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杀家01(1 / 1)

涯海城坐落海岸,方圆不过两三里,其实并不是一座大城,新旧城民相加也超不过三千人。

本来羽翼穿街过巷,顿感城内空寂死静,就有些起疑。

这炮声震动四方,让涯海城天动地摇。羽翼抬眼一看,自己府邸方向浓烟滚滚,这才暗叫不好,欲以回去。

却不料眼前卒然冒出个着身灰银的蒙面客,只露了眼鼻四窍。

羽翼当即护住采仪,挡在她身前,低语道:“采仪,等会我拖住他,你趁机快跑。”

采仪握住羽翼的手,内心虽为恐惧,却更加担心羽翼。她柔声道:“羽翼,我是你将过门的妻子。就算死也要守在你身边。”

不等他们多说,蒙面客对着羽翼举剑就刺,他的招式看似凌厉,却不下杀着,一剑刺了他肩头,再一挑。如此把两人紧紧执着的手,分了开来。

采仪花容失色,正要关心羽翼,突然感到自己心口一股乍凉,随即就感觉一阵剧痛,呕出鲜血来。

正是那蒙面客一剑刺入秦采仪胸口。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让人措手不及,羽翼怒吼乱叫,随之破口大骂起来,他双目冲红,其实那几声乱叫怒吼,这正是他恼羞成怒,加之悲切伤痛的哭声。

那蒙面客也是行为古怪,竟然不是来取羽翼性命,想是专门来杀采仪的。如此下了杀着,果断身轻如燕,飞檐走壁而去。

羽翼眼睁睁看着凶手杀完人,就这么消失在眼前,自己不会轻功,又哪里能追得上,他只得跑来抱着采仪,并按住她的伤口。可她止不住的鲜血从口中呕出来,羽翼更是束手无策,不知道如何施救,只得嚎啕大哭起来。

“采仪,采仪,你振作啊!我……我想办法,我想办法……想办法……”羽翼自己已经慌乱,手足无措。

秦采仪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双目含泪,嘴唇直颤抖,时不时急喘着气,身体直抽搐。她口中的鲜血,还不时呕喷出来,面容越发憔悴无色,乃至苍白起来,终于也呕不出几口血了,眼睛一合,整个身子一软摊,就这么死在羽翼怀中。

这杀手下手极准,这一剑从她胸前刺穿心脏,刺入胸腔,伤了肺部。

羽翼抱着采仪的尸身,哭得撕心裂肺,涕泪俱下。他紧紧抱在怀中,脸贴在采仪额头处大哭,直叫采仪的名字。

哭了好一阵,羽翼抬眼起来,目露愤恨,他下定决心,就算翻遍涯海城,也要将这凶手千刀万剐。

羽翼抱起采仪的尸身,朝那杀手跑了的方向而去。边走边叫喊着:“这混蛋,杀了人就跑。有种的出来啊!滚出来!”老泪纵横,是又悲痛又激愤。

他声音混厚,响彻天地,没有叫出那杀手,却是把追杀他们羽家人的官兵引来了。

“看!是羽翼!”

“这下可是头功了。”

戴安民带了一行人,一撞见羽翼,便有人呼喊。

羽翼一见戴安民一行,数十人,那充满了血丝的双目里,可以喷出火来,身子颤抖着,这种颤抖并不源于恐惧,而是按捺不住的激愤。他一声喝问:“你们!你们谁杀了我的采仪,滚出来!”

众兵卫见他似有些癫狂,倒还畏惧起来。随之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众人两耳嗡嗡,头晕目眩,心头难受,一个个当即干呕起来。

羽翼放下采仪尸身,又是喝问:“滚出来!是谁!”

众人莫名其妙,只当他疯癫了。站着的头一人,突然两耳充血,流了出来,神情已经呆滞,惊慌大呼:“我的耳朵,我聋了!啊,我聋了!”撒腿就发足狂奔而去了。

戴安民不辨羽翼武功实力,但自己也被他的吼声震得头耳嗡嗡,半天凝不过神来,只看见羽翼气势汹汹地朝他们来了。

戴安民大呼小叫,道是:“还愣着干什么!杀了他,杀了他!”自己也是惶恐不已。众兵卫却迟迟不敢上前,被他随便推上一人,喝令道:“上啊!”

