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裂开了？”吴成皱了下眉头，“果戈走几天了？”
“四天前走的，我们这去红堡骑马要两天，我估计他快回来了。”
下游渡口这边的问题比想象中要复杂得多，吴成有种直觉，这个村长家地窖里的怪事，多半也和地狱生物有关。
铁石镇出了事，下游渡口也出了事，难道两者间有联系？
“你那地窖是干嘛用的？”吴成又问村长。
“平时就是存粮食和酒，一个冬天没进去过。这不是铁石镇的大集要开始了，我打算把麦酒搬出来。哪知道进去后，看到放酒桶的地方裂开了一条口子。”
“裂开一条多大的口子？”
“一开始不大。”村长比划了一下，“我有三个麦酒桶，半人高，放在一起。那条裂口就在酒桶下面，但每天会变大一些，酒桶都卡在里面了。后来地窖里变热了，裂口里还有红光冒出来。”
地狱缝隙！
这听着像是出现了地狱缝隙。
“果戈看过后，有说什么吗？”
“果戈先生说这个地方不能让村民靠近，而且要我每天去看一下，记录下裂口的变化。但他走后，裂口里就长东西出来了。”
来到村长家，他的地窖在后院，后院里有一棵大树。
正值春夏之交，树上开满了白色小花，远远就有香气传来。
吴成闻到花香，觉得哪里不对头，可一时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村长打开地窖口，迎面一股热浪，而且伴随着浓重的硫磺气味。
看着村长走进地窖，吴成却没有跟进去。
就听村长在地窖里喊：“菲尔斯先生，菲尔斯先生，您下来没有？”
吴成说：“我想起点事，先不下去了。”
“您怎么不下来？”村长在地窖里催促，“您来看一眼，您看一眼我才放心。”
“不用我看，你告诉我现在裂口有多大了。”
“我说不上来，还是要您看一眼。”
“你试着说说看。”
村长要劝吴成下去，吴成偏偏不下去，两人扯皮起来，村长的语气越来越焦急。
“您就下来看一眼，看过后，您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求您下来看一眼吧，看一眼就好。”
“您不看，让我怎么活啊，求您看一眼吧。”
“下来，下来啊，看一眼就行。”
“你要不要钱？你来看一眼，我给你金币。”
“一百个金币，只要看一眼，就白拿一百个金币。”
……
到后来村长越说越离谱，任谁听到这些话都知道有问题。
吴成闻到硫磺味的时候，终于意识到自己为什么闻到花香时会觉得不对头。
地窖里硫磺味那么重，村长每天进去查看，怎么会身上一点硫磺味都没有沾染。
不沾硫磺味当然是可能的，比如用圣水净化衣物身体。
这里没有布道堂，就算有圣水也很有限，而且是由果戈随身携带。
但是果戈去了红堡，他会留下圣水给村长吗？
倒是有可能，不过那说明，果戈判断地窖中的裂缝十有ba九是地狱缝隙，他留下圣水是为了防止村长被地狱气息污染。
吊诡的就在这里。
如果果戈已经判断出地窖里极有可能是地狱缝隙，又怎么会让一个普通人天天去查看，这不符合“天堂庇护众生”的基本教义。
“村长，请你先上来，我有话和你说。”吴成对着地窖里喊。
要想知道村长是不是有问题，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当面问询。
“你下来，你下来，你下来看一眼就好了。”村长带着哭腔。
“你先上来，我和你说完话，就跟你下去。”吴成继续劝说村长。
但这次村长不再说话了，后院忽然静下来，偶尔风吹过，树叶发生些许响声。
这种情况下，吴成断定地窖里有问题，看来只有等红堡来人后再处理了。
吴成打算重新关上地窖门，下面散发出来的硫磺味浓烈，时间长了会污染村子。
“菲尔斯，是你在上面吗？我需要你的帮助。”就在这时，另一个声音从地窖里传出来。
声音疲惫沙哑，但吴成的记忆里依稀听过这个声音，他当即拔出光之匕首，慢慢朝后退去。
“菲尔斯，我是果戈，你的老朋友果戈，我需要你的帮助。”果然那个声音承认自己是果戈。
吴成悚然，果戈不该去红堡求援了吗？
“果戈，你不是去红堡了？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吴成高声发问，圣木手坠也捏在了手中。
“这里出现了一条地狱缝隙，我现在堵住了它，不过我撑不了多久了。圣水快用完了，村长不放心我，才会每天来看我。”
“你为什么要去堵地狱缝隙？我们根本没有能力封印，你不应该立刻去红堡求援吗？或者到铁石镇找朱丽老师也行。”
“来不及了，我发现了魔鬼们的阴谋。外面的河里有水鬼，根本去不了铁石镇。去红堡也来不及了，地狱的大军会立刻冲出来，我只有堵住他们才行。我不能让村子里的乡亲受到伤害。”
“就算这样，你一个人又能撑多久。只有尽快告诉红堡的长老们，才能封印地狱缝隙。”
“我不能放弃乡亲们，如果我撑不下去了，至少我尽力了。”
“那我现在就去红堡，你待在这里。”吴成已经退到了后院的门边。
“不，我需要圣水，有了圣水我才能撑更久。另外，请你把村长带出去，他不能留在地窖里。”
吴成挑了下眉毛，问道：“既然发现了地狱缝隙，你留在这也就算了，为什么不让村长带着村民们先转移，或者让村长带人去报信？”
“我说了，这是魔鬼们的阴谋，村民们走不了的，只要想离开就活不成。你以为水鬼是哪来的？就是阻止有人离开这里。”
吴成犹豫了几秒，将装满圣水的水壶扔进地窖里。
“这些圣水你用吧。”说完他转身就走，直奔马棚。
来的时候经过村长家的马棚，里面还有两匹马。
果戈的话吴成不可能全信，但里面只要有真的，就值得用那些圣水赌一把。
除了铁石镇，这里出现了第二条地狱缝隙。
魔鬼们肯定有什么阴谋，吴成必须尽快将这些情况向红堡的圣言团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