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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 终将逝去的老人(1 / 1)

老婆婆体内的生机本身就已经趋近于干涸,再经过这样子疯狂的流逝,那并不多的生机已经消耗殆尽,就算是有我用地花的力量滋养她,但这种能量毕竟只是无根之源,长久不了。现在老婆婆还能站在这里继续施为,全靠着一口气在撑着,她的灵魂力量强大的过分。

那第三针扎下来,正在经受着剧痛的龙蛊变得更加不堪,孕养在身体中的血液净化迸溅了出来,一刹那就把自己的外表变成了真正的血红色,不是像鲜血一样的红色,而是由鲜血染出来的殷红之色。

血液的腥味很大,在我的认知中人血已经是世界上腥味最大的一种血,但是从龙蛊身上迸溅出来的血液,却要比人血的腥味浓厚了不知道几百倍。它只是迸溅出来了那并不算多的血液,血腥味就已经刺激的人直欲作呕,好像是让人处在一个灌满人血的池子旁边。

第四针,老婆婆毫不犹豫的再次扎在了自己的手背上,她身体中的生机刹那便被彻底掏空,五脏六腑都在这一瞬间完全衰竭。彻底没希望了,不管我怎么用地花的力量去对老婆婆进行滋养,都没有办法起到任何一点点的效果,我只能默然拿开了自己的手。

老婆婆的身体晃了几晃才重新稳住,郑无邪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他看着老婆婆愣了一下,然后迅速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个很小的灯架,灯架上有七盏油灯,灯盏里不知道装着的是什么灯油,反正在郑无邪拿出来的时候是凝固在一起的。

“不费事!”老婆婆没看郑无邪,却好像是知道他在做什么,她微微的摇了摇头,一直都把目光凝固在龙蛊的身上。

“可是老人家,您……”

“不碍事,老身还能撑得住,用不着那种东西。”老婆婆拒绝的十分果断,郑无邪犹豫了半天,才叹了口气将那一个灯架收了起来。

在大圈中的龙蛊,似乎是在老婆婆之前的三针之下折腾的累了,它如同死狗一样趴在地上没有一点动静。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老婆婆忽然屈指在手背上的四根银针上一弹而过,随着银针那轻微的颤抖,老婆婆的脸上恢复了一些血色,而躺在那地上刚刚安稳下来没有多久的龙蛊,又再次疯了,它的浑身都开始喷血,那与原本看上去好像是一个气球一样的身体迅速干瘪了起来。

这次从龙蛊的身体中喷洒出来的血液很多很多,我没办法想通就那么大的一个虫子,是怎么孕养出要比他身体体积都大了好几倍的鲜血来的,也许正如同《异兽录》中所说的‘内蕴血精’,它那身体之中的血液都是最为精华的鲜血,就跟每个人的心头精血一样。我习惯性的对这些无法明白的现象进行脑补,总得找一个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

再次流出来的这些殷红的鲜血并没有腥味,鲜血顺着老婆婆之前画过的纹路不断蔓延,最后在大圆跟老婆婆所站的小圆链接的那个地方汇聚在一起把大圆封闭,同时也隔断了老婆婆跟那个大圆之间的某种连接。

老婆婆掸了掸袖子,从那个小圆里面迈了出来扶手将手背上的银针拔去。从外表看她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我能感觉到,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却只是一具有着灵魂却没有血液流动也没有心跳的尸体。老婆婆的身体已经死了,但是她强大的灵魂还能暂时支配这具身体。

我跟郑无邪对视了一样,都没有说话。而老婆婆也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那个重新由鲜血拼凑出来的如同一个迷宫般的大圆。

就这样,足足持续了能有五分钟左右,那些散在地上的血液开始回流,从四面八方同时朝着那个躺在地上的龙蛊汇聚了过去。鲜血快速把龙蛊包裹,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血茧,血茧不断缩小那些血液朝着龙蛊的身体里面不停灌注。

当血茧消失那个龙蛊重新出现在我们眼睛之中的时候,它已经悬浮在了空中恢复了自己本身面貌,甚至就连身上的那些丑陋的鳞片,都已经再次重新生出。若不是地上还有那些难看的鳞片存在,我甚至都要以为刚刚做经历的那些东西全部都是幻觉了。

“把它拿过来吧。”老婆婆扭头对我说了一句,那个龙蛊离地一尺悬浮在那里,却并不再像是之前那样充满了攻击性,它好像变得全然没有意识,甚至在我两只手拿住它的时候,它都如同一个木偶一样没有半点的反应。我捏了捏,很饱满,很柔软,要不是那些鳞片真的很影响手感,那么一定会让人捏着更加舒服。

龙蛊体积看着庞大,拿在手中却如同一个氢气球般没有半点重量,老婆婆从我手中把龙蛊接过去看了看,她满意的点了点头,对我说道:“衣服脱了吧。”

“啊?”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好端端的让我脱衣服,这大庭广众的合适么?

