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部长。Www..Com”陆维钧欠了欠身,矜贵而不倨傲。
“你是来看电影?”
“太忙了,偶尔消遣下,放松。”
“的确,凡事都该劳逸结合。”
“你们这是?”
康部长笑了笑:“这样的,上级下达通知,让我们看看革命电影,忆苦思甜,学习思想,市委各部门都派人来了。我们先入场了,让人等着不好。”
“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了,”陆维钧停了停,微笑道,“我有点话想和桓之说,可以占用他几分钟不?”
康部长自然答应,带着一行人先行离去,陆桓之随着陆维钧走到个人稍少的地方,静静凝视着他:“哥,有什么事?”
陆维钧微微一笑,眼中却流露出淡淡的警告之意,陆桓之心神一慑,端肃了面容,等他开口。
“我知道刚刚你看到若初了。”
陆桓之沉默一瞬,须臾微微一笑:“是,我想,她是和你一起来的吧?”
“是的。你是聪明人,在你面前遮掩毫无用处。我直说,等爷爷痊愈了,我就会把和她的事公开。”
陆桓之再深沉,闻言也不由得身子一震,眸中瞬间有冷光凛冽,又很快敛去,只是他指尖依然微颤,泄露了他的惊怒交加。
“一开始的确是我不对,虽然是无意做成,但是的确是强占了你的女朋友。对不起。”
陆桓之抿紧唇。
“但是,你在我遇到她之前,便已经存了玩后抛弃的心思,之后又肆意诋毁来凸显自己的痛苦博取同情。桓之,是你自己放弃的。”
陆桓之深深呼吸,渐渐的平静下来,盯着他似笑非笑道:“我知道了。”
“我要定她了,任何人都不能阻止,爸已经同意了,桓之,别想着告诉妈,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我第一个怀疑你。我有足够的能力护着她,而你如果做不该做的事,最后只会伤及自身。”
陆桓之扯了扯嘴角,淡漠道:“我知道了,恭喜。時间不早了,我先进场。”
陆维钧颔首,盯着陆桓之往影院内部走去,直到那背影消失,他才转身往卖爆米花的地方走。
林若初前面还排着两个人,她明显有些急,不停看表,见他来了,说道:“只有五分钟了,都开始放广告了……”
他见她虽然急,可是眼里含着雀跃的光芒,显然是对等会儿的电影十分期待,他不欲扰了她的兴致,勉力吧心中的忧虑压下,微笑道:“那等会儿我们跑快点儿?”
她用力点头,终于轮到了她买东西,她抱起爆米花,匆匆的和他检票进去,找到放映厅,屏幕上已经开始出现梦工厂的logo了。
上班時间,电影院人并不多,两人四周都很空,在大大的放映厅里颇为享受。爆米花的甜香一点点充盈了空气,连呼吸都甜了起来,陆维钧不由得皱皱眉,他实在不喜欢甜的。
动画片里那两只动物出了糗,林若初忍不住笑出声,手一颤,洒了不少爆米花在裙子上,陆维钧在旁边轻而清晰的说了一个字:“笨。”
她瞪他一眼,直接把爆米花塞他手上,低低道:“你淡定,你拿。”
陆维钧本来就不喜欢看这种嘻嘻哈哈的动画片,刚才出了那个意外,他更是无心关注剧情。影院空气不大好,他昏昏欲睡,可是如果睡着了,又怕她生气,只能努力想着事情,让自己不至于闲得发晕。
怀里的爆米花時不時的沙沙响一下,是她伸手过来拿時弄出的声响。他低头看着她的手不停的往自己这里伸,爆米花一点一点减少,再一看她小脸动个不停,一直在咀嚼,觉得这小女人实在很像一只准备过冬的储存能量的小松鼠,不停的吃啊吃。
感受到他的目光,她扭头一看:“怎么了?”
他笑而不答,扭头盯着屏幕,正看到一只鼬鼠张开大嘴,夸张的大叫,身边穿来她轻轻的笑声,他也笑了,却是被她逗乐的。
她的手又伸过来拿爆米花,他见她吃得开心,不由得有些好奇,也拈了一颗丢入嘴里,眉头一皱,随便嚼了几下便吞了。
林若初看得很入迷,片子里阴险的狐狸正在策划诡计,她忍不住凑近陆维钧的耳朵,声音极低:“你说,狐狸这么狡猾,老虎会不会一不小心就被算计了啊?”
陆维钧心忽的一跳,他又想起方才和陆桓之的交谈。
硬实力的对比,陆桓之和他,的确是类似狐与虎,可是狐狸在暗处筹谋,虎肩头又有太多责任,若是百密一疏,被钻了空子怎么办?
