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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054: 霍倩(1 / 1)

李飞鱼苦劝无效,唯一的希望,只盼杜绝和君念能够早些寻来,是福是祸?早一点解决,便可以直趋湖北,追赶落凤头陀了。

但,说也奇怪,杜绝和君念分明比他动身早,而他在棠湖山上,焦急不安等过了一整天,竟然还未见到他们的影子?

这一整天,他不停在山前山后奔驰巡视,捱到第二天,神志略觉松弛,才感到已经一连两天粒米未进了。

柳寒卿默默坐在茅屋中,也是一整天不言不动,不饮不食,神情木然,就像一尊泥塑的偶像。

李飞鱼心急如焚,见他那种表面冷漠,内心凄苦之状,心里越加难过,恨不能以身替代他才好。

忽然,记起身边带有旷世灵药“返魂丹”,功能助长内力,此时或许对柳寒卿悲痛心情有些禅益。

于是急忙取出铁匣来,恭恭敬敬捧到柳寒卿面前,低声道:“老前辈,这是晚辈在西岳华山历尽艰辛寻得的‘返魂丹’,老前辈绝代名医,定知它的功用,何不服用数粒,略止悲伤?”

柳寒卿垂目而坐,不闻不动,竟像对那一匣旷世灵药,引不起丝毫兴趣来。

李飞鱼大感诧异,心想柳寒卿平生最喜奇丹灵药,这种情形,倒是绝顶怪事。

他一连又重复呼唤了两次,仍然未见动静,心中诧讶,走到近前仔细一看,蓦地发觉柳寒卿嘴角正流出一丝腥黄的涎水。

李飞鱼猛然一惊,急忙伸手一探他鼻息,登时机伶伶打个冷战,失声叫道:“老前辈,老前辈,你怎么了……”

原来柳寒卿气息已弱不可察,显然是眼下什么毒药,冀图自伐而死。

李飞鱼心慌意乱,匆匆将柳寒卿扶放在一张竹榻之上,掀开铁匣,顺手抓了一把“返魂丹”塞进他口中。

他此时只急于救人,也忘了“返魂丹”何等珍贵,这一把,少说也有四五粒之多。

正在慌乱,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娇脆的语声;“唉!这鬼地方真难找,你看看那栋茅屋是不是?”

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接道:“山中别无人烟,大约这栋茅屋是不会错了,但屋中人声寂静,难道他还没有赶来?”

娇脆声音又道:“咱们能赶在他前面最好,现在且不要惊动屋里的人,等一会出其不意,才好出手。”

那男人的声音道:“姑娘说得是,咱们最好别使对方的人知道,先寻隐蔽之处藏起来,等一会暗中出手,必能事半功倍。”

话声至此,复归岑寂。

李飞鱼听那娇脆的声音,分明正是君念,顿觉一惊,忖道:她果然和杜绝结伴同来寻仇,棠湖山与她何仇何恨,她这般助纣为虐,倒行逆施,未免太过份了!

他蹑足掩到门后,隔门张望,屋外已寂然不见人踪,看样子他们当真躲起来了,但她欲等什么?为什么要暗中出手?李飞鱼却如坠五里雾中。

过了一会,远远又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两条人影,电掣般到了屋前。

李飞鱼偷眼望去,不觉一怔。

原来那来的两人,乃是一男一女,那女的年纪甚轻,约莫只有十三四岁,一身墨黑色劲装,肩插双剑,面目却十分陌生。

最奇怪的,是那男的双目炯炯,神情诡异,左臂折断,竟是杜绝。

这刹那,李飞鱼才想起刚才和君念谈话的男人,声音和杜绝不甚相似,敢情与君念同来的,是另一个男人,而与杜绝一同赶到的,却又是另一个少女。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李飞鱼更加迷惘了。

杜绝领着那黑衣少女在茅屋前停步,指着茅屋,低声向她说了几句,那黑衣少女微微额首,含笑道:“你去叫他出来,我自有办法。”

杜绝沉吟一下,面露忧郁之色,低声说道;“那老和尚功力已失,不难应付,柳寒卿并非了不得高手,有你在此,也足可手到擒来,令人担心的,是那尼姑一身武功极高,她又跟我闹翻了,不知她会不会赶来捣乱,这一点却不能不防。”

黑衣少女冷冷笑道:“你把那尼姑说得比那天上神仙还厉害,我却有些不信。”

杜绝道:“霍姑娘,在下绝非过甚其辞,那贼尼姑年纪虽然不大,一手剑术却已达化境,要是她果然赶来了,合你我二人之力,只怕也挡她不住。”

