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肇基的作战会议也在召开,只不过会议开得有点憋气。中 ?文网? ?w?w?w?.?8?1?z w .?c?o?m
“豪格的意图到底是什么?是全力防守,还是要同我们决战?你们参谋部到底是怎么搞的?现在情况都没弄清楚?”刘肇基有些火大。
其实这也不怪一军的参谋部,侦察兵早就派了出去,清兵的部署情况现在也是了如指掌,只不过早先安全部安插在清兵中的细作却因多铎大军全数调往北京都跟去北京了,豪格军中却没来得及再行安插。
“军长,我觉得这也怪不得参谋部,他们已经尽力了。我认为不管豪格的意图是什么,其关键总是要守往归德,守住河南,现在着急的是清兵,不是我们。我们只要稳扎稳打,攻下归德总不成问题。”
庄子固见参谋长何英被刘肇基骂得抬不起头来,在旁边劝道。
其实刘肇基也并非真的是责怪参谋长何英,而是敌人的意图不明,心里有些焦躁罢了,现在听了庄子固的话,觉得有些道理,也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就在刘肇基和各师团的主官们商量如何向归德进攻之时,有参谋送来了一封长信。信是罗剑写给刘肇基的,信封上的五个星表明这封信不仅是加急,而且是绝密。
这封信是罗剑从南京出前往山东之前写的,主要说的是战术问题。一军虽然有一师一旅更换了新式装备,但罗剑担心一军从刘肇基往下,战术观念还停留在扬州一式步枪上,这样新装备的作用不能得到充分挥,作战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突然而至的信件让刘肇基悚然而惊,手里拿着信,刘肇基久久没有说话,陷入了沉思之中。
罗剑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尽管刘肇基在海军6战队学习了一些步兵战术,但这些都是局部而非整个战役层次上的。就刘肇基本人来说。还真没考虑有了这些新式装备,部队的战术思想应该怎样调整,今天接到罗剑的信,这才意识到问题还真是很严重。
“这封信是大都督写来的。宪伯,你把这封信给大家念念,大家都要认真听,好好思考一下。”刘肇基把手里的信递给了庄子固,让他念给大家听听。
听说是大都督来信。大家神情都严肃起来,庄子固也认真给大家念了起来。
“暂时停止作战行动,部队开始为期半个月的战术演练,演练的出点和落脚点在于如何充分挥新式装备的作战效能。”刘肇基再听了一遍信中的内容后,认真地思索了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
“磨刀不误砍柴功”,这个道理刘肇基当然明白,现在一军处于一种转型期,不久之后全军都将全部换装,如果不把作战理念转变过来。造成作战效果不佳,那还不如继续使用以前的装备。
“时间还是太紧了啊,兴华为啥这么着急?要是再给我两三个月的时间那就好了。”
散会之后刘肇基对庄子固说道。其实刘肇基知道罗剑为啥着急,满清现在已经基本学会了扬州一式步枪的制作技术,只不过他们的生产能力有限,加上时间尚短,满清的军队并没有大量装备,如果再等下去,等他们大量装备了这种老式步枪,国防军数量太少的劣势就将更加暴露出来。
刚出正月的山东。白雪依然覆盖着大地,从新沂通往泰安的官道上,一队三百多人的骑兵队伍正在快奔驰着,马蹄踏在冻得梆硬的雪地上。出清脆的声响。
官道两边是是稀稀拉拉的村落,有的村庄就在官道旁边,从官道上望去,几十间茅草屋中间或有几栋砖瓦房,已经快到中午时分,村庄里飘起的炊烟并不多。映入眼帘的一切给人的感觉只是萧条。
这队骑兵正是罗剑带着总参谋部的部分参谋和卫队正在急赶往七师。
“大都督,前面就是泗水县城,咱们是不是进城歇息?”护卫队队长赵全拍了拍马,几步赶到罗剑的战马旁边问道,天色已经不早,如果不在泗水过夜,错过了宿头那就麻烦了,卫队并没有携带宿营装备。
“行,咱们就进泗水城过夜,明天一早出。”罗剑看了看天色,对赵全说道。
赵全应了一声,在马上大喊了一声,“都听着了,进泗水城过夜。”说完一拨马头,朝另一条道路奔去,那儿就是通往泗水县城的道路。
离泗水城十几里路,战马小跑着就到了,泗水城并不高大的城墙已经看得到,连续在马上三四天,罗剑觉得真是有些累了。
赵全带着十几个卫兵拍马走在前头,城门前停着五六辆马车和马车边站着的人引起了赵全的注意,朝后面一抬手,卫队全都停了下来,把罗剑的战马护在了中间。
一勒马缰,赵全慢慢走到这群人前面,“你们是什么人?拦在城门前做什么?”
