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子坊抓住食欲大开的落落,“它不能吃,有毒!”
“没关系,可以先消毒。”
她已经习惯了落落的跳脱,可还是忍不住惊讶,“落落姐,这是落汤鸡,不能吃的。你没注意到吗?它有两对翅膀,而且这种鸡安心待它可好,如果粗鲁以待爆发出的强大灵魂也不是我们能应付的。落汤鸡的爆发力非常强,所蕴含的十之禁可能在你我之上,而且我们是来找灵魂碎片的。”
她静静的看着落落把初心越带越偏,很多时候她是无能为力的,但这次不行,出发前已被告知匆忙,完事之后还要去肆兑和他们集合。如果在这里耽误了,岂不也拖了他们的后腿?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先放过你们!”落落不忍心的转移视线,“灵魂碎片在哪里?”
“这边。”
她们没管过多的植物,偶尔从她们身边路过的飞禽走兽千奇百怪,这就是无事人所说的与天地自然融为一体吗?
最终,她们停留在一条小溪前。
溪水清澈,不深不浅,长有荷花,水最浅的地方有一座桥。
“这些人有病吧!”看到桥的落落当即表示不理解,“那么深的地方没桥,芝麻深的地方却安置一座桥?”
田子坊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那么宽的湖是不可能置桥的。”
“不过这座桥确实蹊跷。”
“好个热闹的姑娘。”
“喂!谁啊?出来!”落落警惕着周围,当看到桥对面的人时便停止转头。
“老不死!”
“先不要过去!”田子坊拦住正要过去的她,“有古怪。”
她捡起一块石头朝王不死扔过去,石块在水面上形成一朵朵浪花,到达桥底时彻底消失,对面的王不死依旧笑得开心。
“他不是王不死!”
“他不是王不死!”
两人相视而笑,一直随便的她开始认真,“指魂针是不是停下了?”
“早停下了。”
“待会儿我拖住他,你过桥。”
“你……”
“快去快去!”落落一个劲的催她,“忘了吗?我的灵魂可是笔。”
“王不死”依然在笑,她知道这是幻觉,这座庙自始至终只有她们两人,可是桥确实真的,吞噬一切的“浅水区”又是存在的。虽然她不明白桥的构造,但还是小心为上。
保险起见,她拿出自己的灵魂,墨。
可造化一切,可掩盖一切。落落很早以前就知道她的灵魂,笔和墨是同属性灵魂,可以彼此互助,她们也一直配合得很好,这次也一样。
初步判定,这应该是灵魂碎片发出的自我防御。灵魂越是纯粹的兽在破碎后灵魂的防御意识越强,但跟人比起来,还是太弱了,防御强不假,但没有技巧性,本能的抗拒。
不同的灵魂有不同的防御,有的是幻觉,有的是召唤,好在她们遇到的不是召唤,不然这里的兽都可能攻击她们。召唤的兽又是根据该灵魂碎片强度决定的。
田子坊以墨开启了绝对黑暗顾闭他的感官,落落可以尽情的攻击,但也注意不伤到他们。田子坊轻松跃过桥,击中他的头,他瞬化为一张纸,田子坊接住它,“可以了。”
“你是谁?”落落看着新来的人满脸疑惑,才解决掉灵魂碎片的防御,不应该还有幻觉。
“无事人。”
“无……无事人?”落落看着眼前的人有些疑惑,他看起来与常人无异,甚至有些俊秀。
他恭敬的回答:“是的。”
“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我的主人。”
“你的主人?”田子坊小心问道。刚才确定无人的,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全然不知,而且……这里又是那么多的兽。
“是的,我的主人。”他看了一眼田子坊手中的纸,“叶千殇。”
“什么?叶千殇!就……这张破纸!”
田子坊解释道:“如果只是破纸就不会幻化为不死师傅了。”
“我知道它很厉害,可是现在就是一张破纸,想不到它还有名字。”落落呢喃自语,“叶千殇……”
“喂!你说你是无事人,有什么证明?或者你的名字。”
“叶千殇。”
田子坊疑惑道:“你叫叶千殇?”
“嗯。”他依旧静静的站在那里,不曾靠近,不曾远离。明明出现那么可疑,却让人无法讨厌,可能得益于他那安静的笑脸。
他没有在意他的名字,而是看着她手中的纸张若有所思,“无鸟不成林,无字不成书。而叶千殇无字成书。”
“你怎么会知道无字书叶千殇?你到底是谁?”
“叶千殇,别误会,只是个不完美的重名。”他笑笑,“我与二位姑娘萍水相逢,没必要多说什么,日后有缘必定相告。”语罢,便消失于密林,就像从未出现一样。
落落看着远去的背影满脸无奈,”这什么人啊?真奇怪!两个叶千殇,头大。”
”算了,去找下一个碎片吧,我猜他是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
“不是与世无争无事人吗?怎么突然有事了?”
