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不咸不淡地过着,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因为一纸婚书住到了一起。他有轻微的洁癖,可她那么邋遢他也容忍了;他办事讲究效率,可她那么拖沓他也容忍了;他细心严谨凡是力求完美,可她那么粗心迷糊甚至是笨,他竟然,也都一一容忍了。
陶欧阳就像一道阳光,照进了沈澈阴沉暗冷的内心,从此他的生命充满了朝气。
“不准再喜欢沈季亚。”
“世上有两件事情是控制不了的,那就是喜欢一个人和放屁。”
“你非得这么直白么?那是我侄子,你喜欢他就是乱lun。”
“我放心里喜欢不行吗?”
“不行。”
“你这样令我很为难。”
“没什么为难的,除了我你不能喜欢任何人,在你签字的那天起,这事儿就已经定了,懂吗?”
陶欧阳沉默下来,是啊,她已经没有资格再喜欢沈季亚了,就如同她不能改变她与沈澈已经登记结婚这个事实一样。
周五,下课铃声一响,教学楼里的学生蜂拥而出,一个个脸上都挂着兴奋的表情。可是,陶欧阳却没精打采的,走路还打着哈欠。
“欧阳,周五了,你怎么不高兴吗?”往常的周五,她可是高兴得像脱缰的野马一样,想到接连两天可以睡懒觉,她走路都是一蹦一跳的。
可是今天,陶欧阳闷闷不乐的。
来不及询问缘由,室友小佳就看到沈季亚站在前面不远的转角处,他手里拿着微积分的课本,眼睛一直朝这边看着。在川流如梭的人流中,沈季亚这个伫足而立的帅哥特别显眼。
“欧阳欧阳,快看那边。”
顺着小佳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沈季亚就站在楼道的转角处,夕阳淡金色的余辉刚好照在他的脸上,他微眯着眼睛,逆着人流,眼神执着地看着她。陶欧阳的神情变得纠结而又抱歉,甚至还带着一丝逃避的念头。
“季亚,你怎么在这?”这声音无比的熟悉,除了陶楚楚还能有谁,“我正好要找你呢,你的借书证落在我家了。”
看到陶楚楚,陶欧阳掉头就走,还说没关系,鬼才相信。
“欧阳,”沈季亚抬步追了上去,“欧阳,欧阳,你等等……陶欧阳你站住!”他突然当众扯开嗓门大喊了一声。
陶欧阳停下脚步,然而,停下脚步的不止她,还有走廊上的众多同学。热闹的教室走廊,因为沈季亚的一声大喊而安静了下来。
陶楚楚这才发现,原来沈季亚是在这里等陶欧阳的,陶欧阳陶欧阳,怎么又是陶欧阳,她承认她嫉妒得眼红了,同一个爸生的,她各方面的条件都比陶欧阳好上几倍,怎么他们一个个的都围着陶欧阳转呢?
沈季亚迈开脚步走到陶欧阳身后,顾不得身旁那么多围观的学生,他直接说:“如果你再避着我不见,那我就在这里说了。”
陶欧阳着急地转过身来面对着他,阻止道:“别……我跟你没话可说的。”
“是么,”沈季亚故意放大声音说,“陶欧阳你心真狠,就这么把我甩了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你说在一起就在一起,你说分手就分手,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陶欧阳当场就傻了,鼓囊了半天只憋出几个字来,“那你想怎么样?”
这一刻她才发觉,比她脸皮厚的,大有人在。
可是,她又怎么会知道,被她遇上,被她喜欢,又被她抛弃,他的一切优秀与自信都变得不堪一击。
“你非逼我追你吗?”
“……”陶欧阳又急又乱,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情急之下,沈季亚当众拉起她的手就走,推开看热闹的人群,他一直拉着她走。
这似乎是沈季亚的一次宣告,宣告了他与陶欧阳的关系,也宣告了他目前的决定。
教学楼里一阵喧哗,男生吹起了口哨,女生一阵阵尖叫。
沈季亚是一个才学兼备的优等生,追他的女生多的是,大家都没有想到他最终选了一个样样不如人的陶欧阳。
“沈季亚,没错,我就是喜欢你,而且已经暗恋了你八年,如果你不讨厌我就跟我交往怎么样?”有一天,她壮大了胆子跑到沈季亚面前表白,那天她纯粹是想给自己一个死心的理由,想对这场八年的暗恋做一个告别。
没想到,沈季亚竟然没有拒绝,好啊,他浅浅一笑,说好啊。
从一开始,陶欧阳就处于不可置信的状态,兴奋高兴过后就变成了深深的自卑,所以,当她回到家看到沈季亚与陶楚楚两人挨近着坐在客厅里的时候,她就先入为主地以为沈季亚劈腿了。
因为家庭因素,她与陶楚楚向来不得亲近,即便在同一个学校也都互不搭理,再加上她比陶楚楚高一届,所以没人想到她们两个是姐妹。那天沈季亚看到陶欧阳出现在陶楚楚的家里,他也十分疑惑,陶欧阳从来不提她的家庭,他自然不得而知。
他以为她就是误会了,就是吃醋了,反正他们都还年轻,就让时间来证明他的真心吧,可是她却以火箭的速度成了他的二婶。甚至,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她,他也同样暗暗喜欢了她八年,从上初中第一次见到她,他就喜欢上了她。
这一切,变得太突然了,莫名其妙。
树荫下,阳光穿过茂密的树叶斑斑驳驳地照在地上,也照在他们的身上,陶欧阳皱着眉头,不安地说:“沈季亚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不是都看到了么,你二叔已经跟你说得很明白了,我们现在身份有别。”
“欧阳,我回去想过了,我今天就想告诉你一句话,不管多长时间,我都会等下去,等你不再是我的二婶,。”
“呵,什么话,你以为我跟沈澈是在过家家么,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不管是在法律上,还是在事实上。”
沈季亚的心就像被刀划过似的,初初没什么感觉,两三秒之后,疼痛蔓延。在她是他女朋友的时候,他什么都没做,甚至连她的手都没有牵,但是他的二叔,把她的一切都夺走了,他岂能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