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进了洞府,将担中酒肉一股脑摆满了。墨须龙打开酒坛闻闻,眉头一皱,又略一品尝,随即放下酒坛,再用筷子夹些菜肉来尝,随即吐掉,将筷子一扔,说道:“这些什么啊,都是些什么啊”。山神闻言就跑。
墨须龙问道:“哎哎,你跑个什么?“山神说:“酒菜不合大王口味,我再去寻来”。墨须龙说:“你别去了,回来,你整个一窝囊废,精细鬼,你下山一趟,寻些可口的来”。精细鬼闻言进前说:“大王少待,我去去就来”。说完就去了。
墨须龙说:“窝囊废,过来收拾了,哎!说你呢,还在那里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收拾干净了”。山神闻言一愣,随即进前,将一桌酒肉放进担中,挑到旁处去了。
也就一盏茶的功夫,精细鬼领着一百来个喽啰肩挑背扛的,将山珍海味摆满了一桌,什么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什么都有。墨须龙看着,频频点头,又打开酒坛一闻,道个‘好香’,微微品尝,说个‘好喝’,夸道:“看看,看看,也就一眨眼的功夫,人家精细鬼就能整出一大桌的上等酒菜来,你说你个窝囊废能干什么,从今天起,你就在柴房烧火算了,烧不好直接滚蛋”。
精细鬼上前说:“报告大王,我下山去找了几个弟兄,他们听说大王英明神武,举世无双,非常仰慕,便变卖家业,舍去田产,换些酒肉前来投奔。来时相邻四舍听闻,举家来投,推让不过,只寻来百十个熟悉认识的,还请大王收留”。墨须龙说:“好,但有你只管寻来就是,不限数目”。
精细鬼说:“那好,大王,没有什么吩咐我下去了”。墨须龙说:“等会,过来陪我喝酒”。精细鬼欣喜就座,二人你一杯,我一杯,喝的是花天酒地,不亦乐乎。
正高兴间,伶俐虫前来说:“禀告大王,小的奉大王差遣下山召集人手,本来只想召几个认识的,可谁曾想附近州县的听说大王英明,纷纷前来投奔,其中有这么几个说以前有眼不识泰山,得罪过大王,特意变卖祖产,换取些金银珠宝,鸡鸭牛羊,五谷杂粮之类向大王请罪,如何处置,还请大王吩咐?”。
墨须龙说:“过来坐下,一起喝”。伶俐虫说:“大王,如果真有人有眼不识泰山,得罪过大王,这酒我怎么吃的下,且等大王吩咐,若是真对大王有过不敬,别说是进贡些金银土产,就是将那金山搬来,我也定不饶他”。墨须龙说:“过来坐下说,我听说有句话说的是,是什么不......”精细鬼说:“不知者不罪”。墨须龙说:“对,就是不知者不罪”。然后摆摆手说:“算了,算了,坐下喝,接着喝”。
伶俐虫怒说:“哼!这次便宜他们了,哎!来,大王,我敬你一杯,我这次带来三百多个弟兄,算是大王旗开得胜,我先干为敬”。三人猜酒划拳,吆五喝六,未几时便喝的酩酊大醉,人事不知
却说山神被分配灶房烧火,没了柴火,一旁众喽啰说:“窝囊废,柴火没了,速去后山砍些来”。山神说:“说谁是窝囊废?”众喽罗取笑说:“说你呢,窝囊废可不是我们给你取的,你要是不愿意啊就找大王说去啊,他不让我们这么叫我们就不这么叫,还不快去,没了柴火,做不出饭菜可不关我们的事,你自己想清楚啊”。
窝囊废闻言也不答话,取过斧子扛在肩上,出了洞府,犹豫一番,便向山下走去。约摸走的远了,看看四下里无人,自言自语说:“你说可真是邪了门了啊,我在这山上呆了这么多年,山下有几家几户我还是能约摸个八九不离十,我怎么就没看见山下有这么多人家呢,还有就是他精细鬼怎么就能在蹲下拉排屎的功夫就弄出那么一大桌子的酒菜来,从山上到山下几十里,来回怎么也得几个时辰啊,就别说这一路上耽搁的时间了,就算是把皇帝老爷的御厨全请来,拿到洞府的现做他也做不出来啊,真是邪门,打从娘胎里出来到现在,什么稀奇古怪的事,这几天全让我赶上了。得了得了,这样的主我可不敢伺候了,再呆下去还不知道能发生什么更加稀奇古怪的事,今天下山我可就再不回来了,走了......”