黑衣少女不耐地道;“好了!好了!你要是害怕,就不该来,既然来了,就不必害怕,咱们两虽然结交不久,但彼此志同道合,你要杀师出气,我也要代三位师父寻仇,如果你不敢动手,咱们各干各的好了。”

杜绝大笑道:“我的好姑娘,要是害怕,我还会陪你来吗?不过,为了防备万一,最好姑娘先动手,我一面替你守望,一面相机助你一臂之力,先杀了柳寒卿老儿夫妇,和尚就是俎上之肉,不必费手脚了。”

黑衣少女哼道:“我先动手就我先动手,你且等着瞧吧!”

说着,双臂一张,呛呛两声,肩后双剑一齐出鞘,闪身欺到茅屋前,沉声叫道:“柳寒卿在家吗?”

李飞鱼心念一动,哑着嗓音接口答道:“什么人?敢到棠湖山来张狂叫嚣?”

黑衣少女傲然一笑,按剑叫道:“姓柳的,血债血了,你以为躲在棠湖山便能苟活残生了么?”

李飞鱼不知什么“血债”一时无法回答,一抬腿踢开木门,提剑而立。

他一脚跨出门槛,杜绝首先吃了一惊,远处草丛之后,也响起两声极轻微的诧讶之声。

李飞鱼且不理睬杜绝,倒提长剑,向那黑衣少女一拱手,冷峻地问道;“姑娘欲寻柳老前辈何事?”

黑衣少女闪着一双寒光激射的眸子,低声反问:“你是谁?”

杜绝身形一闪,疾跃过来,接口道:“霍姑娘,这位乃在下同门师弟,名叫李飞鱼,姑娘请暂退,在下跟他说话!”

李飞鱼冷冷说道:“落凤前辈门下,从来没有面颜无耻,弑师欺祖的门人。”

杜绝脸上一阵红,仍然假笑道:“李师弟错怪愚兄了,自从湖北分手,愚兄一直惦念师弟去处,加上思念恩师,无日或忘,特意赶来棠湖山,只求拜见恩师一面,以慰渴思。”

李飞鱼乃是正直之人,见他居然当面撒谎,真是又气又笑,抢着道;“好一个无日或忘,可惜你来得晚了一步。”

杜绝急道:“怎么?他老人家已经……”

李飞鱼道:“他老人家不巧刚在三天前离开棠湖山,独自往湖北洗心殿总坛去了。”

杜绝“啊”了一声,脸上颇有失望之色,眼珠乱转,沉吟未语。

李飞鱼道:“怎么样?很失望吗?”

杜绝笑道:“的确使愚兄十分失望,多年思慕之情,不想竟缘俚一面,愚兄只好再经湘北去寻他老人家了。”

李飞鱼冷笑道:“你还想离开棠湖山吗?”

杜绝一怔,朗声笑道:“愚兄怎的就不能离开?莫非贤弟想……”

李飞鱼脸色一沉,冷叱道:“当年你叛师欺祖,本当诛戮,我师父剑下留情,只断你一臂,原意放你一命,希望你能有痛悟前非的一天,不想你劣性难除,时怀凶念,满口假仁假义,心里却时时不忘杀师泄愤,就凭这一点,我今天也不能放你好好离开棠湖山。”

杜绝听了,反而笑道:“我只说贤弟是我唯一知己,不想也对愚兄误会如此之深,常言道得好:时久见人心。愚兄今日决不作无谓辩解,相信将来你一定会了解的。”

李飞鱼喝道:“方才你尚满口不逊,和这位姓霍的姑娘商议谁先出手,言犹在耳,还敢狡赖不成?”

杜绝笑道:“所以贤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位霍倩姑娘,乃玉门三英晚年合收传人,当年玉门三英在祁连山中,曾与柳寒卿略有过节,全仗恩师化解,三英各负重伤,隐忍多年,最近查悉柳寒卿隐居棠湖山,才令霍姑娘千里寻仇,了结当年一段公案,这原是江湖中天经地义的事,愚兄与霍姑娘不期而遇,暗想当年恩仇,既系由恩师一手化解,此番自然仍应请他老人家出面,为两家说一句公道话,是以顺道领霍姑娘前来,原是为己为人一番苦心,贤弟断章取义,倒派了愚兄许多不是了。”

