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准备什么长篇大论,她只打算死扛一句话,他还爱我我就不离开他。
厚重的门打开,安蕾往里走,看见张钰已经坐在沙发上,看一份文件,边上有个西装革履的男子微微弯着腰站在她身旁。
张钰抬头看了安蕾一眼,伸手示意她坐下,并对旁边的人微微点点头,说,“你先出去吧。”
有人上了一杯茶,放在安蕾面前。不管如何,不能失礼,安蕾微微起身表示谢意。
安蕾每次见到张钰都觉得自己是个失败者,她们的几次交锋,她从没有占过上风。即便她相信符千阳对她的情深似海,却不得不承认,张钰的每一句话都是理性和成熟的。
安蕾并不奢望能战胜面前这个女人,她只是想不畏惧地对张钰表示,让我举手投降,不可能,要命就自己过来拿去。
张钰并没有把气氛弄得剑拔弩张,反倒今天她变得更尊重安蕾一些,没把她当成个碍眼的人看待,她很优雅地作了个请的手势,“茶是上好的龙井,你尝尝。”
安蕾抿了一口,入口有点涩,随后有股甘甜。安蕾不怎么会品茶,但也觉得口感很好。
像张董这样的人,分分钟入账的资产比安蕾一年赚得还多,所以她没有说太多客套话的习惯,她很直接地进入主题,问安蕾,“你清楚自己的身世吗?”
安蕾心里一惊,她没有想过开场的第一句话会是问她的身世,她这么多年都一无所知。难道张钰知道?想不明白张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安蕾只能见一步走一步,她摇摇头,说清朝皇帝养成计划最新章节。“我的养父母没有告诉过我关于我生父母的任何事情,每次我问的时候,他们都躲躲闪闪说他们也不太清楚,所以我也很少去想这个问题。”
张钰并不着急。她微微往沙发里靠了靠,换个舒服些的坐姿,显然这次谈话不会短,她说,“我先跟你说个故事。”
她从放在沙发上的文件里,拿出一张很旧的报纸,放在茶几上,说,“这是27年前的一张报纸。上面的头条是‘昨日香港尖沙咀帮派火拼。一五十多岁妇女身中数刀。当场死亡。’”
安蕾远远地看着这张报纸,不知道这事情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张钰挺沉重地说,“相片里地上用白布盖着的那个妇女。是千阳的奶奶。”
这句话,让安蕾的神经瞬间绷紧。张钰告诉她这件事情的用意是什么,她在心里猜测着,不过张钰做事不卖关子不拖沓,很快就解答了她的疑惑。
“千阳的爷爷知道自己妻子无辜离世的消息后,非常恼火。一个与世无争的中年妇女,在金店门口悠闲的喝茶,一声乐善好施,怎会知道祸从天降,突然冲过来一伙人见人就砍,见玻璃就砸,见珠宝就抢,符千阳的奶奶连砍她的人都没看清,就倒在血泊中。千阳爷爷在她的遗像前发誓一定会为她报这个仇,将凶手找出来,还自己老婆一个公道。后来经过多方查找,杀害符千阳的奶奶的凶手,锁定在三个人身上。”张钰从沙发上的文件夹里又拿出了三张相片,摆在了桌上,“相片中的这三个人,知道闯下大祸之后,逃离了香港,去了荷兰。”
说到这里,安蕾隐约感觉到了张钰说的这个故事,会跟她有关,她紧张地说不出话来,两眼盯着桌上的相片,心脏怦怦狂跳。
张钰没有给安蕾喘息整理的机会,她指着中间的那张相片,“这个人叫何强,澳门人,他的妻子在荷兰的一所农场工作,这三人知道捅了大漏子,就慌忙偷渡到荷兰投奔何强的妻子。千阳的爷爷派人追寻他们追了近两年,后来在一所医院里找到了这个男人,随后把另外两个人也揪出来。千阳的爷爷派去的人在当地制造了一起车祸,车中一共四个人,都被烧成了灰烬。”
张钰又从沙发的文件夹里拿出一张相片,安蕾瞟了一眼就闭上了眼睛,场面太残忍了,只看一眼就知道地上躺着的人受了怎样非人的虐待。张钰指着里面的一个女子,那女子她脸上的伤并不多,闭着双眼,脸色苍白,“这是车祸前拍下的照片,也是做事的人拿回来的交差的证据。这个女子本来不该死,但她硬是跑过来,没有办法,听说她前一天刚刚在医院产下一名女婴。”
听到这里,安蕾感觉自己就快要晕倒了,她想请求张钰不要再说下去,不要对她这么残忍。
可惜她还没来得及乞求,张钰从文件夹里又拿出一张相片摆在茶几上,相片上一男一女一左一右对着镜头笑,张钰点相片说,“这男的就是何强,女的叫赵小英。你该猜到我下面想说什么了吧?”
