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翼一面心系门派安危,二来是想如果生擒一个廖志远的弟子对自己来说,功可抵过。
眼下暴露的就是凤仪姐妹,心想她们易容乔装定然混进清音宗欲施行刺。自己可顺着先前的故事编下去,说自己被凤仪姐妹暗算生擒至此,她们俩欲对掌门师太行刺。
如此计定,便大摇大摆走在山道上,这时反倒期望遇见一伙清音宗弟子。
不知行了多时,但见一条龙长天梯也似,伸延在山林古木之间,一字分罢两边,方才蜿蜒而上。
羽翼抬眼而望,略见红墙金瓦,方知山前有庙宇,自己定然还没有走出清音宗地界,那处一定归得清音宗。于是,健步前去打探。
将近寺庙,羽翼便高呼救命,惊扰院内,清音宗弟子纷纷出动,围住羽翼,见他形秽,不识其是同门,又纷纷拔剑相向。
羽翼故作委屈求饶,大叫:“师姐们息怒,我乃九剑宗同门被一伙廖志远的贼人拐掳到此,拼死活出,特来报信。”
清音宗弟子喝问:“不错!廖志远确实犯山,可你无凭无据,凭什么说自己是九剑宗的师兄弟。”
羽翼道:“不管师姐们信与不信,大可以擒我关押,不过还须加强戒备,现有两个贼人易容乔装,自称是慕容师伯门下弟子——凤仪、凤翎。”
一女子突然窜出来,娇哼一声:“大胆贼人!演什么戏呢?姑奶奶在此,跑来便诬赖好人。”说完拔剑便刺。
羽翼一见她容貌,不正是那凤翎,心想:“好你个大胆贼人!”先且让过一招,哼笑道:“还想杀人灭口!看我不撕下你那假面皮!看还敢抵赖否!”
凤翎听她说自己杀人灭口,气急败坏,原地娇哼跺脚,也是无计可施,进退不得。
此时听一人喝止:“妹妹别给他口实,先由他分说,看看如何狡辩。”
羽翼寻声看去,这人不正是凤仪,心想:“你俩姐妹真是坐怀不乱,从容不迫。”又见她们立于众弟子之首,想是这些人都归她差遣。
“你倒是胆大妄为,想借报信为契机刺杀掌门不成。”一声飘来,清音宗弟子分罢左右,自行让出一条道来。
从中走出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子,但见柳眉水眸,脉脉传情,鸭蛋脸儿上,白皙透着粉桃,一袭梨花裙衫,外套菊色轻纱长褂,气韵轩昂,仪态清怡。
这女子娇声质问:“你说凤仪、凤翎是廖志远门人易容假扮,你可知他们不是二师伯门下,而是我师父水经指门下弟子?”
凤仪在旁施礼呈报,说道:“任师姐,其中蹊跷又不似有假,我与妹妹确实被袭击,问道过姓名。想必这位九剑宗的师兄定然是与那两个贼人打过照面了。”
凤翎这才收回长剑,道:“原来他两人问我姓名就走,是如此缘故!”
凤仪道:“蒙这位师兄相报,方知他们不与咱们纠缠,定是怕耽搁了自己的要事。”
羽翼的嫌疑虽被排除,可他却信不过此二女,心想:“编故事谁不会。”当即突施一手,袭击凤翎,是欲非揭露这姐妹俩的原形。
那凤翎不及措手,一招之内便被生擒,大呼小叫,同时气急败坏,然而自己被擒,无奈之下几欲哭泣,直娇嗔道:“你这臭小子,再不放手,姑奶奶待会废了你。”
羽翼顿觉这凤翎与方才似变了人,方才相遇,冷酷至极,一言不发,这番却是未脱稚气的小姑娘,但也将信将疑,说道:“你是真是假,一验便知;若我误会师妹了,羽翼自当谢罪。”说话间,仔细端瞧她脸颊与耳发间,确无异样,不像是贴了什么易容的假面。
众人围困羽翼,姓任的女子问道:“他自称羽翼,难道就是我李师伯的遗孤、涯海城羽氏的后人?”