“敢问来的可是罗剑罗兴华大都督?”一位儒生打扮的人走上前来,对赵全拱手问道,看年纪大约五十出头,头上戴着一顶儒士帽,不过鬓角并没有头露出来,倒象是光头戴着帽子。
“你是何人?找大都督又有何事?”赵全警惕地看了一眼面前的老儒生,语气有些不善。现在南京城里大家看得起的是研究所的专家们和各个工厂里的技术人员,穿儒服的书呆子们并不被大家瞧得上眼,一天之乎者也的,啥事都不会干,这样的人在南京城里还有不少,他们的日子过得很是艰难。
但眼前的这位儒生看起来日子过得不错,身上的儒服棉袄的面子都是丝绸的,再看这架势,显然是大户人家的。
“老夫乃是衍圣公孔胤植,在此等候大都督多日,望这位将军通报大都督,请大都督拔冗一见!”老儒生这话说得有些自豪,也显得极有底气。
“眼神公?是什么东西?”赵全自言自语地说道,不过他倒不敢擅做主张,还是拍马到了罗剑身边,把情况给罗剑作了报告。
“曲阜孔家的人?”罗剑有些奇怪,孔家的人怎么会出现在泗水。
曲阜孔家罗剑并不陌生。在进军山东之前罗剑就关注过,作为孔子的嫡亲后裔,山东曲阜的孔家被历朝历代朝廷所重视,不管是宋朝的金国。还是元朝都对孔家优渥有加。
而另一个时空里各种网上论坛对曲阜孔家的议论也颇多,各种观念都有,但总体还是觉得面对外族入侵时,孔家的气节是不够好的,罗剑基本也是这种观念。
此前国防军攻占济南时。并没有朝曲阜进军,罗剑前次到山东时,曲阜还被清兵控制着,到了年前,马应魁师才从泰安朝西推进,曲阜不多的清兵全都撤走了,曲阜这才被国防军占领。
罗剑从战报上知道曲阜已经被占领,但这个消息并没有引起他的关注,一个县城而已,跟其他县城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大都督。见不见这个‘眼神公’?”赵全见罗剑在思考,再看一眼前面焦急等待的老儒生,朝罗剑问道。
“呵呵,他可不是什么‘眼神公’,他是大明太祖皇帝亲封的洐圣公,他可是孔圣人嫡亲的后人啊。”罗剑对赵全笑着说道。
“啊?孔圣人的后人?大都督,我这是闹笑话了。”赵全揉了揉脑袋,不好意思地说道。
“你小子啊,平时读书学习不认真,一天到晚就想着上战场。”罗剑笑骂道。其实这也怪不得赵全。平时秀才们都只是教读书识字,哪里会给他们讲那么“高深”的“圣人之言”。
“大都督,那到底见不见他啊?”赵全又看了一眼老儒生,想着他是孔圣人的后人。心里觉得刚才有些失礼,这才想让他少等一会儿。
“见就见吧,你去跟他说,让他到驿馆找我们,我跟他谈谈,在这儿等我们到底是什么意思?”罗剑见赵全着急的样子。有些好笑,才被扫盲的赵全不算是读书人,但对孔圣人的崇拜却从教他们识文断字的秀才那儿被继承了下来。
罗剑拍马走了过去,老儒生带着一帮儒生打扮的人躬身站在路边。
“劳孔老先生等候,只是城外并非谈话之所,请老先生到驿馆一叙如何?”罗剑翻身下马,朝孔胤植抱拳说道。
“不敢劳大都督下马,吾等已经在泗水城准备了院子,请大都督赏脸下榻如何?”孔胤植躬身抱拳施礼之后,这才抬头说道。
“那倒不必,城中自有驿馆,罗剑这一路都是住的驿馆,住了院子倒是不习惯。”听说他们在泗水城里专门安排了院子,罗剑心里有些不高兴,淡淡地说道。
孔胤植还欲说话,罗剑一摆手,翻身上了马,这才掉头对他说道:“孔老先生想要指教罗某,就请驿馆一叙,否则就请回吧。”说完拍马朝城门走去。
罗剑一行直接进了城,留下等在城门外的孔胤植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的背影。
其实罗剑对儒家思想并没有成见,反倒以前在没事的时候还研读过《四书》、《五经》,这些所谓的“圣人之言”从学术角度来看,应该是有极高的哲学价值,只是后来的历代统治者为了巩固统治、禁锢思想,这才往其中加入了对自己有利的东西,有些孔子的原意也被有意曲解,这种现象到了宋朝时已尽极致。
要说厌烦儒家思想,罗剑厌烦的是这种被反复修正后的儒家思想,并非原始的儒家学术。
只是孔圣人的后人却并没有将孔子的儒家思想扬光大,从历史上来看,孔子的后人基本都是靠祖宗的招牌来混饭吃,而历朝历代的统治者们也需要这块招牌,这才让他们的日子过得都非常不错,在历朝历代也有极高的社会地位。
现在的孔家家主孔胤植也算继承了前几朝先祖的衣钵,孔胤植并非孔家嫡传,却不但受封衍圣公,还先后被加太子太保和太子太傅,可谓“君恩如山”。可李自成一入山东,离曲阜还远着的时候,孔府就出朱示,令人供奉大顺国永昌皇帝龙位,并献马献银,跪纳印信。
没几天,大顺军跑了,来了清夷大军,这位三姓衍圣公知错就改,即上《初进表文》,向清廷表忠心,称颂清帝“山河与日月交辉,国祚同乾坤并永”,表示“臣等阙里竖儒,章缝微末,曩承列代殊恩,今庆新朝盛治,瞻学之崇隆,趋跄恐后”。
接着为响应清政府布的剃令,三姓公孔胤植隆重举行了剃仪式,“恭设香案,宣读圣谕”,令族人剃。
现在国防军收复了曲阜,孔胤植竟立马转向,跑到泗水县城一直等着大都督北上。
罗剑正是知道这些前因后果,所以对孔胤植并没有太好的脸色,只是孔家在读书人中影响极大,目前不是“打倒孔家庙”的时候,罗剑这才想抽时间见见他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