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老端详许久,面容深沉说道:“阁下可是武当‘五鸣剑’人送称号‘落叶鸣剑’的-—朱烁云……”
“正是……贫道……”秋道尘稳重的答道。
“原来是武当的道士,我说是哪来的人,一股臭道士劲,辛老……还是让您看着我怎么把他们拿下……”身着兽皮小褂的男子边说边摞起袖子要上前和润良动手。
辛老忙伸手拦阻,“且慢……小六子,你年轻轻没见过什么高人,今天这位也算现在江湖之中赫赫有名的剑客,这‘落叶鸣剑’的称号可不是谁人都能称得起的,落叶随风飘似雪,鸣剑握心响云霄,说的就是这位。”
兽皮小褂的小六子面容尴尬,自己是个粗人也听不出来什么意思,不知怎么办才好,焦急问道:“这……这……辛老您说这怎么办吧……咱们是,打,还是不打。”话一说完,又转回头看了看瘦脸男子。
瘦脸男子看罢,连忙说道:“既然是武当高人,我也这厢有礼了,刚才这小事就不要再提了,今天是高兴的日子,辛老和玉姬头次来我‘逍遥寨’就和武当人士大动干戈实在不好……此事就此罢了,就此罢了……”接着转回身冲着手下的喽罗骂道:“你们下回都给我长点眼,别奶奶的就知道惹事,在要是扰了老子请客吃酒,小心我连你们一块暴打……”
“是……是……不敢了…不敢了。”几个惹事的小喽啰连忙答道。
这时捂着胸口的光头男子退在身后,看着瘦脸的寨主说道:“大哥,难道我这一掌就算了……今天真放过他们,就此不提了?……”边说着边故意装做很难受的样子咳嗦两声……
这位瘦脸寨主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辛老,轻声道:“既然是武当高人,那这事就算了吧,辛老,您辈分最高,今天还让您跟着我们跑到这了,都是在下家丁外面惹的事,回去我严加管教,给各位扫兴了,要不咱们……这就回寨吧…这事不提也罢…”
话一落身后一直没有声张的两个手提单刀男子,各个面露不悦,其中一人说道:“大哥,这事是咱们寨子的事,不用烦劳辛老,武当又如何,反倒成我们怕他们不成,在这块地盘上哥几个都没这么吃过亏,您也别麻烦别人,我们哥俩一块上教训这几个不知好歹的道士就完了……老四……我们上……”
都不等这位寨主和辛老说话,两人绕过身前的几位,提刀直奔最前面的润良而去,“二位……且慢……”辛老本想上前阻拦,可被瘦脸寨主拉了回来,他说道:“辛老放心,这两位是我拜把兄弟,老三鲂珏、老四鲂磊,两人都不一般,曾经都在北凉山那边长大,猎户出身和有名的武师学过几年刀法,都是好身手,一口单刀就是十几人也不一定拿得下这哥俩……”
辛老轻轻摇摇头,轻声道:“你们刚刚行走江湖,怎知其中厉害……”
“您就瞧好吧,今天就当这您的面灭一灭武当威风,叫这道士知道厉害……”寨主趴到新老身边小声说道。
旁边的玉姬听完倒是淡淡一笑,瞥了一眼辛老,仍旧漫不关心的看着秋恃阁,说来纳闷怎么老觉得在哪见过似的,……这俊小伙长得到底像谁?
话不多说两人已经到了润良身前,两口单刀劈头盖脸就来了,秋恃阁原本想提剑帮助润良,可朱烁云又用眼神看了一眼恃阁,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这一下可把秋恃阁弄傻了,怎么不让帮忙,难不成对润良信心十足?
