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家里一切,尿布也洗好了,洪梅果就进屋。
见炕上静儿还在睡,洪梅果问雷费氏,“娘,静儿没醒吗?”
雷费氏摇头,说,“还没醒,一直在睡,睡得可香了。”
看着睡梦中的静儿,洪梅果犹豫一下,还是和雷费氏说,“娘,我准备去挖些野菜回来吃。我就去二叔家后面的竹林,那边有条小河,有不少野菜。”
雷费氏听了是不赞成的,她说,“你这一天下来,照顾孩子,又要做家务做吃的。这会得空了,还是歇着好了。家里不是有菜,这野菜不吃也得。”
洪梅果说,“我知道家里有菜,可是家里的菜做腌菜不如野菜好吃。这会春天,野菜可嫩了,做腌菜做好吃的了。”
雷费氏觉得洪梅果做了那么多活,应该很累才对,她真心问道,“果子,你不觉得累吗?”
“累的。”洪梅果诚实的点头,她说,“虽然有些累,可是我还是可以坚持的。而且,我不想自己闲下来。想要自己都忙活一些,这习惯了忙了,以后就不会觉得累的了。”
雷费氏摇头,不认同这样的话,她说,“你这累了,就歇着就是了。我们家不缺这一口吃的,比起吃的,还是人重要一些。”
理解雷费氏这是为自己好,可洪梅果也有自己的想法,其实她就是想要习惯这忙的节奏。虽然雷费氏可以帮她分担一些事,可要是雷费氏不在家里,她自己照顾两个孩子,可以说是手忙脚乱。
因此,前些日子她休息好了,这才准备开始特训自己的耐力。
无奈,洪梅果只能这么说了,“娘,我是馋吃野菜了。这不趁着得空了,就去一趟。而且竹林那么近,我来回很快的。就算静儿醒来吵闹,您可以去竹林加我的。”
雷费氏不是傻子,她知道洪梅果很是想去,虽然不明白,可她尊重洪梅果。她说,“那行,你自己注意一些,不要走太远了。”
看向静儿,雷费氏心里估摸着时间,她说,“静儿估计还有半个时辰醒来,往常都是睡了一个时辰的才醒来的。”
闻言,洪梅果笑了,她说,“娘,我知道了,很快就回来。今晚,我们就做凉拌野菜吃。”
雷费氏笑着点头,“好。”
“呜呜……”屋里,哭声响起来。
厨房里的洪梅果听到哭声,立马扔下手里的蔬菜,往屋里跑去。
正准备抱着静儿去找洪梅果的雷费氏,见洪梅果跑了进来,说道,“你慢点来,不要太过焦急了,小心摔倒了。”
“娘,我没事。”洪梅果坐在炕边,接过静儿开始喂奶,她问雷费氏,“娘,静儿醒了多久?”
雷费氏说,“醒了一刻钟,我见他不哭,应该是不饿的,所以就没有叫你。”
她对洪梅果说,“下次,你可不要跑那么快,这不安全。孩子就在这里,也不差饿这么一会。”
雷费氏的理解和维护,让人很是暖心。洪梅果说,“娘,别家的祖母都是心疼这孙子的,就是一会也舍不得他饿。怎的到你这里,反到是心疼我这个儿媳妇了。”
雷费氏理所当然道,“你是生他育他的娘,没你哪来他。他要是这么一会也忍受不了,那这个儿子不要也得。不懂感恩的,养来也是气人。”
这一番话,很是让洪梅果吃惊,实在是,她没想到雷费氏会有这么开明的想法。遇上这么开明的婆婆,真的是她三生有幸。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不要再大了。再大孩子就要没了,求你了!求你了!这都是我的错,你打我就好了,不要打孩子。求你了……”
安静的正午,突然想起一声声悲伤哀求的声音,还有孩子的惨叫哭声。
屋里的陪着孩子午睡的洪梅果被吓醒,她先是看了孩子有没有惊醒。见静儿睡得香,洪梅果松了一口气。
听着那一声声惨叫哀求声,洪梅果皱起眉头,心里很是难受。要不是这会要看着孩子,她真的想跑出去。
这一听就是打媳妇和孩子的,这样的家暴,是她所不耻的。要不是这会走不开,她一定跑出去阻止的。就算只是一时,也能让她们少受一些苦。
都过去一刻钟了,还在哭喊哀求着,就知道没有人出面去阻止了。紧握双手,洪梅果感觉心里烦躁极了。真想去打人啊!
二刻钟之后,声音终于没有了。可是洪梅果并没有松一口气下来,因为在你看不到听不到的时候,不代表没有事发生。
无奈叹气,洪梅果说,“女人啊!你为什么就不争气一些啊!勇敢一些啊!”
临近做饭时间,洪梅果抱起静儿,就去雷张氏家。昨天雷费氏去吃酒席了,所以这几天她都去雷张氏家里吃饭。而胖儿早在吃了早饭之后,就和雷豪志他们去玩了。
院子里,雷大水正在编织着背篓。洪梅果走进去,叫道,“二叔。”
雷大水闻声抬头,“来了。”
洪梅果在一旁坐下来,看向厨房,她问雷大水,“二叔,我二婶她们还没回来吗?”
雷大水摇头,说,“还没有,再等会就该回来了。”
见洪梅果似乎一些焦急的样子,雷大水问道,“你是有什么事吗?”
“嗯。”洪梅果也没隐瞒,就把正午那会的事告诉雷大水。
雷大海说,“这事,我也听到了。”
“二叔也听到了!”洪梅果有些意外,她问,“那二叔知道是那家的吗?”
雷大水点头,说,“就是前面,耗子家的。他这个人啊,村里人都知道是个酒鬼来的。只要一喝酒,就会出事。”
这个名字,洪梅果很是确定自己第一次听到。她说,“要是喝酒就出事,那我之前怎的就没有听到他的事?”
来这里三年了,洪梅果很是确定,今天她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事。这人要是喝酒就打人,那不该是她第一次听到啊?
雷大水解释道,“他不村里,要没钱了,才会回来村里要钱。平常,他都是在县城里喝酒的。”
“原来是这样。”要是这样的话,那就难怪她以前没有听到这打人的事了。这是少回来,所以发生的也少。
想通之后,她对雷大水说,“那这次他回来,就是想要钱了。那这是没要到钱,这才打人的了。”
雷大水说,“应该是这样的。以前听你二婶说,只要他回来要不到钱,不止把家里的东西砸了,老娘媳妇和孩子也一样打的。”
欺负老弱妇幼,这样的人,可不是人来的,说是畜牲,估计都要侮辱畜牲了。
这气不顺,洪梅果呼吸不自觉的加重了,她说,“他这连亲娘都打,其他的儿子不过来拉人吗?”
雷大水摇头,说,“他娘就他一个儿子,就是被打了,也没说儿子不好,直说自己不好。”
“什么?”洪梅果听到直皱眉头,这都是什么混账的话来的。
也难怪了,有这样得娘,养出这样的儿子。她也就只能说,活该。就是可怜这媳妇和孩子了,这日子过得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