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容温暖,那床被子像是盖在了他的心上:
“好。”
如歌摸摸他的脑袋,笑道:“真好。这才是歌儿的好师兄。”
接着,她想了一会儿,蹲下身子,趴在玉自寒的膝上,对他说:
“师兄你放心,我不是因为逃避才来品花楼的,也不会因为逃避而永远待在品花楼,我会回去的。可是,我对即将要来到的雪姑娘很感兴趣,让我看一看她再走,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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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中的品花楼华丽而雍容。
千盏灯笼齐点。
万束烟花并燃。
绚丽热闹的灯火映得洛阳城东面的天空一片红亮。
品花楼外被装饰华美的马车、精致漂亮的轿子挤了个水泄不通。
小厮们在楼门口忙着查看客人们手中的进门牌,今夜只有拿着进门牌的人方能进ru,可急得那些没有牌子的人团团打转。这会子,就算想出再高的价钱,也没有人肯转让它。
品花楼内。
原先的三十六张桌子已全被坐满,楼里新加的十二张桌子也都坐满了人。
玉自寒预定的桌子位置极好,又僻静,又可以将大堂正中的玉石阁台看得一清二楚。(原本这阁台是由青竹搭成,但品花楼为了雪的出场,特意将其改成了玉石的。)
如歌四下望了望。
紧靠他们这一桌的是刀无暇兄妹。刀无暇今晚格外精神,金冠束发,一袭银底滚金丝刺花长袍,映得唇红齿白,**倜傥。他身边是像小鹿般楚楚可怜的香儿,怯生生依偎在他怀中,察觉到有人看她,香儿惊慌地抬眼,见是歌儿,便展开一抹似羞似怯的笑容。刀冽香已开始喝酒,两颊晕红,眼睛亮得出奇,时不时瞥一眼玉石阁台,像是满怀心事。
如歌往大堂里再看一看,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今晚品花楼里额外地多了些女客,她们或雍容华贵,或娇媚动人,或清高秀丽,但眼神中都带着跟刀冽香一般的奇怪神情。
如歌正感到蹊跷,忽然,她瞪大双眼,看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的人——
有琴泓!
有琴泓自内堂出来,怀抱一张通身红玉凤尾形状的古琴,谦恭地登上玉石阁台,用一方净帕细心整理调音。待调好后,恭身立于琴旁,似在等待琴主。
如歌喃喃道:“有琴先生到这里做什么?不是初一十五啊。”
风细细看她吃惊的样子,不禁笑道:“有事弟子服其劳,有琴泓出现很应该呀。”
“弟子?!”
如歌惊得嘴巴合不起来:“你的意思是雪姑娘是有琴先生的师傅?有琴先生是雪姑娘的弟子?天哪,那雪姑娘岂非就是琴圣?!”
赚到了!既能一睹天下第一美人的风姿,又能聆听琴圣的乐曲,真是太值了!怪不得那么多人打破头也要挤进品花楼。天下第一美人……琴圣……是怎样的妙人可以集二者于一身啊,她的血液兴奋得沸腾起来。
这时,却轮到风细细吃惊了:
“歌儿,你为何把雪叫做姑娘?”
“雪……姑娘……”如歌一头雾水,“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风细细啼笑皆非:
“傻丫头,雪哪里是姑娘,他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男人?!
如歌一口气噎到,拼命咳嗽起来!
玉自寒见她小脸涨得通红,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帮她顺气。
如歌咳了一会儿,刚缓过劲儿,就连声惊问:
“雪,是男人?”
“对呀。”风细细见清玉般的玉自寒面容上满是对如歌的关切,心中不由得微酸,却仍微笑着回答她的疑问。
“那为什么是天下第一美人?”
“哎,男人就不是人了?”
如歌震撼到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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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春夜。
漫天飞雪。
晶莹璀璨的雪花在玉石阁台上飞舞,旋转着、轻笑着在抚琴的雪衣男子衣襟、袖袍间跳跃出最幸福的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