双刀一上一下而来,润良立刻拔出宝剑,纵身左跃闪身躲刀,紧接着鲂珏又是一刀拦腰砍去,润良剑背向上,剑尖向下,往外抗挡“呲啷……”将鲂珏单刀挡开,忽然间鲂磊斜劈一刀直奔润良左肩,不容多想施展武当轻工‘决云步’,右脚蹬地身形后跃,闪过这急快的一刀……
两兄弟招式纯熟,配合默契,一时间令润良真有点意想不到,只好以守待功,一会儿防上一会儿防下,秋恃阁一边观看一边揪心,真恨不得自己上去助其一臂之力,十几个照面之后,忽然这时,鲂珏一招横扫对手头顶,润良踏步弯腰,低头躲过,还未等鲂磊出招,润良瞬间起身右手‘乱舞夺蝶’式数朵剑花招向鲂珏,鲂珏连忙后仰大叫“不好……”鲂磊一看知道不好,连忙一刀直剁润良右臂,由于情急所以使出全力……
刀速之快润良早有准备,却见其右肩一抖抽剑回身,速度敏捷显然刚才一招是虚招,接着手腕一番在刺出一剑,直刺鲂磊小臂,躲已经来不及了,“噗嗤……”一剑刺破其小臂,鲂磊扔下刀,哎呀一声,撤步跳开,鲜血破衣而出……
鲂珏一看兄弟受伤,气急败坏抡刀就砍,心情一急顾不得招式快慢,找准润良在哪就是一刀接一刀的乱砍,润良沉稳不急,剑锋招架,脚下旋转,闪躲之间滕出左掌之机,待对手冷不防之时,一掌正中对手右肋,“啪……”
“噔……噔……扑通……”鲂珏斜着退了好几步,再也站不住了一下摔倒在地,手捂胸口,强压内力,嘴角淤见血迹,显然这掌真是伤得比较深。
只十几个照面之后,鲂家兄弟俩人分分败落,这瘦脸寨主脸面再也挂不住了,也没和周围人招呼一声,从腰间抽出双刺,喊道:“敢伤我兄弟,老子宰了你们……”
朱烁云没想到这几个泼皮无赖还不肯罢休,竟然如此无理,原本想润良教训他们一下也就完了,可这到好分明是一群亡命徒,丝毫不怀悔过之意,这一下朱烁云也没办法了,怒声道:“恃阁,把你师哥替下来,对这些毫无道理之徒,就要教训他们一顿,也让我看看你学的武当剑法有几分火候……”
话一出,秋恃阁早有准备提剑便上,刚才润良一连力挫三人,额头也见了汗水,如若此刻在战,不是说胜不了,到是颇感疲惫,一见秋恃阁已上前迎住这瘦脸寨主,自己也就索性退下来喘口气。
“师哥……没事吧……”贞咏琳忙问道。
“没事……这帮无赖得寸进尺,非想制对方于死地,下手心狠手辣,还希望恃阁小心点。”润良道。
这瘦脸寨主原本想截住润良好报这两掌一剑之仇,可忽看得旁边的俊小伙提剑上来,怒气更大,双手摆刺就扎,一看就是平时霸道惯了,在观其刺,为何称之为刺,主要是此种武器短于剑,却长于匕首,在主刺之上还分有一个小刺,整体形状成工型,小而灵活,巧儿多变,一般武林之中少有人使用此种单叉青铜刺……
两人第一个照面不容多说,瘦脸寨主找准对手腰腹就是一刺,恃阁收腹摆剑拨开单刺,回手一带腕一剑横扫对手前胸,瘦脸右刺挡剑,左手翻刺直扎恃阁哽嗓咽喉,不敢怠慢,恃阁抽剑低头,躲过此招,整个身体后仰侧斜,对手一看绝好机会跟进脚步,双刺分开左右直取恃阁双肋……
身体出现漏洞恃阁自知不好,提丹田之气脚下双足发力,就地侧退三连转右手摆剑轻扫对手双臂,猛然一运气秋恃阁只觉得丹田涌劲,双足颇为灵活,刹那间人行如旋转的风车“唰……唰……唰”
瘦脸寨主就感觉身前的人行忽然间飘开,随即而来的如柳叶般的三剑“叭……叭……叭”全抽在自己身上,停下步定睛一看,“哎呀……”身上衣服绽开,三道剑伤血印深深,顿时更是怒火攻心,还不肯罢休,双刺抡开奔秋恃阁再次冲来,恃阁不敢怠慢,心中着急,想速战速决,等对手身形走近,运丹田气,气冲右臂,摆开架势施展‘太极剑’----‘平云揽月’身体扭转以下势上,一到寒光竖扫瘦脸小腹,速度之快全然来不及招架。
原本双刺抡开直取对手,可对手这一剑来的猛而急,寒光刹现,逼得瘦脸寨主只得侧身后躲,一到白光从面前扫过,紧接着恃阁踏步前弓,推丹田气直至手腕处,自己只感觉这个腕子从未有过的轻盈敏快,抖手一招‘莲花出萍’直指对手面门……
小寨主刚立稳身形还没来得及还手之时,数十朵抖动的剑花已到面门,心中暗叫“不好”,要躲已然不及,心中一横抡开双臂,硬硬的摆开架式招架此招,大有鱼死网破之际,就在剑花抖雨双刺抡飞的同时。秋恃阁左步跟上,右步坐盘,身形整个压下来,上身挥剑奔下盘,舞出太极剑第二招的变式‘叶卷逐风’,猛扫对手小腿,三招太极剑连贯敏捷毫无破绽,对于小寨主的身手来说根本抵挡不住,多想已然来不及,剑锋眨眼就到小腿附近,关键时刻本身已经放弃的小寨主只觉得后脖领子一股强劲猛往后拽自己,随着身形如一个被领起来的包裹似的,“嗖……”的一下子,小寨主足足被扔出了两丈多远,紧接着剑锋划过,也算是躲过这危险的一节……
等双脚力住站稳身形,慌忙抬头观瞧,只见辛老已经巧然站在自己身前,显然刚才要不是他出手,估计自己双腿已经受重伤,小寨主面容惭愧,轻声道:“多谢,辛老……”
