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离开,端木琉璃不由苦笑了一声:“觉得‘挺’对不起他的,他一次一次前来求助,却一次一次失望而归,这可怎么办?”
“你已经帮了他一个最大的忙了。-叔哈哈-”楚凌云摇了摇头,“有些事情并不是头脑聪明就可以办成的,如果是上天注定的东西,一般都不可改变。”
端木琉璃看着他,忍不住笑了笑:“你不是经常喜欢说我命由我不由天?怎么这会儿又相信上天注定了?”
楚凌云满脸无辜:“是啊,我命由我不由天,可他的命由他不由我啊!”
端木琉璃愣了一下,接着笑出了声:“狡辩。不过话又说回来,父皇为何非要为五弟选个别的王妃不可?他就那么难以接受彤儿的身份吗?”
楚凌云点头:“他也是怕传出去会被朝野上下耻笑,堂堂皇子居然立一个杀手为正妃,是有些说不过去。不过这也并非绝对的,就像你说的事缓则圆,说不定再等等,局面就会有所改观。”
端木琉璃点头:“希望如此吧!”
逃婚之事既然已经不是秘密,司徒默也终于可以大大方方地派人到处去寻找司徒笑颜了,再加上楚天奇派出去的人手,一时之间倒也热热闹闹。
可惜不知道是因为耽误的时间太长,还是司徒笑颜所去的地方实在太出人意料,他们的寻找仍然没有任何结果。司徒默夫‘妇’除了每日焦急地等待着好消息,便只能唉声叹气,再也无计可施。
当初赐婚之时,楚天奇特意给了他拒绝的机会,可惜他们却把这当成了天大的好事,在明知司徒笑颜不愿意的情况下还要强行‘逼’迫,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也算得上是自作自受。
不知不觉,夜幕又已降临。
天‘色’每暗一分,楚凌欢心中的恐惧就增加一分,随着夜‘色’的加深,距离剧毒发作的时间也越来越短了,不知道那会是怎样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其实直到此刻,楚凌欢心中还有一股隐隐的期盼,希望一切都是楚凌云的诡计,是他为了骗自己放出邢子涯而故意编造的谎言。
没错,他知道自己的确是中了毒,但这种剧毒究竟是不是只有邢子涯的血才能解,他一直心存疑虑。最可恨的是,纵然他有怀疑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证实,谁让他不是用毒高手呢?
就在他满地转圈的时候,突然感到心口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扎了一下。那剧痛是那么强烈,令他不由自主地一把抓住了心口的衣服,险些叫出声来!
可是这声尖叫还未冲出口,那股剧痛便以令他猝不及防的速度从心口向四周扩散开来,仅仅是眨眼的功夫,浑身上下所有的地方都开始剧痛不堪,仿佛被扔到了滚烫的油锅里煎炸!
很快,他便支撑不住地倒在‘床’上,一边来回翻滚一边不停地嚎叫:“好痛!痛死了!快来人,救命啊!”
这一尖叫出口,的确把人叫了过来,不过来人却是楚凌云。将手中的茶具放在桌子上,他淡淡地说道:“上好的骨质瓷茶具,帮你带过来了,看看还满意吗?”
剧痛加上恐惧,楚凌欢哪里还有心思理会这些,看到他,他立刻从‘床’上蹦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嘶声喊道:“解‘药’呢?快给我!”
楚凌云笑笑,抬手指了指那套茶具:“在其中的一个杯子里,与茶水‘混’合,喝下去就行了。”
楚凌欢闻言,立刻手忙脚‘乱’地将盒子打开,果然发现其中的一个杯子底部有一滴鲜红的血,显然是刚刚从邢子涯的体内取出来的。顾不得其他,他立刻抓起茶壶倒满茶水,然后一仰脖子咕嘟咕嘟地喝了下去。
这解‘药’果然神奇无比,不过刚刚过了片刻的功夫,全身的剧痛就开始明显减轻,终于渐渐消失了。而他也觉得全身的力气都已经耗尽,浑身上下冷汗涔涔,不由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急促地喘息着。
整个过程楚凌云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等他缓过这口气才开口说道:“怎么样?现在可相信我的话了?以后每个月都必须服用一次解‘药’,否则你就会这样全身剧痛,直到全身爆裂而死。”
楚凌欢喘息着转过头,目光‘阴’狠地看着他:“就算我必须用邢子涯的血来解毒,那又怎么样?他行刺皇子,罪在不赦!我可以不杀他,但可以将他一辈子关在天牢,这是他应得的惩罚。”
见他如此死不悔改,楚凌云的眼中掠过一抹冷意,面上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七弟,我给你台阶,你不下是不是?你是不是觉得天牢的守卫真的那么森严,凭我的本事完全没可能把邢子涯从里面‘弄’出来?”
