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俊逸与虞采薇步步后退,两个握着明晃晃宽刀的土匪,拼命地瞪圆了原本细长的小眼睛,步步紧逼。
眼看只有咫尺距离,尤俊逸突然稳住脚跟,搂着虞采薇左肩的手不由一紧。
他伸出左手做了个“停”的手势,仰着头气势有力得道:“两位大哥可否听我一言。”
两个土匪有些怔愣地略停了脚步,却还是有意识地向前挪了挪,生怕煮熟的鸭子会跑了的架势。
“生逢乱世,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相信两位大哥也不会入山做土匪。虽说这钱来的容易,但毕竟是刀口舔血的日子,脑袋别在腰带上。前不久,你们的大哥还不是被穆局长抓了,轮到你们也不是很远的事情。要是你们出了什么事,家里的老婆孩子怎么办。别忘了,这次你们绑架的是局长千金,死一百次都不够。”
其中一个土匪听了这话,霎时瞪红了眼,喘着粗气紧走两步,立刻把刀横在尤俊逸脖子上,咬牙切齿得道:“老子是死是活,用不着你管,你少废话,跟我走。”
尤俊逸脸色不改,接着道:“我听说你们龙老大盗亦有道,只图财不害命,出来混说白了就为了一个钱字,我这里有两千银元的银票,估计你们当一辈子的土匪也是挣不来的。”
另一个土匪瞪着尤俊逸手中的银票,搓了搓手,激动地扯了扯自己的同伙。
“两千银元,放过你们两个,也值。”土匪刚想伸手接过银票,尤俊逸却把银票往怀中一扯,“不是你放过我们,是我要救你们,拿了这钱,离开这条死路。”
两个土匪拿过银票,如获至宝般翻弄两下,揣进了怀里,兴奋离开。然后脸上的笑容也慢慢凝固,他们反复思量着尤俊逸的话,绑架穆局长千金,不是小事。
年纪大点的劫匪猛然回过头,抱了抱拳,“你是天缀阁尤公子,我见过你给乞丐施粥,我们兄弟自此就离了土匪这条道,他日有缘再谢过尤公子。”
两个土匪渐行渐远,虞采薇长舒了一口气,脚跟处的扭伤传来钻心的疼痛。
尤俊逸潇洒的回转身,略带命令地口气,“上来,我背你。”虞采薇略带迟疑地蹙了眉头,尤俊逸有些调侃道:“你不会是想让我抱着你吧,再不上来,其他土匪追过来,我可没有银子了。”
虽然躺了草地,又摔了脚,脸上的泥污丝毫也没有遮挡住虞采薇绯红的脸。
她小心翼翼地伏在他的背上,他的肩膀不是很宽,也不像习武之人那样硬实,可是她却觉得非常安心。
她不掩藏自己,她闭上眼睛温柔地享受他的气息,她像胎儿躺在母亲的**里一样安心,她嗅了嗅他的头发,嘴角绽出微笑。她这样的肆无忌惮,她知道他背着她,他这一刻是看不到她的表情的。
尤俊逸觉得虞采薇不重,却沉得像他的全世界。
老天可能是太嫉妒这样的郎情妾意,很快阴沉下来,瓢泼大雨像耍赖的孩子,猝不及防让你手足无措。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天色将晚连路也看不清。
虞采薇用手指着前面的路,“前面不远有个山洞,我小时候师傅经常带我来采药,我们进去避避雨吧。”
尤俊逸应声朝着山洞方向快步走去。步履维艰的走了一段路,终于到了山洞洞口。
尤俊逸从身上摸出火折,幸好在衣服最里层被包裹着还没有打湿。
“你。。。。。。你怎么身上带着那么多钱,还随身带着火折子。”虞采薇有些疑惑不解,难道他早就想好了带“钱”来赎她。
“昨晚在梦里,有个神仙告诉我,让我带这两样东西救我未来的娘子,这位神仙就叫做月老。”尤俊逸说完爽朗笑了两声,虞采薇见问不出来,也没有再刨根问底。
尤俊逸发现山洞里还有些废弃的树枝,聚集起来点成火堆。两个人围坐着,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的意思。两个人聊着彼此的过往,“小时候,我得过一场大病,烧得非常厉害,有很多记忆都消失了。只是关于师傅的事情记得最多,这个山洞我只是来过两次,却清楚的记得跟师傅避雨的情景,要不是师傅我就不懂医术,也就不会袖口藏针。师傅带着我游历四方,悬壶济世,教会我很多东西。可惜师傅他老人家,没等我长大成人就去世了。”
师傅曾带着她去过竹城,在那个万物都有灵性,有气息的地方,她曾经邂逅过一个送她珠宝的小男孩,并且收到了他的礼物,她信守承诺将那个礼物一直珍藏起来。
可惜这一切,在她的记忆力是非常模糊的,那场大病是因为得了巨宝,西云禅寺批卦成灾,连名字都改了。
“我小时候印象最深的是爹,爹是被仇人杀死的,在我的面前,我亲眼看着他断了气息。我怎么喊叫,怎么推搡,他都没有再醒过来。曾经有段时间,我很想为爹报仇,可是娘却总是阻止我调查这件事,还总是说冤冤相报何时了。但是我总觉得,娘好像知道什么没有告诉我。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觉得我的人生是阴暗的,直到遇上你。”
尤俊逸突然转了话锋,扭过头深情地看着并排坐在他身边的虞采薇。虞采薇略低了头,尤俊逸将她的手我在自己的手心,这温度很贴心。
雨淅淅沥沥下了一夜,两个人有说有笑聊了一夜,第二天清晨,洞外的第一束阳光照进来,洞里的野草与错落的石头突然就美了起来。尤俊逸起身想扶起虞采薇,可能是坐了太久,扭伤的脚丝毫使不上力气,尤俊逸趁势将她拦腰抱住。他温柔地道:“看来你是让我背上瘾了。”他伸出手拂过她的脸颊,一只手托着她的脸,越凑越近。虞采薇沉醉的想闭上眼睛,无意间却瞥见尤俊逸袖口缝着的蝴蝶花,她一把推开他,自己也差点摔了个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