羽翼这会觉得凤翎如假包换,当即撤手,拱手笑道:“不错,正是在下。”正欲陈述。
不料又一人赶到当场,道:“这人不守门规,硬闯我清音宗地界,打伤众师妹。我的炮仗就是因他而发。”
羽翼一看刘芷菁也来,本来还要替自己闯入清音宗之事辩白。如此可好,想必亲疏之间,清音宗的弟子定然信她不过。
姓任的却问:“刘师姐,你领沐师妹她们去采药,为何不见她们。”
刘芷菁看着她,哼哼冷笑:“任梨,你倒是挺关心那个新入门的臭丫头,那丫头与这羽翼勾勾搭搭,坏了太师父的门规戒律。要问沐兰雪,不如问问这小子。”
任梨把目光投向羽翼,流露关切之意,待看他如何回答。
羽翼哼笑道:“我不知道!这刘芷菁采药途中抛下沐师妹,幸得被我撞见,不然寒症发作,无故病死,看你们怎么给太师伯交代。”
刘芷菁当即说道:“看到没有,这小子闯我山门在先,且问问他到底什么目的,是不是又是那廖志远的奸细。当时他还扬言峨嵋派的掌门就该让廖志远做,还称其为师尊。”
任梨劝解道:“师姐,恐是有些误会在其中,他是新入门的弟子,地界不明,山中迷路也是正常不过。”过后看着羽翼,说道:“你说得不错,走丢沐师妹确实与太师伯跟前无法交代。”便问:“那么师妹现在何处?”
羽翼分说道:“我关心同门师妹安危,欲施救助,可沐师妹拘泥于门规,不可让我救助,遣我去了。”
任梨当即叹息,过后方对凤仪、凤翎吩咐道:“凤仪师妹,你们立刻分头带着一伙师妹去寻沐师妹,定要将人找到。”
羽翼心想:“到底是怕太师伯日后责难,这么诚惶诚恐。”一经想起自己是来报信的,便当即叫住任梨,道:“眼下却有廖志远人潜伏山中,思来想去,先前易容两位师妹,乃是两个精通易容之人。为防范不测,请诸位清音宗的师妹定个暗号,以辨敌我真假。”
任梨莞尔一笑,说道:“九剑宗的师兄考虑周全。眼下请速回你宗门,也说明此事。防范同门被暗害才是。”
羽翼笑着说道:“我太师父跟前有孤寒师兄,贼人有所忌惮,倒是你们须当心些。”
刘芷菁一听,就冷哼说道:“你什么意思,是说廖志远只怕你们九剑宗,不怕咱们清音宗?我看你频频示好,说什么定个暗号接头语的,你就想混水摸鱼。”
任梨始终从容,露着笑颜,羽翼仔细一看,才发现,她双手早就按剑,蓄势待发。
羽翼不禁背脊发凉,心想:“这些什么嘴脸,这丫头居然是笑里藏刀,从未信过我。亦或是那二人以为败露,换了身份乔装。”不禁瞧着任梨,目不转睛。
凤翎以为他是痴恋师姐容貌,当即呵斥:“小子,不得无礼。盯着师姐眼都不眨,是要干什么?”
任梨略有羞涩,却始终向着羽翼。
刘芷菁突道:“他毕竟未经准许就闯入我清音宗地界,任师妹私自放走了他,怕是太师父跟前说不过去,怪罪下来,我可不愿与你同罚。何况沐师妹与我分开时,便是这小子掳走的,现在师妹下落不明,他还敢赖在我们头上。”
羽翼对刘芷菁早就忍无可忍,当是咬牙切齿,恨恨说道:“臭婆娘!你这臭嘴脸真是像极了连音蝉,不愧是她教出来的好徒弟。”
羽翼自然是情绪失控,殊不知在场弟子皆是连音蝉门下,哪里容得他如此羞辱师父,纷纷拔剑示威,不住呵斥。
凤仪劝诫道:“羽师兄请慎言!”
