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日的晌午过后,艾府的正门门口处停了凌王府派来的马车,这让不少路过的人都多看了两眼,看懂的人看到之后就露出了惊叹的表情,而在艾府对面的一个茶摊里,一个穿着灰布短褐的男子正盯着马车看。
“客官,您的茶和点心来了。”茶肆的老板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头,他端着一壶茶和几个粗粮做的点心放到穿短褐男子的桌几上。
这茶肆是他和他的老婆子一起搭来赚点棺材本用的,所以也就招待一些普通的茶客,一般来这喝茶解渴的都是附近走动的一些干体力活的汉子,多是喝了几口茶休息片刻便也走开干活去了,好在老板为人热情,熟客倒是不少,生意倒也不是很清淡。
这个男子已经连着好几日来这里吃茶了,倒是不稀奇,或许是哪里新招来的伙计,过来不过是吃茶休憩一下的,只是他为什么每次来这里都是盯着那艾府看着呢?
老汉顺着男子的目光也看向那马车,“哎呀,那可是凌王府的马车啊,这个玉琪茶楼自从获得茶斗魁主之后,这名气可真是水涨船高。”老汉一看马车上的标志,惊叹道。
“哦?大叔你知道玉琪茶楼?”短褐男子挑了挑眉,问道。
“整个福州谁不知道玉琪茶楼的,更还有那茶会赠百茶的事情呢。客官难道是外来的?”老汉惊讶道。一幅“这你都不知道”的表情看着男子。
“呵呵,大叔眼光果然毒辣,我也是刚来的福州,本来是找亲戚投靠的,谁知人家已经不在福州了。便在这里找了零工糊口饭吃。”短褐男子笑了起来,又倒了杯茶放在桌几的另一头,伸手做请,“你快跟我说说这个玉琪茶楼是怎么回事?”
老汉这会儿生意也不是很忙,看到客家有兴趣,便也不客气地坐了下来把玉琪茶楼怎么开业的,怎么在出初茶的时候斗败福州茶会的。又是怎么一步步在福州站稳脚跟。甚至连近期刚发生的茶斗会上怎么打败众多茶楼都事无具细地与短褐男子聊了起来。
“哎呀,您可真是问对人了,这个玉琪茶楼的东家这么年轻就在两年时间里做出了这番成绩。可真是厉害啊。”短褐男子听完给老汉添了茶,感叹道。
“可不是,虽然老汉我煮了十几年的茶,可也没有这玉琪茶楼的十分之一啊。老汉至今还记得那冰奶茶的滋味,那可是个精贵的东西。他们都那么大方的赠了百人,可见这茶楼的东家不简单啊,这可真是后生可畏。我还有个侄子看老汉在人家府门对门摆了茶摊,还想托我能不能拖这艾府哪怕是守门小厮的关系让他进茶楼里做个帮工。听说玉琪茶楼的伙计工钱的算法可是跟别家不一样的,除了工钱外还有什么叫奖金的呢。”老汉一脸艳羡地说道。
接着他又有些窘然起来,“只可惜。这艾府在这里住了两年,老汉我也摆这茶摊摆了两年。都不曾和那东家说过话,甚至连守门小厮都没搭上过。”他指了指艾府的大门。
男子顺着大门看去,结果那大门就打开了,里面走出一个戴着帷帽的女子和几个丫鬟,还有一个小厮先上前跟那车夫说了几句话,那马车的车夫就下了马车摆好了小凳。
其中一个看着衣着像是大丫鬟的人先上了马车,后面几个丫鬟扶着那戴着帷帽的女子上马车,大丫鬟在车上搀扶戴帷帽的女子进了马车后,其他丫鬟很轻松的也上了去,车帘放下,小厮跳上车和车夫赶车而去。
“咦?怎么是个姑娘去应了凌王府的邀呢?”老汉也看到了这些,一脸好奇道。
以往出去应酬的不是那个看着瘦小却精明能干长得还俊美不凡的小公子吗?今日凌王府来约,怎么约了这个二东家表小姐去了呢?真是奇怪。
短褐男子眯起了眼,看着越来越远的马车,不等老汉回过神来,就结了账走了。
“哎,哎,我还没有讲完呢,怎么就走了呢,以后记得常来啊。”老汉看着急匆匆离开的男子,叫唤了几声,又看到桌几上留下的看着有一两重的碎银,“真是奇怪,这做零工的都那么有钱了,刚才还一幅不着不急的样子,现在却急哄哄地走了。”他将碎银揣在了怀里嘀咕着继续招待其他茶客去了。
“小姐,这凌王府为何好生生的非要点你这样的女子去赴约呢?真是奇怪。”马车里,夏至一脸的不解。
这次出门刘雨琦依旧只带了冬儿、春雨和夏至,留了秋菊整理看守屋子,冬雪却想着跟府里的厨娘学习做菜,就没有跟着来。