张钰就是有这样的能力,可以瞬间摧毁安蕾的理智防线,让她的思维濒临崩溃。她无法思考,连呼吸都感到困难。
虽然安蕾从小就不知道她的亲生父母在哪长得什么样,但她的养父母给了她足够的温暖和爱,她从没有感觉自己是一个被遗弃的孤儿,她跟别的孩子一眼健康快乐地成长着。可是今天张钰轻而易举地让她感觉到了羞辱。她甚至混乱得没有能力去质疑事情的真伪。
安蕾紧握着双手,止不住地发抖,张钰知道已经击垮了她的心理防线,语气中多少透着一些得意,她翻了翻沙发上的文件,又问,“你想知道你的出生年月日吗?这有更加详细的资料,要看吗?这些可花了我不少本钱。”
安蕾的泪已经无声地涌出来,她不想在这个女人面前哭,但是眼里的液体不受控制。
张钰从茶几上拿起抽纸巾,递给安蕾。
安蕾用手指抹干脸上的泪,说,“不用赖上霸道仙尊最新章节。”
张钰将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不紧不慢地说,“你的父亲杀害了符千阳的奶奶,为此,符千阳的爷爷夺去了你亲生父母的性命,而你却还想和符千阳执子之手与子同老,这玩笑是不是开得有点大呀,就算这三位过世的先人在天上不笑话,家族里这么多亲戚朋友能不嘲笑你们吗?即便你没有见过亲生父母,但给追杀了他们的人磕头敬茶,你就一点都不介意吗?”
羞辱,这是她自出生以来受到最痛的羞辱,就算她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她也抬不起头来面对这个事实。
一阵长长的沉默,张钰坐在沙发上,静静等着安蕾开口说话。
等安蕾咬疼了牙根,指甲扎破了手心,张钰终于等到了安蕾的那句话,“好,我离开他。”
张钰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心理却暗笑,这么容易就解决了,这孩子真傻得可爱,想必符千阳在万千人中能看上她,是因为她与众不同地傻吧。
安蕾继续说,“但我不会悄悄的离开,我要用我的方式来结束,我不想躲也不想逃。”
张钰问,“以千阳的个性,如果不悄悄地走,怎能让他死心?”
“我有我的办法。”安蕾说得很坚定。
张钰点点头,说,“好。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我跟你见面的这事情绝不能让他知道,我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我把他看得比什么都重,我绝不允许任何破坏我和千阳感情的事情发生。你既然口口声声说爱他,就知道不该把这些烦恼丢给他,既然分离在所难免,比起让他纠结苦恼找不到出路,不如让他恨你更好,你说是不是?”
“这个您放心。我比您更不想伤害他。”想想五年前符千阳如此痛苦,张钰也毫不松口透露安蕾的去向,就知道这个女人的心有多狠。
张钰的语气软下来,说,“对于给你心灵上造成的伤痛,你可以跟我提任何要求。”
“不需要,也不稀罕。”已经这样了,安蕾已经没有心情去顾及对长辈说话的语气。
“你要多长时间。”张钰问。
安蕾脸上的泪痕彻底干了,她说,“三天,给我三天时间。”
“好,你的爽快,我很欣赏,这有张支票……”张钰的手又伸向文件夹,看来一切都早已准备好,董事长真不愧是董事长,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按着她预计的方向走。
安蕾很坚决地说,“不需要,请您收回。”
“嗯,还有一件事情,不好意思委屈你配合一下。”张钰摁了一下手机。很快门外进来一个护士妆扮的人,一身白色,手里拿着一次性的针管。
“我得确定一下你是否怀孕了。”张钰解释。
“如果我怀上了,要逼我拿掉吗?”安蕾笑得很凄苦。
“那是必须的。”张钰说。
血液在针管里流淌,安蕾却觉得她的尊严都被抽干了。
谈话结束,除了司机,多了两个人把安蕾送回公寓,他们一路跟上楼在茶几上留下了两个箱子。
张钰是个商人,在她的理念里,虽然没有绝对平等的交易,但对损失的一方一分不予补偿那也绝不是她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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