一连败下两阵,已然颜面无存,这位辛老也知道,就他们几个小混混根本不是武当高人的对手,自己要在不出面,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于是看准机会,一个纵身把小寨主拽了回来,他说道:“今天之事我给你们出面,你们处事太过鲁莽,吃点小亏,也算长长见识……”辛老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回过头接着说:“江湖中多讲义字,为事霸道总是要吃亏的,回去你们好好想想……”
秋恃阁早已收剑退了回来,几个照面外加太极剑式眨眼间差点重伤瘦脸寨主,说明这小子也算有些能耐,朱烁云微微笑道:“阁儿你爹倒是教了你一些本事,这太极剑用也是纯熟,切记习武本为修生养性,不可,以武伤人,今天之事另当别论,恃阁你先退下……”话一说完,‘落叶鸣剑’-—朱烁云径走上前……
两位老者面对面站稳,辛老先开口道:“好一个‘落叶鸣剑’,我到是久仰久仰,在下不才,是‘神明教’---辛志贤,人送绰号‘酒湿翁’,今日随朋友来此作客,不料遇到朱道长,真是有缘,这几个年轻人做事鲁莽,刚才你的徒儿也都教训了他们,我看着也算好事,不过,既然有缘相见,我到想向朱道长讨教几招……”
恃阁听完心中暗到:“这分明就是不明挣,反而暗打,说得好是讨教,干脆就是想为刚才那几个无赖出口气,真是老油条……说话都带怪气……”
朱烁云到是沉稳很多,慢慢听完道:“原来是江湖大教‘神明教’之中的-—辛志贤,兴会,今日没想到会在教训一帮鲁莽之徒的时候遇到你,实在是不知怎么形容……”
辛老脸上一阵难看,“这……”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朱烁云继续道:“辛老难道今日执意要与我切磋一下,那老夫到是愿意奉陪……”话一说完只见朱烁云,右步踏前,抖衣襟免布褂,摆开了架势……
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显然朱烁云不愿意和他多说,既然要比试一番,那就速战速决,辛老一看已然不能再推,虽说不太情愿,但也想见识见识这武当剑客有多大能耐,回口道:“好,今日,我就讨教几招武当绝学,看招……”
辛老摆开双掌谨慎步伐,纵向朱烁云,朱烁云把背后的宝剑紧了紧,展开双掌迎了上去……
这位辛志贤出身布衣,自小在江湖之中拜师学艺,加之自身勤奋努力,到了晚年也是学有所成,武艺不凡,施展‘罗汉盘绵掌’和朱烁云站在一处……
朱烁云自小武当长大,一身武当绝学自是不简单,双掌纷飞‘太极八卦决云掌’抵挡住对手,这位辛老年岁不小可筋骨不慢,左手盘环、右手吐雾,一掌直拍对手小腹,朱烁云右掌自内向下外翻拨开这一掌,随即左步跟上,抡开左掌直拍对手前胸,辛老右步后撤,右掌自上而下压下对手这招,在想出招之时,发觉朱烁云的掌法越来越快,招架一招紧接着一招又到,这一掌直推自己面门,没办法只好藏头躲过……
招招之间,两人互探对手深浅,显然朱烁云更胜一筹,脚下步伐稳定,双掌出招有力,再看辛老,虽然速度不慢,可只有招架之力,难有进展,话正说着,朱烁云左一掌直拍对手右肩,辛老退步侧肩,又一掌生生直奔面门,没办法不容再躲,只好提气发功照准这一掌对了过去,两人双掌相碰,耳轮间:“叭…………”一声回响,“噔……噔……噔”两人身形刹那间分开数步……
朱烁云退了约有两步,方才站稳身形,只感觉胸口一阵火热,头脑嗡嗡直涨,险些造成内伤,忙运气强压八脉稳了稳精神,心中暗到:“好家伙,这‘神明教’的‘酒湿翁’果然厉害,自己幸亏用了八成以上的掌力,要不然非得伤到筋脉……”
在观看辛老,足足退出去数丈开外,左手扶腿承起身形,右手压了压胸口,眉头紧扣,可见这位已经有些内伤,此刻正运功调息,不敢开口多语……
正在这时,每位在场的人忽听得一阵清脆的笛鸣,清幽飘逸,委婉流畅,使得众人心头颇显轻松,连忙随着声音望去,只见在客栈的屋顶上站有一人,此人一身青丝白绸玉布袍,腰煞藏蓝盘丝带,足下灰色锦毛靴,手中一杆青绿色的竹箫轻细而修长,扶在嘴边轻轻作响,这笛声美得让人幻想,翠的沁人心脾,不等众人搭话,这位脚下一点,衣身一飘,如一缕轻烟缓落在地上,无声无息,这功夫让‘逍遥寨’的小子们暗暗一惊,身形飘近方才可以看清,这位面色玉白,眉目朗星,高鼻梁薄嘴唇,不浓不稀黑胡须嵌于下颚,将近四十的年岁却生的魅力,让人看上去不忍移开自己的目光,这位美男子的出现打乱了朱烁云和辛志贤得比试,所有人都在观瞧这个陌生客…………
朱烁云距此美男子最近,看得也最为清楚,不一会变看清了面目,开口道:“萧风夜色玉面郎——月银笛…………你怎么在这?”