羽翼也不是彻底没有眼色,这势头一看方知情形,哼笑道:“怎么,原来在场的都是连音蝉的弟子。好啊,我倒想看看,你们有什么本事能奈何得了我。”
凤仪最是不明白为何这个羽翼如此憎恶师父,按理说他是李师伯的儿子,会跟家师结下什么仇怨。
刘芷菁又是嚷道:“各位师妹,一个九剑宗的第三代弟子,就这么口出狂言,诋毁家师,我们岂容他如此跋扈,如此目中无人!我看他不是误入我宗,是有恃无恐。”
众弟子受了刘芷菁鼓动,纷纷要拿办羽翼。
羽翼这会方知自己失言,可心想:“大丈夫出言不悔,说都说了怕什么!”但不想打伤她们,毕竟有真正敌人在不明暗处,伺机而动。当即戏言道:“我不想打伤了各位妹妹的漂亮脸蛋,日后一个个包子脸恐是没有男人要。”
“哼!要你管!出言龌龊,果不是什么好东西!”凤翎率先近身,飞身一脚踹出。
羽翼轻描淡写一般,随意挥手一格,拍开她踢开之腿。随即三五人攻来,或立掌来击,或拳脚相加,但也没有一人拔剑而向,是要生擒。羽翼连连避开,不作进攻。
刘芷菁哼声,从一位师姐手中夺过长剑,欲趁羽翼不备,刺剑偷袭,心想:“这次不料理了你这臭小子!”
眼见一剑将刺中羽翼,突然一声翠鸣,她长剑立时被不明飞物击中,断成两节。
突然,四下琴音袅袅,伴着那悠扬的琴声,突有人道:“羽翼,你们九剑宗就这么不得了?”
琴音一毕,一名白衣女子飘然落在当地里,仙衣清逸,那不是别人,正是应涴沦,身畔正搀扶着沐兰雪。
沐兰雪面容优柔,无甚血色,很是虚弱,却见羽翼,忙道:“哥哥为何还不回去。”
羽翼冷哼一声,冷言冷语道:“怕我连累你啦!”
刘芷菁一见应涴沦知道方才击断自己长剑便是她,虽然内心对这位与自己年纪相差无几的师叔,无甚敬意,但也畏惧她的武功,便请示道:“应师叔,这小子闯我地界,还出言不逊。是不是该遭修理。”
沐兰雪对羽翼热潮冷讽不作辩白,却对身边应涴沦轻言轻语地说道:“应师叔,在这,您是长辈,羽翼哥哥误入清音宗地界,当此该由您发落。”
应涴沦看着沐兰雪不禁莞尔,说道:“好!”当场便说道:“诸位师侄虽不是我门下,若视我是师叔,就把羽翼交给我吧。”
连音蝉门下,因师父不在,自己不敢违拗,当即遵命。
刘芷菁却不依不饶,便问道:“试问应师叔想如何拿办羽翼?”
应涴沦突然脸色一变,沉凝下来,也不作声,只瞪视了她一眼,立刻将刘芷菁威慑得直冒冷汗。
羽翼在旁瞧得好戏,不禁好笑,但也不是完全信任应涴沦是会越过门规对自己放水,只道:“什么由她发落,我要走,还有人能拦住我?”
应涴沦淡淡一笑,问:“是吗?”
羽翼自鸣得意,道:“不错!”
应涴沦转眼便至,挥掌间两指一弹,羽翼还未明白所以然,顿觉两耳嗡嗡,头晕目眩,站立不稳,当即倒地,昏死过去。
原来羽翼不曾知道应涴沦神功有成,身法之奇,一个不注意被别人弹指击中太阳穴,昏死过去。
应涴沦扶住沐兰雪,劝慰道:“兰雪,你且好好养伤。”又对任梨道:“任梨,羽翼交由你暂且关押,待我禀明二师姐。在通知九剑宗来取人。”
任梨对应涴沦施揖,以示领命。
众弟子目送应涴沦离开。
任梨对刘芷菁道:“自来关押之事由师姐管制,师姐自当知晓,这人听说是新一任入围九剑宗护剑弟子候选,可见九剑宗的天太师伯是寄予厚望,切勿以私怨伤了两宗和气。”
刘芷菁不以为然,只道:“轻重缓急我自然知道。”随即命令师妹们取来绳索将羽翼五花大绑,是以怕他醒来,收拾不了,反给他跑了。
任梨任由她折腾,只对其余师妹说道:“毕竟有奸人混入我宗门,是得商议一个暗号,以辩识敌我。”思罢当即微笑着,凑耳对凤仪悄悄说道。
之后她们点了点在场所有人,当即又检查妆容打扮,见是个个无异常,再分好队列,这才宣布道:“其余师妹不得擅自离开领头的师姐,以防有人易容混进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