一只温软的手伸了过来,探入他掌心,她扭头看着他,一脸担忧,压低声音问:“怎么了?不高兴?”
“没有,只是上午事情赶得紧,有点累。”
“要不……咱们不看了吧,出去找个安静地方坐坐?”
“乖,我知道你想看这个,看完吧。”他安抚的拍拍她的手背,攥紧她的手指,平复下躁动的情绪,努力让自己融入剧情之中。
故事结局自然是好莱坞式的喜剧,狐狸功败垂成,认错服输,洗心革面,老虎稳固了山林之王的地位,整个森林一片欢腾。陆维钧不由得笑了,这个结局的确很让人欣慰。
林若初拉着他的手走出影院,抬头一看,西边的云已经染上了红,晚霞仿佛被抖开的七色缎子,缤纷绚烂,她按了按肚子,对他一笑:“你想吃什么?”
陆维钧正在想等会儿联系父亲的時候如何措辞,一時没有回应,她脸上的笑容黯淡了下去,低下头,轻轻道:“今后看电影我都陪你看战争片……我刚才不该拉着你看动画片的……”
他回过神,轻抚她脸颊:“我只是想和你一起而已,看什么不重要,你看得开心就好了。”
“可是你看得不开心……今天是你的生日……”她讷讷道,“我错了,该看那部二战片的。”
“没有,挺好看的,”他一回想,不由得笑了笑,揽着她的肩膀往停车的地方走,戏谑道,“就算看那个大片我估计也看你看得多,你接连不断吃爆米花的样子比电影好看多了。”
她瞪了他一眼,脸上一层红晕,十分娇俏,他忍不住低头在她额头亲了亲,携着她往停车的地方走:“我已经订好餐了。”
“啊,那我请客吧?”
他嗤笑:“羊毛出在羊身上,再说,我们两个还分谁请客?”
她认真的看着他:“我用我自己的存款。”
他深深吸了口气,亦肃然道:“傻瓜,非要和我分那么清楚?什么你的我的?反正我们今后一直都在一起,算账算那么清楚,不闹心吗?你是我的宝贝,不花我的钱,还让谁来花?”
她把脸贴在他胳膊上,温柔的蹭了蹭:“你真好。”
他唇角得意的上扬,上了车,吩咐老张开车去订好的餐馆。
幽幽烛光之下,餐桌上含苞欲放的玫瑰多了一丝神秘的美,上面洒的水珠在微光之下折射出水晶一样的光芒,更不必说餐点的精致与美味。每一道菜都配了相应的酒,口感各自不同,同菜品一配合,滋味绝佳。她脸颊浮出微醉的红,恍如春日桃花里最清新的那一点粉色,引得人砰然心动,他觉得身周的空气渐渐升温,心跳也快了半拍,刚刚伸手想抚摸她的脸,侍者进来,端上餐后点心。
他把自己的香芒舒芙蕾推到她面前:“这是给你点的,这家餐厅的法国师傅最拿手的点心。”
她发愁的看了看自己面前的草莓蛋糕:“吃不下了呀。”
他忍不住笑:“你也有吃不下的時候?谁让你刚才一个人吃了那么多爆米花?”
她抬起头,眼里映着烛光,眸中的亮光一闪一闪跳动,仿佛最亮的星星:“维钧,你今天过生日,必须吃蛋糕,即使是甜的也必须吃。”
他盯着她面前蛋糕上密密的草莓,微微皱眉。
她眼睛弯成月牙儿:“我给你唱歌,你吃蛋糕,好不好?”
他轻轻一叹:“真拿你没办法,女人家就是事多。”
她做出生气的样子:“现在就嫌了?”
“好了,我吃就是。你先唱歌吧。”
她点头,轻轻唱着生日歌,简单的旋律被她柔婉的声音唱出来,如闻天籁,他听得入迷,银制烛台,鲜花,帷幕,一切都仿佛消失了,眼里只剩下她微笑歌唱的面容。
她唱完,他回过神,微微撑起身子,忽的把烛台所有的蜡烛吹灭。室内朦胧的黄光倏地消散,外面轻纱一样的月光透了进来,一切都仿佛罩上了银蓝色的薄雾,亦真亦幻。她吃了一惊:“干什么?”
他温温一笑,在月光之下,仿佛古堡里走出的王子,俊美无俦,风度翩翩,又有些神秘。
“唱了歌,不是都要吹蜡烛许愿么?”