“快脱啊!发什么愣呢!”郑无邪手里还拿着那个小布袋,他手直接搭载了我的领口开始撕扯我的衣服,这让我一阵恶寒,马上把他踹开。

“滚蛋,我自己来。”我明白过来老婆婆让我脱衣服的意思了,她其实并不是让我拳头脱掉,所以我将自己上身的衣服褪下来了一般,露出了看着能让女人羡慕死的光滑洁白的身体。

在我的左边肩膀下面,锁骨的斜上方,桃花婆婆跟常青竹李候成留下的那个压制蛊毒的印记依然在那里映着。老婆婆看了看那个封印一样的东西,又看了看我,说道:“看来帮你的高人不少,把丫头托付给你,老身就更放心了。”

“老人家您放心吧……嘶……”我正想回答,在肩膀上那种久违的剧痛就让我哑口无言,这次来的更加严重,好像有无数的小虫子在我的身体之中到处撕咬,它们不断的从内部撕扯着我五脏六腑上的血肉,不管我怎么运转长生劲,不管怎么用地花的力量冲刷自己的身体,对这样的情况都丝毫没有作用。

我的耐力强了很多,这次并没有立刻昏厥过去而是硬生生咬着牙忍住了这种无与伦比的剧痛。低头看去,肩膀上那个封印已经在老婆婆点在上面的时候消失的无影无踪,开始有一团黑色的氤氲仿佛是潜藏在我的皮肤下面,开始以这里为原点朝着四周不断的扩散。

老婆婆将龙蛊放在了身上,本身就已经感觉无比寒冷的身体更是冰寒,而这个已经变得如同木偶一样的龙蛊则忽然有了反应,它那长着如同肉芽一般触角的头忽然抬起来,朝着我肩膀上那一团黑色氤氲的中心点扎了过去。

“嘶~~~”我的眼前顿时一黑,龙蛊竟然将它的头扎进了我的身体里面,这让我更加痛不欲生。但诡异的是,我的身体并不是被它刺开的,而是被它给挤了进去。

是的,我看的没错,它是将自己那尖锐的头挤进了我的身体里面,把原本很小的一个毛孔撑得张开了几千倍,而诡异的是我的身体并没有流出哪怕一滴血来。

人说庖丁解牛神乎其技,他能一刀刺在牛的身上让牛的不流血而瞬间骨肉分离彻底肢解。还有华夏在古时候的很多神医,能用一根银针刺在人的身上,只用那么轻轻一弹就让人同样骨肉离散迅速死亡。在现代,更是有医者提出了一种被世人不认可的理论,那就是所有的生灵之所以生长着皮肤,就是为了防止风把人肢解。他的解释就引用了华夏那些古代医者的传奇,说一旦风在某种巧合下灌进人身体的某个点之中,立刻会如同利刃一样将人给撕扯开。

我想,此刻这个龙蛊做做的这种事情,恐怕就跟那些神奇手法有异曲同工之妙吧。把极其细微的毛孔硬生生撑开,在此之前,这种事情别说见,我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身体的剧痛在迅速瓦解,虽然还很疼,但那种如同千万只虫子撕咬的疼痛已经慢慢感觉不到。龙蛊已经将自己的半个身体从我的皮肤中挤了进去,这样的疼痛比之前那种舒服了很多,不是那样让人恨不得立刻去死。只是此刻这样的情景看上去有些恶心,一个血红分泌着粘稠汁液如同蚯蚓一样的肉条,一般在我的身体里面,一半在我的身体外面,外面的半部分还不断的收缩着。

范存虎已经悄然盖住了小丫的眼睛,他本身也想去挡住小闰土的,但是这个不大的孩子却倔强的避开,他已经弯腰在呕吐了,却还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眼神中有一种凶悍气。郑无邪是在把一个孩子当做孤狼在教育,而这个孩子本身的性子也如同一只孤狼,我在心中叹了口气。

说不上好或者不好,只是在我的角度看来,这样终究是有些残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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