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上次答应哥哥那样果断的答应,一切都那么自然。他没有回头看他,“小恶狼,你可要想好了?”
“嗯。”
“行,那我们开始第一课。”他拂去衣服上的树叶,在这个破杂院给他上了第一课。
“你听好了,这里是不死王府,是叁坎唯一一个牌匾烂了的王府,并且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就是传说中的不死王王不死,你可以叫我……”
“老不死。”
静止的人,吹拂的风,飞来的鞋。他因为不能动弹硬生生承受,可以确定他真的是随口而出,书籍教会了他交易,却没有教会他人世,男人不是很老,甚至没有皱纹。
“没个正经。”他捡起鞋套在脚上,“知道这是叁坎就行了,至于刚才那个人你没必要知道,短时间内你们不会有交集,因为你太弱了。关于吕没,也就是酸梅姐的事,你什么都不用做,因为你什么都做不了。还有那个叫绿儿的,武台上我要了你,她被另一个人带走了,别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你的事我知道不少,包括你不知道的,等有一天你有足够的力量的时候再来问问题,因为只有那时候,我才会回答你。”他看了看头上的牌匾,“我不会帮你复仇,但我可以让你达到复仇的标准,前提是你要用等同价值跟我换。
顾廷琛没有迟疑,“是。”
王不死笑笑,“和你这样的人交易真不错,不过也有坏处,那天你发疯了杀死别人也杀死自己。”
顾廷琛没有回答他,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个答案,又何必多说。
“我知道的事情很多。从今天开始,用力量换取故事,这是交易的彩头,我让你做一件事时,便是身不由己也要做完,因为我知道你不会拒绝。”他满意的看着顾廷琛。
“拒绝,就完了。”
可能是太小,不了解这句话的意思。人生不都是这样吗?当一个人给你讲述一件事的时候,当时不明白,明白过来时已是剧中人。
“过几天就是新一届灵魂出窍,希望你赶得上,除此之外,这里的卫生交给你。”他为难的看着房子,庭院虽大,人烟稀少,“你可以不用回这里,但交换故事必须来这里。”
“嗯。”
“最后一件事,最后一个故事你来讲。”
“什么?”他有些惊讶,硬邦邦的脸难得露出一点表情。
“最后一个故事你来讲。”男人重复一遍刚才的话,“这是最后一个条件,如果不能完成,我会送你回甄香镇。”
他漫不经心的走在庭院里,偶尔观察蛛网上的蜘蛛,像是取乐又像是等一个答复。顾廷琛没有急着回答他,他总是这样,静静的思考,真正的决断不过几秒。
“交易,故事,完成。”
顾廷琛冷冷的声音飘荡在这个庭院,三个故事三个条件。不能动弹的身体促使他紧握着那把刀,上面还有残留的血渍,即使破了,依旧伤人。
“嗯。”他开始冷静,“解顾了就自己进来。”
夜晚,他静静的看着弯月,进入持久的发呆。血脉还没有解开,依旧不能动,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放空脑袋,虽然不知道他想什么。
他小心的包扎伤口,长时间的战立,致使伤口裂开,轻车熟路的涂酒扎绷带。这里荒凉无人,没有比酒更好的消毒剂了。上一次也是受重伤,同样的治疗方法。膝盖的伤远没有胸口的深,会给他留下印象深刻吧,至于目前不能剧烈活动的手,他也给予对方深刻一刀。
“不死王……王不死……”
不知是谁唤他师长的名字,他轻手轻脚的走出去,紧握着刀。王不死没有收回他的刀,如果想要,相信会得到。在这里,他没有熟人,好在这里人不多,过几天就是灵魂出窍,他却丝毫不紧张。
“不死王……府!”
“少主,你不必来这里。”
“今天不是有事吗?走了。”
声音越来越弱,直到最后彻底消失。顾廷琛站在院子里,看着躺在地上的扇子出神,不紧不慢的走过去,捡起扇子去到老师的房间。此时,王不死已经睡过去了,天热,他随意的躺在椅子上算是卧榻了。
他把扇子放在桌子上,默默退出房间。
叁坎费墟,一望无际的草地屹立着无数个粗糙的木屋,它们间有一定距离,门框前有一个孔,大概是投币之用。人们就站在这片草地上,顾廷琛站在角落里,静静的看着人群。
灵魂出窍的方法有点独特,每个人被发了一枚铜钱,把铜钱投入小孔方可进入房间。
这里的每个人都很期待,有进去的,有离去的,都在讨论着什么,前面站着的应该就是师长,明显成熟许多。王不死让他来费墟之后就消失了,费墟的摆设并没有高大上,就是不知道那棵桂花树后的是谁。
进出只是一瞬间,除此之外门一直紧闭,每个房间只允许容纳一人,投币过后,小孔会消失。他没有停留太久,随便进入其中一个房间。
房间不大,空无一物。
无灯,可见红光。门在他进来的那一瞬间便合上了,他自进来就保持不动,默默握紧刀柄。
顾廷琛来回循走,查看是否有机关,这里真的为无而无。
他不明白这样的安排有什么原因,虽生武台上那女人用的飞箭应当是灵魂,而他除了自身十之禁就只有一把刀。想要知道,就用力量换,而这力量又从何而来?