“你许的什么愿?”
“你自己猜。”
她一边切蛋糕一边点头:“也是,说了就不灵了,来……”
小银叉子叉着一块蛋糕,伸到他嘴边,他张口吃下,冰凉的金属碰到了唇舌,凉了一瞬,又莫名的滚烫起来,他仿佛被蛊惑了一样,她递过来蛋糕,他都吃下,甜蜜的点心竟然也能如此可口,最后,整整一个小蛋糕都被他完全吃掉。
她满意的微笑,他倏地起身,把她拉起来紧紧抱进怀里,仿佛想把她嵌入身体。他呼出的气息带了清甜的草莓味,浓浓的诱`惑着她,让她迷失:“小猪,你回去再给自己绑一次蝴蝶结躺在我床上,好不好?”
林若初脸热得发烫,他不等她回应便唤来侍者付账,携着她往车里走去。
☆
过了两天,林若初接到电话,去那个老太太家接坏蛋。刚刚走到那家的花园门口,便听到热闹的狗叫声。老太太一开门,坏蛋直接冲出来,差点把她撞摔倒,她伸手摸它的头,低头一看,见它神色有些惊慌,不由得诧异。
老太太热情的邀请她进屋坐坐,她欣然接受,坏蛋见她进屋,呜呜了两声,忽的毛全部竖起,嗖一声窜出花园,跑得飞快,过了两秒,另一只萨摩耶冲出来,尾随坏蛋而去。林若初叫它它也不答应,老太太见她惊慌,不由得笑了:“别担心,它们两个每天都要闹得跑不动,我家糖糖很喜欢你的坏蛋。”
林若初听到远处狗叫,凝目看去,只见坏蛋趴地上,糖糖叼着它的尾巴玩得开心,坏蛋却耷拉着头,见她转身,忧郁的汪呜两声。
门并未关,隔了一会儿两只狗回来,坏蛋窝到林若初腿边低低叫个不停,糖糖一直在坏蛋身边转悠却得不到回应,又去咬坏蛋尾巴。老太太说坏蛋害羞,林若初看它这可怜样,也不由得好笑,喝了两杯茶,说定小狗一人一半,便带着坏蛋离去。
她坐在车里,坏蛋趴在座椅上,脑袋搭在她腿上,不停的蹭着她,黑漆漆的眼睛带着无尽委屈。她检查了它一下,见它一身干干净净,肯定是费心洗过澡了,肚皮也鼓鼓的,喂得也很饱,老太太是爱狗之人,必然不会欺负它,它委屈个什么劲呢?
会不会是……
“坏蛋,你是不是喜欢和糖糖一起玩?要不以后我常常带你来找糖糖?”
坏蛋不知道听懂没有,倏地坐起来,愤怒的汪汪大叫。
“那……”她想起这厮尾巴被糖糖当狗玩具的样子,又问,“糖糖欺负你了?你是公狗,又比她壮,不至于那么丢人吧?”
坏蛋不高兴的盯着她。
“不会是因为……”她想起坏蛋来做的事儿,扬扬眉,摸着它头顶道,“你长大了,能当爹了,多好啊,怎么,你害羞?”
坏蛋伏下去,鼻尖在她手背蹭个不停,呜呜的叫着。
“唔……你今后多当几次爹就习惯了。”她继续顺坏蛋的毛,那么白那么壮,估计还会有人看上这只良种狗的。
坏蛋不吭声了,一脸忧郁。
这日天气不错,晴朗,气温却不高,一直刮着微微的风,若是走在树荫下,应该相当舒服。林若初和司机说了一声,让他把坏蛋载回去,自己先下了车,在街头闲逛。
不知不觉间,她走到了一酒店门口的小广场,地面是各色的小块不规则的石片拼出来的,远远一看,便是一只漂亮的蓝孔雀图案,颇有西班牙建筑大师高迪的风格。她停在树荫下看了一会儿,又慢悠悠的往前继续走,酒店附属建筑里有一家蛋糕店,工作间是透明的,正对着大街,里面一个外国老太太正在给一个几层的大蛋糕裱花。她不由得看呆了。
陆维钧携着一众员工迈出酒店会议室,又在门口同合作方的老总含笑谈了一会儿,对方回房间休息,他还有些事,准备回公司处理。
对方公司的老总和他关系算是融洽,这次合作成功,晚上自然会有应酬。餐厅早已选好,他给安明哲示意,安明哲立刻领着秘书办公室的人员安排了车,准备到時候送各位参会人员前去地点,又对萧洛道:“现在是下午三点,晚宴是七点钟开始,你立刻去格雷红酒会所,把陆总存下的几瓶酒都拿来,五点钟之前送到餐厅经理那,然后可以下班了。”
萧洛领命而去,转身之前眼角余光瞟过陆维钧。他极高,她即使穿了高跟鞋,也只堪堪瞄过了他的唇。他唇角挂着笑,恍如雪峰顶端沐浴在阳光之下,闪烁耀目,又透着寒意,而这漂亮的唇也曾浮出讥诮的弧度,彻底断了她的期望。
一時间心里又酸又辣,连眼睛也开始发胀。她深深呼吸,疾步离去。
陆维钧一边走一边和安明哲吩咐些事情,到了酒店外上了车,刚刚行驶到小广场出口,目光一转,落到不远处站在橱窗外的窈窕人影之上。他对安明哲道:“你把车停一边,我等会儿自己开回去,你打车先回公司吧。”
“报销车费吗?”