那兵卫把心一横,喝喊了一声,以给自己壮胆,挺着长枪杀向羽翼。长枪刚到羽翼跟前,就被别人一把截住。

羽翼捂住枪杆,那兵卫是刺也刺不出,拽也拽不回,抬眼一看,只见羽翼铁锤般的拳头呼啸而来。

众人只见那人被羽翼一拳捶中,飞出数尺,撞在屋壁上,倒地就七窍流血,面如死鱼。

羽翼就此夺过了一把长枪,走到那兵的尸体边,又是一阵狂戳乱插,弄得鲜血喷溅。

众人见了无不战栗,惊呼大叫:“羽翼失心疯啦!羽翼失心疯啦!”都无战意,纷纷弃了兵刃要奔命去了。

戴安民也撒腿就跑,突感自己身子被强带数步开来,随之口喷鲜血,见得一把长枪从后经胸口穿出,泊泊鲜血从本是银白的枪头,泻流而下,两眼一黑,倒地就亡。

其余人见戴安民就这样被插死,他身周围几人,惊慌失措,两腿发软,一屁股就坐在地上,只得连滚带爬地逃命去了。

羽翼来了,拔了插入戴安民体内的长枪,但凡被他追到的官兵,一个个被直接搠死,倒地里还被狠狠连戳了数枪,才又追下一个。

“翼儿,翼儿!”

羽翼被人顺势牵引、拖拽,夺了长枪。

来人正是羽放,直叫喊着羽翼。

他闻得动静,寻声找来,正见羽翼追杀这伙琼州兵卫,见他已然处于失控的状态。

羽放当然很惊奇,他从来没有教过羽翼武功,他如何能一人将数十人追得满街乱窜。

羽翼被夺了武器,蓦地里咆哮,声冲九霄。

羽放当即屏息,以内功相抗,可儿子这等雄浑的内力,到底何时练成,连他这个做父亲的都一头雾水。

羽放也凝气相冲,呼喝着:“翼儿!翼儿!是阿爹,是阿爹。”

羽翼咆哮好一阵,似乎才清醒过来,他满面泪痕,一见羽放就扑进其怀中,嚎啕大哭。

羽放从未见过儿子哭得这样伤痛,他自己眼下又被羽翼吼功伤及,嘴里带血,也不禁有些耳鸣目眩,凝了凝神才问:“怎么了?”问得同时就在扫视周围,方见采仪的尸身就在不远处,这才明白过来。

羽翼悲痛难当,直嚷着:“那狗贼杀了采仪就跑了!跑掉啦!”

羽放将其拥入怀抱,抚头宽慰,也只能叹然道句:“人死不能复生,你须振作。”自己也是悲情伤感。

“舅父!”项堂也不知从何处赶来,现身当地。

羽放一见项堂,便指着秦采仪的尸身放置处,吩咐道:“堂儿,带走采仪。我们一起往码头去。”

羽翼挣起身子,看着羽放问:“去码头干什么?”

羽放回道:“涯海失守,我们只有离开。”

羽翼面露不甘,道:“他们都跑了,我们为什么要弃城。”

项堂抢先解释道:“琼州单琮锡私募的兵,就安扎在崖州到这里的道上,可有近五千人左右。他们一夜里杀了所有拥护羽家的城民,抛尸海上。”

羽翼惊诧且生疑,问道:“你怎么知道?”

项堂道:“这些日子,你们忙着筹备婚礼,我在周围探查。新城还集结了一伙待命的人。”

羽放道:“还是堂儿用心。”

羽翼道:“好,正好!”目光几分仇恨,又夹杂一股兴奋劲儿。

羽放诧异,问:“什么正好?”

羽翼道:“我要用这些人的血祭我的妻子。”突然恨恨看着项堂,目光摄人,道句:“也包括你!”说话时举拳便去。

项堂拔剑而出,直指羽翼,羽放惊诧万分,欲将阻拦。

羽放一手扣住一人神门穴,当地里责问:“你们兄弟俩,这是要干什么?”

羽翼含恨切齿,说道:“这狗贼就是杀采仪的人!”

