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朱启林身后出现一个暗红色结界。楚霄霄一步步紧逼,不放过任何一个攻击的机会,成功把他逼入结界。不知结界出口在那里,只要能打架就行。
“六借!你给我等着。”
翠绿的树,棕黄的叶,许是秋天,却是枫树。
风吹过,树上的风铃便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甚是好听。树之高耸入云,依稀飘有一抹白色身影。白发飘飘,赤瞳森严。
莎莎—
除他之外,还有一人,正随意的躺在树上。
“你真该管管你家楚霄霄,见人就踹,这习惯不好。”
顾廷琛依旧站在那里,不曾回答他。自讨没趣的他只好继续啰嗦,“我看他画得挺好的,你这样不要可就浪费了,看人家多才多艺。”
风吹过,一动不动。
“唉,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他不是我的。”说着,便纵身一跃,跳下落痕树,消失于远方。
“造作啊。”
唉,小顾真无趣,转过头。算了,找小天天吧。
塔.
没有一丝亮光,却能安然行走。映射在他脸上的是微微红光,竟是从柱子上流淌而出,一抹柱光本微弱,那万千柱光呢?穿梭于层层叠叠的柱网,暮然驻足。黑暗中的他白发邪魅如妖,隐约可见暗红色的线。绷紧拉直,纵横交错于整个空间。顾廷琛微微皱眉,线过脸颊,勾过那楼线,掐断。
线很多,交叉的线缠绕在周围的柱上。同样是纵横交错的柱子围绕在旁,银白色的柱子变换为暗红色的森严符文。它们可能不是变换,而是一直存在。
紧密无规则的柱网围绕而成的是一个空间,却不见躺着的他,也不见不灭的烛火,有的只是悬浮于半空中的她。血线穿身而过,留下斑斑血渍,却不落,停留在线上。她正是被这些血线困于半空,不可动弹,低垂着眼帘。顾廷琛看着这样的她,并不言语。许是感受到他的踏足,黑暗中的她缓缓睁开眼睛。
密集的发丝萦绕在耳边,杂乱的额发遮住涣散的瞳孔,身上的衣服也因为“针线”而破败不堪,依稀可见殷红的血。即使是忧伤的瞳孔,也让人伤心,可见到这一幕的是顾廷琛,自然不会伤心。
即使是黑暗,也能见到紫色的瞳孔。紫瞳看到他并不惊讶,更多的是无奈,仿佛他出现在这里是理所当然。顾廷琛也不在乎这些,因为他根本没看,挥舞着赤羽斩断那些细线。没有然后花哨,只有纯粹的杀戮。
偶尔也有线擦过身体,转瞬即逝便被十之禁燃烧殆尽。只是一瞬间,纵横交错的线断得七零八碎,失去支撑的她顺其自然的落下。顾廷琛也没管,燃烧十之禁将整个地面毁坏。紫瞳成功坠入深渊,做完这一切后纵身一跃,接住坠落的她。
整个过程都没有看她,赤羽消散于空中。可能是出于报复,那些散乱的线就像获得新生一样攻击他们。身处半空中的他没有着落点,更不可能进行反击,更何况他还抱着一个人。所能做的,就是不断闪躲,尽量避开那些活线。
怀中的少女静静的看着他,不知是瞳孔涣散还是无奈。即使她想做,也帮不上忙,因为她全身上下早已伤痕累累,能做的就是不动不添乱。试问一个全身被线勒得血红的人能做什么?半空中,顾廷琛也没关心受伤的她,总是一个劲的闪躲。除了避开那些发疯的线,还得注意那些碎裂的“镜子”。
我本无心伤你,却是早已注定。
万忙之中的他还是被一楼线擦肩而过,顾廷琛微微皱眉,被划过的伤口已经直冒黑气。很显然,这是类似于刀子涂毒的举动。也因为他的分心,后背被一块残渣击中,很自然的自由降落。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快到达地面,当即使用十之禁减缓下降速度。人员众多,来不及开结界。
隐约可见绿树成荫,想来是一片密林。如此密林,摔进灌木丛,非死即伤。此情此景,他甚至没眨一下眼睛,依旧是面无表情,冷酷的看着一切,即使怀中还有个人。默默转过身,以背为垫,退后着坠落。
彭—
很自然的单膝下跪,怀中的人依旧安安静静的躺着,未伤及分毫。血过发丝,依旧安详自在的走在密林里,肩上却是暗红的血渍,嘴角边挂着两道血痕。
“你这样死了我可不负责。”
“不用。”顾廷琛冷冷的回答,不曾看她。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持刀之女。即使是密林,依然藏不住她们的身影,顾廷琛抱着她站在她们的包围圈中。神色严峻,肩上的伤口依然在滴血。
女孩们手持弯刀,个个豪迈奔放,看他们的眼神很潇洒,似是猎物。其中以她们的头目直接下达命令,“女的杀了,男的拖走。”
听闻此语,似是无奈,“没想到你变成这样还这么受欢迎。”
“男的不错,归我了!哈哈哈……”女贼头审视他三秒,当即决定收入囊中。
剩余的老大姐们跃跃欲试,随时准备越货夺人。顾廷琛见状也不慌,瞅到旁边有一棵树,静静的走过去,默默的把她放下,还不忘用十之禁顾住她的血脉,使之不能动弹。做完这一切,才开始正视她们,要打架,用赤羽。随手而握的赤羽剑,随身飘荡的十之禁。
“哎呦!还能反抗。”大姐头满意的看着他,“我要定你了,跟姐走!姐不会亏待你。”
面对她的调侃,顾廷琛也不生气,冷冷道:“让开。”
“让开?这怎么可能!小白毛这么烈,姐就喜欢你这样的。”
顾廷琛没有回答她,直接动手。杂乱的衣衫,乱发的树叶,狂躁的打斗。没有理会她们的围攻,专注攻击即可。即使肩上有伤,却也不影响发挥,每一记刀刃,都被赤羽还回。
透过杂乱的发丝静静的看着他,紫瞳黯然失色。想开口提醒,却不能说话,因为他连同说话的血脉也一并顾了。
战争没有持续多久,因为顾廷琛没少下狠手,见一个杀一个!许是伤亡惨重,她有些兴奋,“女孩子也下得了手?”