他原本看到的事物就是血茫茫的,此时更红!说明屋内本身偏红,或者弥漫着十之禁。
因为十之禁也是红的。
他试着开门,无果。因为他眼睛的问题,所看到的事物会有色差,导致形象有偏差。这里似乎时刻会冒出奇怪的东西,例如现在。
“好了。”
顾廷琛背靠墙,警惕着周围,虽不明白声音从那里传出,但依然没有东张西望,因为他知道,不可能看到发声源。
“小子,你知道这是那里吗?”
他没有回答。
那声音好似无奈,“费墟。”语罢,门悄无声息的露出一条缝,想来是结束了。
“嗯。”顾廷琛淡淡的回答他,也不管是否有人,经自开门出去。在他跨门的那一瞬间,清楚的听到转瞬即逝的“叮铃”声,那是风铃的声音。
重新接触到外界的他眉头紧蹙,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尽管有很多人出来后都围着师长。
他停下了,因为他被另一个人堵住了,这是一个与他差不多大小的少年。少年看了看他腰间的匕首,毫不客气的问:“你这刀那来的?”
短短几天,手腕上的伤已经快痊愈了,得益于王师傅的治疗,可膝盖胸口上的伤仍然没痊愈。此时打架,势必吃亏。
他没有理会他,经自往前走,对方来者不善,他又何必理之?
人来人往也没有前来搭讪之人,想必他声名远扬。然而,还没走出几步便被抓住了,同样的手势,同样的位置。顾廷琛不爽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拔刀刺向他,少年反应极快,躲过这记攻击,但也松手,顾廷琛继续前进,仿佛刚才的插曲不存在。
“站住!”
对方也不啰嗦,上来就开打。他常年混迹于黑场,本能的躲过这记攻击,他也是来者不拒,有架就打,也不在乎场地,彻底忘了回去的事。
少年紧握着双拳,“这把刀的主人呢?”
他没有说话,握刀更紧。他似乎被他激怒了,化十之禁为刀攻向他,两人很快扭打在一起。路过的人可能会看一眼,但也仅此而已,该离开的依然会离开,而他身旁迟迟未离开的就不知是谁了。
他有些无奈,想阻止又无从下手的无力感,“大哥,你这是干嘛?”
确实,两人眉眼间有些相像,尽管很稚嫩。现在的他只有十二岁,另外两人看起来与他相差不大,最多不过十五岁,被唤做“哥哥”的反而幼稚些,虽然长相成熟,弟弟生得小巧玲珑却饱经沧桑。
弟弟按照刚刚的方式抓住哥哥的手,哥哥稍微缩回武器,“你自己看,你可认识那把刀。”他用剑指了指顾廷琛手里的匕首。
“认识。”他淡淡的看了一眼顾廷琛,“那也不用动武……”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
顾廷琛趁他们交流转身离去。或许他还有事,但都被弟弟拦住。
中途,只有他一个人默默走回去。一路上,他总是低着头,尽量回避与人接触,可以确定这里不是以前所在的城市,或许离甄香镇很远。也不知他是迷路还是特意绕路,硬是没回去!
他进入一个巷子便停下了,前后各一人,是之前那对兄弟,果然跟来了。这次两人都拿着武器,顾廷琛拔出刀笔直向前冲。这里是一个死胡同,只有将其打倒才能出去,至少他是这么做的。
能感觉出兄弟俩身手不凡,可他就是打架长大的,自然不会在意这样的围攻。相反,他越战越勇,虽然胸前的伤口可能裂开了。
“你受伤了?”疑似弟弟的人首先停手。
顾廷琛不会因为他停手而停手,在他的世界里,唯有终结方可停手,谁也不知道对手下一刻是否还会站起来。长时间的陪练生涯,不管力量方法上,都受到一定的影响,足以面对混乱的场面,即使面对两人竟也旗鼓相当。他的刀不同于他们的华丽多变,自始至终只有一个目的,杀!
无奈,他只好一边闪躲一边应付他的劈砍,他的刀虽然毫无章法,但刀刀致命。
打归打,终究没伤及对方性命,只是他的刀太霸道了,明明那么短小,简直没道理。因为一把刀相识,可也没了解对方不是吗?
还是初识那个少年,依旧咄咄逼人,“刀怎么来的?”
顾廷琛不曾回答他。两人的围攻他无法分散精力,特别是又来了一个。
“大哥,你先别这样,咦?三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