此言一出,楚凌欢不由脸‘色’一变:“你说什么?你敢?劫天牢那可是死罪!”
“我不敢?你可以试试。”楚凌云的笑容瞬间傲气‘逼’人,“我把他‘弄’出来,让他远走高飞,无凭无据,就算你去向父皇告状,我就来个死不承认,你又能奈我何?”
楚凌欢刚刚平静些的喘息再度变得急促,却偏偏无言以对,他何尝不知以楚凌云的本事,莫说是闯天牢,就算是闯天堂,闯地狱,他都有本事逛一圈再回来!
到那时候,虽然所有人都会猜到是他把邢子涯救走了,但他完全有本事不留下任何证据,空口无凭,就算想把他治罪也做不到!
最重要的是,如果邢子涯真的远走高飞,他不就死定了吗?上哪儿去‘弄’那一个月一滴救命的血?
难道这一次真的必须让邢子涯无罪释放?那他不就白忙活一场了吗?还白白挨了好几刀,受了那么多罪?
“这个台阶你到底下不下?”见他还在沉默,楚凌云追问了一句,“我说过真相如何你我都心知肚明,别摆出这一副受了天大委屈、吃了天大亏的样子,你这顶多也就是个不赔不赚。”
“不赔不赚?你说得倒轻巧!”楚凌欢狠狠地瞪着他,“如果不是你,我不会失去邢子涯,这还叫不赔不赚?”
“如果不是我,邢子涯早就已经因为脑疾而死,你一样什么都得不到,唯一的区别就是我也得不到罢了。”楚凌云淡淡地说着,“总之局面已经是如今这个样子,台阶我也给你搭好了,你可以选择的只有下或者不下。”
楚凌欢万分不甘,但他根本没得选择,这个台阶他如果不下,就只能一命呜呼,而邢子涯则可以在楚凌云的帮助下远走高飞,换句话说,他根本连拉着邢子涯一起下地狱的机会都没有!
咬了咬牙,他拼尽全力才从牙缝中挤出了两个字:“我下。”
楚凌云毫无意外地点头:“那就好,那么接下来你就知道应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了。虽然短时间之内你必须依靠邢子涯的血才能活命,但天下的用毒高手并不只有他一个人,以后说不定你会碰到比他更高明的,居然能够研制出解‘药’,那你就可以解脱了。”
到那时,老子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第二个才轮到邢子涯!楚凌欢狠狠地攥了攥拳,将这句话刻在了骨子里!
“好了,事情已经愉快地解决了,我也该走了。”楚凌云站了起来,脸上虽有笑容,语气中却有一丝冷意,“七弟,我已经不是望月关一役之前的狼王,所以我跟你或许并不是同一种人,但在某一点上我们是相通的,那就是为了达到目的,我们都会不择手段,区别只在于谁的手段更多,更狠,更毒。”
楚凌欢的目光里也透着冷意,但与楚凌云相比,却总有那么一股小家子气,与楚凌云的高冷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他自己显然也觉察到了这一点,所以拼命想要装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冷笑着说道:“你的意思是说你的手段比我更多更狠更毒?”
楚凌云笑笑:“你说呢?”
扔下这三个字,他头也不回地转身而去,顺便又加了一句:“明天这个时候之前,我要看到邢子涯毫发无伤地出现在琅王妃府,否则后果自负。至于父皇那边,故事任由你去编,编好之后告诉我一声,要想不‘露’破绽,咱们总得串一下供才是。”
楚凌欢咬牙切齿,突然一把抓起了一个茶碗,可是就在即将摔出去的一瞬间,他却又慢慢地收了回来,只是紧紧地攥在手中,手背上青筋暴起!
好!这一次我认栽,不过,谁说你的手段比我更多更狠更毒了?你等着,你很快就会遇到真正的高手了!
既然结局已经不可改变,楚凌欢居然并没有耽误太长的时间,第二天中午,秦铮便惊喜万分地发现,邢子涯从‘门’外走了进来,立刻冲上去一把抓住了他:“子涯,你回来了?你怎么回来了?”
邢子涯微微地笑了笑:“瞧你这话问的,好像嫌我回来得太早似的。”
“不不不!我是太惊喜了,所以才语无伦次!”秦铮笑得见牙不见眼,一边拉着他往大厅里走一边大喊大叫,“王爷,王妃,子涯回来啦!”
看到两人进‘门’,端木琉璃含笑点了点头:“回来的正好,饭菜刚刚上桌,过来吃吧!”
见礼之后,众人各自落座,秦铮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口:“快跟我们说说是怎么回事!”