经过上次去翠竹山庄,刘雨琦觉得春雨和夏至表现得很好,所以决定多带她们两人去凌王府她也放心些。
“你猜。”刘雨琦有些俏皮地笑道。
“奴婢猜啊,那凌王爷是个好色之徒,定是听说了您的美貌想要让您进府一瞧真容。”夏至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最终得出了结果,还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一定是这样的。”
自从刘雨琦以女子身份在茶斗大会上夺得魁主之后,福州的百姓更是将当时蒙着面纱的她说得犹如天女下凡一般,大多数的人都对这种看不清样貌又聪慧的女子有着各种的美好遐想,因此很多人更是认同玉琪茶楼的表小姐定是个有着沉鱼落雁之貌的聪慧女子的想法。
这也是冬儿会拒绝一些官宦和商贾的帖子的重要原因之一,因为大多数的帖子里邀请的课不止是“艾玉琪”这样一个人,还邀了被人传得似神似仙的“刘姑娘”一并前往。
因此夏至就很理所当然的有了这样的猜想。
“春雨觉得呢?”刘雨琦问春雨。
“奴婢觉得凌王爷不一定是冲着您的样貌去的,若是如此,一个王爷岂会不顾自己的颜面又是下帖子又是这般大摇大摆地驾着马车来邀您,直接找个能说会道的人到脚门处拿出凌王府的令牌来传个话便是,奴婢估摸着,那王爷怕是仅仅不过是想要见见您,或许有什么事想找您相商。”春雨的想法却与夏至不同,在秘书阁里她也帮着师父梳理过不少搜集来的各地消息,有段时间师父特别留意了皇宫里的消息,其中就有这个凌王爷的,据琐碎的消息分析,这个凌王爷不是个莽撞之人,更不会是个好色之徒。
“冬儿呢?”刘雨琦微微点了点头,笑着又问了冬儿。
“奴婢比较同意春雨的猜想,不过奴婢倒是觉得凌王爷这样的一个敏感人物,应该不会明目张胆的结交地方商贾和官员,正如春雨所言,此次既然这般高调的来约,而且约的不是‘艾公子’,而是小姐,奴婢觉得可能只是想吃小姐亲手做的奶茶和炸薯条。奴婢还特意准备了材料带在了马车上。”冬儿提了提一个包裹,说道。
刚开始接到帖子的时候,她也有了夏至那样的担心,后来仔细一想,觉得堂堂一个王爷要什么美女不成,岂会不顾自己的名声这样明目张胆地刁难一个弱女子。她也想到了春雨所说的这些,不过若是凌王爷要找小姐谈生意的事,要下帖子也应该下给“公子”才是,是不会独独约了“小姐”的。
“哎呦,冬儿变聪明了。”刘雨琦毫不吝啬地夸赞了冬儿一番,“不过你们只说对了一部分。”
冬儿等人都面露不解。
刘雨琦收敛了笑容,肃容道:“凌王爷自打来了福州之后,就清心寡欲地做起了闲散王爷,一些大商贾想要巴结他都被闭门谢客,更何况我这样的一个小茶楼的老板而已,所以,这次他们只为了满足那张嘴而来。”
“他们?”冬儿迷惑了。
刘雨琦点了点头,继续道:“从你给了我帖子之后,我就找来了婉月,问了关于凌王爷的一些情况,对于这个一直很低调甚至都要被人遗忘的王爷来说,我是不信他会做出如此张扬的事情来的,定是凌王府里来了什么贵人,所以想吃这状元茶和点心的人恐怕是那个贵人才是。”
“那小姐知道这个贵人会是谁吗?”冬儿恍然,问道。
刘雨琦摇了摇头,关于是什么贵人,这两天婉月也查了半天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不过能被凌王府奉为上宾的人,肯定是不是简单的人物,这次的赴邀恐怕要谨慎再谨慎,不管是什么样的贵人,都不是他们这些小商贾可以惹得起的。
“无论如何,我们都要谨慎小心些。”刘雨琦最后沉声说道。
冬儿等人也认真地应了声是。
就在这几人分析着凌王府的用意的时候,马车很快就到了凌王府,但并未直接从大门进入,而是直接从角门拐进了后院里停了下来。
刘雨琦等人下了马车就看到一位穿了一身青灰色袍子的老者站在面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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