羽放更是吃惊,看着项堂,目露疑色,却见项堂蓦然哼笑不止,道句:“居然被你发现了。”

“我不认识人,还认不得这凶器!”羽翼道。

项堂哼笑里,目光带着一种怅然神色,喃喃自语:“怪只怪‘洗月剑’太具特色了,真是百密一疏啊!”突然另手起掌击向羽放,便也挣脱开来,当下又道句:“竟然被你发现……”

“我杀了你!”羽翼同时喝道。

说话时,项堂便剑花挽起,一剑刺入羽放胸口,几乎同时,羽翼一拳挥向项堂。

羽放一口鲜血喷呕而出,不明所以地看着项堂。

项堂毕竟身手更为迅捷,拔出剑当即就避开羽翼来拳。

羽翼不及收势,击倒羽放,这才失措,他连忙去扶住羽放,按住他的伤口,正欲愤恨起身找项堂报仇。被羽放劝阻拉住。

他见父亲直摇头,目光微弱,语气甚微,说道:“不……可……翼儿,那……是你亲……兄弟。”

羽翼不解,道:“怎么可能,他既是我亲兄弟,为什么还要杀你。”

羽放快要说不出话来,看着项堂,却见他剑指羽翼,威胁道:“你的安逸生活已破灭了,现在还肯不肯随我一起为父母报仇。”

“报仇!报仇我也先杀了你。”

羽放当即明白了,原来他杀自己不过是觉得羽翼因贪图享受,不愿报生父母的仇,如此也知晓项堂私下断然已找过羽翼,说破过他的身世。

他急喘着对羽翼道:“听……听着,翼儿,你的……你的姑母才是……才是你的生母,堂儿故而是你的亲……亲兄弟……你母亲要你们都好好活……活着……切莫……辜负……”话未说完,就断气身故了。

羽翼扑倒在羽放身上放声大哭。

项堂冷冷道:“羽放都死了,你给我振作点。现在我再问你,是要姓羽,还是姓项。可愿随我一同报仇!”

羽翼放下羽放尸首,蓦然喝道:“我杀了你再说!”拳头一握,便向项堂挥来。项堂刚才避开,羽翼拳头挥空,招式不老,将就臂肘击来,直向项堂太阳穴。

项堂若是赤手空拳,定然不敢与之硬碰硬,眼下手里仗着利刃,本就剑法犀利,反手一剑插穿羽翼手臂。

羽翼吃痛,被项堂握剑带着他,左拉又拽,幸得他握着项堂拿剑的手腕不放,不然一条手臂便被卸了。

项堂直相逼问:“姓羽还是姓项!”

羽翼破口大骂:“狗贼!”提膝对着项堂的膻中磕去,项堂当时就撞出一肚子的酸水,呕了出来,羽翼被长剑捅穿了手臂,反向顺势一扯,血如长龙,溅射出来。

泊泊鲜血顺着羽翼的手臂,滴答滴答地落下。

项堂一被羽翼击中,半天缓不过气。对方内力如此惊人,到底是何时偷练的,这等惊人的内力,如果能跟自己齐心报仇之事,再加上自己一番训练,何愁大仇不抱。可眼下羽翼却如此冥顽不化,反倒视自己如仇敌。

项堂威逼不成,开始妥协,用商量的口吻说道:“论武功技艺你远不如我,比内力我远不如你,我俩各有所长,这般生死相搏,两败俱伤,岂不便宜琼州姓单的。”

羽翼恨恨道:“姓单的没杀采仪,更没有杀我爹。”

项堂道:“可他想灭你满门!”

“想灭我满门的恐怕是你!”

“我不过是想不顾一切让你回头,肯承认自己是项氏子孙。”

羽翼断然拒绝,偏偏就要与他势不两立。

项堂继续商量道:“你可以杀我,当哥哥的这条命归你了。只是不急于眼下。我助你夺回涯海城,你须答应替父母报仇雪恨。这样如何?”

羽翼道:“你这恶贼奸诈,我不会信你。”

项堂哼笑道:“那既然这样,你先练好武功再来寻我报仇吧。倘若有朝一日,你的武功可以独步天下,如外公一样。我自然主动找上门,让你取我性命。”说话间,他已经缓过气运,暗运内劲,腾身而起,如雀即走。

别人一施展轻功,羽翼也就无可奈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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