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张麻子僵硬的脸，瞬息间放松了许多，脸也不僵了，笑容也多了，向白夜躬身，“谢白爷不杀之恩。”
说完正准备转身离开，他太想离开了，今天的酒是他妈喝得最不爽的一天，他想换个有女人的地方发泄一下。
可他的身体忽然再次僵住。
因为白夜的声音再度响起。
“可是我很讨厌你那只把玩铁球的手！”白夜皱着眉头说道，说完后又开始喝起酒来。
张麻子脸抽动几下，之后脸色一片惨白，连笑容都挤不出来，颤抖道：“既然白爷讨厌，小人留着它还有何用，不要也罢。”说完他狠狠一咬牙，将铁丸挥动往自己手臂一挥一拉。
下一秒，一片鲜血飞溅而出。
饶是秦无言的心里也‘咯噔’跳了一下，同时恶心得冷如霜完全没有食欲。
下一刻，只见一只血淋林的手臂被张麻子自残弄断，又随手一挥，将断臂扔在了范争的尸体旁，而张麻子的断臂处还兀自冒着血。
张麻子神色惨然，不过他沉得住气，还是拼命挤出一丝笑容，虽然笑得很难堪，对着白夜道：“现在这只讨厌的手已经没有了，白爷，小人可以走了吗？”
“这里是喝酒的酒馆，酒足饭饱之后当然可以走，脚在你身上，关我什么事。”白夜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多谢。”张麻子断臂处依然还在流血，他另一手还在压制动脉，防止更多血液流出，然后他走近掌柜的旁边，腰身一扭，一袋银两已被抛了出来，“这位白爷今日的酒菜钱够了吗？”
那掌柜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早已经吓呆了，颤栗回答：“够...够…好几天了。”等掌柜回过神来，张麻子早已经走远了。
“这张麻子倒也沉得主气。”见状，冷如霜脸皮抽搐一下，赞叹道。
“是啊！不愧为山匪头儿。”秦无言回答，旋即又喝了一杯酒，酒杯刚刚放下，一声惨然的叫声传来。
只见一位大胡子在酒馆门口，缓缓倒下，他的脑袋已经开了花，被一刀劈成了两半。
大胡子到死都不瞑目，他想不通，张麻子为什么能走，而他却不能。
他其实早已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他知道今天的酒不同往日，往日的酒是香的，今天的酒是腥的。
他想走，奈何众人都未动他也不敢动，当见到张麻子走了，他也坐不住了，于是一个人准备偷偷溜走。
但他才走出门几步，只觉头顶一疼，之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一变故让酒馆内变得死寂一片，众人大气不敢喘一下。
动手的当然是白夜，只是他出手太快，没有几个人看见。
可是秦无言却看得清清楚楚的，他看见白夜拔刀，看他将弯刀飞出，看他的弯刀如切豆腐一般把那大胡子的脑袋切开，又看着他的弯刀飞了回来，入他的刀鞘。
秦无言本来有机会救大胡子的，可是他并不想，因为他知道今天来这酒馆喝酒之人非奸即盗。
“老酒馆的酒如此美味，请各位朋友慢慢品尝，莫要急躁，急躁的人一般都活不长久的，知道吗？”白夜忽然朗声道，说完他也开始喝酒，而众人再没有想溜的打算。
只是有些人偷偷的瞄白夜，似乎想看透他到底想干什么？
然而白夜却时不时的瞄秦无言，似乎也想看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秦无言并没有用眼神去回望他，而是自顾自的吃肉喝酒，他知道他不说话，总有人想说话的。
果然，白夜坐不住了，“阁下可是秦无言，十年前曾在‘蜀门’修行？”
秦无言笑笑，不答反问：“阁下既然叫白夜，而且能让长坂坡的山匪头子，如此忌惮，想必就是江湖人称‘四大恶人’之一的白夜吧？”此人他虽未见过，可是他的名字十年前还是听过的。
“阁下既然知道我的恶名，就应该知道我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什么。”白夜突然冷冷道。
“这实在不知。”秦无言一脸疑惑。
