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瞥了林杰成一眼,倒是没有在林杰成脸上看到惊讶的神色。
想来,这事还在林杰成意料之中。
至于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那当然是担心到时候州府那边没人过来。
白谦居高临下地看着县令,十分冷淡地问道,“不知诸位在这里做什么?”
周围的百姓听到说是州府那边的人,还以为州府也是和县令一起来抓大盗的,没想到这州府大人的公子,居然直接问县太爷是来做什么的,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回白大人,我们这是在抓盗贼、为民除害呢……可不要伤着白大人了……”
县令低着头,说话口气倒是还理直气壮的,听不出丝毫心虚的感觉。
“哦?为民除害?”
“那县令大人,怎么不把自己关进大牢?”
白谦坐在马上,语气十分的漫不经心。
县令抬起头,“白大人何出此言?本官乃是朝廷命官,为何要将自己关进大牢?”
在白谦面前自称本官,分明就是觉得白谦不能拿他怎么样。
这样目中无人,白谦的脸色就更不好了。
白谦轻哼一声,没有搭理他,反而问道:
“县令大人又是抓的哪门子盗贼?是这宅邸里的人?”
“那是自然!白大人,您是不知道,这里的盗贼偷走了本镇员外府的宝贝,就连本官府上也失窃了,根据李捕头的调查,那盗贼就是住在这里,而且赃物应该都在这宅邸里!”
县令许是觉得这件事不好办,也不委屈自己了,直接跟白谦对质,“白大人若是不相信,可以去这宅邸里瞧瞧,里头应该有不少好东西,若是白大人觉得下官是胡说八道,那下官就要以为白大人与盗贼勾结了!这样的话,下官非要进京禀明圣上不可!”
县太爷话音未落,周围的百姓就都朝白谦看了过去。
百姓们又不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他们只觉得县太爷刚才说的没错。
“白大人!有什么事,都等下官将贼人捉拿出来再说!您看如何?本官作为清海县的父母官,若抓不住这盗贼,还如何护清海县百姓安宁?”
拿百姓做文章,这县令还真是头铁。
“看来这人早就猜到了,萧先生来头不小。”苏云看着县令还算淡定的模样,忍不住说道,“可是,他既然知道萧先生可能跟州府有关,怎么还敢替林员外出头?”
林杰成刚要摇头,脑袋里又突然灵光一闪。
“我觉得应该是胆大包天,想要直接斩草除根,但是没想到州府大人的儿子居然来的这么快。”林杰成压低了声音说道。
“还真可能。”
不是说县太爷最宠的那个小妾,就是林员外的女儿?
这么一来的话,那小妾只要吹吹枕边风,说不定县太爷做什么都是乐意的。
苏云啧了一声,感叹道,“还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现在白谦带了人过来,哪怕县令想要连着白谦一起除了,也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这人丧心病狂,还想把百姓一并抹杀。
“谁说这里面是盗贼的?县令大人可有证据?”
白谦高声说道,“县令大人,这宅邸里的人,乃是我白家的贵客!”
县令听了这话,神色也没有半分动容。
“白大人!这贼人可是我们衙门的人亲自查出来的!怎么会是州府大人府上的宾客?难不成……白府与贼人,狼狈为奸不成?”
“放肆!”
白谦怒吼一声,直接下马。
“你今日冲撞了贵客,可知罪!”
“下官为民除害,不知何罪之有!”县令依旧是理直气壮。
县太爷这话一说完,周围围观的那些百姓就议论了起来。
“县令大人这是抓贼,没有错啊!”
“州府大人这是什么意思?还想要包庇贼人?”
“嘘——你这话小声点说!你是想要惹祸上身吗?”
“明明是州府大人不对劲,怎么就不让人说了?”
……
县太爷还真没有猜错,这些不明事理就会被带节奏的百姓,果然对白谦他们观感很差了。
白谦眯了眯眼,不愿意跟这人继续纠缠。
“来人!”白谦喊道,“将证人带上来!”
“是!”
白谦身后的人,将一个黑衣人押了过来。
那天晚上又没有什么光线,所以两拨黑衣人看着是一样的,其实他们的服饰完全不同。
白谦押着的这人,正是县太爷找过来的杀手。
“你自己来说。”
白谦一发话,那人就被取下了嘴里塞着的东西。
“求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那人一张口就求饶。
能够让江湖杀手这样哭丧的,恐怕是受了很严重的刑罚。
事实上也是如此,他的背上还有清晰可见的鞭痕。
“你只要说实话,本官就可以饶你一命。”白谦说道。
那人闻言,倏然看向县令。
“是县太爷让我们过来杀人,是他拿银钱指使我们过来杀人的,他说想要我们斩草除根!”
这话一出,那些刚才还在指责州府大人的人,瞬间就噤声了。
“为什么要让你们来杀人?”
“这个我也不知道……是县太爷说自己跟这户人家有仇!”
白谦轻哼,“县令特意找来江湖杀手,与江湖中的人勾结,还真是煞费苦心!”
“白大人,这人说的可能都是假话啊!他有什么证据……”
“我有证据!”那人直接打断了县令的话。
“我们的人虽然都死了,但是县令还给了我们一个信物!那信物我知道放在哪里,我立马就带大人去找!那可以当做证据!”
杀手口中的信物,其实就是县令的墨宝还有官印!
县太爷一听他的话,腿一软,立马就跌倒在地。
白谦面带冷笑,“县令大人这是怎么了?莫非是觉得心虚?”
“不是……”
县令一个劲儿摇头,然后又指着那个杀手,“他这是撒谎!”
“白大人可要明鉴!下官是想要为民除害,想要抓住那个大盗,指不定这些江湖草莽就是里头那个大盗的人!”
白谦看他还执迷不悟,再次冷声说道,“这府邸里的人,可是我们白府的贵客,怎么可能会是县令大人口中的大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