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懂什么是气馁,依旧攻击,招式越来越狠。
“不够,还不够!再加大攻击,想想你之前在虽生的感觉。”他一边闪躲,一边唠叨,”不错,能达到这种程度已经不错了,可是还不够。那小子教得不错,有时候我都感觉他更像老师,哈哈哈,至于你,求你别教坏小孩子。”
“不过,有没有喜欢你这种冷酷的师傅?估计直接不能交流,你以后要是有徒弟了,一定要先温柔。”
芳草萋萋,那时的他可能没想过温柔吧,更没想过会有徒弟。如他所说,会被吓跑。
一步一个脚印,一剑一记攻击,仿佛又回到那个小庭院。
“灵魂,你可以当做武器,也可以是伙伴,默契的伙伴能为战斗加分,失败的默契只会丧命。”
“我的萤泪要开了,我会回去,但你不行,至少不是现在。“
“知道。”
他们要找灵魂碎片,这是必然的,他很少承诺,承诺了就要做到。
“好久不见,是时候给你上一课了!”
顾廷琛没有回答他,原来以前的话真的是瞎掰吗?多少年了,他们的相处模式一直如此,好在这次王不死没有脱鞋打他。
“这里是契耽,在分为五个部落前只有两个世界,他们互相战斗,他们以血洗刷彼此的污垢,直至最后,洗无可洗。没有血的世界是强壮的,又是脆弱的,强的活下来,弱的被吞并,形成现在比较稳定的部落,但本质不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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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惊讶王不死会将这些都告诉他,明明还不关他的事,尤其那么残酷。
酸梅姐给予他温柔,吕没交给他残忍。
“五个部落的平衡是靠枫山的顾印维持,顾印打破了,结果可想而知。你要么在战争来临前找到哥哥,要么在战争到来时成为战争的王。这并不容易,可只有这样,你才有机会等到他来。”
“我说过,力量换取故事,今天你都力量可以换取这些故事,那么也要为听故事做出反应。”
“怎么样?小廷琛,故事就要开始了,准备好了吗?”
“嗯。”他的语气依旧很淡,他可以听,但也要打,目前为止,他还没有碰到他,欺身而进的十之禁也会化作乌有,就像那根玄浮的鱼竿。
“在顾印之前,这里有过很多战争,也不是五个部落。如果她还在,你会为她感到骄傲,她是壹乾了不起的将军,统一了这片草原的构造。”
他想起柱子上的名字,“她……”
“嘘,今天的故事已经完成,拒绝提问。”
湖面上,他眼神坚定。他知道,还是不够强,只能换取这些信息,但他至少了解了契耽的构造,而且还知道了她的过去,那个善于伪装成善良老人的人。
晃荡!
他的剑掉落在地,也没有消失,刚才分神的那一瞬间他明显感觉王不死狼一样的凶狠,在他不知道的速度中拔出他腰间的刀架在他脖子上。他没有反抗,他输了,一直输的。
“下次不要掉以轻心。”王不死把刀插回刀鞘,“没人会怜悯你。”
“明白。”
他打开扇子重新钓鱼,“那刀虽然看起来破破烂烂,但你用到老死都不一定彻底坏掉。”
柱子上的名字警示着她的不寻常,但他不会现在问,说好的换取不是吗?
壹乾……将军。
鱼还没有上钩,做徒弟的不会先离开,他站在他旁边,随时准备攻击。
他的第三个故事只有两句话,比之前都要少,却过多的说了酸梅姐的事,他知道,他的故事已经完了,五年修炼换取的故事就是比翼鸟。
他相信他所说的故事,就像一个个拼图,看起来杂乱无章、毫不沾边,等到集合最后一块拼图,他相信能知道他的意思。
”好了,上钩了。”
王不死拿起钓竿,果然,鱼线末俨然一条鱼。它咬着他的线,两侧有翅膀,会飞的鱼。
这之后,他走了,很遵守约定。他告诉他来的方向,好让他回去。这里距离昨日帐篷不远,只是有点偏,不容易发现。
有时候,他感觉王不死时时刻刻在他身边,总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而且也不用考虑过多麻烦。
“九百八十一……九百八十二……”
“九百八十三……”
檀山落痕看着桌上仅剩的羽毛,无奈的叹气,“还差十七只。”
女人拍拍他的肩,“怕什么,只剩十七只,已经很快了。”
岁月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多少痕迹,依旧芳华。这些年,伴随着檀山落痕的长大,她的时间似乎停止了,停在开始织千羽的那一刻。他也没有想到,母亲织一匹千羽,竟然真的能织那么久!而且从她的身上看不出厌倦,仿佛每一天每一刻都是第一次接触。他想,这就是母亲与常人不同的地方。