“那你知不知你的脑袋很值钱？”白夜再次问道。
“也不知道，可是很想知道。”秦无言闻言来了兴趣，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若能把你的脑袋取下，可以兑换一百万两黄金！”白夜冷冷的声音，变得异常兴奋，“一百万两黄金相当于一个普通老百姓不吃不喝不停劳动一千年的总收入，而江湖最富裕的人‘程钱罐’据说也只有一千万黄金的资产，其中有九层资产是不动产业。”
“噗！”闻言秦无言还好，因为他对钱并不敏感，但冷如霜听着实吃惊不小，竟把刚喝下的一口小酒一下子喷了出来，他实在想不到秦无言的脑袋竟然如此值钱。
知道自己失态，冷如霜旋即镇定道：“你的意思是说若有谁取了秦无言的脑袋，那么他就成了第二个富豪了。”
“不错。”面对冷如霜的提问，白夜毫不否认。
“嘿嘿！没有想到你还挺值钱的？”冷如霜看着秦无言吐了吐舌头道。
“你可别打我的主意。”秦无言面色一沉，随后嘀咕着：“他也太看得起我。”
“他？他是谁？”声音虽细，却被冷如霜听见，不过她识趣的没有问，因为她知道他不愿意说的，问也问不出来。
到了这时，秦无言心中也了然，之前他实在想不通，这么偏远的小镇上，这么普通的酒馆，这么粗劣的酒，为什么会吸引如此多的江湖异士？
原来他们都是奔着‘一百万两黄金’而来的。
“那么你的意思？”秦无言见白夜依然盯着自己，于是问道。
“我的意思当然是想将你的脑袋折现，改善一下生活。”白夜冷冷道。
“哦？恐怕会让你失望了，就算我的脑袋同意让你折现，可我这柄剑也不会同意的。”秦无言淡淡道，用手摸了摸腰悬着的黑剑。
闻言白夜一怔，他一怔是因为秦无言自始自终皆如此淡然自信，他心跳有些乱了，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杀人无数，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旋即他厉声道，“你的剑能杀人，难道我的刀就杀不死人么？”
秦无言还未说话，冷如霜却开口了，“朋友，你应该知道，越值钱的东西，越难得到的。”
顿了顿，冷如霜继续道：“我劝你最好别动手，就如你刚才说的话一样，越浮躁的人越活不长久的。”
“可我偏要试试。”白夜傲然道，对冷如霜的话听而不闻，还一脸轻薄的看了看她，
让冷如霜脸上顿时阴云密布，“唉，看来今天这饭是没法吃了…”
见状，秦无言一笑，之后看向白夜，“再你试之前，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说下去。”白夜冷冷道。
“我很好奇，钱比命还重要吗？”秦无言冷酷的问道。
“这要看是谁的命。”白夜冷冷回答。
“你杀人换钱，杀了这么多人，只留下一个恶人的名头，钱呢？”秦无言继续问。
“这不是你一个死人该问的问题。”白夜狠狠地道。
“哈哈…真有趣！”秦无言笑道。
“你笑什么笑？受死！”白夜冷冷道。
说完他的手已经握住了他的弯刀，弯刀已经如一支飞箭般向秦无言飞来，连同他的人也是随弯刀一起飞了过来。
速度之快，眨眼及至，竟响起了一声破空之声。
白夜自认江湖中很少有人能躲过他的弯刀，至今也没有人躲过他的弯刀，但他这一刀明明是往秦无言的脑袋上砍的，可是现在刀子却砍在了一张木桌上，而且还轻易将木桌砍成了两半。
他下意识的回头，却诡异的发现秦无言正在他的身后冷冷的看着他。
白夜的额头都溢出了冷汗，可是他根本来不及擦拭，又是飞快的一刀向秦无言砍去，不料又一刀落空。
于是他的刀更快，可是他每次都扑空，连秦无言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他的心跳更乱了，厉声道：“你这样躲来躲去像一只老鼠有意思吗？有胆的就拔出你的剑，与我堂堂正正的一战。”
果然，秦无言站住了，冷冷道，“你既然想死，我便成全你。”秦无言的手已经握住了他那柄漆黑的剑。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