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费氏边吃饭,边和洪梅果说,“过几天,你就和你几个婶子上山去摘菊花,回来做菊花酒。”
洪梅果点头,“我知道了,娘。”
雷费氏接着说,“到时候,我们就和你二婶一起做这个菊花酒。不要看你二婶人小胆子小,可是她做菊花酒的手艺绝了。经过她手里做出来的菊花酒,不止有很浓的菊花味,还有一股很清新的酒香味。喝起来,有一股甜味,可又不会觉得甜。”
洪梅果抬头问,“娘,您也要一起做菊花酒吗?”
雷费氏说,“你一人做太辛苦了,娘和你一起做,快很多。”
洪梅果只是笑笑不说话,一个三十几年没干过活的人,要是这突然干活起来,那发生的意外就多了。就是她觉得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的,可也不好意思佛了长辈的好意。别的她就不奢求了,就是希望那天意外少点,能快点干完活。
吃完晚饭,洪梅果边洗碗块,边问在门前坐着的雷费氏,“娘,这都吃完饭了,婶子们没来也没叫人来说一声,这会不会还在吵啊?”
雷费氏点头,分析道,“有可能。你三婶本就是护短的,我们两婆媳被人这么欺负,她是一定会去找回公道的。加上你四婶这嘴皮子可厉害了,要是拿不回来,估计会在人家门口坐着不走,一直骂的。”
洪梅果叹气,真要是这样子,那么这会,她们还真的是有可能还在人家屋里吵,“那怎的不见人来和我们说一声?”
雷费氏很是淡定道,“平时这些事,都是你爹出面解决的,娘是没遇到过。这会,你爹他们不在了,就是有人来叫,娘也不会去的。你爹早就说了,他不在家里,这样的麻烦事不需要我去解决,交给你几个婶子就可以了。只要你婶子们解决了,就会来告诉我一声。这会都还没有来,应该是还在吵的。”
对此,洪梅果是彻底无语了,怎的感觉雷费氏就是一个被养残的孩子。她说,“那要不要我过去看看,这都黄昏了,婶子们估计也饿了。”
雷费氏抬头看天,说,“这会还早着。有一次,你四婶可是在人家家里坐到了二更天,我们谁去也劝不回来。加上你四婶这嘴皮子没停过的说,最后人家实在受不了,就把拿你四婶的三个葫芦还回去了,你四婶这才回来。”
洪梅果听得愣住了,神啊,就为三个葫芦,至于这么坚持吗?
洗完碗,洪梅果就和雷费氏坐在门前聊天。雷费氏倒是聊得很开心,而洪梅果就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对看向院子门口。
天边太阳下山了,只留一片红霞。
雷画娘挎着篮子走进院子,“大伯娘,大堂嫂。”
见到有人来了,洪梅果彻底松了一口气。
雷费氏笑道,“是画娘啊,晚饭吃了没。”
雷画娘说,“还没有吃,我娘这才吵完回来,大家这会才吃晚饭。”
把篮子放在雷费氏面前,来雷画娘说,“大伯娘,这是十五个鸡蛋,是福大娘赔给你的。”
雷费氏就看一眼篮子里的鸡蛋,之后看向雷画娘说,“帮大伯娘和你娘说一声,辛苦她了。”
似乎在就知道雷费氏会这么说,雷画娘按照雷东氏说的说,“我娘说了,应该的。”
天黑了,就是有话要问,雷费氏也不好耽搁雷画娘。毕竟人小姑娘还没有吃晚饭,这天也要黑了。所以,有什么事,还是明天再说。
第二天,洪梅果下山回来,正在厨房里泡野梨。听到外面的吵闹声,她走了出来。
见到陌生的老婆婆,洪梅果有礼貌的问道,“您找谁?”
平奶娘锐利的眼光直盯着洪梅果,问,“这是费娘子家里吗?”
“是的。”面对平奶娘的审视,洪梅果不惊也不拍,她淡定的问,“您是?”
见洪梅果不惊不辱的,平奶娘满意的点头慈祥对对着洪梅果笑道,“老身是华府大少爷的奶娘,老身过来是找费娘子的。”
对于大户人家的人,这变脸的速度,洪梅果是有些感叹的,她伸出手请人进屋,“您请进来,我娘在屋里。”
平奶娘看着前面带路的洪梅果,说,“你就费娘子家的新媳妇?”
洪梅果回头,“是的。”
进到屋里,洪梅果喊道,“娘,华府的奶娘来了。”
把人带了进来,洪梅果就无声的走了出去,准备泡茶给客人喝。
“华府!”正在绣架前对雷费氏闻言,可是吓了一大跳,差点刺到乐手。她赶紧站起来迎接平奶娘,“平奶娘,您老怎么亲自来了。”
平奶娘在炕头坐下来,说,“我们孙二小姐焦急看锈图,等不了三天后,就催着老身过来拿。”
雷费氏走向绣架旁放着的木箱子,“寿图昨天刚绣好,我给装起来了。平奶娘,您等会。”
因为厨房里备着热水,所以洪梅果很快就端了茶进来,“平奶娘,您喝茶。”
“多谢。”接过洪梅果递过来的碗,平奶娘并没有嫌弃这么粗糙的茶杯,喝了一小口的热茶。
等人喝了茶之后,洪梅果也不留下来,识趣的出去了。
雷费氏找出锈图,打开来给平奶娘观看。
仔细的看了锈图,平奶娘很是满意,收了起来,递给一旁跟着的小斯。她看向一旁的雷费氏,说,“你这个儿媳妇不错。”
雷费氏心里很是惊讶,平奶娘一生都待在华府里,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很多千金小姐在她眼里,可都是不值一提的。所以对于一个这么高贵的人,居然会说一个普通的人很不错,这能不让人吃惊吗?
“平奶娘,您为什么这么说?”自家儿媳妇的好,她这个做婆婆的自然是知道。可是对于才刚见面的洪梅果,平奶娘就有这么高的评价,就有些让人摸不着脑子了。
平奶娘回想刚才下车那一幕,她说,“从车里下来,周围的人看到老身和身后的马车,都是一副新奇、激动、贪婪和嫉妒。只有你家的儿媳妇,出来看着老身就直问。她不止没看马车一眼,就连老身身上的衣物头饰,她也没看,一脸的淡定。这么有定性,不贪不嫉的人儿,可是少见了。”
最后,她感叹一句,“在县城里,面对钱财和权利,能有这么定性的人,我是没见过几个的。”
雷费氏心里听着高兴,嘴上缺谦虚道,“平奶娘,您这真的是高看我们家果子了,她那能和县城里的少爷小姐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