辛老听完慌忙仔细观瞧轻声道:“你是?…………萧风夜色玉面郎—月银笛?”
“怎么?允许‘五鸣剑’到这来玩玩,还和‘神明教’的人动起手来,就不许我出来走走………看看风景?”月银笛微笑道。
这话语刚刚说完,就听身后一声尖叫:“好你个月银笛,终于你是现身了,我来这里全是为了找你,老娘找了你快一年,你连个声都不回,老娘的事你说忘就忘,完事了说走就走,今天我看你往哪跑………”
原本面色平淡的月银笛听得这声音,面容抽搐,慌忙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一直站在最后面醉意蒙蒙的一身紫青红缎面花格蓉袍的女子,此刻疾步奔过来,想要抓住月银笛,这女子身材婀娜,眉眼传情,让人一看便猜想难道两人………也许………
不等朱烁云在说话,月银笛大叫一声:“妈呀,你怎么在这?都怪我多说了句话,引来了这么大的麻烦………不聊了,赶紧撤呼………”,话语声后他脚下发力,纵身而起,凭空起步,施展‘趋风步’快如秋风,急速摆脱重围,恃阁从未见过这等轻工,踏似轻柔,落地无尘,看得现场的众人面目发呆。
显然玉姬知道这家伙的轻工厉害,不敢脚下追赶,立即快速回身上马,双腿一加马而小腹,“驾………你别想走,月银笛,给我站住。”一路追了过去………
辛老对了这一掌,显然受了内伤,这样的形势如果自己再留下显然很没面子,到不如借机会一起走,等回头再来。想到这里他一看玉姬骑马走了,话也没说连忙上了自己的马,回身道:“………小侄儿,我这还有事,不能久留,日后我会再去‘逍遥寨’,关于入教事情我们以后再说………告辞………”他掉准马头看向朱烁云说道:“朱道长今日我们难分胜负,等改日我会亲自上门请教,在这里别过,改日再向朱道长请教。”话一说完他捂着胸口骑马直追玉姬。
几人眨眼间就全都消失了,‘逍遥寨’的小喽罗一看武当高人还在,再看看自己伤兵满营,也不敢多说什么,全都灰头土脸的跑了。
朱烁云几人也都回了客栈,吓得店小二连忙关上了店门,这事情出的奇巧,朱烁云想起来也是怪怪的。回到客栈里,三个小家伙算是坐不住了,追着盘问朱师叔刚才那个人是谁,朱烁云也是满有兴趣,开始给他们讲一些老故事。“萧风夜色玉面郎、幽谷琴芳秀额娥娘”是江湖中两个人,他俩一男一女,这萧风夜色玉面郎人叫月银笛,乃是男的,幽谷琴芳秀额娥娘,是女的叫楚月娥,两人都是深的高人的真传,并加入了冥教。他两人生性自由自在,从不问江湖中事,知道的只是些传言,有时候传言他们救死扶伤,有时候传言他们打家劫舍,没人知道是真是假,是正是邪。但两人武功十分了得,曾经师叔贞栎沨年轻的时候和月银笛交过手,那时候,贞栎沨足足年长月银笛十岁之多,两人未分胜负,月银笛也算是冥教中的高手,最为惊人的就是他腰间的宝剑,棉如柳叶,却迅猛犀利,还有他的轻功,堪称江湖第一人,又谈到了此人长相出众,好像是谣传处处留情,得罪了不少痴情女子。
这漫长的一夜渐渐的深了,大家听完故事也都休息了,劳累的一天外加这突如其来的事情波澜,搞得大家更加疲惫,能够有个温暖的屋子,安心的睡上一夜正是大家都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