“或许……真的有事吧。”田子坊收起纸张,“你知道叶千殇?”
“是啊,以前听爹说起过这种灵魂,可厉害了!”话匣子打开的她顾不及其他,“这种灵魂一般只出现在有强大十之禁的兽身上,过多十之禁只是基础还要有极其适合的环境,不同兽的体质所需环境不同,再者就是兽本身肉体的强大。”
“就像咱们找到的破纸一样,一张为一层,最后集合为书,有的厚、有的薄。叶千殇的修炼也极其苛刻,一层一个过渡,有的甚至坚持不了一层!它们需要不断寻找与自己辅助的灵魂融合,天赋高早一点的兽可能几十年就可以修得完整无字书,晚的或许百年都不能成功。制造幻境只是初步能力,越往上越逼真,虚实不分,直至最后可以召唤各种兽,在幻境中将其击倒。”
“我爹告诉我,遇上叶千殇,能跑就跑,一定要在幻境完成之前躲得远远的。”
“还有触发条件?”
稳重如她也忍不住惊讶,她并不了解落落说的这些,尤其是两个叶千殇。刚刚的无事人说了,只是不完美的重名,可明明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眼睛里透露着无奈、苦涩。
落落总是这么大神经,经常和她在一起不得不细心,多少年了,她已经养成认真观察身边人和事的习惯。
“有的,我爹好像说过,我忘了。”
田子坊默默捂额,如果不是习惯她的大神经真该揍她一顿。
“人的灵魂可能是叶千殇吗?”
“也许吧,就算有我也不知道,完事之后就可以找小廷琛了,哈哈哈哈!”
“他们可能会遇到拥有叶千殇的兽吗?”
“不知道。”
.
蝴蝶依旧飞舞在他们身边,他们不能跃过荆棘出去。离开祀塔,他们就能不断兜圈子,直至遇到更奇怪的东西,先前的蛇很可能只是个开始,若不是他的彼岸花能容它们栖息,也不敢保证在不迷路的情况下逃脱残尘。
可以确定来的过程中并没有什么奇怪的粉末、异味,说明没有中毒。如果是壹乾的人他们是有办法出去的,祀塔毕竟是他们的象征,座右铭一样的建筑。
他们昨夜就睡在祀塔下,没办法,不能出去不热保存体力。他们现在也是围着祀塔而行,这样总不会迷路。顾廷琛在前面开路,斩断挡路荆棘,虽然不久后它们依然会长出来。
“早知道就应该问问他们关于祀塔的事。”
经过昨天互相说出自己最害怕的事物后果然要亲近多了,至少能和谐交流。
“他们不会说的。”
檀山落痕笑了,“那么肯定?”
“语言不通。”
“噗,也是。”纵使他能听懂他们的语言,的毕竟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他们身上充斥着热情与洒脱,是不会局限于祀塔这种事。即使祀塔是悲伤的,他们会记住,但只会呈现出火一样的激情,把悲伤留在记忆。
同样的,他们觉得悲伤的就不会传染给别人,这就苦恼了,他们想知道的就是藏在记忆中的悲伤。
而且当天晚上,他们被他们缠着各种舞蹈,各种吃喝,根本没时间问快乐以外的事,骑马出去后就更忘了。
“你,为什么怕蛇?”
虽然好奇顾廷琛为什么突然好奇这种事,但还是如实回答,他是乐意跟他分享这种事的,这是他第二个分享秘密的人。他想了想,把当初对玄说的话重复一遍。
“一家四口?”
“嗯,就是一家四口,很安静的村庄。”
“还有呢?”
“一条蛇。”提起蛇,他还是忍不住恐惧,多少年过去了,那条蛇的模样历历在目。
虽然玄说过害怕什么就忘记什么,可他怎么也不能忘记,因为还有一件重要的事、一个重要的人,如果他忘记了蛇,就会连他们一起忘记。他的记忆是模糊的,但还是打心底不想忘记,所以只好带着这份恐惧长大。
“一条……什么样的蛇?”
“绿色,就像草的颜色,很小,很短,很细,大概这么长。”他比了比,“哦,对了,它的头顶有一小块是红色的。”
顾廷琛终于没有再问,复杂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继续前进,“下次遇到,在害怕前杀死它。“
“嗯,谢谢,我……尽量吧。”
柱身很大,他们走了好久也没能完成一圈。越是距离柱子近的荆棘越粗壮,他们不好靠近,但也留心上面的字,遗憾的是除了最开始的原点其他地方似乎没有字,走之前,他们确认了一下,“吕没”没有回来。
不管是斩树还是刻字都无法做标记,他们只好以相隔一定距离的彼岸花为标记,这是以他灵魂做的标记,应当不会被同化。
他们一路而行当然不是奢求有出口,只是想多了解一下这个结界。
“廷琛,看那里!”檀山落痕拉住他,直指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