是忍不住坚持，“只差最后一步了，你忍心看之前的心血白费吗？！”
“颜颜，顾家不是赔不起这一次。”顾裴收起虚假的笑容，沉着脸看她。
……像是看穿了她心头的想法。
顾明颜不自觉避开他的视线，“可我不想我的努力没有回报！”
“你到底是为公司着想，还是只是想借这一次的机会，正大光明的和江唯言再续前缘？”
微微带着恼怒的声音，让顾明颜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你胡说些什么！”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顾裴和她对视，“颜颜，你知道的，不管是我还是妈，都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过下去，其他的都不重要。”
顾家虽然是商人，但难得的重情高于重利。
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更想回报这一家人！
顾明颜眼眶发热，她连忙微微抬高下巴，不让眼泪留下来，语气更加坚决，“不管你说什么，这份合同，我签定了！”
她不能让顾裴知道她是为了顾夫人的愿望，否则，无辜的顾夫人可能会承受儿子的怨气。
但这个愿望她不能不帮顾夫人实现！
三番五次的追问得不到结果，顾裴心中的火终于压不住了，他开始口不择言，“你那么想要留在北川，是不是因为还舍不得江唯言？”
此话一出，两人的神情都僵住了。
房间里的气氛宛如结了冰一样，再也化不开，冻的两人的心都开始颤抖。
还是顾裴想先认错，“颜颜……”
然而他才开了个头，就被顾明颜打断，“我先休息去了，我母亲那边的事情还要让你继续帮我盯着。”
好在她没加什么客套的话，让顾裴心头稍稍舒服了些。
但看着顾明颜单薄的背影，顾裴还是知道他们这次的谈话是不欢而散。
既然顾明颜不可能对江唯言还有余情，那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非留下不可，难道是因为黎华的事？
……
江氏，总裁办公室。
开完会，叶辰照常汇报工作，但江唯言听的心不在焉，时不时的看一眼手机，也没等到那个带有特殊备注的号码亮起来。
“江总，还有一件私事……”叶辰试探性的开口。
只是这事涉及到江唯言的心头禁忌，不到万不得已，叶辰都不想主动提起。
“说。”江唯言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叶辰只好硬着头皮，眼睛一闭交代，“今天大东那边的人发消息来，说是有人在查黎华和您母亲的事，他们拦了一下，但对方的电脑技术太厉害了，没拦住。”
果然，他才说到“大东”两个字，江唯言好不容易放晴一点的脸瞬间阴了下来。
大东是江唯言私人培养的电脑天才，只为他服务。
这人平时都不怎么开张，但一开张，就意味着有大事要发生，所以叶辰宁愿不要收到他的消息。
“是谁？”从江唯言嘴里吐出来的两个字，都覆着一层冰。
“还没查到。”毕竟江总每年出那么多钱，他们无能，叶辰也觉得脸上无光。
“那就加大力度去查！”江唯言身子紧绷。
对方为什么要查上一辈的事情？这个认知，让江唯言难道的不安。
一个晃神，江唯言又想起当年那个以端庄美貌出名的母亲，在他面前，是一种什么样的疯癫状态，哪怕是在难得的没发病的时候，也不会给他半点安慰。
只会搂着他，一遍又一遍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