正行时,忽然背后被扯住了,回头一望,原来是铁头狼。窝囊废说:“吓我一跳,扯我做什么?”铁头狼问:“你这是干什么去?”。窝囊废说:“下山,不干了”。铁头狼说:“哦,你既然不打算干了还扛把斧头干什么”“窝囊废说:“说的是啊”。说完将斧头扔在一边。铁头狼说:“哎!你且说说看为什么不干,以后又有什么打算?”
窝囊废说:“我说真是邪了门了,今天我担着你送的酒肉前去,那家伙嫌弃酒食,又让那个叫精细鬼的下山去寻,也就一会的功夫,就领着百十号人,车载船运的给送了过去,试问怎么可能,那菜还是热的,就跟刚做出的一样,你说邪门不。那家伙嫌我办事不利,把我发配灶房烧火,还给取个外号叫‘窝囊废’,灶房无柴,叫我去砍些柴火,回头想想心里憋屈,便决定不干了,这不正好让你碰上了。哎!你在这里做什么?”
铁头狼说:“我在这里做什么你不要管,我问你,你这一走就不怕他下山寻你?”窝囊废说:“那家伙说了,烧不好直接滚蛋,既然如此,我还留着干什么?”铁头狼问:“那他直说让你走了吗?”窝囊废说:“这倒没说,有什么区别吗?”
铁头狼拍拍窝囊废肩膀说:“你啊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啊,既然他不曾直说,那你这样一走了之和那逃兵有什么不同,往后你走我走他走大家走,还叫他怎么带领弟兄,是不是?还不是一样拿你做个典型,或是清蒸,或是油炸,或是活剥了什么的,总之,一定轻饶不了你,是吧。就算是你有那个胆量,自寻短见,可是你总得找个人把你的尸首埋了吧,要不然让他寻着,来个......我不说了,不说了”。
窝囊废闻言大惊,说道:“是啊,是啊,这俗话说:‘入土为安’,还请大王想个办法,想个办法,我求求你了”。铁头狼说:“这个嘛......等等,等等啊,我好好想想,嗯......这么吧,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就给你出个主意。这么着,我和两位大哥原本打算到别的山头另起炉灶,东山再起,可是哪有那么容易的,弟兄们在这里土生土长的,是恋土难移啊,我和两位大哥商量了一下,决定回家告老还乡,至于手下的这些弟兄们呢,就让他们各奔前程,可是一下子几百号人,如何安置,倒是难事。这么着,要是你能为他们引荐引荐,这几百号人以后可就听你的了,是不是,而且你们的钦差大人一下子多出了几百个弟兄,能不高兴吗,况且你本就是这里的山神,有官有禄的,钦差日后一番提拔,那个荣华富贵......哎呦呦,到时候可别忘了我这个告老还乡的老头子噢”。
窝囊废闻言大喜,说道:“若果真如此,那可真是多谢大王了,你的那些弟兄们呢?”铁头狼一拍手,从山石后陆陆续续的散出了几百个喽啰,铁头狼招呼说:“弟兄们,从今天起,你们就听山神的号令,做的好,山神日后定会提拔重用,做的不好,也定严惩不贷”。
铁头狼说对窝囊废说:“不过我可丑话说前头,我把弟兄们交给你了,白白送给你一番富贵,还帮你捡了一条小命,你可不要乱说乱讲,暴漏我们三位告老还乡的事情,若是走漏了口风,钦差来寻我们时,那我们可就将你那时骂他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他听,你自己掂量着办”。
窝囊废笑着说:“怎么会,放心吧”。然后招呼弟兄们说:“弟兄们,跟我来”。铁头狼叫住说:“等等”。然后将斧子拾起,递在了窝囊废的手中说道:“到时候怎么说我不用教你”。窝囊废说道:“放心就是”。说完扛上斧子,带领四五百弟兄,大摇大摆的向洞口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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