这番话,说得堂皇之极,李飞鱼虽然明知他信口胡说,无奈口拙舌乐,竟想不出合适的话来反驳,徒自气得冷哼不已。

杜绝扬扬得意又道:“现在恩师既然不在棠湖山,只有请柳老前辈亲自与霍姑娘见见面,谁是谁非?不难评出一个道理来,愚兄和贤弟正好代他们做个见证人。”

李飞鱼扭头望望那黑衣少女,见她手握双创,脸上一片木然,于是拱手道:“姑娘奉令代师寻仇,在下对当年之事,不敢置掾,但姑娘来得实在不巧,柳老前辈夫妇,已在三天之内,先后过世了。”

黑衣少女眼中一亮,吼道:“死了?人在见人,人死见尸,你别想只凭一句话就可以搪塞得过去。”

李飞鱼道:“在下向来不惯说慌,信不信只有由你。”

黑衣少女道:“那么你闪开,让我进去搜一搜。”

李飞鱼把脸一沉,叱道:“胡说,柳老前辈尸骨未寒,岂容你胡乱搜素。”

那黑衣少女充耳不闻,大刺刺向屋门便走,李飞鱼长剑一横,厉声喝道:“你再敢踏进一步,作怪在下要得罪了!”

黑衣少女冷冷一笑,道:“姑娘倒要试试你凭藉些什么?”

话落时,双剑一分,左剑攻敌,右剑护身,剑影闪现之际,一只脚已踏向门旁,身法竟快得难以形容。

李飞鱼大喝一声,振臂疾抡,寒光迎面一绞,三柄剑交相互触,“呛呛”连响,火星激射。

那黑衣少女粉臂上微感一麻,不由自主倒退了两步,闪着一双惊讶迷惘的眸子,在李飞鱼身上溜来溜去,冷冷道:“原来你仗着几分蛮力,便想插手架梁,再接姑娘几招试试!”说着,脚下一转,人如柳丝迎风,忽然飘东落西,连踩七处方位,每一换步,双剑都一齐出手,刹时之时,一口气攻出了一十四剑。

这少女年纪虽然甚小,但出招临敌,竟似他有经验,每一剑似虚似实,飘浮不定,一十四剑看起来全未递实,却每一招俱都攻人必救,稍一疏忽,说不定便被她所乘。

李飞鱼自从领略过君念的“惊虹八式”剑法,只说天下快剑止于此点,不想这黑衣少女所使双剑轮转如风,其快速诡异阴毒,竟然不在“惊虹八式”之下。

他略一惊愕,好几次险些被她双剑扫中,奋力封拆过十四招,人已被迫退回木门之外,堪堪以身体挡住了门槛。

杜绝冷眼瞥见,恶念随心而动,独臂一扬,也拔出他那柄比旁人长了一半的奇形长剑来,朗笑道:“李师弟何必固执,果真人已死了,便让霍姑娘进去看看又有什么关系?”

李飞鱼冷峻地道:“要进此屋,除非你们先杀了我。”

黑衣少女嘴角泛出一抹冷俏的浅笑,道:“就算杀了你,也并不是什么为难之事。”

她方才施展快捷手法,迫退李飞鱼,心里难免小觑了李飞鱼的真实本领,言笑之间,双剑乍合又分,翻翻滚滚疾卷而上,登时和李飞鱼激战起来。

其实,李飞鱼一身兼得南北双奇之长,蕴藏落凤头陀一甲子苦修内力,若论真才实学,已可列为当今一流高手,刚才一时失愕,被她用诡异剑招迫退,并不是武功及不上她,如今背向门口,省去后顾之忧,数招一过,便渐渐的展开无穷内力来。

三柄剑,盘绕飞制宛如三条银蛇,纠缠在一起,空际不时发出金铁交鸣之声,黑衣少女抢攻了将近五十招,这才发现李飞鱼竟是越战越勇,剑上内劲逼发,一招比一招更重,剑锋划过,每每带着如撕制裂锦般刺耳风响,一层层如幕如墙的剑影涌现出来,将她严密的封隔在五尺以外,再也攻不进去。

她一连换了发几种诡异手法,要想引诱李飞鱼离开门口,然后觅机冲进茅屋,但总未成功,李飞鱼运剑沉稳,宛如山峙狱立,时间越久,心神也越能融会在剑招之中,意随剑动,剑由意变,招法与人神交会,完全溶合为一个整体,无论她怎样诱导挑引,毫不为其所惑。

他们两个人,正是代表两种截然不同的武功,一个诡异辛辣,招招狠毒,一个却光明正大,安如泰山,一个剑似惊涛骇浪,泼辣无比;一个却如浩瀚汪洋,蕴藏着无限辽阔和广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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