能坚持一件事几十年,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还那么坦然。
以前他是一直远观,就这样看着,不进不远,暴躁的心也能得到安宁,这是他一直喜欢来这里的原因。以前或长或短都不会现身,今天纯属有事。他醒来后顾廷琛就不见了,他不忙着找,既然离开,肯定有事,索性开了结界回来一趟,因为他不知道这次的任务何时才能结束。
他的母亲,万氏族,万山河,本来就应该是个负责貌美如花让人爱护她的人,过去一样,今后也一样。
他的任务她是知道的,但她没有多问,她相信自己的儿子能做好。她又重新坐会石凳,“就快完工了。”
“是啊,当时我只有那么小。”他比了下自己的身高,“很小很黏人。”
“噗,山儿长大了。”她抬头望着他,“感觉才过了一天,都长这么大了,岁月不饶人。”
“怎么会……”他的母亲真的没被岁月拖累,不管是外表还是内在。
“啊……终于要完成了。”她赏心悦目的看着手里如血一样的布,“击掌,庆祝咱俩第一次合作成功。”
“啊?”檀山落痕看着母亲抬起的手不知所措,他没想到母亲会来这么一招,“合……合作……”
“是啊,你收集羽翼,我负责织,不是合作是什么?”她好没气的放下手,“这是我和你之间的合作,不是你和他的。”
檀山落痕知道她口中的他,是她不怎么和他说话的族长,两人也是难得遇见一次。
“嗯,收到,第一次合作。”他愿意和母亲这样合作,然而她却不肯和他击掌了。
“不行不行,还差十七只,还没有成功,等我做好了再说。”她毫不讲理的翻脸了,顾着看手中的羽。
“嗯。”
“我会带着剩下羽毛回来,可不可以……”他掂量下语气,“可不可以不做成斗篷?”
他知道的,母亲想把群羽织成斗篷,在他继位的时候给他披上,很威风。
“可以啊,山儿想做成什么呢?”
“围脖。”
“你在这里干什么?”顾廷琛第一次疑惑檀山落痕做的事,因为他一直都是很稳重的,至少不会莫名其妙的蹲到树上。
“我……我马上下来。”
他回来后就在草原上为数不多的树上见到他,不明白他好好的帐篷不睡,为什么要像鸟一样蹲树?
“他……他们走了吧?”他从树上下来,神色有些慌张。
“谁?”
他为难的低着头,“就是……他们,昨天那些,发现马被我们……会不会……”
“不会。”顾廷琛打断他的话,指了指他腰间的布。
“嗯……唔……也是,他们……很热情的。”
他直勾勾的盯着檀山落痕,虽然交流不多,但也知道他是檀山家的继承人,从小学习的十之禁、语言交流不是他能达到的,现在为何说话都结巴?
檀山落痕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左右转动头,“呃……我们去找下一个碎片吧,就在附近……”
“别动。”他拿下他头上的绿叶,指甲触碰到他的红发。
“谢谢。”
顾廷琛没有看他,“碎片。”
“祀塔,边走边说。”
他们尽量避开热情的人,小心再小心的不踏入居民区。这里一如既往的安静,除了他们也没人会来这种地方。
“我们昨晚是收集了一个碎片,而且没探测到灵魂波动,可今天早晨指魂针出现异常,直指祀塔。指魂针是家族藏品,不会出错。”
“嗯。”
“等一下。”檀山落痕解下腰间的布,“以防万一,做好标记。”
这里的藤蔓如之前那样,但似乎有什么东西变了?
他没有问他去那里,他也没说回去一趟的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吗?
顾廷琛注意到,自进来后,他就一直心神不宁。
“指魂针给我。”
“嗯。”
他接过指魂针走在前面,当看到一块红布时,他停下了。除了檀山落痕那快完整的布留在入口外,进来后他不断切割剩下的布一路上做好标记。
他确信是跟着指魂针走的,而且指魂针也不可能出差错。
“迷路了。”
“迷路了。”
他们相视一眼,不在继续前进,顾廷琛试了试十之禁,“结界不能用。”
“嗯,我们可能被屏蔽了。”
他们静静坐下,目前只有两条路,要么继续前进去祀塔,要么往回走。回去是不可能的,他们就是为了找灵魂碎片出来的,上一个碎片来得太简单,终于要开始了吗?
檀山落痕注入十之禁检查指魂针,“指魂针没事,这里的十之禁被干扰了,就像一个大的结界,完全笼罩于祀塔为中心的荆棘丛里。”
“别想把这里烧掉,我们也会死的。”檀山落痕看着他手里的剑,一阵无奈,“别这样,斩不完。”
最后,檀山落痕以种子生长出无数彼岸花,围绕在藤蔓下。一眼望去,藤蔓所到之处必有彼岸花。
“不行,突破不了。”
顾廷琛看了看天空,“打破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