“在我眼里,只有他和人。”
语罢,直接开了个阵法,瞬间将她们击倒在地。十之禁的杀戮,看起来血腥,却没有伤及性命,至少救得回来。其中的大姐头也因为他的攻击摔倒在树上,口吐鲜血。解决掉碍事的家伙,收起赤羽走到树下,抱着她继续往前走。
“老大,没事吧?”女贼们扶起大姐头。她挣脱她们的手,静静的看着远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
“怎么办?小哥哥,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
“喂喂喂!你别发疯!我没惹着你吧?”朱启林惊诧,莫名其妙被一个疯子乱砍……心情复杂。
“你脖子上的印记。”事到如今,不能再忍,只能乱砍。
楚霄霄挥舞着阳刚之气所化的尖锥进攻,每一击攻击都指向他。朱启林一边闪躲一边逃跑,因为他真的不是来打架的!六借那个坑货,知道在画室打架会破坏公物,很道德的开了个结界。而结界的出口自然是垃圾场,气味飘臭。
楚霄霄杀得专注,未曾在意所处环境,甚至果断过滤气味。而他就惨了,被人追杀也就算了,还得闻这么臭的味道。再说楚霄霄也不在乎这些,管杀不管埋。曾几何时,他也如此这般攻击顾廷琛,不问缘由,直接开打。现在还一副什么都没做的模样,欠揍!只要是跟那个组织有关系,该杀!虽然你能力强,但我总能把你杀死。
朱启林看着他,无可奈何,“总得告诉我为什么吧?”
“因为你该死!”
“……”
好……好吧,这理由.
“停!”大吼一声,停止脚步。
他愿意停,楚霄霄可没答应,继续攻击。很自然的上勾拳,朱启林抱怨道:“我都说停了,你怎么还打?”
“那是你的事,我又没答应。”
见识到他的不要脸之后,朱启林开始防御,“顾廷琛知道你这么阴险吗?有你这么不道德的人吗?”
“有,就是你。”楚霄霄静静的站在垃圾场旁,如此垃圾,也不怕破坏什么。
朱启林很不服气,“我怎么阴险了?”
“你还好意思说,上次在不知道你突然攻击他。”说着,便是一阵强攻。
位于垃圾巅峰的他静静看着这一切,朱启林看见六借,如同抓住救命稻草。
“救命啊!六借,快快快……结界!有疯子追杀我!”
“我是疯子,你是傻子。”楚霄霄大声吐槽,还不忘抓起地上的垃圾朝他扔去。这里是垃圾场,废弃物最多,既然这样,只好废弃变宝。
拖鞋、衣架、平底锅、坏椅子……应有尽有,反正能用就行。可怕的垃圾大战,六借终于看不下去,前来助阵。瞬间弄了个屏障阻挡他的攻击,隐约可见黑色印记,这道屏障竟是黑底白纹圆形图案!与他们脖子上的印记无异。
“我们就是你理解的那样,但你现在杀不死我们。”
“就是就是!”朱启林躲到一旁,以免再见拖鞋。
他自知实力上的差距,就冲这道屏障,就是他从未见过的,似乎是异于契耽的能力。
末了,六借还不忘提醒,“画室快上课了。”
出来太久,都忘记时间了,这时候画室确实快上课了。不管其他,狂奔回画室,来日方长,短时间也杀不死他们。
高山流水,破草茅屋。
顾廷琛依仗在门框上,静静的看着远方的树林。
此时的她也悠悠转醒,抬手一看,入目皆是绷带。脸上似乎也有绷带,却也缠不住紫瞳。
“你最好别动。”
虽然没有回头,但也知道她在乱动。只是检查一下身体,坐在床上的她看着窗外发呆,也没怎么乱动。
“你包扎的?”
衣服被随意的丢在一旁,虽然血渍斑斑,但好歹能穿。除去衣服的她全身裹满绷带,大概是为了治疗血线带来的皮外伤。
”嗯。”
他依旧没有回头,即使是帮异性包扎伤口这种事。看着远方的他时而迷茫,时而疑惑,但都逃不过坚定,必须做某件事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