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正有此意,多谢陛下成全。”
刘伯温欣然领命,准备再次下江南,这次他的目标,就是赵匡胤。
“好,刘爱卿,你还是担任江南总督,朕还是赐予你尚方宝剑,有先斩后奏、临机专断之权,你此去江南主要目的是对付赵匡胤,至于西蜀的孟昶(chang)和吴越的钱元瓘(guan),跳梁小丑而已,我大周的边防军也不是吃素的,足够应付他们。”
“陛下,臣倒是觉得,此一役,不妨三家一起打,一战定乾坤。”
刘伯温的话语使郭宗训眼前一亮,相对于敢于出奇谋断兵事的刘伯温来说,自己还是偏保守了一些。
“哦?刘爱卿你来说说看,朕的大周,现在具备三家一起打的实力吗?”
“陛下容禀,如今我大周北部,燕云有曹彬坐镇虎视契丹,就算他们不老实,曹彬所部足够镇压;大周西部,李鸿章正在拉萨跟云丹部谈判,折御勋已经在青海湖附近将赤德部团团围住,只等开春冰雪消融,拿下赤德部也不是难事。”
“大周的西北部,如今麟州、府州尽在我手,既可以震慑契丹和蒙古诸部,也可以俯瞰河西,至此,大周东、西、北三面,无忧矣。”
“赵匡胤还是大周兵马大元帅之时,统兵出征南唐,陛下给他旨意原本是连吴越一起打了,可是他呢,在南唐国主李璟逃往南昌之后,消极怠战,贻误军机,臣猜想,赵匡胤此时已经在跟吴越的钱元瓘有所勾连了。”
“等到赵普事败,赵匡胤加速了攻伐南昌李璟的步伐,却对东侧的吴越视而不见毫无防范,这个时候,已经再明白不过,赵匡胤必定是跟钱元瓘达成了某种协议。”
“陛下英明,早就算到了这些变化,一方面命杨业加强对吴越边境的防范,另一方面,命钱懋加强了对西蜀边境的防范,所以,这次西蜀和吴越骤然发难,我大周边防军其实早就做好了迎战准备,已经给予了吴越和西蜀迎头痛击。”
“赵匡胤自以为联合了西蜀和吴越,有这两家自西南和东南向大周进兵,他在南昌居中策应,就可以稳操胜券,但是,赵匡胤到底不是个可靠的盟友,他的目的其实是想让西蜀和吴越跟我大周拼个两败俱伤,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殊不知,吴越和西蜀也不是很可靠的盟友,尽管他们集结了重兵,五倍于我边防军的兵力,依然被我大周雄兵轻松击退,可以看出,这三个人,在实力上都有所保留。”
“若是他们三家齐心,全力以赴,这局棋就必须按照陛下所说,抵御西蜀和吴越,全力进攻宋国赵匡胤。”
“但是,赵匡胤现在把从南方招来的新兵派到了前线,原大周禁军却被派去继续南征和留守南昌,也或许是他担心这些兵将会阵前倒戈,总之,他这步棋,走的并不明智,但也是无奈之举。”
“岳元帅和韩昭,统领着近四十万屯田休整一年,但始终没有间断训练的大周最强悍字军,加上镇守金陵的杨业统领的十万大周禁军,还有镇守长安的钱懋统领的十万大周禁军,一共六十万大军。”
“而敌对方的兵力,赵匡胤的宋国有十五万新兵,加上三十万原大周禁军,共四十五万,真正面对我们的,目前,只有十五万新兵。”
“西蜀和吴越方面,各自号称二十万大军,姑且算他们一共有四十万兵力,三家加在一起……还真是接近百万大军了。”
“长安的钱懋和金陵的杨业,都是以稳守见长,但并不代表他们就不擅长主动出击,陛下可还记得,当年辽军偷袭益津关,太祖驸马张永德重伤,就是副将钱懋临危受命,死守益津关,等到岳飞大军来援,钱懋瞅准战机,全军出关,将一场驰援战给打成了歼灭战,钱懋统兵之能和对战机的把握,的确非同一般,所以,让钱懋去对付西蜀的孟昶,完全没有问题。”
“再说杨业,臣在金陵跟他相处了一段时间,此人忠直刚烈,做事情直来直去,看似缺乏弹性,但据臣观察,这只是杨业表面上的文章,他多多少少有些想效仿大唐名将程咬金,以鲁莽但又忠心来自保,但学的又不像,其实,杨业的心中,根本不是个甘于固守之人,给他机会,他必定会疯起来,杨业要是疯起来,臣断定,神鬼难当啊。”
郭宗训听着刘伯温侃侃而谈,不时的点头,刘伯温的分析,丝丝入扣,条理清晰,对敌我双方的优势、劣势都分析的非常清楚。
“陛下,现在唯一的一个变数,就是淮南的李重进,此时,李重进虽然远在长江出海口,正在全力以赴建设大上海,但是,一旦大周跟宋、蜀、吴三家同时开战,距离开封不远的淮南若有异动,兵指开封,那时,开封城兵力不足,岳飞、钱懋和杨业又鞭长莫及……”
刘伯温说到这里,不说了,利弊得失都已经跟郭宗训讲清楚了,如何决断,就看郭宗训的想法了。
郭宗训沉吟不语,刘伯温说的对,唯一一个变数就是淮南的李重进。
就在这时,魏忠贤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陛下,独孤胜来报,李重进在视察大上海建设工地现场时,意外失足,摔成重伤,只怕是挺不了几个月了。”
郭宗训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怒道:
“朕没有说要对李重进下黑手吧,可是你们锦衣卫自作主张,好胆啊。”
魏忠贤急忙跪地磕头,辩解道:
“陛下,冤枉啊,奴才和东厂锦衣卫,就是吃了熊心吞了豹子胆,也不敢自作主张对朝廷重臣动手啊。”
刘伯温在一旁赶紧劝解:
“陛下息怒,此事还要问清楚再做定夺。”
郭宗训气息稍平,说道:
“是朕冲动了,魏伴伴,你起来吧,给朕详细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魏忠贤没敢起身,更没敢擦拭额头上的汗珠,依旧跪在地上说道:
“陛下容禀,事发突然,独孤胜也是听说,并未亲眼所见,他觉得事关重大,不敢怠慢,一方面,他向开封发来了飞鸽传书,另一方面,他现在正赶往李重进养伤之处,待核查清楚之后,还会有详细消息传来。”
郭宗训和刘伯温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有些暗芒闪动。
有这么巧吗,正在担心李重进会不会有异动,他就摔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