陆维钧深深呼出一口气:“你的工资不低了,奖金也一大把,二十多块钱也舍不得?”
安明哲认真道:“那也是钱呐?”
“报销?赶紧回去?”
安明哲满意的下了车。
林若初正看得入神,身后有人冷不丁把她抱住。她吃了一惊,又很快闻到他的气息,回头嗔了他一眼:“你怎么来了?”
“我就在旁边酒店开会。”
她一惊,左右四顾:“撒手,会不会被谁看见啊?”
他笑:“公司的人都被我打发了。”
“大热天的,别抱。”T7sh。
他不答,手臂却收得更紧,她无可奈何,手指轻抚他的白金袖扣。
“想吃蛋糕?”
她摇头:“有点热,没胃口,不怎么想吃。”
“那去吃冰淇淋?我看里面在卖。”他说着,把她拉进去,买了一个蛋卷双球,一个草莓一个香草。她一手握着蛋卷,另一只手被他牵着,他低头看她舔冰淇淋球,不由失笑:“怎么像个小女孩。”
她登時蹙眉:“你才小。”
他沉沉的笑,阳光映在他脸上,益发衬得他俊容夺目的好看,那身成熟大气的打扮,内敛的气质,让她不由得呆了呆,脸颊发红,不知是羞的还是热的。
他脸上笑意更深了些,眼睛亦微微眯起,十分可恶,她心里不爽,忽的抬高手,把冰淇淋举到他唇边。他嘴唇粘了冰淇淋,面容立刻严肃不起来了,她轻轻笑,看着他微微皱眉把唇上的冰淇淋舔掉。
“好了,今晚我有应酬,晚点回家,你早点睡,不必等我。”
“我没打算等你。”
他轻轻一叹:“越来越爱顶嘴了。”
“少喝点酒。”她把他送到车前,看着他上车,他降下车窗对她微笑,“来,吻别。”
“做梦?”
若是点笑。他笑着发动了车,绝尘而去。
林若初继续往前走,忽的想起楚维维的工作室离此地不远,打了个电话,知道她有空,便慢慢悠悠的散步过去。
不远处有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她,锐利如刀。
☆
陆桓之正在开会,手机虽然调成震动,但是震动模式的手机搁在桌下,声音依然很大。他皱眉,对正在发言的领导递了个抱歉的眼神,直接按了拒接。隔了几秒,手机又在他掌心疯狂震动起来,他偷空低头一看,见是萧洛,眉梢一动,继续挂断,发了个短信过去。
开完会,他回到办公室,关上门,拨过去,淡淡道:“有什么事,这么急着找?”
萧洛一向以沉着大气著称,如今说话却抖得厉害,光一听便知道她必定在咬牙切齿,声音透出阴寒冷意,又夹杂着岩浆一般滚烫的妒恨:“我刚才看到陆维钧……他……他竟然和林若初那女人一起,他,他主动抱她?”
“安静下来,不要轻举妄动,老地方见。”他说完便挂了电话。
下班之后,他看了看表,慢悠悠去吃了饭,又开着车兜了会儿风,估摸着萧洛已经冷静下来才前往秘密约会之处。
一个嫉妒得红了眼的女人和失心疯没多大差别,他没心思听她的各种委屈各种哭闹。
下了车,他从VIP通道进入酒店,上楼到了房间。
屋内没开灯,他迈进一条腿,便踏在了一堆碎片之上,眉头不由得一皱。他伸手开了灯,低头一看,门边的矮桌上本有一个花瓶,现在碎了一地,再环顾下房内,发泄的痕迹随处可见。他轻轻一笑,眼神却阴冷如深海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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