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九章深夜接头
真没想到这杭州的知府衙门这么好闯,陈景云心中起意,倒不如今夜就结果了这个倒霉的赵知府,也好省去很多麻烦,想到这里,他脚下步伐紧跟,轻捏捏地走到了书房的门口,捅破窗户纸继续向外探望,书房外正巧是个走廊,一直延伸到楼梯,可楼梯口还守着两个衙役,半困不困的坐在地上。一看到守卫,陈景云有些挠头,思绪片刻,他再次将手伸进了百宝囊,掏出一支吹舌子。
何为吹舌子,书中暗表,此物多为夜行者常备之物,手掌长的竹竿中装有‘迷迭香’一样的迷药,拧开开关销,对准吹舌子轻轻一吹,一股淡淡的白烟飘出,慢慢弥散在空气之中,如果不慎闻到了这种迷药,就会昏昏入睡,而且睡得十分老实。
陈景云慢慢把吹舌子伸出门缝,对准了走廊里的两个打坐的守卫吹了过去,不经意间的白烟慢慢飘散,随后他收回身子,抬眼静观其变。不一会儿工夫,两个守卫坐在地上都打起了哈气,困意朦胧,随后耷拉下脑袋,睡了过去。
轻推书房的木门,陈景云一个快步走了出来,前脚掌着地,后脚跟悬空,这轻盈的步子不带一点声响。他停了停,看了看前面楼梯口处的两个守卫,但觉得这两人已经睡熟了于是紧走几步,准备上楼去看看。刚走了几步,突然之间就听见楼下木门响动,他心中一惊,暗想:不好有人来了。刚想完,就听见了有人上楼梯的声音,虽说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也是十分清晰。
说时迟那时快,这人就上来了,听脚步声还不是一人。陈景云本想再走回书房,可回头一看离书房上有好几步距离,楼下的人马上就要上来了,往回跑是来不及了,于是他抬头一望,很巧这塔楼主梁是木质结构,头顶刚好一根粗粗的木梁,来不及多想了。“雁刀冥”---陈景云的身法也不是泛泛之辈,他舌尖一较劲,提气纵身跃起,一把抱住了屋顶的房梁,腰一使劲,双腿也挂在木梁上,猛的往上一窜,整个身子侧了过来,刚巧侧抱在木梁之上,身穿夜行衣,在仅有的烛光照射下,不注意的话一点都看不出来房顶上藏了个人。
陈景云紧贴房梁,用余光向下打量,从楼下上来两个人,一人一身蓝色捕快服,一人在其身后,穿着和衙役一样的衣服,仔细一看,前面这位不是别人正是杭州城有名的捕快程谷。陈景云来过杭州知道些底细,他清楚这杭州知府有好几个捕快,单论功夫还是程谷最厉害,这小子正是捕快的小头头,凭借自己的功夫,在城中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程谷巡夜至此,一见两个守楼梯的衙役倒在地上睡着了,于是用刀背轻捅了两个地上的衙役,“咚咚………”,“啊,哎呦喂我………”两人慌着脑袋慢慢睁开眼睛,抬眼一看,正是知府捕快程谷,赶紧站起身形抱拳说道:“程捕快,您来了。”
“你们俩个倒是清闲,一块睡着了,不知道夜里多盯着点吗?今天是我守夜,都提起来点精神,一会我就在一层,你们两个负责在二层值班。”程谷挺胸抬头的说道。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说完后,程谷走马观花的往里面走了几步,伸头望了望,并没有走到书房,环顾一下四周后,感觉没什么异样,于是准备下楼,临走前说道:“我就在一层看守,你们俩,自己安排好了,要困,就一个盯着,一个眯会,不许两个都睡,听见没?”
“谢程捕快照顾,我们知道了,不敢再睡了,不敢了………”
话语结束,程谷挎着单刀,带着另一个衙役下了楼。
这番对话,在房梁上陈景云听得真真实实,他脑子一转,暗想:“奶奶地,真是倒霉,没想到今天是程谷那小子值夜班,按他说的,就在一层,那我岂不是很难下手,就算是宰了面前这两个衙役,冲上去杀了‘赵秉贞’,面对程谷和下面一堆衙役,估计我想跑也是不太容易,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马上就要办件大事,我现在不能出事,一旦出事,那就耽误武圣人的事,此事非同小可。”思索了片刻,陈景云觉得还是不要声张,按原计划行事,找一找,偷走账本,花些钱让‘神水圣宫’的人去办,此乃是上上策。
程谷下楼之后,两个衙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坐下接着睡,都站在原地站岗,不过,没坚持多久,困意再次袭来,两人止不住地打哈欠,点头发困。
房梁上的陈景云,腾出左手暗入腰间,揪出一枚铜板,动作不大他左手向楼梯口深处一弹,力度刚好,铜板砸在楼梯拐角的深处,发出了一连串“咚咙………咕噜噜………”的声响,这一惊可把两个衙役吓了一跳,睁大了眼睛,手提着刀背快步向声音发出的楼梯口跑去,伸着脖子一边向下走,一边看楼下的响动。
与此同时,两个衙役视线刚往楼下望去,陈景云一个燕子落地,双足脚尖沾地,没有一点声音,紧接着,快步向后撤去,直接退倒了书房门前,轻推而进,一连串的举动可谓是声息皆无,让人感叹。
两个衙役手扶刀背下了楼梯,追着声音一看,是个一枚铜钱,于是抬头向上面望了望,也没什么异常,正不解其意,只听见楼下有人问话:“上面怎么了?”
其中一个衙役回声道:“没事,掉了个东西,捡一下,没什么情况?这就上去了”
“哦,好嘞?”
捡起铜钱的衙役小声说道:“管他谁的钱,正好给我当酒钱。”说完后,两人走回楼上继续站岗。
“雁刀冥”---陈景云回到书房,借着月色微微的暗光,摸索着来到了书桌前,草草一看,发现桌上摆着几个案卷,接着再找找,他发现了个奇怪的卷轴压在最下面,不同于官家的书信。于是慢慢拿来,轻推一看,太巧了,这贪官污吏处处都是漏洞,这张卷轴刚巧是杭州城一些布行老板送的礼金,上面依稀写着:“红丝绸3匹、青绸3匹、黄绸3匹,上等蚕丝绵绸5匹,外加白银200两………恭祝赵知府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得来全不费工夫,陈景云暗自得意,随后轻蹑脚步,翻出窗外,接着暗黑的夜色从阁楼一层的房顶上一个纵身,跃到了院墙边,这样的剧烈的举动,导致屋檐上的瓦片发出了“嘎嘣………”的声响。紧接着,就有个衙役推门出来,向四周望了望,见没什么异常,又走回了楼里。躲在墙角处的陈景云观看了看四周的变化,等到寂静无声之时,轻点脚步贴着院墙再次向后院绕去,这家伙还惦记着后院的宝物储藏室,真是个贼心不改。
刚一绕过去,就倒吸一口冷气,刚好是夜里巡逻的衙役接班,只见五个衙役拿着火把站在储藏室门口,应该是在交接。他不敢逗留,又摸着来到中院墙根处。他退后几步,一个助跑顺势一脚蹬在墙上,紧接着一提内气,另一脚再次蹬在前墙面上,整个身形一纵而起,单臂直接挂在墙头,左臂一推,身体一横,就这么轻松地跃上了将近两个人高的院墙。他扶蹲在院墙之上,望了一眼后花园的储藏室,十分不舍地咽了口吐沫,真是要事在身,不能下手偷点,心里这个痒痒啊。
没敢多逗留,翻身下墙,快步沿着石板街道一直奔着南城跑去。不知道过了多久,陈景云跑到了城南一个偏僻的小巷,小巷刚好穿过一条小河,在小河之上是一座铺着石板的白石桥,桥的两边雕造着青石的栏杆,栏杆四角正好雕凿了四个莲花模样的石灯。陈景云跑到小桥上,停住了脚步,他静观四周,分辨了一下方位,随后向着西南面的石灯走去,手中掏出火舌子,轻敲点燃,向石灯里面一照,发现里面放着一盏油灯,黑黑的灯壳以及粗粗的灯芯十分明显,用火舌子引燃灯芯,只感觉火苗壮实很多,照亮了周围很远的地方。
陈景云退了两步,让自己的身体远离灯光,他静静地在等待。书中暗表:这就是‘神水圣宫’秘密的联络方式,不是道中人,根本不知道。
过了许久,陈景云都等的有些不耐烦了,突然间,从石桥的另一头,飞块地跑来一个身影,她几步一纵身,身形飘忽不定,给人感觉行进的速度很快。眨眼间就跑到了石灯的近前,走近后,话不多说,只见她微微挑起面前的黑沙,深吸一口气,“嘘………”一下子,吹灭了石灯里的油灯,让周围一切变暗了下来。
只听到一个女子低沉的声音:“天海苍茫恩怨录、秋风送使可传音。道中朋友,你找神水圣功不知有何贵干。”
陈景云往前走了两步,但觉得对面的女子身材不高,仔细一看只见她黑布包头,黑沙遮面,看不出一点模样。“我有要事相求,你看看这个。”说完他把偷来的的赵知府的礼金卷轴扔给了女黑衣人,接着说道:“我主人想在后天“杭州土三爷”生日那天拖你们杀两个人,其一是杭州知府‘赵秉贞’,第二个就是杭州恶霸‘土三’。”
此话一出,黑衣人接过卷轴,为之一愣,没想到这两个人都是杭州城知名的大人物,而且时间紧迫,一时间有些吃惊,过了片刻才回话道:“朋友,能听听你为什么要杀这两个人吗?这两个人可都不是小人物,你清楚吗?”
“一个贪赃枉法搜刮百姓、一个逼良为娼祸害百姓,你说该杀不该杀。”陈景云说的简单明了,但一时回想起自己曾经也是个飞檐走壁的惯偷,倒有些不敢理直气壮。
黑衣人没有回话,接着说:“那你能给出的价格是多少?”
陈景云从兜中掏出两张银票,用手一折,直接丢了过去,说道:“银庄的银票,一个人头二千两。要是做得漂亮,我主人还要赏你们二千两。”
“那好,这么说,就是一个人,三千两,这事不是小事,我要回去禀告我家主人,再给你回话做还是不做,请朋友留个地址,我明日一定给你回信。”黑衣人抱拳说道。
“这个有些不通情理吧,你拿了钱,还没答应这事,这让我如何回去禀报我的主人啊?一旦你们不干这事,我岂不是白忙活一场。”陈景云有些无奈的说道。
“朋友,我知道这样办让你有些为难,可你要的这两件事绝非易事,我真需要回禀我主人,一旦有消息,我会速给你回信,还请你告知我你的住址。”黑衣人说道。
陈景云也没想到会这样,但眼下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如此了。“我住在德义楼,明日听你的回信。”
“请你放心,我们‘神水圣宫’义字当先,一旦我们主人回信,我会立刻传给你。”黑衣人拿着卷轴,一抱拳示意一下,随后转身,一个箭步就向南城方向跑去。本想跟着她,打探下‘神水圣宫’的底细,可以一转念,一旦惊动了她们,不接这活了,那就麻烦了,少主交代的事不办一定会挨骂,也不知道这两位是怎么得罪少主了,非要做了他们。陈景云一脑子雾水,带些失落的回本客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